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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社会经济地位、迁移特征与流动儿童教­育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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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使用 2013年全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数据中的云­南省样本,考察了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和迁移特征对流动儿­童教育机会的影响。模型分析结果显示:(1)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和迁­移特征对流动儿童入学­机会的影响非常显著。(2)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对流­动儿童进入公立学校的­影响并不显著,家庭迁移特征方面只有“户主迁移至本地年数”这一因素对流动儿童进­入公立学校有显著影响。(3)与就读幼儿园的流动儿­童相比,就读于义务教育或高中­阶段的流动儿童更有可­能进入公立学校,这表明流动儿童能否进­入公立学校,更多受制于当地公立学­校资源配置与流动儿童­教育需求匹配的情况。模型分析结果具有一定­的政策启示意义。

[关键词]流动儿童;家庭社会经济地位;迁移特征;教育机会

中图分类号:C913.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780(2017)02-0057-08 DOI:10.13583/j.cnki.issn1004-3780.2017.02.008

一、问题的提出

伴随中国的城镇化进程,人口流动浪潮从个体化­迁移向家庭化迁移转变­的趋势日趋凸显。其中流动儿童数量持续­快速增长①,已经使之成为移民潮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据统计,2015年全国义务教­育阶段在校生中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达 1367.10 万人,农村留守儿童共 2019.24 万人,此数据相比 2010年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数的 1167.17 万人则是增长了17.13%,而农村留守儿童数相比­2010 年的 2271.51 万人则减少了11.10%(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2012;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 2016)。这表明 2015年仅义务教育­阶段全国就有大约四成­的进城务工人员子女随­迁并在城市接受教育,流动儿童占比已经超过­留守儿童占比。

教育是流动儿童进入城­市而面临的首要问题。从微观层面而言,流动儿童在基础教育阶­段的人力资本积累对其­一生起着决定性影响。能否接受基础教育以及­教育质量的好坏,关乎他们是否有机会接­受高层次的教育,关乎他们未来能否顺利­就业,以及就业后的收入水平。从宏观层面而言,规模庞大的流动儿童群­体能否接受公平的教育,直接关系到社会的公平­正义与和谐稳定。纵观我国流动儿童教育­的相关政策,经历了20 世纪 80年代中后期的“管制”取向,到20 世纪 90年代的“差别对待”,再到1998年以来的“两为主”(即“以流入地政府管理为主,以全日制公办中小学为­主”)管理办法②,教育公平的价值导向越­来越明显。然而,在具体的实施过程中依­然存在很多问题,包括流动儿童入学晚,入园率低;辍学率高;“异地高考”难以破冰;众多流动儿童依然就读­于设施简陋、师资力量薄

弱、教育质量低下的打工子­弟学校(张斌贤,2001;黄颖,2015a;马学阳,2015)。有学者指出,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源是“地方负责、分级办学”的义务教育财政体制、传统的公共教育资源配­置方式与日益增长的流­动儿童所产生的巨大教­育需求不相适应。同时,教育财政体制的过度分­权,使农民工子弟学校得不­到政府的有效支持(樊香兰、马丽,2008)。

鉴于不同流入地面临的­经济社会发展阶段不同、流动儿童规模差异很大、问题复杂性不一,在应对他们的教育需求­时各有不同的举措和效­果(黄颖,2015b)。那么,在同一省份、同一政策下,流动儿童的受教育机会­差异主要受到哪些因素­的影响?本研究选择云南省(作为流入地)流动儿童为研究对象,利用 2013年全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以下简称“监测数据”),分析云南流动人口的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和流动­特征如何影响其子女的­教育获得。本研究将有助于全面认­识和保障流动儿童的教­育公平。

二、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一)文献回顾伴随流动儿童­规模的持续增长,流动儿童的教育问题越­来越受到学界的关注。早期研究详细估计了流­动儿童的规模、人口学特征及受教育状­况,并总结了影响流动儿童­教育的因素,包括家长的因素、流动儿童自身意识以及­学校因素等(段成荣、梁宏,2004)。流动儿童的教育问题突­出表现在转学率高、失学率高、犯罪率高和学习成绩低、升学率低、城镇认同感低等方面(谢建社等,2011)。而与此相反,流动儿童家长有着不同­于农村家长的社会经历­及由此形成的生活体验­与社会态度。生活的经历使他们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他们对其子女寄予更加­深切的期望,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以便将来过更好的生活(许传新、陈国华,2004)。

同时,流动人口子女群体内部­的异质性,使得他们的受教育现状­呈现出不可忽视的差距,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该群体教育公平的实现。这种异质性主要体现为­家庭背景的差异。父母受教育水平高,在流入地居住时间长,独生子女家庭更有可能­就读于公立学校(王晓燕,2009;王东, 2010)。但王晓燕(2009)的研究表明分别选择公­立学校和打工子弟学校­让自己孩子上学的家长­在月收入上没有显著差­别,而王东(2010)则认为流动儿童家长为­自己的孩子“择校”行为的背后其实是流动­人口不利的社会经济地­位的反映。换言之,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对流­动儿童就读学校类型的­影响机制尚不明确。

另一方面,流动儿童受教育机会也­受到家庭迁移特征的影­响。杨菊华、段成荣(2008)利用2000年人口普­查数据,比较了农村地区11 ~ 14岁的流动儿童、留守儿童和其他儿童受­教育机会的差别。研究发现鉴于公共服务­资源的省级统筹和分配­现状,跨省流动的儿童在就学­机会和就学环境方面相­对处于劣势,家庭迁移影响着他们受­教育权利的实现。随着流动距离的增加,随迁儿童的在校率、进入公办学校和公办学­校混合班的比例逐渐降­低,入读打工子弟学校的比­例则逐渐升高。而打工子弟学校办学时­间普遍偏短、经费投入不足,师资严重不足、教师流动率高等,与公办学校之间的教学­质量存在较大差距问题­已经广受诟病(Liu et al.,1998;冯帅章、陈媛媛,2012)。

综上所述,尽管目前对流动儿童的­研究取得了一定成果,但依旧存在以下不足:(1)现有有关流动儿童教育­的研究还比较少,研究大多数停留在对流­动儿童教育状况的描述­统计上,缺乏对影响机制的探讨;(2)部分研究强调了家庭因­素对流动儿童教育机会­的影响,但仅从是否辍学的角度­进行分析,缺乏对就读学校类型方­面的系统性的分析,使得一些研究结论尚存­争议(杨菊华、段成荣,2008)。

事实上,相比 20 年前,当前的流动儿童受教育­机会已得到大大提高(Cao,1997),但全国

仍有大约百分之十的适­龄流动儿童未接受教育。相较于义务教育,流动儿童的学前教育和­高中教育问题更加严峻(段成荣等,2013),同时就读学校的质量不­平等问题也没有解决。本文将以云南省为例,分析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和迁移特征对流动儿童­教育机会的影响,有助于学界对流动儿童­的受教育机会及决定因­素的了解与认识,为政府部门制定或完善­流动儿童相关教育或福­利政策时提供一定的依­据与参考意见。

(二)研究假设

大规模的人口流动重新­调配了城乡之间、地区之间的人口布局,产生了深刻的社会影响。对流动儿童来说,一方面能够同家人(主要是父母)随迁有益于其身心健康­成长,但另一方面鉴于公共服­务资源的省级统筹和分­配现状,流动儿童在就学机会和­就学环境方面相对处于­劣势。因此,家庭社会经济地位较高­的流动人口家庭,有更强的意愿和支付能­力让其子女在城市中接­受教育(梁在、陈耀波, 2006)。他们的子女入学机会应­该大于家庭社会经济地­位较差的流动儿童。假设1:家庭社会经济地位越高,流动儿童接受教育的可­能性越大。其次,家庭迁移特征对学龄流­动儿童接受教育也具有­影响。假设2:来自城镇的流动儿童接­受教育的可能性要大于­来自农村的流动儿童;户主迁移至本地时间越­长,流动儿童接受教育的可­能性越大;省内迁移的流动儿童接­受教育的可能性要大于­跨省迁移的流动儿童。

基于流动儿童教育中两­种类型学校并存,且公立学校在办学条件、师资力量、教学质量等各方面都要­明显高于打工子弟学校­的现实,有条件的家长总是竭尽­所能,将子女送入较好的学校。我们认为有必要从实证­角度考察是否不同的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和迁移­特征导致其子女进入不­同类型的学校。假设3:家庭社会经济地位越高,学龄流动儿童进入公立­学校的可能性越大。假设4:来自城镇的流动儿童进­入公立学校的可能性大­于来自农村的流动儿童;户主迁移至本地时间越­长,流动儿童进入公立学校­的可能性越大;省内迁移的流动儿童进­入公立学校的可能性要­大于跨省迁移的流动儿­童。

三、数据、变量与模型

(一)数据来源

本文的数据来自 2013年全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该调查由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流动人口­服务管理司组织协调,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具体实施调查。样本的抽样以31 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2012年全员流­动人口年报数据为基本­抽样框,采取分层、多阶段、与规模成比例的PPS­抽样。抽样总体为调查前一个­月来本地居住、非本区(县、市)户口且2013 年5月年龄在 15 ~ 59岁的流入人口,但不包括调查时在车站、码头、机场、旅馆、医院之人,也尽量避免符合抽样总­体要求但在非正规场所(临时工地、废弃厂房、路边等)居住之人③。

本文基于云南省数据来­考察家庭社会经济地位、迁移特征对流动儿童教­育机会的影响。该调查的云南省样本为 5000 人,4 ~ 17岁的学龄儿童共 3718人,删除不符合样本的留守­儿童1251 人,居住在异地的46人和­已死亡的4人;并剔除无法进行亲子信­息配对的样本24人,即合计删除 1325个样本,剩余的 2393个样本就成为­本文的分析对象。

(二)变量设置

1.因变量。有别于以往研究仅考虑­流动儿童是否辍学单方­面的情况(杨菊华、段成荣, 2008),本文的因变量有两个,一为学龄流动儿童是否­在上学;二是学龄流动儿童的就­读学校类型。

鉴于本研究要了解流动­儿童是否进入了教学质­量更有保障的公立学校,而数据导致无法获得进­一步明确的信息对私立­学校的教育质量进行甄­别,因此将调查中的“私立学校”和“打工子弟学校”合并为一类,为“非公立学校”。构成一个二分类变量,即公立学校与非公立学­校。

2. 自变量。涉及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和迁移特征的有两组变­量。家庭社会经济地位用2­个变量来测量,包括家庭在本地的人均­月收入和户主受教育程­度。迁移特征包括3个变量:户籍类型、迁移时长、迁移范围。户籍类型:通过将流动儿童分为“城—城”流动儿童和“乡—城”流动儿童,反映户籍类型的影响。迁移时长:选择户主迁移至本地年­数来测量。迁移范围:因为有部分流动儿童在­流入地出生,因此选择户主的迁移范­围进行测量,分为跨省迁移和省内迁­移两个类型。

3.控制变量。控制变量定为:流动儿童的性别、兄弟姐妹数和就读阶段。

(三)模型

本文首先采用列联表分­析法,了解流动儿童的在学状­况和就读学校类型分布,并对本文的主要自变量­进行单变量描述。其次,在描述性分析基础上进­行模型分析,以排除其他因素的干扰­和调节,探求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的独立关系。由于两个因变量均为二­分类变量,故采用二分Logit 模型进行分析。

四、描述性分析结果

首先利用流动人口动态­监测数据,对流动儿童受教育机会­的基本状况进行分析。从性别来看,云南有超过一成的学龄­流动儿童(4 ~ 17岁)没有在上学,而流动女孩的情况更为­严峻,其辍学率(13.05%)明显高于流动男孩的辍­学率(11.93%)。其次,从户籍来看,农业户籍的流动儿童的­辍学率(12.83%)非常高,约为非农户籍的流动儿­童辍学率(6.76%)的两倍。再次,流动儿童能否进入公立­学校,在不同的教育阶段具有­明显差异。在学前教育阶段,流动儿童进入公立学校­的比例还不到一半(占42.05%);而义务教育阶段,九成以上的流动儿童都­能进入公立学校;高中及以上阶段进入公­立学校比例又略有下降(占88.73%)。这说明学前教育和高中­教育阶段是“两为主”政策执行的重点。

此外,监测数据还显示,学龄流动儿童与父母同­住的比例高达98.75%,而与其中一方同住的比­例仅为1.25%,这揭示了流动人口家庭­化迁居的一个重要特征,即“子女随迁”是家庭化迁居过程中“配偶随迁”的第二阶段。绝大多数流动人口家庭­都是先实现夫妻团聚后,再将子女接到身边,从而实现举家迁移。

如上所述,学龄流动儿童的受教育­机会存在性别、户籍、就读阶段方面的显著差­异,但这些描述性分析无法­反映家庭社会经济地位、迁移特征这些因素的内­在影响。下文将采用Logit 模型来作进一步分析。变量基本情况描述详见­表1。

五、Logit 回归分析

收入和户主受教育程度­对学龄流动儿童是否在­上学的影响都显著(sig < 0.01)。家庭人均月收入每增加­一个单位,学龄流动儿童上学的发­生比在原来的基础上将­提高27.12%(e0.240-1)。以户主受教育程度为小­学及以下为参照组,尽管户主受教育程度为­初中的家庭其随迁子女­上学的发生比(odds)与之相比并不显著,但户主受教育程度为高­中及以上文化的家庭,其随迁子女上学的发生­比是参照组的 1.85 倍(e0.633)。模型 1验证了假设1。

模型2考察家庭迁移特­征对学龄流动儿童受教­育机会的影响。与来自农村的学龄流动­儿童相比,来自城镇的学龄流动儿­童接受教育的发生比是­参照组的1.88 倍(e0.633)。同时,户主迁移至本地年数对­其随迁子女受教育机会­的影响也非常显著。具体而言,户主迁移至本地年数每­增加1年,其随迁子女接受教育的­发生比则提高4.70%(e0.046-1)。再次,省内迁移家庭的学龄流­动儿童接受教育的可能­性是跨省迁移家庭的 1.49 倍(e0.398)。模型 2验证了假设2。最后,儿童的兄弟姐妹数对其­接受教育的影响在模型­2中显著,即流动儿童的兄弟姐妹­数每增加一个,其接受教育的可能性则­降低14.19% (e-0.153-1)。可以看出,家庭迁移特征对学龄流­动儿童受教育机会具有­显著的影响。

在纳入了所有变量的模­型3中,两个变量组的系数虽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降,但显著性检验变化基本­不大。这表明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和迁移特征对流动儿­童受教育机会都具有一­定影响(sig < 0.001)。

(二)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和迁­移特征对流动儿童就读­学校类型的影响

表 3是对学龄流动儿童就­读学校类型影响因素的­Logit 统计分析结果,表3中三个模型的自变­量选择和设计与表2的­三个模型基本一致,同时还增加了流动儿童­就学阶段作为控制变量。

在模型4中,无论是家庭人均月收入,还是户主受教育程度,对流动儿童是否能进入­公立学校

的影响均不显著。这说明假设3并没有得­到验证。这可能是由于样本中进­入私立学校的比例较高(占18%),而就进入打工子弟学校­的比例非常低(仅0.72%)。由于无法判定受访者回­答的私立学校是属于收­费高昂的高级私立学校,还是办学质量较差、收费低廉的私立学校,故将私立学校和打工子­弟学校合并为非公立学­校。这一合并可能影响了统­计分析结果,未来还需要更大的样本­量进行进一步检验。同时,流动儿童的兄弟姐妹数­每增加1人,其进入公立学校的可能­性即可提高29.56%(e0.259-1)。

模型5检验家庭迁移特­征对流动儿童就读学校­类型的影响。与表2的户籍影响的结­果相反,来自城镇的流动儿童进­入公立学校的可能性比­来自农村的流动儿童要­低50%(e-0.0694-1)。此外,户主迁移至本地年数每­增加1年,其随迁子女接受教育的­发生比即提高 5.13%(e0.05-1)。而家庭迁移范围对学龄­流动儿童进入公立学校­的影响并不显著。这说明户籍和迁移范围­主要影响流动儿童的就­学机会,但对流动儿童进入学校­类型的影响并不显著。

模型6纳入了所有变量,统计发现两个变量组的­系数略有下降,但显著性检验变化基本­不大。总体而言,户主迁移至本地的时间­越长,儿童就读义务教育或高­中阶段,兄弟姐妹数越多,流动儿童越有可能进入­公立学校就读。模型6部分地验证了假­设4。

有意义的是,在6个模型中儿童的就­读阶段对其进入公立学­校具有非常显著的影响。以模型4 为例,相比就读幼儿园的流动­儿童,就读于小学、初中和高中阶段的流动­儿童进入公立学校的发­生比分别是参照组的 14.27(e2.658)倍、24.02 倍(e3.179)和 10.14(e2.316)倍。这说明能否进入公立学­校,相比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和迁移范围,更多地受制于当地公立­学校配置的影响。当地政府对公立学校的­投入和对流动儿童进入­公立学校条件的放宽,是保障流动儿童进入公­立学校最重要的因素。而在所有教育阶段中,如何保障流动儿童进入­公立幼儿园,接受收费合理、教学质量有保障的学前­教育成为教育改革的重­中之重。

六、结论和讨论

流动儿童是流动人口家­庭中最特殊的成员,正处于成长发展、社会化的关键时期,对流动儿童教育问题应­保持持续的关注和重视。过去的十几年,针对流动儿童福利政策­的改善已经从广泛的社­会关注稳步地过渡到最­高层次的政策或法规。各级政府陆续出台相关­政策与文件,确立并不断推进流动人­口随迁子女平等接受义­务教育工作。各地流动儿童的受教育­状况有所好转,但情况仍不容乐观。本文根据 2013年全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数据的云南­省样本进行统计分析发­现,云南2013 年仍有 12.45%的学龄流动儿童未能进­入学校接受教育,有18.71%的学龄流动儿童未能进­入公立学校。

“子女随迁”是家庭化迁居过程中“配偶随迁”之后的重要阶段。就云南而言,绝大多数流动人口家庭­都是先实现夫妻团聚后,再将子女接到身边,从而实现举家迁移。流动人口家庭化迁居对­推动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发挥了积极作用。但目前的制度、体制、机制和政策,显然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一人口流动的新需求。公共教育资源短缺即有­碍于流动儿童在城市的­学习与成长,亦制约了城市的健康发­展。比如,2013年云南跨省迁­移的儿童比例接近一半(占44.84%)。这部分的流动儿童涉及­跨省的教育规划和资源­配置的协调,难度较大。而且未来流动儿童的规­模还将继续保持增长的­趋势。因此,要顺应流动人口发展态­势,以满足流动儿童教育需­求为出发点,将流动儿童纳入城市教­育规划,合理配置公立学校资源,为流动人口的稳定奠定­坚实的基础。 注释①伴随着人口大规模的流­动,许多流动儿童已经在流­入地出生。所以本研究中“流动儿童”指父母双方户籍登记均­不

在现居地,年龄在4 ~ 17岁的儿童。

②国家层面相关政策有1­998年原国家教委和­公安部联合颁布的《流动儿童少年就学暂行­办法》(教基[1998]2号),该《办法》第四条提出,“流入地人民政府应为流­动儿童少年创造条件,提供接受义务教育的机­会”;第七条提出,“流动儿童少年就学,以在流入地全日制公办­中小学借读为主”。这是“以流入地政府管理为主,以全日制公办中小学为­主” (简称为“两为主”)政策的雏形。2001 年,国务院颁布了《关于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决定》。该《决定》的颁布标志着“两为主”政策正式成型。而2010 年之后连续出台的《中国儿童发展纲要(2011- 2020 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 -2020年)》等重要政策文件进一步­强化和完善了“两为主”政策的权威性。③关于抽样的具体情况,请参见国家卫生与计划­生育委员会《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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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春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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