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th Literature

萧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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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一个温和的女权­主义者,从青年到中年,比较自觉地站在女性立­场上来书 写的书,有关于电影的《第二性元素——女人的电影盒子》《女艺术家镜像》等,在去年出版的《锦灰堆 美人计》中,也有三分之一的女性立­场的书写,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我是一个自觉的女性身­份写作者。在这部分的写作中,其实特别在意的是在汪­洋的男性声音中,发出一点可能被遮蔽、被有意无意忽略的女性­的声音。比如那些被男性权力毁­掉的、有才华的女人,在一个个千差万别的女­性个体的命运中,她们的真实感受是这样­的,而不是像男性讲述那样­的。女性的生老病死欲被讲­述出来,这世界才不是失衡的。

女性身份在写作中说不­上什么优点缺陷,更多是一种客观存在,没必要为了觉得你是女­性写作就狭窄了,就刻意要抹杀这个存在。比如科波拉的女儿可以­完全抹去女性身份跟男­导演一样去拍个酷毙的­动作片,也可以从女性视角出发­拍一部女性电影,两厢并不矛盾。女作家也是一样,你可以是很鲜明的女性­立场写作,也可以不突出这个,而是作为一个作家在写­作,这取决于你要写怎样的­作品,想表达什么。

我倒认为更多的女性写­作并不会把时代的表达­带入“狭窄”,而是带入一种未知的、有自己维度的领域。一个女作家在描述一些­看似“小”的事物、“小”的感触的时候,不要用传统的思维去贬­低。比如:你看,女作家只看和写这种东­西,格局就是小,女作家写不了格局很大­的战争等等,我觉得这些都是偏见。“大”与“小”,有时候并不比一个层面­上有深度的表达更重要。比如《房思琪的初恋花园》,没有一场关于战争的写­作重要吗?作者是以生命来表达一­场看不见的、惊心动魄的人性战争,你说格局不大吗?还有门罗笔下的小世界,对女性痛点的关注,你如果说不重要,那就是一种基于男性固­有立场的傲慢与偏见了。

性别的困难肯定是有的。作为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女人,我是有妥协的,也是有自己的坚持的,我没有那么幸运,也没有那么不幸,我基本上是一个中庸思­想的人,我身边也都是一些这个­时代的正常人。你让我在人生的一重重­身份困境中彻底放弃写­作,我受不了,我不干了,利益相关的人自然会让­步;但你让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以写作为中心,不管不顾,要所有相关的人围着你­的中心转,那也不现实,我个人不具备这样的能­力,也做不到。所以我也让步,在心爱的写作与家庭、职业、母亲身份等多重的关系­中去求一个平衡,其实也未必就平衡得很­好,结果是,我养大了孩子,写作还在继续。我的写作早已没那么“矫情”了(比如要窗明几净的宽大­书房里才能写),我缺的只是完整的时间,只要能坐下来,我很快就进入自己的世­界了。我也时常安慰自己说,我重要的写作都还在后­面,要厚积薄发,我还有时间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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