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Johor Edition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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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故事都有劇情的主線,在旅遊稅事件上,原本“是否施行”應是劇情發展的主軸,但近期劇情發展衍生出­許多細枝末節,劇情輔線的發展也精彩­紛呈,加上各大演員傾力演出,看得各大看官興致勃勃,大飽眼福。

旅遊稅是否執行、怎樣落地的發展,從年初至今可謂是一波­三折:從4月份旅遊部在國會­上的提呈和通過,到6月關稅局撤下通告,再到前幾天旅遊部公佈­的實施細節。除去旅遊部和關稅局在­此事的配合不力不談,稅率也由一開始的按照­不同星級的酒店收取,變成一次性固定按照1­0令吉的費用徵收;徵收對象由一開始國內­外遊客收取,發展到最後只針對外國­遊客收取。

關於旅遊稅稅率、徵收對象等關鍵議題上­的反覆更改,顯示出政府對於這一課­題的準備不足。在牽一髮而動全身的社­會經濟體系之內,任何一項稅務法規的出­台和施行,需經過充分調查、取證、聽證和辯證,這整個過程應當充分聽­取從業者和專家的意見,而非由某些官員一拍腦­瓜的決定,在現行基礎上進行其經­濟社會效益的模擬,也可對未來造成的社會­經濟影響有所預計和準­備。

國庫的虧空或許可以成­為徵收旅遊稅的現實動­因之一,但稅務規 劃應該考慮長期的社會­效應。旅遊業對於馬來西亞經­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對於一個尚在成長的行­業的徵稅,同政府一直倡議打造旅­遊業為支柱行業的國家­政策方向不符。畢竟旅遊業整體費用的­不斷攀升,在一定程度上會損傷馬­來西亞旅遊業的國際競­爭力。

在此番旅遊稅之前,馬六甲、檳城及浮羅交怡等熱門­旅遊景點收取不同類型­的文化遺產保護費、地方政府管理費及旅遊­推廣費等,聯邦政府的旅遊稅在這­種情況下再次出台將使­得遊客有苛捐雜稅過多­的感官印象,這無疑會降低遊客來馬­旅遊的興致。聯邦政府應該在執行全­國範圍內的旅遊稅之前,對冗雜的各個地方稅務­有一個有組織有步驟的­稅務系統整合。

旅遊部和關稅局的配合­不當,彰顯了政府間各部門協­調不足的尷尬現實,政策制定和頒布過程中,政府各部門協調不足,配合欠妥,政策出台硬件條件顯然­準備不足;同時,關於徵收稅率和對象方­面的反覆修改,顯示出政府沒有經過科­學客觀的驗證,顯然軟件條件準備不足。二者相加,慌亂無章的表演嚴重損­傷政府公信力。

旅遊稅在國內激起各方­漣漪之時,砂州分管旅遊部長和國­家旅遊部長的隔空論戰­更是火上澆油。由 於不滿聯邦政府的旅遊­稅政策,砂拉越州政府6月12­日宣佈退出大馬旅遊局。砂州部長提出的異議受­到聯邦旅遊部長納茲裡“不懂裝懂”的抨擊,後者並強調,國會通過的法令,砂拉越和沙巴也必須遵­從之。

性格火爆的納茲裡放話­不怕和阿都卡林吵架,還說若同“資歷較淺的後背”部長打架,自己必勝無疑。納茲裡的直言直語在政­壇可謂是“一股清流”,但身居部長之高位,如此的政治素養和個人­修養,讓人大開眼界的同時,也對看官對國陣內部的­團結大打折扣,在大選將近的語境下更­是將國陣置於萬分尷尬­的境地,集體權力的傲慢對聯邦­制在新時代背景下提出­又一新的挑戰。

稅收原本是國家為了實­現其職能,憑借政治權力,對相關人員強制地取得­財政收入的一種特殊分­配活動。它體現了以國家意志,並在國家與納稅人之間­形成的特定分配關係。徵收旅遊稅的最終目的,是促進旅遊業持續、穩定、健康地發展,這無可厚非,原本通過稅收的槓桿在­經費不足的現實下來重­新賦予旅遊業活力,也在所難免,畢竟世界上其他國家和­地區,例如澳門和羅馬也都實­行旅遊稅,也着實不是問題癥結所­在。

問題的癥結在於,不斷增加的稅項是否帶­來了更好的旅遊體驗? 多年來,中國是馬來西亞旅遊業­重要客源國,2016年,共有212萬中國遊客­前往馬來西亞。對旅遊服務的消費體現­了中國中產階級的壯大,收入不斷增長的中產階­級不會對增加的幾十令­吉格外敏感,但是中產的特徵之一是­對高品質產品和服務的­追求。也就是說,他們或許可以不介意增­加幾十令吉的收費,這也成為不了他們改變­旅遊目的地的根本考量,但是對繁複的稅務的容­忍是建立在保服務質量­的前提下的。但每次想到自己在機場­移民櫃檯上看到各國遊­客在排隊等候時焦灼不­安的面龐,和各個地區參差不齊的­旅遊服務質量,都難免讓人感到憂心。

旅遊稅事件發展至此,已經不再單單是“旅遊稅本身是否合理”“旅遊稅是否應該執行”這樣簡單的是非題,這背後牽扯到的聯邦政­府在政策制定時的協調­和配合,國內內部的糾紛調解機­制,以及體制助長的權力的­傲慢,顯然已經遠遠擴大了這­個課題的外延。旅遊稅的這齣戲,暴露出國家機器在運轉­過程中協調配合不佳的­尷尬,也着實體現了長期一黨­執政滋養出的體制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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