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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老闆對學生寬仁，他們重犯的錯誤他都可以包容。如果犯錯的是我們，就另當別論了。在提供下屬美術訓練時，他教學態度嚴厲，對我們的畫工非常講究。這就是差別。

小孩可以隨心所欲，即使蠟筆塗得不好，老師還是願意幫忙修改。要是成人的蠟筆塗得一團糟，又有誰樂意給予耐心的指導？一次、兩次、最多三次，再達不到預期的要求，人和畫同時都會被別人取代。成人若想自由發揮，除非作品獨特，有價值，合乎市場。如果做不到，何來談隨心所欲？說是身不由己還差不多。

事實上，並非社會對我們太殘忍。而是我們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蠟筆時代已經結束。拿起同一支蠟筆，作同一幅畫，卻已不是當初的我們了。 歲那年，我抓住了人生中的最后一次機會，成功申請到了紐西蘭政府提供的“打工度假簽證”。

除了出國旅行，我從來沒有在其他國家生活過，興奮的是即將展開新生活，忐忑的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適應新環境。當時的我，焦慮過自己的英語不夠好，擔心文化上的衝擊，害怕自己的身體不能適應四季的天氣。我絕對沒想到我第一個要適應的，竟然是怎樣和房東相處。

在出發之前，我已經聯絡了一對移民到當地並經營民宿的台灣夫妻，當晚便是台先生（化名）負責到機場接機。上了台先生的車后，他先是友善地問我們餓不餓，他可以載我們到附近的快餐店打包。然后，他便交代了我們住在他們家的一些規定。

“我知道你們馬來西亞人習慣一天洗澡兩次，不過這裡天氣干燥，不容易流汗，一天洗一次就夠了，不然對皮膚不好。”他吩咐說，“還有，因為家裡住了十幾個人，所以洗澡不能超過15分鐘，不然其他人會沒有熱水洗澡。”台先生接着說。我當時心想：不是付了錢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呢！

然后，台先生繼續說：“為了方便管理，一星期裡，只有在星期六可以洗衣。”聽到這裡，我真是無言以對，因為為了減輕行李的重量，我只帶了5套衣服。我該怎樣用5套衣服撐過一個星期啊？我隨即跟欣怡打了個眼色，擺了張苦臉，表達自己的無奈。

抵達了台夫婦的家，台先生把我們帶去了樓下的4人房。這個房間位于大廳和開放式廚房旁邊，我在隔天才知曉，這房間除了租給房客，也是練琴房。第二天晚上，我便見識到了我們的房間轉眼變成了公共場所。台太太把我們的房門大開，讓他們的孩子在我們的床邊練琴，其他人則坐在客廳圍觀，我們只能把我們隱私給度讓了出來。

第二天起床后，台太太帶我們參觀了房子並將民宿的規矩跟我們說了一遍，我那時才知道，除了台先生所說的外，雖然可以使用廚房，但也只是能夠進行簡單的水煮而已，她給的理由是抽油煙機壞了。如果想要煎顆雞蛋，必須用最小的火候慢煮，在鍋子起煙前就把雞蛋拿起。台太太也說曾經有住客燉煮食物卻忘了顧火，而差點引起火患，所以需要長時間燉煮的食物，也是被禁止的。

文／葉秀芬（古來）

民間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