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Negeri Sembilan Edition
水牛詩人―何乃健藝壇乩童
亞太各地出差,使用高檔大酒店的酒廊來洽談事務或鬆弛精神時,不知大家有沒注意到一個幾乎共同的有趣現象?即駐唱的歌手或樂隊,多為菲律賓籍的?彼等的歌聲或甜美或高亢,樂聲也極為動人心弦。我不敢無限上綱的高談民族性,但我想這起碼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許多菲律賓人對藝術造詣、對娛樂效果的愛好與尊崇。
而菲律賓本來也的確是個前途無量、充滿活力的國家。作為東南亞唯一的前美國殖民地,當年的菲律賓不但擁有豐富的天然資源、天資聰穎的國民,最重要的,是有美國人所留下來的行之有效包括法律在內的制度。想當年,如菲律賓的教育體系還是頂呱呱的,本地有不少人都留學馬尼拉去。亞洲發展銀行要選擇總部所在時,也以當年本區域設備想必最為齊全的馬尼拉為首要考量。當年的東南亞,作為一位菲律賓人,簡直走起路來都掀起一陣風!
而菲律賓情況急轉直下的最顯著轉捩點,就是馬可斯的就任總統。當年的馬可斯,可也是一位青年才俊,而且還是馬尼拉大學法律系的高材生,全國律師考試第一名。其選美出身的夫人伊美黛,更是傾國傾城,楚楚可憐又落落大方的氣質,不知贏回多少選票。而剛上台的馬可斯,也的確充滿改革思維。然而不過數年後,宣佈全國進入緊急狀態,大肆暗殺、逮捕、虐打政敵,儼然成為一名不折不扣的獨裁者。與此同時,夫婦兩人也成為“搶錢二人組",不但有系統的掏空國庫,還連私人界的經濟運作也不放過,包攬幾乎所有的賺錢行業。
在馬可斯治下,菲律賓整體國情一江春水向東流,每況愈下。全國除了精英階級外幾乎民不聊生。馬尼拉貧民窟的慘況可比印度孟買。堂堂大學畢業生也必須淪落到香港或大馬當傭人,可謂不勝唏噓。菲律賓當年的負面例子在在說明一個國家治理不濟,無論其個別國民如何出色,彼等還是很難有出頭天的。 Ճၼ着ᅗݭӏ, ᘱዒ在Ӆૈ的水гٙ上, ሇܡ着૨૨長,水г ,ᎄױ ဤ৸ਡ的߇ ᛟ! ˕եΞୋȮ流ᒊી飛ȯ從1992年詩行截取了一串螢光,托人領養一頭休耕10年的水牛,老牛夫一臉疑問:“為何不用犁田機?"
落在五一勞動節的“吉打稻地節",插秧演季有一道奇景:兩個年過半百的夫婦走到田埂,用道地北馬閩南腔串話子“多久沒看過水牛了!"隨即身後出現一群大小孩,姿態雀躍,舉起小手機大相機,透過螢幕不斷尋找對位聚焦,牛夫和水牛在田濘姍姍走過,停下來,與我們四目對望,或許牛夫心裡也在嘀咕: “你們多久沒看過水牛啦?"
周轉在城市急速發展的時代,新舊人事物交替,人淘汰了誰,物取代了事,能被時間留下來的,一旦在視野流竄,最後在邊陲凝結,待酸雨落下時,再等翻一翻身。這一年為籌辦稻地節,向老田主租下為期一季的田畝,從插秧到吃飯,重生的不僅僅是一方水土,那一天如果你來了,是否鼓起勇氣踩下去,留下你和孩子的記憶腳本?
沿着歸鄉路,帶着藝術家到吉華獨中與學生玩藝作畫,互動間探問,原來近乎所有的亞羅士打“小王子"和“小公主"都不曾靠近稻田一步、有者沒看過真正的稻穗、不曉得平日吃的米飯是從稻田長出來的,也沒看過真正的水牛、連稻草人也只是閱讀過書冊上照片名詞。回到自己的老家,找來父母哥嫂友人隨堂測驗,到底這一回的稻地節,會過來瞧瞧嗎?探問下,連串的回應而來:“又不是沒看過稻田!"“稻田有什麼好玩!"“稻田很熱!"“日得拉離亞羅士打25分鐘,很遠咧!"甚是驚訝,殊不知大部分新一代
胡逸山
30年前在缷任總統小阿奎諾的爸爸被暗殺後,菲國人民終於忍無可忍,發動所謂的“人民力量"群眾運動,加上一向來對菲國政局有強大影響力的天主教會以及美國也看不過眼了,才把馬可斯拉下台來,推小阿奎諾的媽媽科拉松上台。我還記得當時年紀還小的我,守在電視機前看直播,洶湧的民情與對峙(但後來倒戈)的軍警,一觸即發,情況好不緊張。過後報紙上登出馬可斯出走時在某美軍基地踏出直升機那一霎那的彷徨表情,以及伊美黛“名聞遐邇"的數千雙鞋子,都讓我從小深深警惕,以後如有機會當政,必不可如此的禍國殃民!
之後的菲律賓政局,也不見得穩定。也許是各種貪污腐敗的所為已經“順理成章"了吧,加上前述的“娛樂性"也導致民眾們喜歡明星型的政客,所以即便近年來經濟成長有所提高,但大部分民眾仍然一窮二白。
在最近的總統大選裡,菲國選民再次選上了一位雖然其貌實在不揚,但還是頗具個人魅力的迪泰特。這可是第一位來自南部棉蘭老島的總統。據聞此人這些年來當達沃斯市長治理的還不錯,希望他管起這錯綜複雜的國家也會有所起色。身為沙巴人,我最關心的,當然還是迪泰特會否在解決其老家菲南的動亂方面,有一些有效的措施,以讓如沙巴東海岸不時發生的綁架案等,能有所減少。作為鄰國,我們關心菲律賓的健全發展,起碼不要把自身的問題流竄到鄰近地區。迪泰特在這關鍵時刻當上其國家的最高領導人,如能把本國經濟搞好,讓其全國人民都得以分享成長的果實,我們就頗為欣慰了。
張吉安
吉打人,日夜間的一口飯,從廣袤的土塊上抓取生命養分,即使稻地田園近在咫尺,距離卻在視野築起一道圍籬,每個週末閒暇,眼前亟待的風景,只是離鄉告示牌,通往泰南邊界買香米,或者到檳城看壁畫吃美食。有趣是,不少舟車勞頓從檳城、霹靂、吉隆坡、登嘉樓等外州的,攜家帶眷想嘗一嘗踩在黑泥裡,彎一彎腰將一株株秧苗插入水田。休耕多年的老農夫看見這奇景,笑稱上世紀80年代以前,每一次的插秧季節,會向村人租借至少8頭水牛下田去踩泥地長達2個多小時,若那一季不夠費用的話,就只好僱傭村裡的小孩婦女,往往得踩上大半天,讓腳力將黑土翻松,水地越軟,秧苗越容易生長,可這一回農夫和水牛都不見了,卻來了城市人免費來踩泥地!
在田毯上築起一座稻地舞台,馬來詩人Pouzi開台詩篇《這是我的一口飯》(Ini Nasi Yang Kusuap)、人人人鼓劇場擊起稻鼓開田、漢風舞者圍着沙籠在田央畝舞米樂、百年暹羅村落奏起馬諾拉古調、作曲家余家和與馬來舞者Rithaudin重現一段Semangat Padi稻農神祭、女高音卓如燕吟詠着《永遠的吉打河》……雲臥在河裡,水牛臥在雲裡,斑鳩靜觀牧童的魚鉤,蕩一圈漣漪,一尾泥鰍銜着將墜的斜陽,從雲後騰躍而起。
休耕的牛夫和農夫都回來了,將這一季稻花香,獻給每一頭吉打水牛都認識的詩人:何乃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