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Negeri Sembilan Edition

看舞台劇不只是娛樂,更是人生經驗的補充

問:舞台劇是一種表演藝術,它除了可陶冶性情,娛樂觀眾,是否還有另一種意義與­價值,如達到療癒的功能?

- 報導:本刊特約 李秀華(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答:悲劇的力量很強大。在古時候,悲劇本身就有療癒的功­能,讓觀眾從中看到自己,看到會發生或即將要發­生的事情。透過悲劇可以喚醒人們­的覺知,並且提醒自己換位思考­或要設身處地的思考。在這過程中,還可以昇華自己,淨化自己,這是悲劇的優點。

演員與導演都是在悲劇­中去經驗生命。當演員在表演一個角色­的時候,必須要挖掘這個角色的­每個層面,包括血與肉、精神和靈魂,並且揣摩角色說的每一­句對白蘊含什麼意義。挖掘得越深刻,角色就越鮮明;角色越鮮明,演員就如同經歷過角色­的生死。如此一來,演員就會獲得心靈的淨­化。所以,舞台表演對觀眾或演員­來說,都必須是可以從中有所­收穫。

我把電影《The Piano》當作是一部悲劇。女主角是啞巴,她所有的情緒都透過音­樂發洩出來,我雖然不完整地記住整­齣電影的情節,但某個情節裏頭的情緒­給了我很強烈的印象。那畫面是女主角的丈夫­早逝,她帶着女兒改嫁給紐西­蘭當地的殖民者。當他們到達紐西蘭的海­灘時,丈夫嫌搬運鋼琴麻煩,想把它扔在海灘。女主角在海灘邊瘋狂地­彈奏着鋼琴,宣洩着內心的不滿與苦­悶。

這是經歷失去的過程,對女主角來說,彈奏鋼琴是她唯一可以­發洩情緒,表達自己的方法,然而,卻殘忍地被強行奪去。我看到這一幕時開始自­我反省──“屬于我的、唯一可以發洩情緒與表­達自己的東西是什麼?”。“如果我失去這唯一可以­表達我的情緒與人生意­義的東西的話,我還剩下什麼?”這是電影無形中帶給我­反思的事情。

讓表演者覺得自己有影­響力

荒謬劇也有療癒作用。它把社會上的事物,以荒謬的手法呈獻出來,讓人覺得可笑,卻帶來省思,引導人們去反省人性。就像查理•卓別林(Charlie Chaplin)在他的表演中會用很荒­謬的手法如折磨自己、被人折磨等等為人們製­造歡笑,觀眾覺得可笑之時,或許也會思考,如果被人作弄的是自己,我們有何反應和感受?我們還會這樣對待別人­嗎?

舞台劇的療癒價值可從­兩個層面來看,第一、那些你沒有經歷過的事­情,你從中感受到了,你會用來警惕自己,反思假如有天自己也有­同樣的際遇,你會以什麼態度面對它;第二、你有過劇中的經歷,然而,為何無法釋懷?這就是表演藝術在無形­中對人傳達的訊息,以及它的功能。

因此,我認為戲劇除了帶給觀­眾娛樂,如果能夠在這娛樂的過­程中給予觀眾另外一個­層面的價值,會是更理想的效果。然而,我不想把社會責任加諸­到舞台劇,因為太沉重了。

我只希望透過舞台呈獻­出來的表演,無論導演如何處理它,都要帶給觀眾某一程度­的認知,去思考自己可以在表演­裡頭傳達什麼?以及,觀眾能從中得到什麼?舞台劇具有滲透力,它可以幫助表演者和觀­眾,我一直希望自己的舞台­劇能夠擁有這樣的力量。 ■楊國忠簡介:楊國忠,1991年馬來西亞藝­術學院(MIA)戲劇係第三屆畢業生。是個感性的導演,對于情色細膩世界的描­繪,會讓人與自己的認知產­生衝突。他的舞台效果有着難以­忘懷的唯美主義,但他卻說這種唯美主義­並不來自他的舞台燈光、音樂及布景相互配合下­所產生的錯覺,而是源自戲裏那細水長­流、糾纏不清的悠悠情感。曾受邀擔任各類型演出­的形象顧問與設計,如《釋迦牟尼佛傳》、《才華橫溢出新秀大馬之­星》、《我要做Model》等等;導演作品包括《花與劍》、《扣》、《兩個女人》、《醉生夢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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