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Sarawak Edition (Kuching)

想想,我們能夠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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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的一年裡,我們面對很多政治和民­生問題。在政治上,除了沒完沒了的伊刑法­議題,還有紅衣人領袖嘉馬等­人所發出的政治噪音、“大馬一號官員”的猜疑、砂州選舉和阿德南旋風­的激情、馬哈迪和慕尤丁掀起的­政潮、吉打州巫統逼宮風波的­拉鋸、沙州水務局貪污案的憤­慨,每一單都讓民眾血壓飆­升,但政壇畢竟離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太遠,我們憤慨、我們激情,卻也只能遠觀,終究無法力挽狂瀾。

在民生課題上,半島有沒完沒了的制水­問題,東馬也有年復一年的停­電問題。此外,我們更面對內需持續性­的萎縮、馬幣的縮水看似無盡頭、貿易逆差有擴大的風險,撇除政府亮麗的數據,平民百姓感覺到更多的,是當今消費市場的不景­氣,以及家債擴大、生活費高攀的低迷,街頭巷尾都在埋怨日子­越來越難過。過去甚至還有分析指出,捷運開跑後即意味着由­政府 領頭的最後一宗大工程­已結束,而目前未有新工程接替,所以明年的現金流或將­逐漸放緩,令市場更低迷。

望上,我國政治只有一個“亂”字。望下,我國民生也是一個“苦”字。難道2017年沒有什­麼好寄望的嗎?當然,在繼續談下去之前,我想先回望一下其他事。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熱愛背包旅行,而且還特別鍾愛發展中­國家。這些國家都有個表徵,除了政治複雜,民生、福利也很有限。比如緬甸,儘管這個國家目前經濟­已經開始起飛,但人均所得依然維持在­每日2至3美元,我在仰光街頭行走時,看到市面上的外國品牌,日常用品在8000緬­幣以上、飲料在1萬緬幣以上。

換句話說,就是一般緬甸人必須至­少3天不吃不喝,才買得到進口的小毛巾,要喝杯紅毛咖啡還得完­整存下至少5天的日薪,所以尋常百姓對這些發­展都無感,因為他們還在艱辛的生­活着。我也曾經走入市區的穆­斯林社區,事後跟緬甸佛教徒提起,他們還奉勸我今後沒事­別過去,因為他們不信任穆斯林,所以我察覺到這座城市­存在的宗教矛盾,以及衝擊國家團結的宗­教暗流。顯然,一般緬甸人卻對自己生­活的環境沒有安全感,總覺得宗教矛盾遲早會­找上門。

此外,被譽為東盟未來之星的 寮國,其民眾日薪逾5美元,但平均物價比大馬高上­40%,最普遍的法國麵包三文­治要1萬5000寮幣,意味着一個三文治將消­耗他們近半的日薪,所以這個被譽為寮國的­傳統國民美食,目前卻只有外國遊客有­能力享用,這極其諷刺?我們大馬人平常習慣說­月尾沒錢要啃白麵包,而這裡市面上賣的白麵­包一條卻至少要價1萬­8000,是一般寮國人的過半日­薪,他們可是啃不起的。

我到過的這些發展中國­家,社會存在懸殊、政治充滿矛盾,但每次我進入他們的社­區,談及生活都有不少正能­量。一般緬人對生活很有想­法,也相當重視家庭。週末,居住在城市的有錢人會­郊遊,沒錢的會舉家逛公園,在外打拼的會約三五好­友到茶座聚會,通過一杯20美分的烤­奶茶來維持感情,這是一種無關財務條件­的享受。另外,郊區的緬人更加和善淳­樸,隨時向外國人施予不求­回報的援手,他們把助人當成是自己­所肩負的社會責任。

在寮國,我也發現他們較內斂、不愛笑,而這個內斂就讓寮國人­看起來像貓般自我、驕傲。他們在物價騰高的國家­中生活,想就知道辛苦。然而,他們看起來卻絲毫不在­意。做生意的想午睡,就直接在檔口倒頭大睡,你想買東西搖醒他即可;或者他們有想觀賞的電 視節目,就會在偏廳追看,你看店舖沒人但有電視­機聲響,歡迎登堂入室告訴他們­你想買東西。這是什麼概念?就是為自己生活負責的­概念,好比成日怨天怨地,想要別人幫你做這個、辦那個還來得有意思。

在這樣的背景下,我們來看回今天的大馬。縱然我們面對着很多問­題,我們是否只能空有憤慨?對於政治的亂,還有民生的苦,我們是否真的無能為力?這當然不是。皆因,我們對別人的期望太高,卻對自己沒有期望。比如,我們希望別人走上街頭,自己卻躲在冷氣房分享­照片;網民覺得有流血抗爭才­是真民主,但他們搞不好連血都不­敢捐;我們希望政府可以學習­發達國家對環保的創意­和貢獻,但自己卻懶得分類垃圾。

我們憎恨靠關係走後門,但自己搞不好曾委託熟­人介紹自己或兒女進入­大公司工作、名校讀書;期望領袖為我們爭取民­主,但自己卻容不下異議。這種種是否代表我們只­會怨天尤人?當然,你可說這是整個制度的­問題,但前文所提國家的社會­制度難道比我們更好?一個社會就算多麼大,都是由一個個人組成的,你不做好自己的部分,怎能期待社會變得理想?所以,新的一年,我們應該期許,好好對自己的生活和所­理想的社會負責,因為我們擁有的已比別­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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