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Sarawak Edition (Kuching)
自稱“rigger”,不是電訊塔維修員
電子通訊發展迅速,進入這一行的人也越來越多,能升大學的都選擇電子與通訊工程科系,據說出路多不怕找不到工。沒機會升大學的,就從底層做起、爬上塔頂,當電訊塔維修員。
電訊塔維修員屬於高風險的工作,他們必須在烈日底下攀爬上去,接近高輻射的電子設備,為的就是確保大眾能夠通訊順利。
來自雪蘭莪沙白縣的默哈末納茲里是一位90後,當電訊塔維修員至少有8年了。他中等身型,留着一臉鬍子和一把長髮,外形有點像張飛。粗獷外表下的他卻謙遜有禮、溫柔穩重。
這份工作是親戚介紹的,“我的家族有8人從事這行業。”納茲里說。他跟一般年輕人一樣,畢業後不知道自己可以從事什麼工作,在親戚推薦下進入這一行。在行內,他們稱自己為“rigger”,rigger不是電訊塔維修員的指稱,而是泛指攀爬高樓的專業人士。
要當rigger需要考取相關執照。考取執照的機構在全馬大約有10家,納茲里的執照是由Max Paragon發出的。據悉,他每兩年必須更新執照,每次更新必須上一堂為期3天的短期課程,課程收費不菲。
課程很簡單,分筆試和體格測驗,主要測驗rigger的職場安全守則和知識,比如說安全裝備、穿戴順序、攀爬指南、應變措施、繩結等等。納茲里的工作伙伴阿斯禮補充,“我們的裝備中間會有個安全扣,安全扣扣着的地方必須高於頭頂。”阿斯禮邊說邊舉高手,作出扣上安全扣的動作。
執照也分等級,“我們不能攀爬吉隆坡塔,那些是高等級的rigger,但我在這行8年了還沒遇過他們。”這行不乏40歲以上的電訊塔rigger。年齡並不是rigger最大的問題,看了Max Paragon發給納茲里的執照,註明了執照有效年齡為16歲-56歲。意味着只要身體健康,可以當rigger到56歲。
天線前後,輻射指數差別大
電訊塔維修員的身體狀況一向是大家關心的議題。納茲里說,“其實輻射沒有大家想像的那麼嚴重,我們是在天線後面工作,而不是在前面。如果在前面,一下子都不行。”他指出,天線的前面和後面,輻射指數差別很大,而他任職的公司每年都會安排他們去做身體檢測,確保員工的健康。納茲里不諱言,這行最大的挑戰是身體健康,此外就是安裝天線,尤其是在結構複雜的塔上。納茲里說完,走向車裡,拿出一個四四方方、厚厚的大型零件,“這個東西20至30公斤不等,有不同的尺寸。我們得把它吊上去安裝。”接着他拿起一捆黑色的電線說:“這就是光纖。”也是維修時需要更換的零件之一。四四方方厚重的東西叫射頻遠端處理單元(Remote Radio Unit),是把電子信號(electrical signal)轉換成無線信號(wireless signal)的轉換器。“早前我們的電訊服務升級到4G時,rigger最忙的就是換這個東西。”納茲里補充。詢及如何把這麼重的零件帶上去,“我們用繩子吊上去……”,“人手扛得上去嗎?”“噢!絕不可能這樣扛上去,那樣兩天也完成不了工作。”除了“RRU”,塔上還有兩種大型的天線,長方形的叫天饋,圓形的叫“微波” (antenna of microwave)。天饋連接着RRU,把無線信號發送到用戶手機,同時也接受用戶手機發出的無線信號。“微波”負責接收和傳送來自電訊塔和骨幹網(backbone)的信號。
“開工的第一個禮拜,我嚇到腿軟,之後就麻木了。”納茲里憶起2009年,第一次爬塔時的經歷。每一次上塔,他必須穿上“harness”(安全背帶) ,在腰前系上“lanyard”(繫帶),戴上安全帽,穿上硬頭靴子。“如果需要換RRU,我就得背一捆繩子上去。”背上去後,納茲里就從上面把繩子拋下來,讓搭檔用繩子綁好RRU,他就往上拉,把RRU吊上來。他表示安裝或更換天饋,除了這種方法,有時候會出動吊車,視情況而定。
電訊信號出問題,隨時候命出動搶救
職業造成身體傷害是rigger的挑戰之一,有些天饋的安裝位置比較刁鑽,維修時也不就手,他淡然地說,“有時候在上面太久,會抽筋和肌肉痠痛。”別以為rigger幹的只是體力活,納茲里必須隨時候命,萬一電訊信號出現狀況,即使是晚上也得趕到塔下打開“cabinet”,也就是操控主機,找出問題的地方。“天黑之後,基於安全考量我們是不能登塔的,找到問題出現在哪裡後,第二天天亮才能登塔維修。”他補充道,做了8年,他已經學會了從A到Z(電訊相關)的知識。對納茲里而言,這份工作帶來的喜悅莫過於,能回到家鄉工作,管轄公司在全沙白縣的電訊設備,公司對他的付出是器重和珍視的,“其實公司最近批了一輛Truck給我,這兩天會到。”說完,納茲里露出歡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