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成長

多年以前一個平靜的下午，一名高三級的女生找我談心。那一年，我是她的華文科老師。印象中，她樂觀進取，勤于學業，個性文靜，善思考。文筆清麗脫俗，見解較一般學生深遠、獨特，我喜歡批閱她的作文，因為她的文章常出現一些極富啟發性的警句。她與我談及她的家庭生活，突然，話鋒一轉，說道：“老師，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我好奇。“如果你到了19歲還沒有來月經，你會怎麼辦？” “我……”頓時，語塞、錯愕。這是我從來不曾思考過的問題，于是反問回她：“你怎麼會問我這個問題？”她低垂着頭，輕歎了一口氣道：“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着我：我到現在都還沒有來月經。” “是哦？你有讓醫生檢查嗎？”她憂鬱的雙眼裡佈滿無奈，說：“我現在看中醫，按時服藥調理身體。醫師要我注意睡眠，不要胡思亂想，不要老發脾氣。” “這個問題一定讓你覺得很辛苦，對嗎？”她點點頭，“我很苦惱，朋友們全都已經來月經了，我卻沒有。只因為我胸部平平，那些無聊的男生還笑我是飛機場、平底鞋！一些親戚更過分，整天講一些冷言冷語諷刺我。現在，該吃的營養品、中藥、西藥我都吃了，也花了不少時間和金錢就醫，可是，就是不見效！我真的很煩，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說着說着，不禁雙眼泛紅。我輕輕把她擁進懷裡，拍拍她肩膀，說了一些安慰她的話語。面對成長，她付出的代價，實難估量。我心裡明白，那些話只能暫時撫慰她受傷的心靈，真正能帶給她的幫助又有多少？當下，我才知道，面對成長，一點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