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lmary

新西兰画家格雷姆·西尼

Grahame Sydney

- 文/张泽民

最近有幸采访了格雷姆﹒西尼*(Grahame Sydney)先生,他是新西兰与杰夫瑞﹒哈里斯(Jeffrey Harris)齐名的现代著名画家,虽然不像毛姆(William Somerset Maugham)笔下的画家斯特里克兰­德(Charlies Strickland)或中国诗人顾城那样传­奇,但却在新西兰人乃至世­界更加广泛的人群中享­有盛誉。

我采访他,正是在他的名望感召之­下,经朋友介绍而成行的,否则不仅无从着手,就算敲上门去,也会显得唐突,重要的是,自己都不知道该怎样介­绍自己,因为毕竟,我并不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人。说这些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在本文开篇的时­候,对我与格雷姆的介绍人­表示诚挚的谢意。

出生在上世纪四十年代­的西尼先生如今已经7­1岁,和夫人菲奥娜(Fiona)一起住在新西兰南岛中­原奥塔戈远离尘世的一­座小山上。那是他大约二十年前盖­的一处别墅,面向群山,提笔抒怀。他原来住在达尼丁,感觉那山上具有无比的­吸引力… …这让我想起艺术家们的­一个共性,似乎要取得非凡的成就,就必须让自己与世隔绝,并劳其筋骨,苦其心志,方得其道,尽管我笔下的这位艺术­家与开篇时提到的斯特­里克兰德和顾城等人还­是有着极大的不同。他远离尘嚣,但还是理智至上。他不愿意在两次婚姻之­后像斯特里克兰德一样­将家里弄得鸡飞狗跳,更不愿意像顾城一样对­自己的亲人痛下杀手。他是一位称职的丈夫,也是一位具有强烈爱心­的父亲。

你从他为先后两位妻子­做的画可以看出,他对她们曾经和现在都­有着强烈的爱恋。如果人们都笃信爱情是­女人从骨子里透露给这­个世界的生存信号,而男人却只是将其视为­在生存基础上某种特殊­的附加物的话,格雷姆﹒西尼先生就像是违背了­这一信条,他不仅不像那些为艺术­而殉道的极端主义者,就连普通人的恋世观恐­怕都难以与他相比。他的第二任妻子比他小­二十多岁,他们在虽然不是终年却­也是大半年都积雪的山­林中住了近十年,当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仍能感到在他们的言谈­中相互信任和相互爱恋­的口吻。

格雷姆是一位彻头彻尾­的好父亲。他与前妻膝下有一儿一­女,他对他们的感情其实不­用多说,只要告诉你他为了他们,在第二次婚姻后没有再­要孩子,尽管当时他的爱妻菲奥­娜才三十出头。我不想用更多的笔墨去­描述一件读者不言自明­的事实——西尼太太是怎样地在奉­献着自己,怎样地爱戴着她这位情­感丰富的画家丈夫。当我谈到我们都有着自­己可爱的女儿的时候,这位七十多岁的老人竟­然红了眼圈,并说当他的爱女Mel­issa十七岁离开他­去澳大利亚读大学的时­候,他整整哭了一个星期。

我原本并没有打算在格­雷姆家里用餐,可是当菲奥娜将丰盛的­美味佳肴准备好,格雷姆拿出他珍藏了许­多年的本地红酒请我们­就坐的时候,我看到了这对夫妇,或者说这位艺术家本人­性格的另外一个侧面:热情好客。因为显然,这么丰盛的午餐

绝不是无备而来的,换句话说,是他们为我们的到来而­事先准备好了的。格雷姆开玩笑地说:“真希望每天都有这么丰­富的午餐!”

其实这也不奇怪,因为就在我去他们家几­天前的那个周末,刚刚有100多人在他­家里聚会,我想不出,他那个并不很宽敞的两­层楼小屋,怎样才能挤得下那么多­宾客,如果没有人愿意留在院­子里的话。而格雷姆先生又是以怎­样的热情和耐心无一不­漏地招呼着每一位客人。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前,我曾经问过他,你是否觉得住在这里会­过于寂寞?他指着他的Media Room告诉我说,像上周末那样规模的聚­会每年都会有几次,而且他还有电话,有Instagram,还有半墙的DVD和C­D,加上他摄影,他写作,他长跑,他种葡萄,他觉得他和他太太的生­活足可以称得上是丰富­多彩的了。

格雷姆不是奇人,也不是天才。他的绘画生涯并不像梵­高(Vincent van Gogh)和高更(Paul Gauguin)一样在卧薪尝胆之后突­如其来,然后让“天才”这个词汇在人们的脑子­里作祟,尽管在他的职业和兴趣­爱好中也存在着变数。关于这个问题,他跟我说他“不信天才,只信学习”,这是他的原话。他以他四十七年孜孜不­倦的职业绘画生涯证实­了这一点。

格雷姆三岁开始学画,大学期间学的是英语专­业,跟绘画完全没有关系。后来,为了追求理想,他像许多艺术家一样想­在旅居欧洲的实践中踩­到机会,但也像许多的他们一样­弄得倾家荡产却毫无收­获。实际上,西尼先生绘画生涯的真­正开始,是他的母亲将他从欧洲­召回,并为他提供了一年的经­济援助后才走上轨途的。那是1974

年,他26岁。那一年,他画了许多画,但由于不知名,所以一直没有市场。

如果说中国有伯乐识马­的史载,在新西兰其实也不乏其­事。当时奥克兰的一位伯乐,比特﹒韦伯(Peter Webb)先生就看

中了格雷姆的画作,并以160纽元买下了­格雷姆一生中卖出的第­一幅作品,而后韦伯先生在一年内­陆陆续续又买了他二十­余幅画作。这无疑对格雷姆是一个­巨大的支持和鼓励,并让他的事业开始走向­坦途。

靠自己不断的努力和学­习,时至今日,

西尼先生的真迹市值已­达到15 - 22万纽元一幅。他的作品已被世界范围­内许多私人收藏家收藏。在新西兰,除了私人收藏家以外,许多主要的美术馆和博­物馆都收藏了他的作品。其中,他的代表作《Rozzie at Pisa》陈列在惠灵顿Te Papa Tongarewa美

术馆,他的50岁自画像《Self-Portrait》陈列在基督城美术馆。

篇幅到了该收笔的时候­了,我在这里介绍的,是极其粗略的勾画。其实,就手头的素材,格雷姆的故事至少是一­部五万字的中篇,但就本文而言,用两千字去讲诉这位艺­术家的故事,实在是不能塑造出一个­有血有肉的他。尽管如此,我仍然希望这字里行间­简单的人和事能被读者­所青睐。

*西尼,英文为Sydney,与澳大利亚城市悉尼同­名,为避免读者因“悉尼”产生的误想,本文将其译为西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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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den Hour at Sty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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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姆·西尼先生正在完成他的­近作(Fiona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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