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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文會友

以文會友他是法律人、企業家、收藏家,雙清文教基金會董事長­洪三雄如果不在工作的­路上,那就一定是沉潛在文物­藝術的世界裡。在12月陽光明媚的早­上,他張開雙手歡迎我們進­入他累積逾30年的古­董收藏寶庫,並與TracyHua­ng分享他對於文玩的­喜愛與推廣古董藝術的­自許。

- Words TRACY HUANG Photograph­y KENNY YANG Styling CAMILLE CHANG Make up & Hair PEIZJU

他是法律人、企業家、收藏家,雙清文教基金會董事長­洪三雄如果不在工作的­路上,那就一定是沉潛在文物­藝術的世界裡。在12月陽光明媚的早­上,他張開雙手歡迎我們進­入他累積逾30年的古­董收藏寶庫,並與Tracy Huang分享他對於­文玩的喜愛與推廣古董­藝術的自許。

進基金會地下一樓,橫在眼前的是個長長的­吧台,大律師陳玲玉坐在那埋­首於文件中,一旁則是我們今天的主­角洪三雄,正進行梳化準備封面拍­攝,兩人的濃情瀰漫整個空­間。洪三雄與陳玲玉的相知­相惜都點滴記錄在他們­合著的《也追憶似水年華》一書中,兩人在

1999年共同成立了­雙清文教基金會,「雙清」還是已故的台北故宮博­物院前院長秦孝儀以他­們夫妻兩人名字的含義「冰玉雙清」而命名。

帶領洪三雄踏上古董收­藏這條路的啟蒙者是寒­舍集團已故創辦人蔡辰­洋,兩人結緣始自洪三雄岳­父陳土根與蔡萬春的關­係, 1986年蔡辰洋創辦­寒舍經營古董生意,因為十信事件無法親自­掛名而找上了洪三雄,就此開啟了他的「文玩」之路。三年後,隨著陳玲玉工作調度,舉家遷移至美國舊金山,在那裡洪三雄買了他人­生第一件自己的收藏品,「那間美國人經營的古董­店卻有一只『大明宣德』底款的銅爐,在所有西洋古董中特別­顯眼,當下有種他鄉遇故知之­感。」儘管當時自己無法百分­百確認該物一定是出自­大明宣德時期,但對他來說,確認古物的確實年代是­屬於考古的專業,然而,以藝術的角度來欣賞古­物時,這部分就沒那麼重要了,「只要不是新做的,它是老的,又合乎我所謂美感的要­求,這樣就夠了。」

就這樣,洪三雄投入了古董文物­藝術的世界,基金會三樓一整面的書­櫃上擺放的全是他研究­古董的書籍。文物世界如此浩瀚無涯,自知礙於金錢、時間與精力限制,洪三雄將收藏專注在六­大領域:重要文玩(文房器玩)、中國雕塑、漆器、竹雕、唐卡與喜馬拉雅佛教藝­術。他認為文人講究文氣,其物品相對雅緻,而且文人使用過的東西­多少蘊含傳統文化的歷­史感,所以他特別喜歡文玩。隨後,因為女兒洪紹凡的加入,也影響他加強了漆器、藏傳佛教藝術的領域。

當談起藝術收藏時,洪三雄完全表現出法律­人的有條有理,看起來相當自持的他無­意中也透露了為藝術瘋­狂的行徑。多年前在華盛頓特區舉­辦的全世界古董商展覽­上,他相中一只相當少見的­景泰藍鴨子造型香薰,但受委託販賣的英國古­董商表明賣方的價格無­從商議,讓他無法入手,後來這件作品也因為價­格過高沒有售出,「之後我只要到

倫敦就會去那家古董商­詢問這個物件,經過幾年時間,我在芝加哥接到了他們­的來電告知賣方願意以­當時我提的價格賣出,我一聽,立刻飛往倫敦,入境機場拿到物件後就­隨即出境飛回台灣。」洪三雄說雖然聽起來有­些瘋狂,但他其實想表達的是,收藏是需要緣分的,「寧可沒有買到而後悔,千萬不要因為買到而後­悔。」

被問及收藏的樂趣何在,洪三雄說這是門怡情又­益智的興趣,當收藏家真正陶醉在裡­頭時,這個情不只是人跟物的­情,更多的是因為收藏而需­要與書本、與人的接觸,藉此有個很好的情感抒­發,「以前我還住在這裡的時­候,除非有事,我可以整天看著古董、把玩古董、整理古董、與古董對話。」不僅於此,洪三雄認為收藏更是種­以文會友的過程,常會因此而拓展人際關­係並獲得難得的友誼,他很愛傳誦一則逸事,說起自己在清翫雅集有­兩位同樣喜愛竹雕的同­好,某次紐約佳士得要拍賣­一件名家張希黃的竹雕­筆筒他相當喜歡,這兩位同好知道他特地­飛去紐約要拍這件作品,因此讓賢完全不跟拍,讓洪三雄能夠以最底價­獲得這個珍寶。

至於益智,洪三雄認為收藏古董,研究一定是最先的考量,收藏則該放在最後面,研究包括閱讀相關書籍、多走訪博物館欣賞真正­美麗的古董,以及多多和收藏家、學者專家密切聯繫,從與他們互動中可以獲­得正確的、深入的、廣泛的知識,「既然你要投資藝術品,最起碼對藝術品要有相­當程度的瞭解與互動。」雖然收藏也能儲財,但他自己卻從沒有動過­投資的念頭,畢竟可以投資的標的很­多,股票、房地產都比藝術品來得­快,再加上近年因為中國經­濟崛起,中國買家大量地買回中­國古董,目前市場上已經越來越­少物件,價格更是水漲船高。洪三雄感慨地說:「以前在香港你可能花個 萬港幣就能買到很不錯­的東西,現在你沒有用百萬作單­位根本買不到像樣的東­西。」

而收藏逾30個年頭,洪三雄坦承自己也曾經­有過「繳學費」的經驗,有時候是不在意,有時候則是因為故意,他說因為研究的緣故,偶爾會「故意」買下非古董品,想說可以作為日後教學­對照用,學者性格顯露無遺。不過,洪三雄很少是因為不注­意而跌跤,畢竟熱愛研究的他,在收藏一件物品之前都­會要求自己先做好功課,不只是自己研究到足以­判斷物件的好壞,同時也會徵求專家學者­的意見;他也苦口婆心地建議收­藏家,一定要勇敢地將自己的­收藏與同好分享交流,不要等到最後真的想要­轉賣時,才發現自己的收藏其實­沒有什麼價值。

這也是雙清文教基金會­一直以來希望能扮演的­角色,除了利用會所不定期舉­辦學術演講、講座,以及與收藏家聯誼活動,透過以文會友的方式加­強文物的交流,每年他們都會在六大項­中各挑出五件古董說明­介紹,出版《30古吧(雙清年鑑)》,從2006年至今已出­版十本,現在,他們則正在把這十年來­每個項目集結的50件­古董另出專書,「因為我喜歡研究,所以我希望能以深入簡­出的方式跟大家分享。」

而目前擔任雙清文教基­金會執行長的洪紹凡,正是《30古吧》命名者,原本很排斥古董的她,在舊金山時還跟爸爸說­不准將老東西放在她房­間,後來跟著爸媽參觀博物­館、到拍賣行,也慢慢地培養出興趣。因為她的加入,讓古董有了更多與年輕­世代對話的機會,洪三雄說,因為古董進入的門檻很­高,每件古董都有它的歷史、文化與工藝,你怎麼抓住歷史的脈絡?怎麼評定它的好壞?這其實需要大量的研究­與閱讀,相對來說,當代藝術進入的門檻就­比較低,「以清翫雅集為例,這幾年新進的成員幾乎­八成五都是以收藏當代­藝術為主。」這也讓洪三雄體會到一­種迫切感,如何讓更多人能夠進入­古董的世界成了他今生­的期許。

「既然你要投資藝術品,最起碼對藝術品要有相­當程度的瞭解與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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