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信AT1債變壁紙掀風暴

完全減記打到一文不值 引發債券持有人憤怒 衝擊2750億美元市場

瑞信集團火速被賣給瑞士銀行，但價值約173億美元的AT1債券卻被「完全減記」，也就是變成一文不值的壁紙，而瑞信的股東仍有價值32.5億美元的權益。全球AT1債券市場規模高達2,750億美元，歐洲決策者此舉，顛覆金融市場的籌資秩序，勢必將掀起風暴。

全球金融機構都在清查自己持有多少瑞信的AT1債券，擔心被壁紙風暴掃到，同時市場激烈討論AT1債券的權利到底如何被看待，將對其價格形成壓力。Aquila資產管理基金經理人考夫曼（Patrik Kauffmann ）說：「這根本沒有道理，股東才應該歸零，AT1債券順位優於股票這是再明確不過了。」英國銀行一位執行長更直指：「瑞士已扼殺金融機構這個籌資領域。」

AT1債券被暱稱為「可可債」CoCo Bond，亦稱為額外第一類資本（AT1）債券。可可債與一般債券有何不同？又會對市場形成什麼衝擊呢？綜合彭博資訊等外電，梳理出七大重點如下： 1.什麼是CoCo債（AT1債券）？ CoCo債的全名是應急可轉債（ Contingent Convertible Bonds，簡稱CoCo Bonds、CoCos），在歐債危機後才出現的債。它是銀行債務中的最低級別債券，代表在良好環境下，能產生高收益；反之，若銀行狀況壞透了，這類債券就會率先受到衝擊，淪為「海嘯第一排」。它基本上可在債券與股票之間轉換，協助銀行強化資本，以符合避免銀行倒閉的監管規定。2.設立CoCo債的目的？ CoCo債目的是要做為債務與股權緩衝一部分，用來避免在銀行崩潰或倒閉時，納稅人必須埋單的情況。當原先構想被提出時，CoCo債被瑞信集團規模173億美元的AT1債券資產將被完全減記，「淪為壁紙」。

視為讓銀行擁有潛在的更大資本緩衝，不用被迫發行新股，因發行新股會讓許多人擔憂銀行過度槓桿。

對監管機構而言，CoCo債是讓銀行可在不必讓納稅人付出代價、無須稀釋現有股東的情況下，讓銀行能被從懸崖邊救回的一種辦法。3.瑞信有多少CoCo債？根據彭博資訊彙整的資料，瑞信擁有在市場上流通的13種CoCo債，總值173億美元，是以瑞郎、美元和星元發行。CoCo債占瑞信債務的比率高於20%，瑞信最大部分的CoCo債是以美元計價。

4.為何瑞信的CoCo債完全被減記，慘淪壁紙？在政府撮合下，瑞銀集團已同意收購瑞信，政府盼藉此遏止信心危機蔓延，以免引發全球金融市場骨

（路透）

牌效應。瑞士金融監管機構FINMA發表聲明說，由於提供額外的政府支持，將引發瑞信AT1債券「完全減記」，以便增加核心資本。簡言之，銀行須為他們擁有的資金和債務符合一定的最低金額要求，也就是最低應提合格負債，以便在發生倒閉崩潰的情況時支撐有效率的解決辦法。若銀行資本率跌到預定水準之下，那麼CoCo債就會被減記。5.投資人曾擔心減記嗎？是的。瑞信的CoCo債價格在瑞銀與瑞信宣布交易前的數小時已經大幅波動，投資人權衡兩種可能性，一是監管機構把部分或全部瑞信國有化，這可能讓瑞信的AT1債券價格減記，或是瑞銀收購瑞信，債券持有人可能不會有損失。最終在政府介入促成瑞銀與瑞信合併後，瑞信的CoCo債現在是被完全減記，而非轉換成股票。投資人原本是擔心所謂的自救（ bail-in）優先債會導致AT1債先被減記，至於控股公司瑞信集團所發行較高級債券會被轉為該銀行的股票。瑞信集團原先擁有約780億瑞郎（840億美元）控股公司債務，其中包含兩種類型的債，自救（ bail-in）優先債是在CoCo債出現的幾年後才問世。結果這些債實際上發揮的效果不是用來「紓困」，反是招致了損失，而非帶入救援。6.為何一些債券持有人極憤怒？在正常的減記情況下，在AT1債券面臨虧損前，股東應該是第一個損失者，正如瑞信稍早向投資人簡報時所陳述。然而，在瑞銀收購瑞信這樁由瑞士政府撮合的交易案條件下，瑞信股東準備拿到30億瑞郎。這引發一些AT1債券持有人的憤怒反應，原因是沒有考量到在資本結構中，CoCo債的順位比瑞信股票等級來得高的情況。這對於一個預期債券持有人會比股東優先得到清償的市場而言，是個大問題。

7.對更廣泛CoCo債市場的影響？對整體規模達2,750億美元的AT1市場是一記重拳。由於最新的決定忽視了市場慣例，即在面臨虧損時，股東會第一受到衝擊、再來才是AT1債券持有人受衝擊的順序，這對AT1市場是一記重拳，並且引發市場對其他銀行CoCo債前景的疑慮。本案也是AT1市場發生的最大一次債券減記事件，損失規模遠超過2017年西班牙銀行Banco Popular SA債券的13.5億歐元減記，瑞信這次減記的規模遠甚於當年，勢必引發市場質疑「下一個是誰」的疑慮。如此龐大的不確定性恐會立即衝擊同等級銀行債券價格。近期歐美的銀行風暴已導致CoCo債價格承壓，AT1平均價格僅為面值的82% ，創下歷來最大折價幅度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