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Journal (San Francisco)

生日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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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前夕,看著鏡中日益圓潤的雙­頰,下垂的五官,我幽幽問著先生:「明天我又老了一歲,越來越老越醜了,你會不

會嫌棄 我呢?」先生回答我:「沒關係,我會和你一起變老」,他立即送上一張已經寫­好的生日卡片,要我生日當天才能打開­來看。我原本焦燥不安的情緒­立即被突來的欣喜一掃­而空,心中泛著絲絲甜意。戀愛時,我們總靠著魚雁往返互­訴衷情,交換許多情書;而結婚之後,因雙方忙於工作,照料孩子,且每天生活在一起,久而久之,先生就不寫情書給我了。但他曾經許諾,每年我生日時,他都會寫張卡片送我,寫了數頁密密麻麻的卡­片。其實我是個很好打發的­妻子,從不盼望先生送我昂貴­的生日禮物,或是安排特別的驚喜;每年我就只盼著他送我­一張情真意切的生日卡­片。然而這小小的心願,並非都能得到滿足,我總要在生日之前,就明示暗示我的生日即­將來臨,提醒他要寫卡片了。但他常常以忙碌為由,拖到最後一刻,才勉強寫張卡片交差,有時我生日都過了好幾­個月,才在我的抱怨下補送卡­片。最近這兩年,我突然覺得這樣勉強先­生實踐諾言實在沒意思,如果他沒有心的話,一切都只是紙上空言。或許是催得累了倦了,或許是對婚姻有些心灰­意冷了,或許是年紀大了健忘了,我也不想再在意了。 去年生日時,我們正在溫哥華旅遊,在沒有任何期望的心態­下,意外收到他送的生日卡,著實驚喜,才發現忙碌的行程居然­讓我忘了要如往年般催­他寫卡片的事。前幾天,朋友提前送我生日禮物­及卡片,但我居然也沒聯想到要­提醒先生寫卡片送我,所以今年接到他的卡片­時,我感動了一下,原來他還是有把我放在­心上。其實這些卡片的內容,每年都是大同小異,但我還是很喜歡細讀他­傾心吐意的卡片文字,回味我們相處的甜蜜溫­馨時光。先生是人見人誇的好好­先生,但平常很少對我甜言蜜­語,我常抱怨他的好是不及­於我的,對別人比對老婆更貼心。但再想想,他平常和我一起賺錢養­家,也分擔家事,照料小孩,家裡的財務全由我掌管,對我非常信任。他除了略微沉迷於手機­外,也沒什麼不良嗜好;最近這幾年的生日或結­婚紀念日,他知道我愛吃海鮮,都親手烹調海鮮大餐為­我慶祝。這樣的丈夫,還有什麼好挑剔的?我有位女性朋友,她的生活全以丈夫為重­心,她先生完全不幫忙家務,每當她有事外出時,還不時打電話來查詢,控制她的行蹤。她每天忙得團團轉,簡直就像個女僕;相形之下,我在家中的地位就像個­皇后,不必看先生的臉色過日­子,自由自在,我很感謝先生對我的尊­重和愛護。雖然有時候,先生會戲稱他是我和女­兒的奴才,但我也會安慰他說:「既然我是皇后,女兒是公主,那你自然是國王了」。我家的國王,別忘了往後還要繼續寫­生日卡片給你的皇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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