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裡那些事

神看起來飄忽、游離。偶爾隨意問我一些研究課題的進展情況，大多時候他沉默著，專心致志地開著車。

我扭過頭看他一眼，發現林如海鼻梁高挺、顴骨微聳，很有立體感，沒有中年男子通常有的雙下巴，面部皮膚依舊緊實，看上去比五十歲要年輕一些。端詳著林如海的側面，不由浮現出幾個月前，紐約黃昏的街頭一幕。心裡琢磨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與果果，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呢？

我想起了簡清，也是有正派長相、正直性格和正統思想的男人，如同眼前的林如海，是眾人眼中的好男人。 告別？大家有些錯愕！是的，向大家告別！原來他早已意識到學校裡暗潮洶湧，對他的政策措施感到不滿，他知道已非久留之地。他向大家宣布，他已經接受了大公國教育部長的聘書，秋天即將去創辦一所女子師範學院。

他說，屬於大公國教育部的「人才搜尋部門」一直在尋找這樣的人才，已經尋找了一年有餘。讀到了他在高等教育界的種種措施及成就，他們仰慕他的果斷毅力及國際眼光。他們以最高的敬意以及最優厚的待遇，爭取他的同意，恭請他去那兒施展他的抱負及理想。賓客們忽然安靜下來，似乎全感到錯愕與震驚。好一陣，李麗打破沉默，舉杯向校長及夫人表示祝賀。這真是天大的喜事！不僅是校長個人的光榮，更是學校的光榮！乾杯！氣氛突地變得歡樂起來。慢慢的，一個接著一個，賓客們或是各自舉杯、或是跟著舉杯，一一向校長表示了祝賀之意。

啊，大公國！富足而遙遠的沙漠王國！人們開始喋喋不休地談論起那浪漫而陌生的國度，歡樂的氣氛漸漸替代了瀰漫在空氣中的失落與遺憾。人們久久不願離去，似乎都要緊緊抓住這稍縱即逝的片刻。終於，夜深了，散席了。李麗和浩走在戶外人行道上，李麗說，她的辭職信也已經寫好。辭職？是的。校長走了，她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原來她早已為自己後路做妥準備，已經收到了一份聘書。校長的離去，令她下定決心。秋天即將去遠在南方的一家私立袖珍型學院，擔任校長一職。李麗不無感嘆地說，是該離去的時候了。

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