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識相知一甲子
五○年代初,世局變幻動盪,我和鄧都是被家長單放在澳門上中學。當時同班的陳姓同學家中營商,在草堆街有一座四層高的物業,屋內大把空房間,他父母又很隨和,於是孤單在澳的我和鄧成為他家中常客,起居飲食自隨自便,三人結成死黨。中學畢業後,我們仨都回廣州參加全國高校統一考試,我和鄧去北京讀大學,陳進讀華東音樂學院,但體格檢查發現他患肺結核症,先行退學回澳門休養。我和鄧到北京升學,走過一段苦澀難走的人生路,殊途同歸。我先到香港,成家立室,過了大半輩子。鄧於改革開放時,以親人團聚移民美國。陳自幼醉情音樂,鋼琴、小提琴和口琴等樂器樣樣精通。在澳門休養療病,同時在左派工會負責工人的康樂文化工作,組織愛國團體文娛康樂活動,一幹就是幾十年。陳的音樂基因也傳給第二代,他兒子天生是個音樂人,先在廣州星海音樂學院就讀,打下紥實音樂基礎,再到美國芝加哥音樂學院深造,専修當代音樂課程,並專注音樂走勢和唱片製作,將音樂和商業行銷結合起來。畢業後回港發展。我們三人都各有自己幸福美滿的家庭,第二代處身於陽光的環境,個個都是有敎養和學識的專業人士,我們自己一代雖然有不足,但都無負時代的寄託。現今我們三人晚年生活安穩平靜,無需高調吟唱夕陽紅。陳、鄧和我三人雖然各走不同道路,分隔多地,但彼此保持聯繫,友情深厚。八○年代末,陳到訪美國,我和鄧當時都在紐約,相約紐約曼哈頓唐人街中餐館,拍下此團聚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