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牌

無意中在書櫥下層發現了這副骨牌，想不到的是經過八十多年、多次遷居捨棄無數雜物，這盒母親玩過的小小骨牌還在，或許也是一種緣分吧。相傳這牌原是宋代皇宮中的一種玩具，後流傳至民間，成為百姓的牌戲用品。因為牌是用骨頭（象骨、牛骨或豬骨）製成，故稱骨牌。除遊戲外也被當成賭博用具，叫做牌九。一副牌共三十二張、十六對，牌面刻有點數，最大十二點（稱大天），最小二點，可惜這副牌少了一張二點。骨牌做為自娛牌戲，現在早已被樸克牌、電子遊戲代替。睹物思人，這副曾被母親撫玩過千百次的牌，也承載著我童年的片段記憶。那是在一九四○年代，中國抗日戰爭中淪陷的北京，冬天夜晚沒有電，在淡黃的煤油燈光下，母親為排解寂寞也為酗酒遲歸的父親等門，她總是攤開牌玩一種叫「過五關、斬六將」的遊戲。幼小睡意朦朧的我依在她身邊，夜空中傳來走街小販的叫賣聲「硬麵、餑餑！」、「 蘿蔔賽梨、辣了換！」那聲音在寒夜中倍顯空靈、淒涼。迄今仍深印在我腦海中。偶爾也會出現在夢魂裡。母親逝去久矣，我也年逾耄耋。物是人非，月依舊、物依舊，更覺得老物件之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