蝨子

相對要好一些，一是穿得少，二是洗澡和擦身子的機會多，三是用水方便，衣服換洗的勤。而冬天的情況正相反，一個冬天不洗一次澡，平時又不經常換洗內衣，不生蝨子才怪。我生蝨子記憶最深刻的一次，是一九六六年的十一月，因應「大串聯」，我和另外兩個同學先後一起去了洛陽、西安、成都、重慶。我們的計畫是從重慶繼續往南，到遵義、貴陽、廣州，回來時候去韶山、武漢，兜一個大圈，最後「趕到」北京，參加毛主席接見紅衛兵。一路住宿是個大問題。在洛陽，因為來串聯的學生少，住得最好，是住在一家高檔賓館裡，還沒什麼事，到西安就不行了；當時去湖南的韶山、陝北的延安、江西的井岡山這些所謂革命聖地都是大熱門。貴州的遵義、上海的一大舊址、廣州的農民運動講習所、重慶的紅岩村、渣滓洞、白公館、成都的大邑縣地主莊園展覽館等次之；而去延安、井岡山最為不方便。去延安，必須走西安，從這裡先坐火車到銅川，再從銅川搭汽車，輾轉多次才能到延安，有許多串聯的學生就被壓在西安，人一多，住宿條件就差。我們被安排住在一個學校的教室裡，大通鋪，地上鋪的是麥秸。蝨子的傳播，靠人與人之間直接或間接接觸傳播，這麼多人你來我走，加之大串聯的人來自全國各地，稻草又是蝨子最好的藏身之所，不免就會有蝨源。在成都時，已經感覺身上發癢，沒在意，等到了重慶，無意中發現了一隻蝨子順著扣縫往下爬，把牠擠死後，趕緊脫下棉襖檢查，天哪！在扣縫和胳肢窩找到好多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