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亭拜登再通話 周旋在美中兩強之間

拜登總統30日應俄羅斯總統普亭要求，再度視頻會談，討論烏克蘭情勢等議題。拜登、普亭一個月內兩次會談，普亭看準美國和北約不想動武，陳兵17.5萬人在俄烏邊界討價還價，旁襯美歐都走弱；拜登政府對普亭的警告並未讓俄方撤軍。而美俄密集磋商，拜登和川普政府都醞釀「拉俄制中」，多少讓北京惴惴不安。外長王毅主動放話強調，中俄肩併肩、背靠背，國際秩序就亂不了。拜登上次通話已警告普亭，如俄軍入侵烏克蘭，美國將用前所未有的強硬手段制裁俄羅斯。白宮官員加碼警告，俄軍如動武，美國準備協助烏克蘭捍衛領土。話雖說得強硬，但普亭似看穿拜登政府的底牌：避免動武，美國也動不起武；美國的北約盟友更意興闌珊、各有盤算，使烏克蘭危機國際較量快變成爛尾的戲碼，普亭進退不得。

美國為首的北約，和普亭明顯在玩「誰先眨眼」遊戲。普亭為阻止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堅持加入北約，陳兵俄烏邊界威脅，但北約如拒承諾不讓烏克蘭和喬治亞共和國等加入，普亭要收兵就沒有台階下；而明年初如動武後果難料。長期在邊界駐軍的開銷和士氣，已成普亭的難題，真的開戰普亭並無必勝把握，普亭要求拜登會談，頗有向拜登搬救兵之意。普亭想尋求拜登承諾北約不接受新成員國、不在前蘇聯加盟共和國新建軍事基地，莫斯科想尋求美國提供安全保證。問題在拜登背後有共和黨虎視眈眈，在找尋他外交和軍事軟弱，向中俄讓步的把柄。拜登或許只能拖下去，等普亭撤軍，但好強的普亭怎可能輕易言退，僵局於焉形成。拜登政府堅持烏克蘭是否加入北約，不是由俄羅斯決定。白宮要求俄羅斯承諾不攻打烏克蘭、不對東歐國家有領土野心、不在東歐國家與波羅的海三小國邊境軍事演習。美俄的底線針鋒相對，很難妥協，拜登也無法示弱。向來自我塑造成「國際強人」的普亭，近期面臨內政難題。他民調長期維持近九成支持率，現在滑落至六成；疑被特務下毒的反對黨領袖納瓦尼，到德國治癒後，堅持返俄羅斯率領反對黨抗爭。而著名的人權組織「紀念」，保存了蘇共數千萬筆迫害人民的黑資料；普亭以其接受國際資金為由要關閉它，引發國內抗爭和國際關注，都讓普亭更偏好製造國際事件來拉抬聲望。美國和北約會不會趁人之危？以拜登偏向正規的外交路線，應不會對普亭落井下石。美俄總統這麼密集磋商，美國當然也在防止中俄分進合擊，分別在烏克蘭和台海生事，讓美國捲入兩場戰爭難以應付，這反映美國國勢確實傷筋動骨了，必須休養生息再圖振興。拜登不計較俄羅斯駭客用各種手段干擾美國大選，不利民主黨，頻和普亭對話，北京看來當然不樂見，也有疑慮。北京外長王毅年終受訪說，只要中俄兩大國肩併肩站在一起，背靠背強化協作，國際秩序就亂不了，世界公理就倒不了，霸權主義就贏不了。這些話當然在反擊和諷刺美國，映襯北京也有「拉俄制美」企圖，和美國自川普以來，一直嘗試建構「聯俄制中」戰略，恰如一體的多面；美中都想爭取俄羅斯，讓普亭待價而沽，正是普亭戰略的高招。

中俄並非軍事同盟，但在美國壓力下，關係日趨緊密。今年兩國陸海空軍已在寧夏、西太平洋舉行聯合軍事演習，中俄軍艦10月並首次圍繞日本列島巡弋秀肌肉，中俄軍機聯合巡邏曾侵入南韓防空識別區。

習近平和普亭本月15日舉行今年內第二次視頻會議，互稱「我的老朋友」「親愛的朋友」。普亭2月3日還將出席北京冬奧，送暖給被外交杯葛的習近平。中俄在經貿、能源、金融、航空太空等領域合作，被中方形容為「雖不是同盟，但勝似同盟」。北京拉攏俄羅斯，正是破解華府「聯俄制中」的招術。俄羅斯掌握中國先進戰機發動機供應，中俄能源合作金額龐大，兩國結合抗美互相需要。而美國結盟日本、澳洲、印度和北約等遏制中俄，更刺激中俄抱團取暖，拉近關係。但中俄歷史宿怨難解，俄羅斯並未一面倒向中國，譬如武器技術合作就多所保留，老毛子並不樂見中國崛起強大。美國流失一手主導全球秩序的實力後，一個多極化世界正明確化。美中俄三方利害糾葛，亦敵亦友，彼此缺乏互信。普亭居間左右逢源，主導烏克蘭這步棋，讓美國陷入被動，拜登卻不得不和普亭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