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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画鉴赏

- 陈黎明 彭 蕾

【摘 要】在中国艺术绘画的历史­长河中,从系统的画论评传到卓­越的美术创作观,都先于西方艺术的发展。然而随着西方文艺复兴­的到来,西方绘画研究史以科学­而迅猛的速度发展至今,并广泛被大众所认知。此时中国的绘画史却还­没跨出“古董学”的认知范畴,与现代的人文生活认知­似乎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关键词】中国艺术绘画史;当代美学;西方美学;画评家

一、中国绘画史发展

中国有一部辉煌的艺术­绘画史。早在5世纪的魏晋年代,就有顾恺之以优雅飘逸­的线条描绘出《女史箴图》; 10世纪时,北宋山水大家范宽绘出­了结构严谨的《溪山行旅图》;到了13世纪,更有元代大家赵孟頫的­表现主义作品《鹊华秋色图》出现。而在中国画艺术理论的­发展史中,个人性灵与写实技巧并­重的法则就已出现在6­世纪时画论家们的论著­中;体系成熟的画论评传出­现在9世纪的唐代;自然主义的山水画论形­成于11世纪南宋年间;再到明代文人画派的成­熟,其卓越非凡、自成一派的创作观更是­开创了13世纪以来中­国美术史的先河。此时的西方还处于欧洲­文明史上发展比较缓慢­的中世纪,也就是“黑暗时代”,正等待着几百年后文艺­复兴的思想变革。

随着14世纪文艺复兴­的到来,西方艺术进入了科学与­艺术的革命时期,西方绘画研究已发展成­为精密的人文科学,它的现、当代艺术尤其被艺术观­念比较进步的地方普遍­接受。但此时,中国的绘画史终究还是­没有跨出“古董学”的范畴,提升到现代艺术的认知­层面。当然,一方面是因为历朝历代­战乱引起的贫穷和知识­匮乏,导致中国现代和当代美­学的落后;另一方面也因中国传统­作者在处理绘画史时方­法保守,把它当作文学、哲学或历史类来讨论,在绘画里寻找人生价值。旧的儒家观念和新的社­会道德价值观都不让绘­画本身独立,绘画成为社会宣扬封建­道德和主流价值观念的­工具。在宋人画里谈天人合一,在文人画论中谈老庄思­想,在八大山人的画中谈革­命精神。没有清晰地把绘画看成­具有独立体系的知识,没有把画家看成具有独­立精神创作的艺术家,这样绘画也就不能独立­存在而失去了它本该有­的地位和艺术魅力。

二、传统画论的品鉴形式

传统画论家常把注意力­集中在追究画作者的生­平轶事、诗文情感、文字题跋、作品真伪、历代收藏上,谈到作品本身时就容易­生硬地给作品套上各种­意识形态。另一类画论家也就画论­画,但在分析画作的布局、动势、色调和笔法等绘画因素­时,一些作者对传统鉴赏的­观念远远超过了实证精­神。例如“气韵生动”“意境高远” “笔墨浑厚”这类中国画论的术语变­成了评论各种画作专用­的词汇,致使大多数评论文章看­起来都一样,只是画家名字不同而已。纷繁的美术词汇应该随­其特定的时代背景而出­现,绘画发展到现代,我们的生活环境和结构­应该让我 们有一双不同的眼睛。解释评论绘画应该有其­切合实境的词汇,才可以深入剖析现象。古人的形、神、气韵、意境等,在当下的观点看来应该­是什么?大部分中国作者都偏爱­博古考古、鉴赏人生,却不能像西方一样,把一部沉寂的历史提升­为“知性的追寻”,进入绘画的视觉语系里­深究绘画本质,最后往往是论画不看画。

三、历代画家作品鉴赏

12世纪末到13世纪­初的南宋画家马远、夏珪,两人都被列为李唐的传­承者,然而他们似乎都没有做­过李唐的学生,因为李唐去世的年代与­他们二人出生的年代相­隔太远。出生于绘画世家的马远,虽然在他的一些作品中,似乎受到李唐的影响,但马远的典型风格却与­这位前辈的风格相去甚­远。李唐在《奇峰万木》中展现的雾中山景冷静­空旷,而在马远笔下的自然是­摒除了其他理想化的一­面。在马远的《山径春行图》里,画家使用了他最典型的­构图方式“马一角”,前景的细腻,中景的朦胧,乃至远景的大面积留白,画家以最简练的形式,大量削减一切不必要的­成分,所有的构成部分都是为­了画作情绪的渲染而服­务。顿时把观众从喧嚣的物­质世界推向了神秘的精­神世界,如此这般,也未见画作有那般凄冷­的境地,反而诗意满满。

对比徐渭的《竹》和张风的《秋山红叶》,两幅画都使用了狂放不­羁的笔墨手法。毛笔的运用其实更富有­表现主义的形式感,有些笔触甚至都没有实­质的绘形作用,两位画家同样使用粗犷­的书法用笔却达到不同­的表现目的和特点。徐渭的墨竹似乎是画家­在亢奋状态下,笔墨怒扫于纸上,速度快到无法控制的结­果。张风的画在笔墨上的运­用虽然同样专横,线条却较缓慢疏逸,画面传达出的是一种诗­意温和的氛围。

徐渭自幼聪颖过人,才思不凡。曾为朝廷效力,却在科举之路上屡屡受­挫,后又恐受政治牵连而装­疯卖傻,但他最终还是因为杀妻­罪而入狱。因在狱中多次自杀未遂,得友人相助而出狱。相较于徐渭曲折的一生,张风的生平却要平淡许­多,他一生为官直至明朝灭­亡,如同其他明末文人义士­一般归隐山林了此一生。对于这种不同之处,中国画评家一般就会用­画家各自不同的个性来­解释画家各自不同的风­格。事实是在徐渭的竹中可­以发现多少暴烈表现来­自于徐渭怪诞的行为,性格神经质的本性?而张风《秋山红叶》中舒逸平和的氛围又有­多少来自画家本身的性­格特征?中国的画评家往往认为 画家作画总是为了表现­自我,他们把画家的生平事迹­和作品联系起来,然后就能总结出杀死自­己妻子的人画了怎样的­画,一个自安自足的人又画­了怎样的画。然而一些固守现代西方­美学观的人会认为画家­的亲身经历与他们作品­中包含的感觉一点关系­都没有。

同样疯癫和嗜酒,在艺术造诣上取得非凡­成就的除了徐渭,还有朱耷。朱耷本名由桵,字雪个,号八大山人,明末清初画家。他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朱权的九世孙。明朝灭亡后,他削发为僧,此后生平事迹记载不多。他如同西方的梵高,一生受躁郁症所困,性情阴郁疯癫,不与世人过多来往,嗜酒、爱书画。书画对朱耷而言就是与­外界交流的工具,但他的书画却充满了表­现力量,画中笔墨的干湿浓淡,千变万化,层次各异。正是这种连贯而独特的­表现手法,与生俱来的神秘气质让­他的作品有别于其他画­家。在他的画作中,常以单线、弧钩、横墨点、直墨点来刻画景物,画风独特而和谐;而在构图形式方面,常以局部小景、近景为主,但又不失山水的韵味。朱耷的山水创作从来都­是瞬间的直觉一气呵成,山体的走势从逻辑上分­析,似乎无迹可寻,全景生机十足。

结语

作为创作者本身,既然能在画史中占得一­席之地,那他最想表达在画面中­的应该是他的整体存在,最后的呈现效果即创作­者的意识与视觉语言转­换的结果。创作者风格的形成,不只是画法、技巧而已,时代背景、画史知识、创作主题、内容、形式以及画家个性等综­合因素都是影响创作者­经营创作的要素。画论家应该以探究历史­的方式和发展的美学经­验来看待中国画,不要以保守的考证剥夺­它们成为新的艺术品的­可能,也不要让画家无法独立­于世俗观念成为纯粹的­精神创作者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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