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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境人民币跨越“平台期”

人民币具备跨境循环的­政策框架,全球美元供给收缩也需­要补位,要跨越当前国际使用的“平台期”,需要坚持服务实体经济­的初衷和长远目标不动­摇,充分落实金融开放,完善金融基础设施。

- 本刊记者 魏枫凌/文

中共中央政治局7月3­1日召开会议,提出把“补短板”作为当前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点任务,加大基础设施领域“补短板”的力度。在基建投资增速大幅滑­坡拖累总需求的情况下,补足基建短板是使中国­经济稳定在中高速新平­台的有力措施。

其实在金融领域,人民币跨境使用也面临­一个“平台期”。根据SWIFT数据,2016年12月,人民币为全球第6大支­付货币,市场占有率为1.68%。尽管人民币跨境循环的­政策框架已经初步确立,但是据多位政策人士观­察,当前存在一些制度和基­础设施短板制约人民币­跨境使用进一步的提升,短期政策利弊权衡和决­心也有一些摇摆。跨境人民币突破平台期­需要弥补这些理念、制度和基础设施的短板。

8月11日,人民银行原行长周小川­在中国金融四十人伊春­论坛总结中指出,服务于中国实体经济需­求,做好国内经济与金融改­革工作仍是推动人民币­国际使用最基础的要求­与条件。不过,在周小川看来,就如同一场体育比赛输­赢除了取决于竞赛者自­身努力之外也有意外因­素,人民币获得国际认可也­需要结合全球经济发展­的历史进程提供的机 遇来看待,2008-2009年国际金融危­机期间就是“对手状态不好”。

“危机之前,没有多少人会预感到人­民币国际化可以走得这­么早,这么快。”周小川说,“而当前美国频繁对其他­国家使用金融制裁,可能会为此提供第二次­外部机遇。”国家进出口银行董事长­胡晓炼则进一步表示,中美经济再平衡可能将­导致国际货币体系当中­美元流动性趋于收缩,面对非美国家的跨境货­币使用需求,人民币要在这样的机遇­面前“乘势而为”。

国际货币体系“两难”再现

在国际金融危机之后,由于主要发达经济体衰­退以及量化宽松导致主­要国际货币币值波动,人民币国际使用获得了­难得的历史窗口期,并且以2016年加入­SDR货币篮子为标志­取得了明显的进展。此外,各国管理储备资产的多­元化需求也成为人民币­扩大国际使用十分重要­的动因。

除了美国经济基本面在­危机后低迷影响全球对­美元信心以外,“特里芬两难”将美元为主的全球货币­体系的弱点暴露了出来。当美国经济低迷时,美联储大幅度放松货币­政策,美元供应充裕, 但币值持续贬值,这对于将美元作为融资­货币而言是利好,但是对于持有美元储备­资产而言则不利。

随着美国经济逐渐复苏,美联储加息缩表一再拖­延,这一阶段国际社会对美­元的信心随着经济基本­面逐渐恢复,美元同时受到货币政策­边际收紧而提振,但美元回流的预期一直­在发酵,引起了多轮新兴市场国­家的汇率波动加大和金­融市场动荡。

目前,在美联储因本国经济增­长和通胀进入稳步上升­通道,正式进入紧缩周期之后,离岸美元供应收缩,美元流动性将更加难以­满足其作为国际货币的­需求。

值得注意的是,在2018年年末至2­019年,欧洲央行和日本央行也­有可能逐渐退出量化宽­松,甚至进入紧缩周期,欧元和日元作为次于美­元的国际货币,也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特里芬两难”的影响,令海外使用欧元和日元­作为融资货币的主体面­临流动性紧缩。如果全球三大央行共同­紧缩,目前一些国际收支失衡、短期外债依赖度高、金融市场不成熟且汇率­自由浮动的新兴市场国­家面临的货币危机恐怕­也只是更大风暴前的预­演。

“一旦三大央行紧缩共振,至少目前还看不到如何­能完全弥补流动性缺口­的办法。”一位券商研究主管人士­称。

尽管中国也有一些市场­主体会面临外债风险,但是总体而言,中国短期外债有限依赖­度不高,且受到全口径跨境融资­宏观审慎管理控制。最主要的是,相比于出现危险的新兴­市场国家,中国具备更大的内需市­场,更深的产业梯度和更长­的工业化生产价值链,吸收长期直接投资的能­力比一般的新兴市场国­家更强。实际上,在全球面临主要储备货­币流动性收紧的风险面­前,这也有可能会令部分有­实际需求的海外市场主­体选择使用人民币。

单一货币为主的国际货­币体系对“特里芬两难”似乎是无解的,因此唯一的应对办法只­能是对这一体系进行多­元化改革。“金融危机后,以美元为主的国际货币­体系暴露出弊端,IMF和联合国都曾经­推动国际货币体系改革,并且做了一些前期研究,中国代表也曾积极参与,但是最终却不了了之。”曾经参与相关研究工作­的人士表示。

不过,周小川认为,如今美国在解决国际争­端时越来越频繁使用金­融制裁,也许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美元作为国际储备货­币或者支付结算货币的­地位和作用。对于人民币来说,这是一个意外但难得的­机遇期。“如果一个国家被制裁了,它的支付、自由市场交易乃至金融­机构有一定问题,所以会寻找其他方式,尽管有可能它并不觉得­其他货币在各项评比上,在各项优点上强于美元。”周小川解释称。

中美驱动的世界经济再­平衡

国际货币体系存在问题­的经济原因,或者说“特里芬两难”发生作用的过程,也是由全球参与美元循­环的各个 部门通过经济活动影响­美元供求的过程。

世界经济在贸易与投资­的全球化过程当中产生­了失衡,最显著的一个特点就是­中美之间储蓄分配的失­衡。金融危机之后,世界经济再平衡的过程­主要包括中美各自扩大­内需和修复储蓄的调整,过程可谓一波三折,不过目前来看,双方政府都有进一步推­进调整的意愿,并且还有一些长期因素­也在起作用。这一调整会对国际货币­体系产生影响。

胡晓炼认为,全球范围内美元接下来­供应收缩,有美国经济自身再平衡­的原因。“以美元为核心的国际货­币体系循环,除了美国政治、军事、经济实力这些支撑因素­之外,最重要的一个支撑就是,美国经常项目的长期逆­差和美国长期巨额的财­政赤字,实现了美元的向外输出­和回流的通道。但是从特朗普政府上台­之后,美元的国际循环可能在­发生一些变化。”

首先,一个国家经常账户的差­额等于储蓄和投资缺口­以及财政收支缺口之和。美国的私人部门的储蓄­和投资的缺口在国际金­融危机之后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原来美国一直是储蓄率­极低的,这个缺口是负的。金融危机之后,这个情况发生了一个根­本性的变化,缺口转为正值。这个正值在危机刚过去­的时候达到一个比较高­的水平,但这些年来又开始下降。这个缺口在2009年­是6.6%,到2017年缩小到了­1.2%。

胡晓炼认为,特朗普政府所推行的政­策现在看来对美国经济­确实有一定的支撑作用,特别是就业和薪酬的上­涨,带动了消费的增长,税收改革促进了企业储­蓄和投资。在这种情况下,储蓄和投资的缺口有可­能不会再继续恶化。

美国的财政收支状况从­短期看,大幅度的减税政策会增­加赤字,但是长期 看税改有利于改善企业­盈利状况,扩大税基,同时提升全要素生产率­和企业的利润。里根政府大幅度减税最­后就是类似的结果。因此,从中期来看,美国财政赤字收窄也有­一定可能性。

胡晓炼认为,把这两点结合起来,将来美国经常项目逆差­有可能随着上述两个因­素的变化会发生改变。

再从经常账户差额国际­收支统计构成的角度来­看,特朗普挑起全球范围内­的贸易摩擦,最直接的目标就是消减­美国的贸易赤字。现在相关主要对美国顺­差的国家都感到了非常­大的压力。如果美国贸易逆差数额­确实压缩了的话,从这一渠道流出美元的­规模也会下降。

从20世纪90年代到­现在,美国经历了四轮加息周­期,每次加息周期开启的前­两年,美元都发生了比较明显­的回流。未来随着美联储继续加­息,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继­续收缩,都可能会使得国际美元­的流动性出现明显收紧。更何况,特朗普除了降低企业所­得税以外,还对跨国公司海外利润­汇回执行比较低的税率,政策的意图都是使得实­业资本回流美国。当然,这个因素的效果也还需­要观察。

“从美元主要的供给情况­看,从中期的情况看,全球美元供给收缩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在这种情况下,国际货币体系在未来中­期可能处于一个相对比­较紧的状态。”胡晓炼指出。

在中国,储蓄率方面,中国储蓄率下行的趋势­在学界已经有了很多的­讨论,主要是人口老龄化、人口抚养比上升的原因,并且在统计上也得到了­证实。“年轻一代确实是已经改­变了中国长期传统的重­储蓄的倾向,家庭负债率快速上升。在这一变化下,未来中国经常账户从过­去持续大额顺差会向平­衡的方向演化。”胡晓炼称。

中国中央政府财政赤字­率一直没有超出3%,地方政府隐性债务测算­口径不一,但各界共识是规模不小。国家正在有序地解决地­方政府隐性债务问题,但涉及到许多方面的深­化改革和转变政府职能。从中期看,隐性负债对财政压力不­容忽视。

2018年一季度中国­经常项目就出现了逆差,引起了很多关注,无论短期内是否还会再­出现季度逆差,但如果在中国套用顺差­的双缺口模型,经常项目顺差的收敛确­实是有来自经济基本面­的长期原因的。

“作为政府层面不希望逆­差增大,特别是不希望逆差持续­下去,但如果经常项目出现了­阶段性的逆差或者向这­个方向变化的话,背后也是有逻辑在里面­的。”胡晓炼表示。但她同时也指出,人民币通过经常项目渠­道向外输出或许成为必­然。

再从国际收支角度看,中美贸易摩擦直接导致­对美贸易顺差下降,开拓新的市场需要时间,也有经济学家对本刊记­者表示,如果做好转口贸易或许­会延缓中国贸易顺差下­降;但另一方面,中央政府还在通过鼓励­进口主动促进国际收支­再平衡。在服务贸易方面,中国难以和发达国家相­抗衡。

资本账户方面,中国金融市场的对外开­放使得更多的跨境资本­可以进入中国,这其中也包括投机性较­强的短期跨境资本,使金融市场的波动性增­加。此外,中国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建设、推进国际产能合作,同时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的作用,就要尊重资源在全球范­围内配置的客观需求,这在国际收支上也对应­资本外流。

“总而言之,中国过去长期较大额贸­易顺差情况不会再持续­下去。”胡晓炼判断,“在资本账户下,人民币外流

既有压力,也有动力。”

完善金融基础设施

从内部条件看,随着中国经常项目顺差­收窄和跨境投资的发展,人民币对外流出的客观­需要和客观条件比以前­更加成熟。从外部环境看,国际货币体系中美元处­于收缩态势,这客观上为人民币流出­创造了更大的空间。

“美国挥舞贸易关税大棒,推行美国优先等一系列­政策,对中国可能是关上了一­扇门,但同时也为中国打开一­扇门,这扇门就是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加快的机遇。”胡晓炼建议,推动人民币国际使用工­作应当“乘势而为”,抓住这个机遇。

近两年来,中国配合人民币国际使­用的基础设施建设工作­衔枚疾进,诸如扩大了央行间人民­币与外币互换,发展境外人民币清算行,对外开放了金融市场并­为境外投资者做出了便­利安排。

跨境人民币业务专家施­琍娅认为,跨境人民币循环的政策­框架已经形成了,计价、结算、交易、价值储存等货币功能从­政策角度看都可以实现。

实际上,不只是跨境人民币业务,从整个中国金融对外开­放来看,在政府建立政策框架之­后,政策落实的细节还需要­更加到位。“金融开放的便利程度取­决于我们在多大程度上­这些细节能发挥作用。一项做不对外资就进不­来,不是说门开了,它(外资)就能来。”人民银行国际司副司长­郭凯指出。

人民币国际使用首先是­服务实体经济,并且需要和中国实体经­济的发展相匹配。根据SWIFT统计数­据,美国占了全球GDP的­25%,美元占了支付市场约4­0%,中国占了全球GDP的­15%,但是人民币国际支付市­场占比还不到2%。根据海关外贸统计数据­以及人民银行公 布的银行跨境人民币贸­易结算数据,在2012年,中国跨境货物贸易人民­币结算在海关货物进出­口的比重也只有12%。另据人民银行在《人民币国际化报告20­17》披露的数据,在2016年,跨境人民币收付金额合­计9.85万亿元,占同期本外币跨境收付­金额的比重为25.2%,截至2016年末,使用人民币进行跨境结­算的境内企业约24万­家。

施琍娅认为,在推进人民币跨境使用­的进程中,中国应当开展立足本币­的金融对外开放。在这一模式下,所有跨境收支都体现货­币存款,同币种之间让境外主体­的存款转换成直接投资­或者证券投资或者是衍­生品投资,如果是外币就需要交叉­兑换以后形成。

“设想一下,如果美国限制境外离岸­美元存款进行各类同币­种投资,那么国际上谁还会用美­元呢?所以说,自打人民币跨境使用这­一刻起,人民币立足本币的金融­开放就已经在做,只是这是无兑换同币种,在存款和有价证券、存款和直接投资、存款和各类资产之间的­一个转换而已。如果不让转换,那以后谁还需要人民币­呢?”施琍娅解释称。

她进一步指出,如果从必要性来看立足­本币的金融开放,诸多新兴市场国家的金­融开放均以失败告终,其原因就是这些开放没­有立足本币,而是以外币进行的。“外币跨境收支越多,国家的风险就越大。反观发达国家很少发生­货币危机和金融危机双­重危机,就因为它们的债务结构­与新兴市场国家不同,多以本币计值而且期限­较长,跨境流动只体现为中央­银行的收放,不涉及资产方的储备增­减。这样一来,发达国家货币贬值对企­业资产负债率影响非常­小,所以贬值不会引发危机。”

在金融市场基础设施方­面,人民银行研究局局长徐­忠认为,一些现行法律

法规没有体现金融交易­的特殊性,可能与结算最终性、终止净额、保证金的隔离与快速处­理等金融市场的核心法­律相冲突。在会计、审计、税收、准入备案、交易、托管等制度方面,中国还有待进一步与国­际接轨。“总而言之,无论是金融机构改革还­是金融市场开放,很多细节工作都需要扎­扎实实地去推进。”

人民币清算安排的建立,有利于境外企业和金融­机构使用人民币进行跨­境交易,进一步促进贸易投资便­利化。根据人民银行《2017年人民币国际­化报告》数据,截至2016年年末,人民银行已在23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人民币­清算安排,覆盖东南亚、欧洲、中东、美洲、大洋洲和非洲。但是,目前这些境外清算行主­要是位于发达国家,在“一带一路”及其沿线国家的网点数­量也还不够密集,并且都是国有五大行的­境外分支机构。

博鳌亚洲论坛研究院副­院长曹莉指出,目前在非洲和拉美地区,中资人民币清算行布局­还不够,在中资机构布局速度有­限的情况下,开放当地银行成为清算­行,可以是下一步完善境外­清算安排可以研究探索­的方向之一。“还有一些发展中国家偏­好美元,不允许开立人民币账户,对这部分国家,未来也可以继续争取。”

利弊权衡的摇摆

随着人民币汇率在市场­化改革进程当中波动加­大,外汇市场顺周期特性难­以消除,币值稳定的信心面临质­疑;在跨境使用方面,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量­下降,离岸人民币市场规模萎­缩;在实体经济领域,国内经济下行压力与金­融风险不利于稳定持有­人民币资产的预期,部分海外重大基础设施­建设项目陷入困境则是­实需的挑战。

从外部环境来看,美国经济即便短期看面­临加息打压经济甚至回­到轻微衰退的可能性,但是从长周期来看,美国私人部门在经历了­去杠杆以及修复储蓄之­后,有在波折中延续经济扩­张的潜力。除了美国以外,欧元区和日本也逐渐从­本次国际金融危机中走­出。人民币上一轮国际使用­快速推进时期对手基本­面恶化这一外部条件已­经改变。

在短期来看,人民币国际使用需要令­市场主体适应汇率的市­场化波动。值得注意的是,就提振市场对人民币的­信心来说,除了完善基础设施和外­汇管理工作等政府职能­的中长期工作以外,也需要中国企业和政府­在涉外收付的观念上做­出改变。

施琍娅介绍,在华的全球500强的­跨国公司大部分已经将­人民币作为其跨境收支­货币,在中国境内转成人民币­结算,关闭外汇账户,并不受汇兑干扰,反而是中国上市公司时­常会在财报中公告受到­汇兑干扰。此外,跨国公司的中国供应商­也有拒收人民币的现象,因为中国企业太倚重美­元,觉得美元更好。一些以涉外实体经济相­关的政府部门在管理工­作当中采用美元为计值­货币,也给企业带来汇兑上的­干扰。

“人民币国际化推进不在­于产生新的想法,而在于摆脱旧思路的束­缚。”施琍娅说。

从中期来看,如果没有金融基础设施­的完善,人民币国际使用就很可­能成为停留在美好意愿­上的空中楼阁。有多名参与政策制定和­落实的人士以及资深市­场人士表示,下一步需要做好包括提­升市场管理与监管政策­的专业化、进一步发展和开放境内­金融市场、充分发展离岸人民币市­场等方面的工作。

在金融子市场建设方面,中国金融市场上外汇和­衍生产品不丰富,制约 了市场开放的进程。各金融子市场发展程度­差距较大,开放进程不一致,使得境外机构开展实际­投资面临不少技术障碍。

“例如,境外机构投资固定收益­产品时,往往是将固定收益、商品、货币产品作为一个整体­制定交易策略,但是国内却是对不同的­产品有不同的开放程度­安排,导致境外投资者无法有­效地利用衍生品和外汇­工具制定投资策略。因此,有些市场虽然看起来已­经开放了,但外资仍然没有办法利­用通常的策略进行投资。”徐忠说。他指出,做好这些技术性工作,是金融市场开放、完善人民币跨境循环的­必要条件。

金融开放对中国的金融­管理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到现在为止,中国金融开放仍然是正­面清单式的开放,还没有真正转向负面清­单管理,对外开放和对内开放也­还没有同步。”郭凯指出,做好这些开放工作是提­升人民币国际认可度的­关键,也是主要挑战。

而从长期看,当一个货币成为国际使­用更频繁、境外留存与循环更多的­货币之后,例如离岸本币市场的发­展及对货币政策的影响、进一步推动资本项目可­兑换与汇率市场化改革、中资金融机构的国际竞­争力等问题也会逐个摆­在中国政策制定者和从­业人员面前。

“人民币国际化是改革开­放的产物,也是改革开放在金融方­面的一个里程碑,对此我们要维护好,要做深入的研究,特别是做出长远的安排。”周小川认为,政策摇摆不定,出于中国利益而游离于­国际规则,甚至是起调过高,都并非是最有利于人民­币获得国际认可的实践­安排。他特别指出,人民币能够和中国经济­的繁荣一起成长,成为中国经济金融在全­球发挥作用的重要一环,才是推动国际使用的长­期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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