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间信任对第三方物流整合及企业绩效的作用机理

——环境不确定性的调节作用

摘 要：随着第三方物流在供应链管理中作用的日益突出，关系性要素逐渐成为影响第三方物流企业与物流用户企业之间实现紧密合作的重要因素。然而，目前组织间信任对第三方物流整合和企业绩效的作用机理尚不明确，环境不确定性的调节作用尚不清晰，亟需从认知信任和情感信任两个维度入手探讨影响第三方物流整合与

203企业绩效的关系性因素，研究两种信任方式与第三方物流整合和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基于 家物流用户企业数据，采用结构方程模型方法，建立组织间信任—第三方物流整合—企业绩效模型，验证三者间关系以及环境不确定性的调节作用发现，认知信任和情感信任正向影响第三方物流整合和企业绩效，第三方物流整合正向影响企业绩效，环境不确定性对第三方物流整合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具有负向调节作用。鉴于此，为进一步提高第三方物流整合和企业绩效，我国物流企业既需要加强物流能力建设，重视物流品牌和信誉，提高信息技术能力，提升物流用户企业的认知信任，也需要加强与物流用户企业之间的情感融入，构建双方情感沟通渠道，提升物流用户企业的情感信任。此外，还要保持第三方物流企业与物流用户企业合作关系的稳定性，避免外部波动对第三方物流整合和企业绩效造成不良影响。

关键词：第三方物流整合；企业绩效；认知信任；情感信任；环境不确定性

中图分类号：F259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8266（2019）10-0022-11一、引言

为提高企业市场竞争优势，满足客户多样化需求，企业越来越重视供应链协作关系管理问题，供应链整合已经成为企业的必然选择[1]。随着核心竞争力理论的盛行，企业将主要资源和精力集中于核心领域，物流资源往往通过外包的方式获取，促使第三方物流（Third-Party Logistics，3PL）在

3PL供应链管理中的作用日渐凸显。随着 合作从简单的业务外包发展到战略整合的新阶段[ 2-5 ]，

3PL

企业与物流用户企业及其供应链之间的关系

3PL变得至关重要，以信任为核心的关系性因素对

3PL供应链整合的影响越来越大。从 企业的视角看，与物流用户企业之间构建长期、紧密的整合关系有助于降低交易的不确定性，提高合作的稳定

3PL性；从物流用户企业的视角看，优质的 服务正逐渐成为竞争优势的来源之一。尽管国内外学者

3PL

关于 整合的研究已经从业务整合发展到战略

收稿日期：2019-08-28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第三方物流嵌入全球供应链的动因、作用与协同管理机制研究”（15CJY057）作者简介：高志军（1983—），男，河南省鲁山县人，上海海事大学交通运输学院副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

3PL整合阶段，但关于信任与 整合和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研究尚不明朗，关于外部环境不确定性对3PL

整合与企业绩效之间关系的调节效应尚缺乏

3PL研究。因此，有必要明晰 企业与物流用户企业

3PL

组织间信任对 整合和企业绩效的影响和作用，

3PL

以加深对 整合研究的理论深度，指导物流用户

3PL

企业 整合实践。

3PL

关系性因素是影响 整合和企业绩效重要的

3PL

前置变量。在关于 整合的研究中，关系被认为是企业实现绩效提升最重要的影响因素之一[ 6 ]。

3PL

关系承诺是 企业与物流用户企业达成合作的一项重要因素，可以促进双方合作关系的稳定和后续交易的持久 [7]。情感式承诺和计算式承诺对3PL

整合的维度具有重要影响[8] ，规范性关系承诺

3PL和工具性关系承诺能够促进 整合 [9]。物流用

3PL

户企业对 企业的依赖和信任可以促进双方伙伴关系的构建，依赖和关系质量的感知能够正向

3PL 3PL影响 整合 [10]。双方的依赖、信任和承诺对整合和企业绩效具有重要促进作用，维持良好的3PL

关系可以带来利润的增长，提高配送的可靠性与客户的满意度[ 11 ]。综上所述，国内外学者关于3PL整合前因和结果的研究遵循关系→3PL

整合→绩效的基本分析架构。但现有文献也存在一些不足之处：一是将信任作为一个因素进行测度，对信任缺乏有效的维度划分，而且没有分析信任对

3PL企业绩效的直接作用；二是对 整合与企业绩效关系的调节变量一般选取企业属性、企业规模等

3PL内生变量，而对环境不确定性等外生变量对 整合与企业绩效关系的调节作用缺乏研究。

3PL本研究的目标，一是研究物流用户企业与

3PL

企业组织间信任对 整合和企业绩效的作用机

3PL

理，进而分析 整合的中介效应；二是研究环境不确定性对组织间信任、3PL

整合与企业绩效之间关系的调节效应。本文的主要贡献，一是将组织间信任（基于情

3PL感的情感信任和基于认知的认知信任）应用到企业与物流用户企业之间的关系中，探讨情感信

3PL任和认知信任对企业绩效的直接影响，以及 整合在组织间信任与企业绩效之间的中介作用；二是讨论环境不确定性对组织间信任与企业绩效之

3PL

间以及 整合与企业绩效之间关系的调节作用；

3PL三是分别针对物流用户企业和 企业提供相关管理建议，指导其在实践中更好地管理物流资源，提高信任程度，加强整合程度，提升企业绩效。

二、概念模型

3PL

（一）组织间信任与 整合信任是促进组织间合作的一种长效管理机制。组织间信任的建立能够增加双方对彼此的认同，减少组织间的不确定性和网络成员的机会主义倾向，从而可以降低交易成本[ 12 ]。麦卡里斯特（McAllister D J）

[ 13 ]将组织间信任划分为认知信任和情感信任两个维度。其中，认知信任受到技术、能力和知识的驱动，相信对方有能力有资源去承担另一方所期望的行为；情感信任受到情感和关系的驱动，强调两者间的情感交流和沟通，关注合

3PL作，避免机会主义行为发生。关于 整合信任因素的分析，一类是基于资源基础理论视角，关注3PL

的技术、能力、资源等硬性指标，如信息技术能力、解决问题的能力等；另一类是基于社会交换理

[9]。论视角，关注情感等关系管理的软性资源

3PL

认知信任指 在技术、能力、知识方面是否

3PL值得物流用户企业信任，反映 是否具有完成物流用户企业所交付物流外包任务的能力。物流用

3PL

户企业与 企业之间一旦形成认知信任，物流用

3PL

户企业就会相信 企业能够顺利履行物流职责，具备足够的物流资源、完善的解决方案，能够高质量完成其物流外包业务，进而改善双方合作关系，并在不断沟通和交流的基础上推动物流用户企业

3PL供应链信息共享与流程协调。如果 企业信息技术能力较强，可利用信息技术能力提高信息共享程度，进一步优化流程，使流程更加协调，并在

3PL

此基础上实现 整合。从交易成本理论视角看，3PL

企业与物流用户企业之间的有限理性、信息不对称会导致机会主义行为倾向。然而，物流用户企业如果可以了解

3PL

到 企业能够秉持公平、信用，且拥有良好的双

3PL边合作的声誉，就能够相信 企业是诚实守信的，不会采取机会主义行为，从而能够提高两者间合作的强度。从社会交换理论视角看，物流用户

3PL

企业对 企业的情感信任有助于促进物流用户

3PL

企业与 企业的沟通和交流，使对方能够充分了解自身的价值观念，在合作中形成相适应、相匹配

的价值观，而这种相匹配的价值观会反过来进一步增进双方的情感交流和伙伴关系，促进情感信任的发生，并进一步形成持续的交易关系。在此基础上，情感信任将促进两者间的信息共享与流

3PL

程协调，进而促进 整合。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设：

H1：认知信任对3PL

整合具有正向促进作用。H2：情感信任对3PL

整合具有正向促进作用。（二）组织间信任与企业绩效组织间信任有助于提升企业绩效。科斯蒂根（Costigan R D）等

[ 14 ]将组织信任划分为认知信任和情感信任两类。科斯蒂根等[ 14 ]认为，认知信任建立在人类理性计算和相互交换的基础之上，主要表现为基于能力、历史、第三方以及角色和正式规则的信任；情感信任建立在人类互动和吸引的基础之上，主要表现为基于人格特征、社会分类、价值观和规范的信任。程德俊等[ 15 ]认为，认知信任和情感信任有助于提高企业绩效水平。3PL

企业与物流用户企业之间通过营造一种温馨的文化氛围，使员工可通过与不同的同事、领导及下属进

3PL行沟通，逐步建立起密切的私人关系，增强 企业与物流用户企业间的信任程度以及不同层次员工间的信任程度，进而提高物流用户企业绩效。

3PL从认知信任的视角看，物流用户企业通过对 企业进行考察，分析其物流能力、服务物流用户企业的历史、第三方评价、曾经在供应链中充当的角

3PL色、契约等正式规则的履行情况等，对 企业进行甄别，确定其是否可以作为物流外包承接企业，是否值得信任，如果值得信任，则可以推断，认知信任有助于企业绩效的提升。认知信任是基于历

3PL

史的信任，可使 企业获得承接物流外包的机会，在此基础上，双方在物流项目执行过程中，通过不断的交流和沟通，在人格特征、社会分类、价值观等方面呈现出一定的相似性，而这种情感方面的相似性可进一步提高双方的信任程度，促进双方合作关系不断升级，推动企业绩效不断提升。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设： H3：认知信任对企业绩效具有正向促进作用。H4：情感信任对企业绩效具有正向促进作用。（三）3PL

整合与企业绩效

3PL

当前对 企业与物流用户企业之间合作的研究已经从简单的业务外包发展到复杂的战略整合。3PL

整合是一种高级的合作行为，具有长期性

。3PL

和紧密性等特征 [9] 整合有助于降低双方的交易成本和不确定性，是企业获取竞争优势的一

3PL

条重要途径。关于 整合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

3PL

个层面：一是研究 整合与企业绩效的关系，认

3PL

为 整合可以提高企业绩效，帮助企业获取竞争

3PL

优势 [ 16-17 ]；二是研究

整合的前置因素，认为依

3PL赖、信任、关系承诺等都是 整合的重要前置因

3PL 3PL

素 [ 17-19， 9] ；三是研究 整合的维度，认为 整合包括信息共享和流程协调两个维度[9 ，17-19 ]。

3PL

整合是供应链整合的一种，强调物流用户3PL

企业与 企业在物流管理上的战略协作。大量实证研究表明，3PL

整合与企业绩效之间呈正相关认为，3PL

关系。储昭昉等[ 16 ] 整合能够提高企业运营绩效与财务绩效。斯温克（Swink M）等

[ 20 ]认为，用户整合能够提高企业运作绩效。杰亚拉姆（Jayaram J）等 3PL

[2]认为，实施 整合的企业其绩效表现更佳。王强等 [17]关于中国制造业的实证研究表明，3PL

整合与企业绩效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设：

H5：3PL

整合对企业绩效具有正向促进作用。（四）环境不确定性的调节作用环境不确定性指企业面对不确定环境，无法准确预测未知事件发生的概率，会使企业陷入未知的恐惧，使企业决策变得更加不确定，难度变得更大。就组织间信任与企业绩效的关系而言，组织间信任对企业绩效具有正向促进作用，在外部环境改变的条件下，可能会对企业绩效产生调节作用，但是否会对双方的信任产生影响尚不明

3PL确。认知信任本质上是通过 企业的历史表现

3PL来衡量的，物流用户企业在对 企业进行选择时就已经确定了对其的认知信任，但随着环境不确

3PL定性的增加，会导致物流用户企业对 企业的能力产生一定的质疑，这表明环境不确定性的存在会对认知信任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产生负向调节作用。而情感信任表明，双方在合作过程中通过强化情感和关系推动了双方合作的稳定性，进而促进了企业绩效的提升。一般而言，只要不发生损害双方声誉和信任的情况，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就不会对其产生影响。但是，随着环境不确定性的增强，3PL

企业与物流用户企业之间的沟通和交流会进一步增多，从情感角度来看，有助于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