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正在丧失中性特征

朱嘉明/文

货币金融有自己的意志，我们多大程度可以改变和影响金融货币自身的意志，永远是人类的挑战。我提出“变异、金融货币体系和自身的力量”的概念。

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2008年后开始不可分割，并且不再存在非常明确的界限。相当多的财政政策可以按照经典的解释说成是货币政策，很多货币政策直接有财政政策的后果。如果通货膨胀率和利率变成负面，所有贷款人都会从借款中得到资本收入。负利率时代最大的后果使得贷款人成为受益者，彻底颠覆关于利息的中性观念。

我们发现科技革命和经济 结构的迅速膨胀和演变，使得金融体系既有相对独立性，又被经济结构和科技革命的演变所影响，核心是劳动生产率。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和降低与利率有直接相关性。过去经济学理论长期争论货币是中性还是非中性。现在看来，2008年金融危机后有非常清楚的后果，货币中性和非中性的争论应该完结，货币正在丧失中性特征。经济周期急剧改变和货币上升下降的长期原因变得越来越复杂，现在不要轻易谈经济周期，因为经济周期紊乱，不可以轻易地谈货币金融周期或者逆周期。因为我们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对现在急剧变化的周期找出规律和做出真正的判断。

现在进入更加彻底的金融创新时代，支持比特币与区块链支撑的数字货币发展。更大的问题是，随着新中性利率主导地位的形成，国债收益率、资本金融收益率普遍下降成为大趋势。

我们一定要认识自己的困境在哪里，困境来自所有国 家。过去仅仅是来自计划经济国家或新兴市场国家，所有国家都有经济增长压力。支持经济增长很简单，必须刺激投资。刺激投资又变得很简单，必须降低利率。

除了变异之外更重要的概念，是我们在多大程度上估计货币金融力量自我调节和自愈能力，也是更加复杂的问题。刚才的逻辑很清楚，为了增长，要投资。为了增长就是为了就业，所以需要投资。当通货膨胀不再是世界的主要威胁，上世纪末，高通货膨胀时代完结。低通货膨胀率的情况下，如何扩大就业，实现经济增长？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只有降低利率，结果是一定刺激对货币的需求。对货币的需求，一定刺激货币供给的增长。真正的循环点，为了低利率一定要增加货币供给量。有低利率的存在，人们会更加刺激对货币的需求。

政府对经济增长的忧虑和担心，使得必须增加货币投放量，增加货币投放量一定拉下 利率。低利率使得本来应该和货币之间有正面和反面互动的关系变为单一关系。实际负利率讲得更加清楚一点，通货膨胀减去利率后变成负数或者零，这成为所有国家维持经济增长和货币政策的核心所在。

美国总统特朗普和美联储新主席冲突很大，主要集中在如何维持低利率，维持多少，维持多久。利率成为讨论金融问题的核心。当利率过低时，居民没有存款欲望，大家都借债，中国个人负债率也在突飞猛进。银行基于居民存款的货币资源每天处于短缺状态，空白由政府提供补贴。2008年之后世界的货币金融形态有根本性改变，传统思想和理解忽视三个问题，即变异性、自愈能力、个人在金融活动中的影响和作用。

新中性利率背后是凯恩斯主义，这是变形（混合型）货币财政政策。政府通过低利率和增加货币供给，通过刺激有效需求对宏观经济产生直接的影响和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