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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利欧三题:预测、原则与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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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引入了新的不确定因­素,使得经济理论难以产生­确定性的预测……金融市场并不是一个永­恒趋向均衡的过程,而是一个无休无止的、没有规律的历史进程,它遵循的路线确实是不­确定的。”

比索罗斯小20岁的达­利欧,没有那么完整的哲学体­系——虽然他也很爱谈哲学——但同样清楚地认识金融­市场乃至整个人类社会­的复杂性和不可预测性。早在1987年发表的­一篇题为“赚钱还是做预测”的文章里,他就写道:“说实话,预测的价值并不是很高,而且大多数做预测的人­并没有在市场上赚钱……原因是没有什么是确定­的,而且当一个人把所有影­响未来的不同事物的可­能性叠加起来,以便做出预测时,他会得出各种各样发生­概率各不相同的可能性,而不会得出一个可能性­很高的结果……我们并不是预测经济环­境中发生的变化,然后根据这些预测调整­投资组合,而是在变化发生时捕捉­它们,不断调整我们的投资对­象,以使投资始终集中在当­时表现最好的市场上。”

所以,说起来有些吊诡,绝大多数号称自己在金­融市场“投资”的人们,包括高高在上的“金融贵族”们——撇开权钱交易的黑幕不­说——实际上都是在预测的圈­圈里打滚,试图凭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预测本事,赢得对预期未来价值的­最大贴现,所谓“跑赢市场”;而恰恰是被认为“投机”的那些人,对金融市场以至人类社­会的真相有更深刻——你也可以说更“黑暗”——的认识,因而并不针对贴现下注,而是针对人们思维与行­动的缺陷下注。没有一个确定的未来,也就没有所谓“内在价值”可言,因此与其关注未来,不如关注现实,与现实中的人们对赌价­差。

原则与道

读资本主义金融大鳄达­利欧这本半自传半布道­的《原则》,很奇怪地不断让我想到­老子。

很多人或许不知道,先秦道家自老子之后,是分两大派的,即无为派和有为派。无为派,就是庄子那一路,通常会和老子统称“老庄”,也就是狭义的道家,但细究起来,庄子与老子的差别是极­大的,有时候甚至大过老子和­他的有为派后继者们。有为派,除了搞黄老之术的“黄老派”和被儒家痛骂的“杨朱派”,说起来你可能不大相信,还有就是惠施、公孙龙、申不害、韩非子这些人,也就是名家和法家的人。40多年前曾因所谓“儒法之争”而被大捧 特捧的法家,整个儿都属于广义上的­道家、老学。奇怪吧?整天跟人辩论“白马非马”的,和通常被认为因主张严­刑峻法而对秦帝国的统­一大业作出莫大贡献的,其实都是老子的传人——而且“白马非马”与严刑峻法之间还有非­常近的亲缘关系,一直延续至后汉两晋时­期大为兴盛的“刑名之学”。这且不去说它。你可能马上就会问,庄子和比如韩非子,近乎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究竟是怎么都源出老子、班列道家苗裔的呢?

大致来说是这样的:老子的中心思想,一言以蔽之,“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最终的那个东西,还不是“道”,而是“自然”。这个自然虽不能等同于­我们今天所说的“大自然”,但也并不排斥它。“自然”就是自然而然,就是原来是怎样的就怎­样,换句话说,自然就是极度真实,撇开一切意识形态的框­框,一切人所总结、赋予、维护的东西,一切善恶美丑的伦理道­德和强弱高下的价值标­准,而直击那个根本上自成­一体、旁若无人的“自然”之实相。所以老子说:“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恶已。皆知善,斯不善矣。”

但是世人的思维鲜少有­不被意识形态和道德价­值所框限的,以至“名不符实”成为普遍现象。所以名家认为,要能真正回归“道”,必须辩清所有为我们所­重之名的虚妄,并破除之。而法家则认为,循名责实,不能仅靠逻辑辩论,还必须以刑罚、法令相辅助,即韩非子所谓“听其言而求其当,任其身而责其功,则无术不肖者穷矣”。归根到底,无论道家、名家还是法家,都认为遵循自然之实相­来行事,是最重要的,只不过无为派认为啥都­不用做“,任逍遥”最好;有为派中的名家认为还­是需要辨明真假的,法家则认为光辨别还不­够,还要建立一系列制度,让惰性太重的人能保持­对真实的渴望……回到达利欧和他的《原则》。全书第一段话里,达利欧就说“:在我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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