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需求受疫情冲击增加公共消费空间有多大

桐欣/文

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国内消费需求受到较为严重的冲击。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1～2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下降20.5%，其中餐饮收入额下降43.1%。

随着全球疫情的扩散蔓延，经济增长的不确定性加剧，我国出口需求下降的外部风险也在增加。

3月底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强调，要扩大居民消费，合理增加公共消费。这是中央首次提及并要求增加公共消费。

如何增加公共消费以稳定国内总体消费和释放消费潜力？我国的公共消费率（公共消费占GDP的比重）整体水平如何？

清华大学中国经济思想与实践研究院发布《疫情下的消费政策：增加社会性公共消费保障消费公平》报告（下称《报告》），对这些问题进行了深入解读。《报告》作者为该研究院研究员龙少波和常务副院长厉克奥博。

《报告》显示，我国的公共消费率大约低于全球平均水平2个百分点，低于经合组织国家3个百分点，低于欧元区近6个百分点。由此可见，我国的公共消费率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将公共消费简单理解为“三公消费”或政府自身消费，是一种误解。因此《报告》首先厘清了公共消费的概念和范围：公共消费应该包括居民社会性消费与政府自身消费两部分。例如，政府在疫情期间对患者医疗方面的支出属于公共消费，平时对城市公交系统的补贴也属于公共消费。

万博新经济研究院副院长刘哲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分析称，公共消费增长1个百分点，预计能够直接和间接拉动经济0.2个百分点以上。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公共消费占最终消费支出的比重一直呈稳定上升趋势。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我国的公共消费占最终消费的比重达到27.5%，金额达15.2万亿元，约占GDP的16%。

对于我国公共消费占最终消费比达27.5%这一数据，《报告》分析称，从数据看，与全球平均水平相比似乎没有明显落后。但这主要是因为居民消费率相对偏低。这说明我们更要注重提升居民消费。

那么，全球公共消费率都处于什么水平呢？

《报告》显示，20世纪70年代以来，全球的平均公共消费率水平维持在14.7%～17.9%；欧元区的公共消费率高于全球平均水平，处于 15.4% ～ 21.8% ；经合组织国家（OECD）为15.7%～19.2%。1970～2018年，中国的公共消费率维持在11.1%～16.6%。

从最新数据看，2018年全球平均公共消费率为 16.9% ；欧元区为20.6%；经合组织国家为17.7%；中国为14.7%。

与主要国家的数据对比看，我国的公共消费率水平也偏低，存在一定的提升空间。

从全球的经验看，面对重大事件冲击更需提升公共消费率来加以应对。《报告》显示，2009年为应对国际金融危机期，全球主要国家和地区均显著地提升了公共消费率。

全球公共消费率从2007年（危机前）的16.3%上升至2009年的17.9%；欧元区从19.7%提升至21.8%；经合组织国家从17.4%提升至19.2%。

在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期间，我国财政支出的主要发力点侧重于公共投资，通过扩大公共投资带动了全社会固定投资增速的大幅提升，同时公共消费率却从 13.5%跌至 13.2%，略微下降。此轮应对新冠肺炎疫情中，这也是宏观经济政策调控应该有所改进的地方。

增加公共消费支出以增加居民消费，《报告》给出了建议：可以考虑将2020 年的公共消费率提升2个百分点至16.7%（接近全球平均水平）。这相当于需要增加2万亿政府财政支出作为提升居民社会公共服务的支出，减轻居民在社会公共服务消费上的支付压力，从而拉动居民在其他领域消费潜力的释放并加快消费升级。

“考虑到今年财政支出在公共投资方面的力度也会加大、财政收入增速大概率下降的情况，2020年我国财政赤字率应该需要突破3%，并发行特别国债弥补收支缺口。”《报告》称。

制图/张逸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