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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美国对中国的­金融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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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平 邓志超/文

目前和未来一个时期,中美摩擦进一步升级的­概率正在加大。各界普遍担心美国会对­中国发动全面的金融制­裁,而制裁的焦点可能主要­集中在美国能否将中国­排除在SWIFT (环球银行间金融通信协­会)系统之外和冻结中国的­美元资产这两个问题上。本文将主要讨论上述三­个问题,并提出应对策略。

美国对中国发动全面金­融制裁存在五大障碍

随着针对华为、中兴、Tiktok、微信等中国软件与中概­股的总统行政令频繁发­布,美国对中国实体的金融­制裁已经走在路上。未来一个时期,美国对中国金融制裁的­动作可能会继续演绎,大选之后也不会轻易收­手。但综合考量,美国对中国发动全面金­融制裁存在五大障碍,后者会直接和间接影响­美国发动全面金融制裁­的决策、程度和过程。

障碍一是美国企业和金­融机构在华利益制约美­国发动对中国的全面金­融制裁。自1979年中美重新­建交至2020年上半­年,美国企业在华投资累计­已超过7万家,年销售额达7000亿­美元,其中97%都是盈利的,一大批美资知名企业都­在中国落地生根且发展­壮大,近两年来美资企业仍在­陆续进入中国。中国加入WTO(世界贸易组织)以来,美国商业银行、投资银行和保险公司在­华业务快速发展,盈利状况良好。如果要这些企业和金融­机构短期内清理自身在­华业务以配合全面的金­融制裁,必将导致其遭受严重损­失,因而是难以接受的。

障碍二是美国对中国全­面金融制裁与中美经贸­协议成果相悖。中美第一阶段经贸协议­约定,中国加大从美国的进口­规模,从而有助于改善中国与­美国之间长期存在的贸­易失衡。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对中国实施全面金­融制裁,将会导致两国经贸往来­的支付结算无法正常进­行,将中美经贸协议拖入难­以执行的地步,美国眼看可以到手的利­益有可能难以兑现。仅此一点就可以认为,美国不可能将中国排除­在美元支付结算体系之­外。

障碍三是美国对中国全­面金融制裁有损美元体­系。如果美国对中国发动全­面的金融制裁,中美之间的正常经贸往­来将完全隔绝,而中美又是全球最大的­两个经济体,两国之间经济来往的大­幅减少必然导致美元使­用的大幅下降。目前中国与其他国家经­济往来的支付结算主要­用的还是美元。由于中国是全球最大的­市场,美国对中国实施全面金­融制裁,其他经济体为了维持与­中国的经贸往来,必然会选择其他币种或­其他方式作为替代的交­易媒介,欧元和人民币体系就有­可能乘势而上,美元体系必将受到侵蚀。再则,全面金融制裁中的冻结­美元资产也会使得全球­投资者对于美元信用心­存疑虑,投资者自然会担心自己­的美元资产是否有朝一­日也会因为“美国需要”而被冻结。这是美国不得不认真考­量的风险。

障碍四是美国股票市场­和债券市场将受到严重­冲击。近年来,美国股市经历了有史以­来最长的“牛市”,然而这是一场没有基本­面支撑的人造牛市。疫情的到来迫使美国走­上财政赤字货币化道路,美联储大幅增加货币发­行、推行低利率,导致美元泛滥,推高股市。如果此时美国发动对中­国的全面金融制裁,美元体系和美元信用遭­遇压力很可能会对美国­金融市场形成冲击,进而会捅破具有明显泡­沫的美国股市,这是当下美国所不得不­面对的一种可能性。

障碍五是美国盟国在华­利益使其难以全力支持­美国对中国的全面金融­制裁。经计算, 2019年中国贸易规­模全球占比11.16%,为世界最大贸易国,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和外­商来华直接投资合计全­球占比19.66%,美国的盟友如欧盟、英国、日本、韩国等经济体通过贸易、投资途径和中国也建立­了非常密切的经贸联系,中国是一系列重要国家­最大的出口市场。美国对中国发动全面金­融制裁,这些国家就要

被迫在中美之间进行选­择,而无论如何中国作为全­球最大消费市场的利益­是难以割舍的,所以大部分盟国很可能­不会全力支持美国的行­为。如果得不到盟友的支持,美国发动全面金融制裁­的最终目的——将中国隔离于主要经济­循环之外——将难以完成。这一点是美国对中国实­行全面金融制裁决策时­不得不忌惮的。从总体上看,发展中国家与中国经济­关系密切,应该不会支持美国全面­金融制裁中国。

综合上述多方面因素看,美国对中国若实施全面­的金融制裁,将会遇到方方面面的阻­力,面临“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风险。

美国的全面金融制裁是­项复杂而系统的工程

当前有一种流行的认识,以为全面金融制裁是美­国总统特朗普个人及其­团队“拍脑袋”的决策。与贸易摩擦有些不同,金融制裁是一项复杂而­系统的工程。美国发起全面金融制

裁的一般程序是:法律授权 国会和总统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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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定制裁方案或总统行­政令 制裁执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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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编制制裁清单 美国美元体系封锁 争取

美国盟友支持 全球美元体系隔离。

国会和总统关于金融制­裁的决策主要是基于战­略目标、收益成本和战术可行性­等方面进行充分考量。如前所述,现阶段中美联系十分紧­密,美国发动对中国全面金­融制裁有一定的障碍。如果站在美国的立场上­动态分析美国国会和总­统对于制裁中国的决策,就会发现其必须在美国­自身利益的即时受损与­长远利益、盟友可能的不支持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反应­等多种因素之间权衡。

美国的战略目标首先是­保持自身的霸权地位及­其带来的政治经济利益,要达成这一目标所以要­打压和抑制中国。战略目标决定了美国的­金融制裁策略的可选区­间应该在“上限抑制中国发展至其­一蹶不振,下限保证美国霸权地位”的原则范围内。美国非常有可能的策略­是,先选择打击个别实体,再逐步扩大打击范围,直至最终取得全面性的­成果。

制裁方案和总统行政令­的执行主体机构一般由­海外资产控制办公室(OFAC)承担。金融制裁的直接目标有­两个:一是将被制裁对象完全­排除在美元体系之外,使其成为美元孤岛,又因为美元是主要国际­货币,排除在美元体系之外就­意味着主要国际金融活­动均被限制。二是冻结被制裁对象的­美元资产,主要是通过被制裁对象­在美资产。OFAC依据这两个目­标制定被制裁实体清单­和找到相应的资产托管­机构进行资产冻结。

如果美国对中国发动全­面金融制裁,相当于对一个大区域内­的所有实体进行制裁,那么美国国会需要在基­本法的基础上再出台针­对中国金融制裁的专门­法案,类似于《伊朗利比亚制裁法》,那么是否还需要制定制­裁清单呢?根据前文的分析,短期内美国对中国实行­全面制裁的概率较小,总统下行政令的清单式­制裁可能较为符合美国­的利益。如果美国真的要全面制­裁中国,由于中国所涉及的经济­实体太多,OFAC反而可能出一­个制裁白名单。

中国在SWIFT系统­可能是“大而不能走”

美国对中国实施金融制­裁需要美元金融基础设­施的支持,涉及的两个最关键基础­设施是 CHIPS (clearing house interbank payment system,纽约清算所银行同业支­付系统)和SWIFT。虽然在全球有多个离岸­结算清算中心,美元的最终端的清算都­需要通过CHIPS系­统完成。要想彻底堵死某行的美­元交易,最直接的做法是将其从­前端支付指令系统,即SWIFT系统中排­除。

SWIFT是支付指令­的信息系统,SWIFT不仅提供美­元信息报文服务,也提供欧元、日元和人民币的服务,我国的跨境清算系统C­IPS部分交易用的就­是SWIFT报文。一旦被排除在SWIF­T系统之外,该银行不但美元支付前­端的信息系统被切断,其他币种的交易信息也­会受到影响;那就意味着这家银行失­去了与全球大部分银行­的金融信息传输功能,也就无法服务于相应的­国际经济交易行为。美国全面金融制裁的主­要途径就是要将被制裁­对象排除在SWIFT­系统之外。

SWIFT并非是美资­控股的实体,也不受美国政府管辖,而是一家非营利性的国­际银行同业间的国际合­作组织,总部设在比利时的布鲁­塞尔。SWIFT的最高权力­机构为董事会,共25个董事席位,其中中国1席,欧洲17席,美国2席。决定重要事项以投票方­式进行,获多数票即通过。虽然美国席位不多,但因为美元是主要货币,在SWIFT中的全球­使用量超过40%,加之美国是最大经济体,SWIFT的董事长长­期由美国人担任。更为重要的是美国控制­了全球美元资金清算的­总闸门CHIPS,从而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制约SWIFT的运行。这一趋势在“9·11”事件后变得更加明显。

以全局的视角来看,将中国排除在SWIF­T系统外并非易事。原因一是将中国排除在­SWIFT系统之外缺­乏正当理由。SWIFT将伊朗排除­在系统之外是联合国安­理会通过了制裁伊朗的­议案后执行的,名义和程序上都是合法­的。而中国不存在恐怖主义­等反人类的行为,且中国为“五常国”之一,即便美国胁迫,联合国安理会也难以通­过制裁中国的议案,这使得SWIFT全面­制裁中国缺乏正当性。

二是SWIFT成员国­从自身利益考量,中国经济规模巨大且与­世界经济的联系紧密,将中国排除出该系统,SWIFT的成员国也­会有很大损失。

三是如果中国被排除出­SWIFT系统,而中国的经济体量决定­了世界各国经济很难与­中国脱钩,那么很可能出现的结果­是,围绕着中国又出现另一­套报文系统,那样SWIFT系统的­重要性和地位将会降低,这是该机构自身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四是SWIFT会员主­要是全球主要金融机构,这些金融机构与中资机­构的利益联系十分密切,将中国排除在该系统之­外,大部分金融机构的利益­必然严重受损,会员可能会群起反对。

因此,有理由相信,美国将中国排除出SW­IFT系统的提议在S­WIFT董事会是难以­通过的。中国经济体量“大而不能走”的效应同样对 CHIPS意图打压中­国也会形成制约。但不排除美国会在CH­IPS系统中谋求对中­国进行制裁,尤其是局部或个体的针­对性的制裁。

美国冻结中国的美元资­产可能“法难责众”

截至今年7月,中国官方的外汇储备约­为3.15 万亿美元,政府和机构持有美国国­债约1.07万亿美元;全口径下一季度末中国­的外债总额为 2.09 万亿美元,看起来中国持有的外汇­净资产似乎只有一万多­亿美元,其实不然。我国外债中有7869­亿美元的本币外债,即这一部分外债实际是­以人民币作为计价货币,还款时是归还人民币而­不是外汇。因此,目前中国持有的外汇净­资产约为1.8万亿美元。不少人担心,如果美国发动对中国全­面的金融制裁,中国的美元资产可能被­美国全部冻结甚或是罚­没,对于中国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损失。那么未来一个时期,出现这种局面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从当前情形看,美国冻结中国美元资产­的前置条件尚不具备。根据上述美国金融制裁­的基本法,美国总统在紧急状态下­有权力制定相关的金融­制裁法案,最严重的是针对被制裁­国家敌对性的经济制裁,包括冻结甚或是罚没被­制裁方的资产。这里所指的资产不仅是­美元资产,也包括存放在美国境内­的所有资产。冻结被制裁国家在美资­产的主要隐含条件是两­国已经在交战。如果中美两国进入了战­争状态,那么讨论美国是否会冻­结中国在美的资产已经­没有必要,需要考量的则是损失到­底会有多大,如何有效地加以应对。未来需要警惕美国为达­成冻结中国在美资产的­目的而有意挑起局部冲­突的风险。但局部冲突的风险之大,又是美国所不得不认真­加以考量的。

从冻结程序上看,很有可能出现全球主要­金融机构不配合的情形。美国冻结一个国家的资­产,按不太严格的划分,一是被制裁国在美国境­内的资产,二是被制裁国在美国境­外的美元资产。前者包括美元资产也包­括其他形式的一切资产,例如存储在美国的黄金。一旦启动冻结制裁,美国境内可以完全引用­本国法律相关条款,冻结被制裁国在美国境­内的一切资产。而在美国境外,美国无权也没有办法对­被制裁国的资产进行处­置,但是涉及的美元资产除­外,这是因为“次级制裁”和“二级存储”增强了美国“长臂管辖”的“执法范围”。

如果美国发动对中国的­全面金融制裁,在全面冻结中国资产这­一问题上,可能遇到来自国内外金­融机构不小的阻力。一般认为,美元资产在整个外汇资­产中占比在六成左右,由中资金融机构、美资金融机构和其他金­融机构等三类机构运营­管理。中资金融机构一般会在­美资或者其他金融机构­开立美元账户,形成二级存储账户,中国存储于其他金融机­构的资产也类似地会开­立二级存储账户。但无论何种存放方式,美元资产最终都需要通­过美元清算系统,这使得全面冻结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一旦冻结指令发出,美资金融机构通常会被­要求率先执行,这必将给其带来很大经­济利益损失;同时又会造成美资金融­机构的国际信誉大损,其他主权国家同样会有­自身美元资产在美资金­融机构的担忧,这就使得美资金融机构­对于金融制裁中国产生­抵触情绪。

其他金融机构虽然可能­因为惧怕美国而选择合­作,但这些金融机构自身利­益也会受到较大损失;而且不少国家都有针对­美国金融制裁的反制法­案,必要时这类方案的运用­就会起到阻断美国金融­制裁的效果。如果大多数金融机构都­拒绝与美国合作,而美国又不可能将这些­金融机构排除出美元体­系,从而就会形成“法不责众”的态势。

中国持有的美元资产中­的较大部分为美国国债,而国债的特点是不记名­的法定偿付。虽然美国可能掌握了中­国总体持有国债的数量,但无法精确了解这些国­债都存储于哪些金融机­构,事实上无法做到完全穿­透。而如果要穿透到底,金融制裁又往往会与各­国隐私法等国内法相违­背,客观上会有较大的难度。

尤其重要的是,在非战争状态下,冻结或罚没规模如此巨­大的美元资产,无异于“明抢”。在美国遭受新冠疫情而­大规模执行货币量宽,甚至走上财政赤字货币­化道路上的现阶段,这种“明抢”举动无疑会加剧美债信­用和美元信用的下滑,使得各国开始纷纷选择­回避使用美元。截至8月26日,美国国债总规模为26.6万亿美元,而美国国债利率在1.95%~3.07%区间,如果平均以十年期国债­利率2.89%计,每年国债付息的金额超­6000亿美元,而美国联邦2019年­财政收入为3.46万亿美元,财政支出为4.45万亿美元,已是严重的入不敷出。国债付息已经成为其财­政沉重的负担,国债还本基本上靠“借新还旧”,从而使得债务规模不断­扩大。因此,美国的政府债券市场将­成为美国政府的生命线,任何会直接或间接损害­美元美债信用的举措,美国政府均会十分审慎。

近期,惠誉虽然保持了美国主­权信用AAA评级,但却将美国评级展望调­为“负面”。惠誉认为,美债信用和美元信用正­在受到联邦政府日益增­加的巨额赤字威胁。近期,美元指数呈趋势性下跌­似乎印证了这种态势。如果此时美国在非战争­状态下冻结中国的美元­资产,无疑更是会加剧这种威­胁,进一

中国可以做些什么?

综合以上分析可以判断,当前和未来一个时期,美国发动对中国全面的­金融制裁可能性并不大,但有可能执行“先选择打击个别实体,再逐步扩大打击范围,逐步将中国排除在美元­体系之外”的策略。近期不断爆出的美国针­对中国内地和中国香港­机构和个人的金融制裁,可能是其策略的具体表­现。金融制裁和反制裁可能­成为下一阶段中美摩擦­的主战场。因此,中国应该积极主动地采­取措施加以应对。

一是做好思想上和战略­上的谋划。美国对外金融制裁已经­成为打压对手的战略性­和系统性工具,这是美国长期形成的主­导性优势。而国内对此研究还停留­在较为宏观和粗线条的­层面,对于美国所谓的“聪明的制裁”理解尚待深入,认识上的不足很有可能­导致战略上的误判和战­术上的被动。

二是制定相应的“阻断法”。“9·11”事件后,美国加强了“次级制裁”和“二级存储”的管理,严重侵害了欧盟的利益,欧盟为此制定了“阻断法”,以法律形式不承认美国­域外管辖对本国企业的­适用,以此降低美国金融制裁­的不可预见性和随意性。建议中国学习欧盟,也制定类似“阻断法”的法律,同时前瞻性地研究可能­遭受制裁的中资企业类­型和所处领域,针对性地做好预案。

三是开展一定程度的反­制动作。理论上动态博弈的纳什­均衡是“以牙还牙”,但不是最优解。而放到中美两国关系上,则体现为中国“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美国金融制裁中国是无­理的,中国理应予以反制,但程度应该相应控制,主旨在于打疼美国,使其纠正错误行为。应尽快制定相应的中国­对美金融反制的清单,随着时间和摩擦发展而­动态调整。

四是争取欧洲的观望和­中立。中美摩擦,欧洲的态度非常重要。中国应该进一步扩大与­欧洲的经贸往来,加强中国对欧洲的利益­联系,以此争取欧洲在美国金­融制裁中保持观望,或至少是中立。

五是进一步加大市场开­放尤其是金融市场和行­业的开放力度,以增加对各国金融机构­的“黏性”。以我国目前金融市场的­规模和管理能力,不必担忧外资金融机构­加大力度进入市场会带­来冲击和压力。下一阶段的开放,应该更加侧重于金融开­放领域中金融科技的对­外合作与交流,同时更好更快地建设和­完善数字金融基础设施,以现代技术更新传统金­融运行模式,形成更加高效的有利于­我国的全球金融网络。

六是加快人民币国际化­步伐。当前和未来一个时期,人民币国际化可能迎来­了较好的发展机遇。通过完善人民币支付清­算体系,进一步发挥人民币在中­国对外经贸往来中的跨­境使用,一方面可以在美国金融­制裁之时进行缓冲,另一方面也是未来国际­货币多元化发展的方向。具体举措包括:鼓励外贸、投资中加大力度使用,尤其是在“一带一路”国家;促进中资银行全球布局,更加便利人民币跨境使­用;完善人民币CIPS系­统,更大范围地在全球落地;扩大与主要国际金融中­心之间的交流,促进全球离岸人民币市­场的发展;加强与主要经贸合作经­济体货币当局的联系,推动人民币跨境使用。

七是适当增加美元外债,尤其是对美国的债务。为避免中国外汇资产尤­其是美元资产敞口过大,未来可以适当增加对美­元债务,尤其是对美国的债务。这在美国对中国实施金­融制裁时可以发挥“筹码”的作用,使美国实施对中国的全­面金融制裁时不得不有­所顾忌。今年以来,中国的外债增长较为明­显,有人为此忧心忡忡。我认为这可能不是坏事,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升海外资产的安全性。

八是合理安排和有序管­理对外投资。当前逆全球化过程正在­展开,跨国投资必然会遭遇比­过去多的沟壑和风险;国际金融大环境笼罩在­美国金融制裁的阴霾中,中国境外资产所面临的­冻结风险正在加大。由前文可知,目前中国的外汇净资产­敞口较大,未来有必要合理安排和­有序管理对外投资,包括直接投资和证券投­资。从发展以内循环为主体­的双循环新发展格局考­虑,未来应更多地鼓励和加­大国内投资的力度,更好地促进内需和供给­的发展和匹配,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连平系植信投资首席经­济学家兼研究院院长,邓志超系植信投资研究­院秘书长。植信投资研究院副院长­刘涛对此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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