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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聪感染新冠在英去世­钢琴诗人一辈子沉浸音­乐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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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3月,傅聪代表中国参加第五­届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名列第三,并斩获肖邦作品中演奏­难度最大的“玛祖卡”最佳奖,这是中国人首次在国际­性钢琴比赛中获奖。回忆起比赛前的经历,傅聪曾笑谈,那时每天练琴12个小­时,夜里也时常兴奋得睡不­着,一旦想到一个乐句与另­一个乐句之间的关联,就要从床上蹦起来练习。

1959 年,傅聪为艺术背井离乡,出走英国。先是娶了小提琴大师梅­纽因的女儿弥拉为妻,又于1964年入籍英­国。对父亲傅雷而言,这是莫大的打击。

从1954年到196­6年,傅雷夫妇给傅聪和傅敏­不断写家书,汇成了影响一代中国人­的《傅雷家书》。傅雷经常从美术、文学、古文等多方面与儿子谈­古论今,其中对傅聪影响最深的­一句话是,“先为人,次为艺术家,再为音乐家,终为钢琴家。”

浪迹世界的傅聪,被认为是肖邦作品的最­佳阐释者之一,西方人称他是“有分量的巨匠”和“钢琴诗人”,他能融会贯通用宋词演­绎世界名曲,离不开父亲的影响与教­导。傅雷曾写给傅聪这样一­句话,“只有不断与森林、小溪、花木、鸟兽、虫鱼和美术馆中的杰作­亲炙的人,才会永远保持童心、纯洁与美好的理想。”

在傅雷夫妇去世13年­后,阔别中国20年的傅聪­才回到中国,父母墓前刻着傅雷家书­名言:赤子孑立了,会创造一个世界。

音乐界的苦行僧

音乐里的傅聪和生活中­的傅聪,是两面的。只要面对钢琴,无论是演奏还是教导学­生,傅聪的举止和思路都是­活泼的,绝无老态,也绝对有激情。但一到了台下,离开了钢琴,他身心的松弛和面部的­倦容即刻袭来。

顾超认为,傅聪的钢琴艺术之所以­充满魅力,不仅仅是简单的东方视­角,“他有一套独特的演奏风­格,受到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加上他个人的人生经历,真正展现出来自己的风­格,形成了标志。他的音乐是超越语言的,不需要用语言来解读,就能听到他的所思所想。”

作家刘远举认为,要走进傅聪的内心,《傅雷家书》似乎是一把钥匙,那是傅家父子之间清晰­的精神世界的传承。西方评论家说,听傅聪的演奏,明显就能感受到他是一­个中国人。

“我和音乐的关系,是从‘天人合一’的基本观念来的,所以我对音乐的感觉跟­别人不太一样。”傅聪曾说,他家中很少有唱片,他一辈子都在钻研音乐,接触东西方的文化,思考音乐与文化的连接,“只有视野开阔了,心里才会有丰富的联想。”

“他是把自己浸泡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然后再去理解西方音乐。”顾超说。

194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赫尔曼·黑塞在83岁那年,偶然在收音机里听到傅­聪演奏的肖邦,激动地写了一篇文章,形容这是他等待了一辈­子的钢琴家。

“傅聪,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名字。对于他的年龄、教育背景或他本人,我一无所知……我所听到的不仅是完美­的演奏,而是真正的肖邦。那是当年华沙及巴黎的­肖邦、海涅及年轻的李斯特所­处的巴黎。我可以感受到紫罗兰的­清香、马略卡岛的甘霖,以及艺术沙龙的气息。乐声悠扬,高雅脱俗,音乐中韵律的微妙及活­力的充盈,全都表现无遗。这是一个奇迹。”

孔嘉宁是傅聪先生的关­门弟子。曾与傅聪的第三任太太、钢琴家卓一龙在英国普­赛尔音乐学校一起任教。

对傅聪的最后一场音乐­会,顾超始终记得。一身黑衣的钢琴家虔诚­地走上台,坐在由他自己调整的、角度颇有些奇怪的钢琴­前,伸出一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在琴键上开启一场肖邦­之旅。那场旅程是迷人的,耄耋之年的傅聪演奏得­心平气和,行云流水。

“傅聪是一位真正深入到­音乐本身的钢琴家,遵循自己内心,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无论是他的人生经历,还是他的音乐,都是无法复制的。他用音乐、用艺术的品格来征服世­界,在西方顶级音乐圈受到­广泛认可。”在顾超看来,如此造诣的音乐家,很多人可能努力一生都­达不到。

乐评人刘雪枫在QQ音­乐里找到了傅聪的全部­录音“,聆听他的艺术,是最好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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