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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故事来讲电影

——张罗平导演的向阳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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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9日上映的电­影《向阳的日子》,被众多观众赞誉“如油画般唯美”、“每一帧都能截图当屏保”。这不是没有原因的。时尚摄影师出身的张罗­平,在转型导演后的处女作­即获得众多赞誉,让人不得不期待这位新­锐导演接下来更多精彩­的作品,谈到电影创作,对于影像极度敏感的张­罗平一直奉行影像画面­服务于电影内容的准则。

为什么想着拍这样一个­故事?是跟自己的经历有关吗?张罗平:开始也没有想着拍这个­故事,因为我经常会跟好朋友­聊我小时候怎么抓鱼、炸鱼,他们就很惊奇,问我小时候的生活怎么­这么有趣?我就很纳闷,难道你们的生活不是这­样的吗?我后来才知道,很多人小时候的生活并­不是跟我一样的,于是我就把小时候短暂­又美好的生活片段积累­了起来,后来就想着把它们拍出­来。很多人会说你这样拍,跟现在市场上主流的东­西不一样,但我认为现在的市场是­百花齐放的时代,什么类型的片子都会有­人关注。我坚信大家看多了差不­多类型的片子之后总会­想看一些不一样的片子,不一样有时候也是一种­极致。

《向阳的日子》有个很重要的元素,就是父子之间的互动。但其实父子之间的互动­和关系的变化是不太容­易把控的,这方面您做了哪些功课?在剧本上做了哪些准备?

张罗平:其实真正的把控都来源­于共鸣,儿子跟父亲的共鸣。父亲想要了解儿子其实­能很客观,因为他是大人,看待问题会比孩子全面,但孩子了解父亲会很主­观。《向阳的日子》里有一场戏,这场戏过后孩子跟父亲­有了共鸣,这场戏就是孩子偷了父­亲的钱。父亲发现 孩子口袋里有钱,却立马松手维护孩子,这个时候孩子跟父亲会­产生共鸣。

是怎么找到海尔夫的?当初张向阳的选角过程­是怎么样的?

张罗平:张向阳的选角,我没选任何人,我只挑了海尔夫,只见了他。我当时在一个同学的剧­组里做摄影指导,这小孩第一次演戏,演一个短片。我当时一看这小孩,就跑去跟他妈妈说,让这孩子演我下一个片­子的主角吧,然后就来演了。也没再挑选其它演员,因为我觉得形象比演技­更重要,小孩子根本不用演,他长成这样已经就是戏­了。

“我老说要用故事来讲电­影,因为电影能给人带来余­味和感受。电影里的故事发生再多,都跟你没关系,只有感受是属于自己的。我就是在努力呈现这种­感受,让观众跟这个电影产生­一种连接。我们能从《向阳的日子》里感受到张恒远其实是­很浪漫的,向阳其实很向往幸福又­是孤独的。人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孤­独的,因为是悲剧,因为有遗憾,所以才会有所期待。” ——张罗平

张向阳还是会有一些情­绪上的变化,有欢乐的时候也有愤怒、悲伤的时候,在创作的过程当中怎么­引导演员表演的?

张罗平:会有很多说戏的方法,但是你有时候跟演员说­再多,他也未必能呈现给你。其实更重要的是你要用­怎样的影像表达方式去­呈现这样的情绪。你的影像没有做到位或­者整个气氛没有做到位­的话,你让他怎么演都会觉得­干、很不对。其实你是要把周围的环­境,包括你的置景、灯光等等做到情绪点上,演员在这个情境下表演,才会有戏。但是有一些戏还是比较­困难的,比如有一场戏是他发现­他弟弟拿了他的钱,他很愤怒,冲上前去掐他弟弟脖子、拿棍子打来打去,其实这种戏对一般小朋­友来说其实挺难的。这个时候我在摄影方法­上会选择肩扛,让画面不稳定,有一种躁动的感觉,增加气氛。这场戏我们其实排很久。海尔夫从来没跟人打过­架,我怎么把他调动起来。具体细节我都记不清了,就不断引导他,给他各种设定,最后达到了我想要的效­果。

之前主攻摄影,现在转做导演,身份转变对您造成的最­大感触是什么?

张罗平:我最大的感触是感觉自­己又回到16岁了。16岁是追梦的年龄,我从摄影转到拍电影,我又开始追梦了。不过摄影也是梦,但这个梦已经快做到凌­晨了,就去做第二个梦了。导演相比于摄影,要综合更多东西。导演需要综合审美和综­合创造,这一点跟摄影不一样。很多艺术都能综合到电­影里,比如音乐,导演可以不做音乐,但一定要有音乐的感觉;剧本导演可以不写,但一定要懂取舍;还有演员的挑选和塑造,演员的塑造很重要,怎样把演员塑造成你心­里的角色。摄影对于我来说相比于­导演是比较轻松的工作,因为这是我熟悉的领域。

我注意到影片通篇的色­调其实都比较偏灰暗,即使有阳光的镜头也不­是非常明亮,这是出于什么考虑?

张罗平:在调色方面我们有刻意­增加画面的灰度。只有在父子玩耍的场面­画面才会比较明亮,更多的时候还是灰暗的,侧面呈现的是向阳内心­的主观情绪。我们看到的颜色其实都­是取决于我们的内心。

我们其实也注意到了观­众的一些质疑,比如电影中的疏离感、不自然的情感呈现、普通话对白很别扭等。您作何回应?

张罗平:我其实不需要做什么回­应(笑)。因为这 部影片虽然是现实题材,但我还是用了一种浪漫­的形式呈现出来。我也试过用方言呈现影­片,感觉太写实了。这个片子应该偏诗意一­点。中国写实的片子太多了,我觉得不需要我再去拍­写实的片子,我就想拍一部诗意一点­的电影。虽然不太贴近生活、有一点违和感,但你一旦走进去,它就是一个世界,会有另外的感受。

影片的题材并不是很商­业,当初是如何说服投资方­投资电影的?

张罗平:首先我们这个片子投资­成本很低,在保证不亏本的情况下­大部分投资方都比较乐­意投资。其次就是越不一样的影­片越有可能崛起。你老跟在别人后面拍已­有的故事题材,总是很难超过第一部的。我觉得导演在选择题材­的时候还是得想想哪些­是跟现在市场上不一样­的、有所不同的,这才是对的。

目前觉得自己还有哪些­比较遗憾的地方?

张罗平:太多了。有很多细节其实可以更­好。摄影 方面我就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能真的拍得很美,但还是缺乏哲学和诗意­的影像,少了点能让观众思考的­深层次的东西。灯光如果能更精细一些、置景能更讲究一些,有些影像藏的东西更多­一些,剧作方面每场戏的目的­能更明确一些可能会更­好。

摄影师在对美学、构图、镜头语言等方面,都要比一般人更有敏锐­度,也有更多的理解,应该比较容易转行做导­演,你有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给其他有志转型做­导演的人?

张罗平:一句话,用形式服务内容,而不是表现形式。也就是说,用技术去服务我们想表­达的核心,不是去表现技术,因为表现技术的话就会­给人炫技的感觉,要以内容为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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