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献的中医治疗儿童哮喘缓解期用药规律分析

2020-12-15 -

吴迪1，杨勤军1，李泽庚 1，2，3，张星星 2，3，童佳兵 2，3，高雅婷 1，张璐 1

1.安徽中医药大学，安徽合肥 230038；2.安徽省中医药科学院中医呼吸病防治研究所，安徽合肥 230031；

3.安徽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安徽合肥 230031

摘要：目的探讨中医治疗儿童哮喘缓解期的用药和组方规律。方法检索中国知识资源总库（CNKI）、

中国学术期刊数据库（万方数据）、中文科技期刊数据库（维普网）、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CBM）1988－

2018年中医药治疗儿童哮喘缓解期文献，筛选文献录入数据库，采用 Excel2010、SPSS22.0 软件统计药物频数、系统聚类分析及因子分析。结果共纳入文献 216 篇，涉及中药 193味。药物使用频次2142 次，使用频率较高的药物为黄芪、茯苓、白术、甘草、陈皮。常用药物功效分类为补虚药、解表药、化痰药、止咳平喘药、利水渗湿药，归肺、脾、肾经，药味甘、苦、辛，药性温、平、寒。聚类分析挖掘出核心组方5组，为黄芪、白术、防风、法半夏、茯苓等组合加减。因子分析提取出公因子15个，累计贡献率67.343%。结论中医药治疗儿童哮喘缓解期以扶正固本为主要治则，多从肺、脾、肾入手，补肺健脾益肾配合行气、化痰、活血和敛肺等药物进行治疗。

关键词：儿童哮喘；缓解期；中医药；数据挖掘；用药规律

中图分类号：R2-05；R272.956.2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04(2020)12-0091-05

DOI：10.19879/j.cnki.1005-5304.201906388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Analysis on Medication Laws of TCM in Treatment of Remission Period of Asthma in Children Based on Literature

WU Di1, YANG Qinjun1, LI Zegeng1,2,3, ZHANG Xingxing2,3, TONG Jiabing2,3, GAO Yating1, ZHANG Lu1

1. Anhui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Hefei 230038, China; 2. Institute of Respiratory Disease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hui Academy of Chinese Medicine, Hefei 230031, China;

3. First Affiliated Hospital of Anhui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Hefei 230031,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medication and prescription laws of TCM in the remission period of childhood asthma. Methods Literature about remission period of childhood asthma was retrieved from CNKI, Wanfang Data, VIP and CBM from 1988 to 2018. Literature was screened and entered into the database. Excel 2010 and SPSS 22.0 software were used to conduct frequency statistics, system clustering analysis and factor analysis. Results Totally 216 articles were included, involving 193 kinds of Chinese materia medica. The total frequency of medicine was 2142. The most frequently used medicines were Astragali Radix, Poria, Astractylodis Macrocephalae Rhizoma, Glycyrrhizae Radix et Rhizoma, and Citri Reticulatae Pericarpium. The commonly used medicines were tonifying deficiency medicine, medicine for relieving exterior syndromes, antiphlegm medicine, antitussive and antiasthmatic medicine, and diuresis medicine, belonging to lung, spleen and kidney meridians. The tastes were sweet, bitter, spicy, and the properties were warm, neutral, and cold. Cluster analysis dug out 5 core groups: modified combinations of Astragali Radix, Astractylodis Macrocephalae Rhizoma, Saposhnikoviae Radix, Pinelliae Rhizoma, and Poria. Factor analysis revealed a total of 15 common factors, with a cumulative contribution rate of 67.343%. Conclusion In the remission period of asthma in children, TCM mainly supports the healthy energy, invigorating lung, spleen and kidney. To invigorate lung, spleen and kidney should be combined with drugs for promoting qi,

基金项目：国家重大疑难疾病临床防治中心-中医药重大疑难疾病能力建设项目（支气管哮喘）（2014 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

（81874431）；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内科气虚病证重点研究室（2009 年）；安徽省教育厅中医药防治肺系重大疾病重点实验室

（2019 年）

通讯作者：李泽庚，E-mail：Li6609@126.com

resolving phlegm, promoting blood circulation, and restraining the lung.

Keywords: childhood asthma; remission period; TCM; data mining; medication laws

支气管哮喘以反复发作的喘息、咳嗽、气促、胸

闷，甚则不能平卧为主要表现[1]。流行病学调查显示，

儿童哮喘患病率逐年上升，14 岁以下儿童患病率为

3.47%[2-3]。目前，西医治疗以糖皮质激素及 β2 受体激动剂等为主，虽能缓解哮喘症状，控制急性发作，但不良反应较多，气道损伤严重，肺功能较低，迁延

不愈，影响患儿生长发育[4]。中医将本病分为发作期和缓解期，根据“本虚标实”本质，治疗宜遵循朱丹溪“发时以攻邪气为急，未发以扶正气为主”的治则。儿童肺常不足、脾常不足、肾常虚，小儿肺、脾、肾三脏虚弱是导致哮喘迁延不愈的重要原因。因此，重视哮喘缓解期防治有利于提高其生存质量。本研究对中医治疗儿童哮喘缓解期的用药规律和处方特点进行总结，以指导儿童哮喘缓解期的临证选方用药。1 资料与方法1.1 文献来源与检索方法以“支气管哮喘”“哮喘”“哮病”“喘证”“儿童” “小儿”“缓解期”“中医”“中药”“中医药”“中西医”为检索词，检索 1988－2018 年中国知识资源总库（CNKI）、中国学术期刊数据库（万方数据）、中文科技期刊数据库（维普网）、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CBM）中医药治疗儿童哮喘缓解期文献，人工检索会议资料、论文集和名老中医经验集。所有文献导入 Endnote X7软件进行文献管理。检索日期2019年 5 月 18 日。

1.2 纳入标准①运用中医药治疗儿童哮喘缓解期的临床研究或验案研究；②文献明确提及患者为儿童哮喘缓解期且无其他兼证；③文献中明确提及具体的方药组成； ④疗效确切的研究；⑤仅采用中药汤剂内服。

1.3 排除标准①疾病诊断不明确；②以中成药、膏方、离子导入、穴位敷贴或针灸等非口服中药研究；③无药物组成或方药组成不完整；④动物实验类、文献综述等非

临床研究；⑤治疗无明显疗效（有效率＜30%、临床证候积分改善不明显）的研究。

1.4 文献筛选与数据提取

共检索出文献 743 篇，采用 Endnote X7去重后为

426 篇，2 名研究员根据纳入及排除标准分别独立进行文献筛选，最终纳入文献216 篇。将 216 首方剂药物组成录入 Microsoft Excel 2016，建立儿童哮喘方药

数据库。双人交叉核对，以确保数据准确完整。

1.5 数据规范化

参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5]、《中药学》[6]，对中药名称进行规范化处理。如“乌贼骨”规范为“海螵蛸”，“山茱萸”规范为“山萸肉”，“蝉衣”规范为

[6] “蝉蜕”。参照《中药学》归纳药物性味、归经及功效分类。

1.6 数据分析对药物使用频数、性味归经、功效进行统计。采用 SPSS22.0 统计软件对中药进行系统聚类和主成分因子分析。

2 结果

2.1 频数分析

2.1.1 单味药物频数分析

216 首方剂涉及 193味中药，累计使用 2142 次。单味药物使用频次≥14的中药有 39 味，共 1541 次。使用频率最高的前 5 味中药分别是黄芪（113 次，

52.31%）、茯苓（107 次，49.54%）、白术（97 次，

44.91%）、甘草（96 次，44.44%）和陈皮（89 次，

41.20%）。详见表 1。

2.1.2药物性味功效和归经统计

将 216篇文献涉及的193味中药进行功效和归经

统计。结果显示，193味中药涵盖19种功效分类，使用频数较高的前5 类依次为补虚药（825 次，38.52%）、

解表药（198 次，9.24%）、化痰药（190 次，8.87%）、

止咳平喘药（185 次，8.64%）、利水渗湿药（135 次，

6.30%），前 10 类详见表2。

归经统计显示，193味中药分属12 种归经，其中

肺经（1489 次，69.51%）、脾经（1195 次，55.79%）、

肾经（619 次，28.90%）频次最高，详见表 3。中药性味统计表明，药味以甘味（ 1301 次，

60.74%）、苦味（815 次，38.05%）、辛味（742 次，

34.64%）使用最多，见表 4；药性以温（1061 次，

49.53%）、平（586 次，27.36%）、寒（423 次，19.75%）最为常见，见表5。2.2系统聚类分析

运用 SPSS22.0 统计软件中二分类变量资料Ochiai 算法对高频中药（频次≥14）进行系统聚类分析，生成聚类树状图，见图 1。结合“距离”及相关

医理论，经过分析得出药物组合5组（见表6），可以较全面显示中医治疗儿童哮喘缓解期的核心药物组合。

聚类核心方药主要功效黄芪、防风、白术、太子参、陈皮、法健脾益肺、燥湿化痰半夏、茯苓、党参、甘草、人参五味子、山药、熟地黄、山萸肉、麦冬、补脾益肾、纳气平喘补骨脂、核桃仁、紫河车、淫羊藿川贝母、南沙参、桂枝、白芍、当归养阴润肺、调和营卫紫苏子、莱菔子、丹参、桃仁、桔梗降气化痰、活血化瘀平喘百部、紫菀、款冬花、蝉蜕、僵蚕、地疏风宣肺、止咳化痰、解龙、黄芩、麻黄、苦杏仁痉平喘

2.3因子分析

对高频药物使用 SPSS22.0 统计软件进行因子分析，结果显示KMO检验值为 0.557，Bartlett 球形检验χ 2＝2053.191（自由度为 741），P＝0.000，说明讨论

通过分析近 30 年中医药治疗儿童哮喘缓解期的药可见，脏腑虚衰是哮病缓解期的核心病机。外邪动内伏之痰是哮病发生的主要诱因，其病理因素以为主。痰的产生主要由于肺不能通调水道、布散津，脾不能运化水湿，气血生化之源失司，肾失开阖，能气化水液，而致津液凝聚成痰。小儿肺脏娇嫩，常不足，肾常虚，若三脏功能失调，津液代谢失常，致痰饮内生。本虚标实是本病关键，本虚即肺脾肾俱，标实即痰伏，二者互为因果，三脏愈虚则痰饮愈，痰饮愈伏则三脏愈虚。因此，治疗儿童哮喘缓解当以肺脾肾三脏为主，补养患儿先后天之本，佐以痰平喘，从而使缓解期得到根本性治疗。

数据可行因子分析。采用主成分分析法，进行方差最大化旋转，得出初始特征值＞1的公因子15 个，累计贡献率67.343%，公因子药物及负荷量见表7。经Kaiser标准化全体旋转法得到因子成分矩阵图，见图2。

本研究中 193味中药以补虚药、解表药、化痰药、止咳平喘药和利水渗湿药使用次数最多。其中补虚药中以补气药为主，黄芪、白术、甘草、山药、党参补肺健脾、益气化痰。黄芪为补益健脾之要药，缓解期主要病位在肺脾肾。白术功擅健脾益气、燥湿利水，相关研究表明，白术粗糖组分和石油醚组分可调节大

鼠脾虚水湿内停的状况，挥发油组分可燥湿利水[7]。甘草味甘、性平，主入心、肺、脾、胃经，可补脾益气、祛痰止咳，并调和诸药，随证配伍以增强疗效，

故使用频次较高[8]。针对标实，配伍解表药如防风、麻黄、蝉蜕、桂枝等，可增强宣肺平喘、益气固卫，防止外邪乘虚而入。缓解期患儿仍有喘息、咳痰，哮喘夙根即痰饮，配伍使用止咳平喘化痰药，可化痰饮而止咳喘。脾虚失运则痰饮内生，痰湿困脾又致津液代谢障碍，痰浊内伏，故使用利水渗湿药以健脾渗湿杜绝生痰之源，利水消肿以助化痰之力。

本研究显示，中医药治疗儿童哮喘缓解期，用药以温性最多，其次是平性和寒性。针对其以痰为主的病理因素，《金匮要略》提出“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的治痰饮大法，温药能补、能和、能缓，补益脾肾之阳气。“本虚”乃脾肾之阳不化气，温性药物可温阳化饮，使内伏之夙痰咳出。药味频次最多为甘味，其次为苦味、辛味，甘补和缓，补益和中。苦泄燥坚，燥湿化痰，泄降气逆。辛散行，发散行气。辛

甘合用，既能助宣肺散寒，又能守中以防辛散太过。哮喘属中医肺系疾病，故用药大多归肺经，其次归脾经和肾经。肺属金，脾属土，肾属水，五行上为母子相生关系，肺失宣降，母病及子，而致脾失健运，气血生化失源，肾失开阖，气化失常，以致肺之通调水道障碍，三脏虚衰，津液不布，遂生痰饮。补虚药之黄芪、白术、甘草、山药等均归属肺脾肾三脏，因此，缓解期用药应扶正固本，重视肺脾肾脏器的调补。

系统聚类分析得到 5 个核心药物组合。C1 中含有黄芪、防风、白术、太子参、陈皮、法半夏、茯苓、党参、甘草、人参，为玉屏风散合六君子汤加减，可发挥健脾益肺、燥湿化痰之功。研究表明，玉屏风散合六君子汤可发挥润肺止咳、宣肺利痰、抵抗外邪、扶助正气的功效，且其有效成分能改善气道炎症，缓

解气道重塑，增强机体免疫力[9]。C2药组可补脾益肾、纳气平喘。补骨脂、核桃仁、紫河车等补阳之品补肾益精、益气养血，五味子、山萸肉为收敛固涩之药，《神农本草经》有五味子“主益气，咳逆上气，劳伤羸瘦，补不足，强阴，益男子精”，《药性论》有山萸肉“止月水不定，补肾气，兴阳道，添精髓，疗耳鸣，止老人尿不节”，二者合用既能纳气平喘，又能增强

补益肺肾的效果[10]。C3 中川贝母苦寒清润，南沙参甘润微寒，二者均能清肺热、润肺燥。缓解期肺脾气虚，中焦运化水谷精微功能失常，剽悍滑疾之卫气生成障碍，营卫失和，机体防御能力下降，易导致疾病反复发作，肺功能恶化。因此配伍桂枝、白芍可调和

营卫，增强机体抗邪能力[11]。C4 以止咳化痰平喘药配伍活血化瘀药，根据久病入络、久病成瘀病机，儿童哮喘缓解期常痰瘀互结、肺络阻滞，配伍桃仁、红花可理气化痰、活血化瘀，正如《丹溪心法》云：“善治痰者，不治痰而治气，气顺则一身之津液亦随气而顺矣。”诸药合用以除气机阻滞之患，使痰饮化而血

自行。C5 组成为止咳平喘化痰药、平肝熄风药和解表药，小儿肝常有余，肝气上逆犯肺，地龙、僵蚕二者一降一升，升降协调，合黄芩可清热熄风通络，配伍百部、紫菀、款冬花等增强通络平喘之力，且虫类药物善走窜，功擅通肺络而搜剔“伏痰”。

因子分析从 39 味高频药物中提取出 15 个公因子，体现出补肺纳肾、健脾利湿、止咳平喘、理气化

痰、活血化瘀的治法。F1组成麻黄、苦杏仁宣肺平喘，

配伍黄芩、蝉蜕可助清热熄风通络之力。F2＋F3 与

C1 组合相似，均为玉屏风散合六君子汤加减，基于培土生金理论，补脾益肺，使燥湿化痰、消痈排脓、

行气宽胸，则脾土得养、中洲得运、咳喘自平。F4＋

F5＋F6 组成与 C2组成大致相同，诸药配伍，共奏补

肺益肾，平喘化痰之功。F12＋F15与 C3配伍相似，营卫失和，抵抗外邪之力减弱，桂枝、白芍有滋阴和阳，调和营卫之效，配伍川贝母、南沙参以消痰润肺。

F7 和 F9为丹参、桃仁和当归，既补血养血，又活血

祛瘀。F8含收涩药五味子，补虚药熟地黄、淫羊藿，

共助酸收补肾之功，提高机体免疫力。F10为相同药物不同炮制方法，功效作用基本相似，增强补脾益气、

祛痰止咳之效，调和诸药。F11配合 F13 可疏风宣肺

平喘，降气化痰通络。F14为补气药，党参补脾肺气，太子参补气健脾，亦能生津润肺，为补气药中清补之品。二者均为补脾益气之要药。

本研究归纳中医药治疗儿童哮喘缓解期研究文献，初步分析了中医用药治疗儿童哮喘缓解期用药规律。结果表明，治疗以固本培元为主要原则，多从肺、脾、肾入手，采用补肺健脾益肾，同时注重使用行气、化痰、活血和敛肺等以解除病理产物，虚实并治。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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