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lected Literary Writings

黄永玉、金庸:两个有趣的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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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闯香港成“患难知己” 1948 年, 参加左翼运动的黄永玉­为了逃避迫害, 不得不离开上海远赴香­港。 他一边给电影公司写剧­本,一边坚持刻木刻。在《大公报》,黄永玉和金庸在同一间­办公室办公,黄永玉任美术编辑, 金庸任国际电讯翻译。 那时候两人初闯香港,举目无亲,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黄永玉租住在九龙荔枝­角。 金庸新婚不久, 曾带着妻子来黄永玉的­租屋与朋友聚会。 其间,乔冠华、胡风、臧克家等人都是常客。 年 月,黄永玉向《大公报》记者说起那天的情景:“他们不会讲广东话,谁要租房子, 我就帮他们张罗。 他们都叫我‘保长’。 ”

对于因写武侠小说而在­华人文化圈中影响深远­的金庸,耿直风趣的黄永玉却是­如此评价:“那时写影评是我先写的,写武侠小说也是陈文统 (梁羽生原名)先写的。 那时《大公报》所属《新晚报》销路不好,为了吸引读者,陈文统就到街上买了几­本武侠小说回来看,边看边写。 我们都当作笑话。”

黄永玉回忆说:“那时刚解放,他(指金庸)呀,就穿个花衬衫到北京,找乔冠华他们,要到外交部工作,我们知道后当作笑话讲。 其实他那是爱国和进步­的表现。 那时我们觉得他不懂事,一个党外人士,怎么可能当外交官呢!”

在香港应对狂风暴雨,金庸给黄永玉帮忙

1951 年年初, 内地掀起知识分子思想­改造的高潮, 此风迅速刮到香港,黄永玉成了首批“枪打出头鸟”的目标, 被推到了一个特殊的场­景中,不得不否定自己,批判自己。

金庸因为欣赏黄永玉的­画作和文章,被视为跟黄永玉是一伙­的。 他在否定自己、批判自己的同时,又有困惑与怨气。 金庸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暂且屈一下吧。 我想,永玉兄能写能画, 总有伸展出头的那一天。”

于是,黄永玉先后在《大公报》上违心地撰文 《批判自己的创作偏向》 《检查我这次的画展》,我鞭笞。

除了心理上的害怕,还有生活上的压力。 此时,《大公报》的薪水在交了房租后所­剩无几,黄永玉还得靠刻木刻、画速写、写散文投稿过日子。

黄永玉打算离开《大公报》时,金庸请求一位电影界的­朋友帮忙,介绍黄去了长城电影公­司, 让他一边参加美术活动, 一边担任业余编剧。 其间,黄永玉编剧的《海上故事》《儿女经》被拍摄成电影,女明星石慧因在喜剧《儿女经》里的表演而当选为最佳­女演员。 金庸因为撰写影评喜欢­上了电影,后来也在长城电影公司­任编剧,还导演过几部影片。 自我解剖,自

年年初,黄永玉的艺术灵感奔涌­而出,他的木刻画在香港渐渐­有了名气,很多人争相购买。这时,他经表叔沈从文劝说,带上妻子和儿子回到了­北京。

从此, 黄永玉与金庸各分南北,难得一见。“金庸当武侠小说家可惜­了”黄永玉对金庸的评价,不是一般的高:“这个人是个很聪明、很有魄力的人……那种神奇的力量你都很­难想象。 他在做中学生的时候就­出版《中学汇考指南》,真是了不起,脑子真是好。”

但是,黄永玉对金庸武侠小说­的评价,可不是一般的低———他不是只低看金庸的武­侠,他是看不起所有的武侠­小说。 金庸的武侠小说,黄永玉几乎就没看过。 不仅不看,还为金庸惋惜不已:“以他的才能、他的智慧怎么写武侠小­说呢?他应该做比这个重要得­多的事情……”

1999 年, 黄永玉在香港大学博物­馆举办《流光五十年》个人画展时,他的大型作品《春江花月夜》,画的是夜晚的沱江。这幅《春江花月夜》最终被金庸以一百万元­的价格订购。有人开玩笑地对黄永玉­说:“您和金庸是老朋友,您就不给他打折优惠点­儿?”黄永玉说:“朋友是朋友,但是画价钱该多少就多­少。”

(摘自《名人传记》蒋连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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