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胎盘被倒卖缺乏监管
挂号“黄牛”医院购买人体胎盘5 月 15 日上午 10 时,北京某妇产医院一楼大厅,40 多岁的李萍坐在塑胶椅子上,神情略显紧张,目光不时望向产房的方向。 突然,手机响了。 她接通电话后,起身走到大厅人少的地方。 讲完电话,她快步向产房走去。 十多分钟后, 她返回一楼大厅, 神情放松地说:“拿到了两个胎盘,但不在我手里。”她说,怕被人看到,胎盘已让接应的同伴拿走了。 这些胎盘将加工制作后出售。
2013 年,李萍从山西老家来京,最初在一家物业公司打工。 不到两个月就辞了工作。 经好友王蓉介绍,她开始在某妇产医院做号贩子。 做号贩子一段时间后,李萍开始参与王蓉等人的人体胎盘倒卖生意。3年多来,她的生意一直不错。 到后来,她开始带一个 4 人小团队,盘踞该妇产医院,提供收购胎盘、加工制作及销售的一条龙服务。 她说,从医院拿人体胎盘主要有两个渠道:一是从妇产科获取,“有路子, 找的医护人员”;二是从产妇及其家属手中购买,前两天她刚从一个产妇那儿以 元的单价购买到一个胎盘。“有产妇来医院建档挂号时,我们会帮忙挂号,从产妇挂号到生产,这一路上都对产妇负责。”李萍说,在向产妇购买胎盘时,不能说是倒卖赚钱,而是说自用,不然人家不会卖给她。 这也是他们的行话。
出租房内制成胎盘胶囊李萍说,在医院收一个新鲜胎盘为元, 不经加工直接卖掉加价元,即 元;加工后制成胎盘胶囊卖
在北京一些医院, 产妇分娩后的人体胎盘成为倒卖胎盘者眼中的“香饽饽”。 他们长期盘踞医院, 动用各种关系大量收购人体胎盘,然后制作“胎盘胶囊”高价卖出获利。 一个 400 元收购的人体胎盘可以制成上百颗胎盘胶囊, 每一颗胶囊标价元。记者暗访发现,一些私人团伙之间均有联系,并形成一个倒卖人体胎盘的关系链。
元一个; 如果客户用不了那么多,只想单买胎盘胶囊,则一颗 10 元。她同时也承接上门为产妇加工胎盘的服务,单收加工费 元。整个加工过程都由李萍的团队自行完成,胎盘加工的场所则是在租来的房子里。
5 月 日中午, 李萍坐在妇产医院门口, 掏出手机给同伴陶芸打电话: “在吗?我马上过来。”挂断电话后,她指向医院斜对面的一个小区, 对记者说, “就在这个楼上,我们走,再不做的话,别人出高价就卖了。”这个胎盘作坊位于一栋居民楼的四楼, 没有任何招牌。陶芸说,为躲避监管,她只能在这间月租金 多元的出租屋里从事胎盘加工。房间面积不超过 60 平米,原为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不过,客厅被隔断,腾出一个房间放床。 房间靠窗的桌上摆放着两个电烤箱,桌下的箱子里装着制作胎盘胶囊所需的空胶囊。 房间的隔壁就是厨房。
李萍说,她已经准备好两个胎盘放 在盆里备用,一个是前一天从妇产医院拿到的,另一个正是当天上午在医院拿到的。
陶芸接通两个烤箱电源,调整烘烤时间, 放入胎盘片。“烤 20 多分钟就好。”烤干后的胎盘片体积缩小,变成焦炭一般的黑色。 陶芸将胎盘片端出,倒入打粉机里粉碎,变为一堆土黄色粉末。 陶芸从桌下纸箱拿出一袋红黄分段的空胶囊,和李萍一起将胎盘粉装入空胶囊内。
“这一个胎盘装了 112 颗胶囊。”李萍说, 由于这个胎盘是客户按整个订的,还是按 800 元收费。要是按 10 元一颗的价格单卖,能卖到 多块钱,利润更高。
李萍说,她以前做“黄牛”时,在医院递名片的同时向他人介绍胎盘胶囊的生意,她的买家大多是这样一点一点积累起来,也会有买家推荐认识的人向她要货。 为获取更多利润,她更多的还是按颗出售,一个胎盘卖到 多元。 “有时候一天能卖 个胎盘。”李萍说,在生意好、货源充足的情况下,月入 万并不难。不明来历胎盘或含危险病毒在李萍看来, 货源充足相当重要,即使手头暂时没有,她也有办法随时弄到胎盘。 李萍说,很多医院附近都有专门收购、销售人体胎盘的人员,光是在她“定点”的某妇产医院,从事胎盘倒卖的小团伙就不止一个。不过,各个团队之间并非完全是竞争关系,有时还会资源共享。 只要给钱,每个团队之间可以相互交易,为的是打通人体胎盘交易市场,谋取利益。 当李萍没有货源时,她会打电话联系其他业内人“调货”,事成之后给供货人分成元。记者查询多起倒卖胎盘的报道发现,对于倒卖者的处理甚少。 事实上,对处罚买卖胎盘的行为,目前在法律上仍处于空白地带。 在此前的一起案例中,曾有倒卖者被警方控制后,因为没有相关法律依据并未立案。 在移交卫生执法机构后,也同样因没有相关法规对倒卖者处罚,不得不让倒卖者离开。
相比于倒卖者是否受到处罚,更大的风险在于,胎盘很有可能携带危险的病毒。南昌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冯骥医生表示,虽然紫河车(胎盘)在中药中被称为药品和补品,实际上胎盘的不安全性依然存在。他说,母体如果感染乙肝、艾滋、梅毒等病毒,这些病毒也会留存在胎盘内,来路不明的胎盘很有可能成为危险的传染源。 《新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