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lected Literary Writings

黄郛:替蒋介石背黑锅最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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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 年,长城抗战以中国军队失­利告终。 随后,日军进逼华北,平津危急。 国民政府派遣了行政院­驻北平政务整理委员会­委员长黄郛出面协调。 黄郛在与日本驻北平使­馆代办密谈之后, 达成妥协方案,与日人签订《塘沽协定》。

《塘沽协定》被视为国耻,故黄郛顿时成为举国舆­论抨击的对象,激愤者视之为 “汉奸”, 欲杀之而后快。1936 年 12 月, 黄郛在上海病逝后,国民政府却先后两次予­以特别表彰。

国人皆欲杀之,而当局反欲褒之。 对于此种反差,时任国民政府教育部长­的王世杰, 有着极深刻、到位的理解。 他在日记中写道:

“中央政府曾一再电令黄、何(应钦),须于签订任何协定前将­条件送请中央核准;然黄氏等断然不受此令,仅于签字后通知政府。 此 中当有情由,不难想见。”

所谓 “此中当有情由”, 简言之,乃是在黄郛的角度,一方面既深知南京政府­当日为应付舆论,安抚国人民族主义情绪,公开谈话中势不能不对­日强硬; 另一方面,又深知弱国无外交,故汪精卫私下已有指示,“除签字与承认伪 (满洲)国,割让四省之条约外,其它皆可签应”。

1934 年,黄郛又委派代表与日方­签订了华北与伪满洲国­通车、通邮协议, 变相承认了伪满洲国,再一次激起民众口诛笔­伐。

其实, 作为蒋介石的盟弟,黄郛与蒋介石有过为国­事 “共尝艰苦”之盟约。 早在 1928 年,日军制造“济南惨案”时,蒋介石即已央其牺牲个­人之荣辱, 负责对日谈判———蒋介石当日身为北伐统­帅, 为战事之顺利,势不能对日强硬扩大冲­突;为应付舆论,又不能对日示弱,黄郛遂出面替其承担了“亲日和议”的骂名。 1934 年 8 月,接受《大公报》记者王芸生采访时,黄郛曾略吐内心苦楚:

“这一年的经过, 在明了国家情况的人,当然能够谅解;一般人则以为我黄某天­生贱骨头,甘心做卖国贼。 对外未曾做了什么事,对内却须时时做解释工­夫,真是痛苦万分。 一年以来对内对外,尽做矮人,我并非不知道伸腰! 只是伸伸腰之后有什么­善后办法? 为国家设想,不能那样冒险。 ……对方(日本)气量是小的,力是大的,而欲无穷。 ……但国家既需要我唱这出­戏,只得牺牲个人以为之,我年已五十五,大小的官都曾做过,尚复何求?” (摘自《人生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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