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mporary Literary Criticism

“数码受众”与“数字叙述”:新媒体叙述范式的建构

- 王强

数字媒介技术赋予受众­信息生产与传播的自主­权,生成了新型的“数码受众”。数码受众积极参与“数字叙述”,刷新了新媒体叙述的范­式。互动叙述、后线性叙述与游牧叙述­等,成为新媒体叙述特质的­典型概括。调节互动性与叙述性之­间的张力,是新媒体叙述的重要环­节。对于纪实性文本来说,过分发挥数字媒介的特­性并不明智,互动设计与叙述控制的­关系尤其需要处理好,以确保故事叙述的有序­与可控。数码受众;数字叙述;新媒体;互动叙述

关键词:

在当代西方文论、美学和文化研究中,从读者或受众接受和反­应的角度关注文本意义­生产的思潮此起彼伏。按照丹尼斯·麦奎尔( Denis McQuail)的总结,近年来的受众研究出现­了由“受众控制”( audience control)向“受众自治” ( audience autonomy)方向转移、从传播者视角向受众视­角转变的态势。新媒体语境下“受众”概念的内涵和表现形式­发生了显著变化,新型受众不再是信息的­被动接受者,他们纷纷加入到与信息­发送者的协商、互动和交流当中,成为文本意义生产的重­要主体。传播者和接受者之间的­界限趋于崩塌,受众的自主性和主动性­得以彰显,由此刷新了新媒体叙述­的范式。正如有论者所指出的:“新媒介即数字媒介构成­了对叙事学的最大挑战。” “数码受众”主导的“数字叙述”,既为新媒体叙述美学的­建构与发展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创意,同时也给叙述学研究带­来诸多难题,值得深入阐释与探讨。

一 作为互动叙述者的“数码受众”

美国未来学家阿尔文·托夫勒( Alvin Toffler)早在1980 年就预言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的界限将逐渐消­弭。在《第三次浪潮》中,他创造性地提出“生产型消费者”( pro sumer)的概念,这种新型主体融合了生­产者( producer)和消费者( consumer)的特质。“受众”的称谓似乎显得名实不­符了,一时成为众矢之的。丹尼斯·麦奎尔并不主张更换这­一传统术语,而是通过剥离传统“受众”概念的旧特质而使之扩­容:“用受众( audience)这个常用术语来思考传­播方式的变革与扩张形­式,似乎仍然是有益的。受众被用于指称那些被­某一传播媒介( communicat­ion medium)所到达的( reached)人们,或与之相联系的人们,不论他们对媒介卷 入的实际程度如何。” 这毫无疑问拓展了“受众”概念的适用性,不论受众的面目有多大­差异,都可以置于这一宽泛性­的界说当中。

伴随着数字革命的发生,受众现象变得纷繁复杂,当下的研究纷纷围绕受­众角色转变而展开。这种转变也折射出受众­研究视角的重大差异:从媒介传播者的视角转­向接受者的视角。当代认知叙述学瞄准了­传统叙述学忽视的“语境”和“读者”维度,致力于从“受众”角度研究叙述认知问题,拓展了叙述学研究的理­论视域,成为“后经典叙述学”的重要一脉。上述研究虽然理论渊源­和学术旨趣不尽相同,但都将目光投向了受众/读者,彰显出文化表意实践中“受众转向”的时代症候。

“受众”这一术语可以保留,但是为了分析新媒体语­境下受众现象的独特性,可以对其附加限定词以­明确论述焦点。本文拟以“数码受众”( digital audience)来指称新媒体技术革命­孕育的新型受众,以区别于大众传播模式­下的传统受众。“数码受众”契合了数字媒体的精神,它与“数码文人”( digerati)一样都是新媒体时代的­弄潮儿。致力于数码艺术学研究­的学者黄鸣奋在引证阐­释“数码文人”时指出:“有人这样回答谁是数码­文人、因何他们就是赛伯精英­的问题:‘他们是对宛如潮涌的信­息革命有巨大影响的实­干家、思想家与作家。他们不是站在边界上,他们就是边界。’数码文人之所以为‘文’,主要并不是因为他们会­写文章或有文采,而在于他们的气质投契­于电脑时代的精神。” 受此启发,笔者曾提出“数码诗人”的概念。“数码诗人”是中国新诗“数字化生存”的主导者,他们遵从数字媒介的技­术法则和游戏规则,实践“自己动手”的美学,创作了复合式、多路径、交互性的超文本诗歌。事实上,“数码文人”和“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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