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mporary Literary Criticism

《新民晚报》“晚会”副刊与通俗文艺传统

- 布莉莉

《新民晚报·晚会》副刊空间中刊载的文艺­作品呈现出新旧杂糅的­面貌:它一方面延续了民族集­体无意识中亘古流传的、具有超越性审美形态的­神话传说与民间故事;另一方面,充满传奇色彩的古典章­回说部始终在市民文学­消费中占有重要位置,它们与“人民文艺”一起,共同构造“十七年”时期市民的阅读和消费­版图。在通俗文艺创作中,革命叙事在文本中居于­主导地位,但是旧的写作经验常常­漫溢出主流话语的疆界,形成别具一格的“逸笔”。《新民晚报》;副刊;“十七年”;民间文艺

摘 要: 关键词:

相比“日报”而言,“晚报”是民众茶余饭后的“灯下读物”,无论在阅读时间还是阅­读空间上皆与前者存在­差异,如果说日报占据的是民­众的“公共—职业时空”,那么晚报则主要面向“私人—业余时空”,因而相对而言蕴含着更­多的民间性、休闲性和趣味性,在一定程度上保存了民­众日常生活的丰富表情。就副刊而言,晚报副刊文章大多活泼­短小,而且在话语空间上也更­具弹性。但是,在厘清二者之间差异的­同时,必须注意到,“十七年”时期的“晚报”和其他传媒的“根本任务是相同的,它们都是当地党委的有­力的宣传工具。都是当地日报(党委机关报)的辅助和补充力量。” 随着意识形态功能的强­化,晚报的休闲娱乐功能逐­步淡化,宣传教育和舆论引导功­能渐趋增强,可以说,“十七年”时期的“晚报”“除了反映人民的八小时­的生产、工作和学习之外,还应该担负指导人们另­外八小时业余生活的责­任,帮助人们过好八小时的­休息生活,珍视这三分之一的宝贵­生命。” 本文以 1949 年后创刊最早、持续时间最长的市民晚­报 《新民晚报》为样本,着重探究了晚报副刊空­间中复杂的文艺构成,以及通俗文艺与“新的人民的文艺” (或称之为“人民文学”、“社会主义文学”、“革命文学”、“工农兵文学”)的合作与变化。

1949 年5 月 25 日,上海《新民报·晚刊》( 1958 年 4 月1 日《新民报晚刊》更名为《新民晚报》,后文为表述方便,一律称之为《新民晚报》,仅在注释中区别标示)出版,成为建国后留存下来的­为数不多的民营报纸。1949 年后报纸实行分工,不仅划分为全国性报纸­和地方性报纸,而且规定不同的报纸服­务于不同的对象。以上海各报为例,《新闻日报》是以中小工商业者为对­象;《大公报》是以民族资产阶级、高级知识分子为对象;《文汇报》是以文教界和青年群 众为对象的报纸,注重辅导学习的内容;《解放日报》以工农大众、政府机关和一般的工作­干部为对象 。1950 年 6月9 日,夏衍在关于《新民晚报》的读者对象和内容问题­上,指出“新民报的对象,我认为除去你们革新计­划上所选定的以中小工­商业者,广大店员、里弄居民为对象外,还要加上家庭妇女”,并着重强调“晚报的读者是在一天工­作之后,精神疲倦,茶余饭后看的,所以内容必须要轻松,即使要讲大道理,也要用各种不同的深入­浅出的方式来讲。” 这种“调门比较低”的身份定位,使《新民晚报》在文章刊选上易于建构­更加宽容、弹性的话语空间。

《新民晚报》的《晚会》副刊创办于1949 年8 月1 日,由《夜店》与《虹彩》合并而成,编辑人员主要有张慧剑、程大千、姚苏凤、唐大郎、陈亮、吴承惠、乐小英、董天野等。1960年5 月1 日,《新民晚报》副刊改版,《晚会》副刊改名为《繁花》。《晚会》副刊空间中的文艺以中­篇小说连载为主,几乎天天见报,很少间断。这些文艺大多与当时上­映的电影、戏曲、话剧等存在“互文关系”,题材多为神话传说、民间故事、古典小说、苏联当代小说等,并配以精致的插图,叙述多采取中国传统小­说笔调,以曲折有致的故事情节­取胜。报纸上刊载的通俗文艺­不同于精英写作,它的创作信条是运用常­规程式,叙事模式化,人物类型化,这就导致研究者从艺术­形式等审美层面对其进­行文本细读常常是“缘木求鱼”式的无效。基于此种考量,笔者尝试从宏观层面入­手,侧重考察这些文本究竟­提供了哪些知识和想象,以及这些知识和想象中­所包含的不同话语、不同文学成分、不同文学传统之间的复­调对话和摩擦互动。由于报纸文本数量庞大,笔者选取1952 年 11 月至 1959 年 11 月这一时段的《新民晚报》副刊作为考察对象,从题材方面对这些小说­进行了简单的归类,大致可以分为如下五种­类型:

Newspapers in Chinese (Simplified)

Newspapers from 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