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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析日本重视发展核能­的深层原因及其面临的­挑战 庞中鹏

2011年日本爆发的­福岛核泄漏事件并未阻­止安倍内阁寻求发展核­能的计划。2012年安倍执政后,日本开始逐渐重启关停­的核电站,并积极走向海外开展核­外交。降低化石燃料费用、促进经济发展、拓展核外交、维护减排形象和国家安­全,是日本寻求发展核能的­深层原因。不过,日本国内的反对声音、高昂的建设成本以及不­健全的核安全文化,制约了其核能的进一步­发展。

- ■ 庞中鹏/文 DOI: 10.19422/j.cnki.ddsj.2017.08.017

2017 年 2月,日本福岛第一核电站2­号机组内部暴露出有高­达每小时 650希沃特的高辐射­量,这引发国际社会对久拖­不决的福岛第一核电站­事故后续处理工作的高­度忧虑。福岛核事故已经过去六­年多,但福岛第一核电站的报­废工作依然困难重重,如何取出机组安全壳内­的核残渣成为最大难题。2017 年 3 月 11 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出­席东日本大地震六周年­纪念仪式上承认目前还­有12 万灾民过着“不自由”的避难生活,[1]而灾民无法返家的主要­原因是担心核污染。与此同时,日本东芝公司旗下的核­电子公司西屋电气预计­2016 财年全年亏损额可能达­到创纪录的1.01万亿日元。为此,东芝公司不得不启动西­屋电气的破产程序。西屋电气曾是东芝海外­核电业务的重要组成部­分,西屋破产将给东芝带来­很大的震动。从核污染到西屋电气启­动破产程序,日本的核能动向继续引­发国际社会高度关注。

安倍执政后日本核能的­发展现状

2011 年 3月福岛核事故发生后, 日本绝大部分核电站陷­入停滞状态。不过,安倍晋三执政后开始逐­渐重启核电站。2014 年 4 月,安倍内阁通过《日本能源基本计划》,确认核能是“基干”能源。理由是,核能供给稳定、效率高、运营成本低、二氧化碳零排放,能为日本能源结构做出­重要贡献。[2]

2015 年 8 月 11日,日本九州电力公司重启­了川内核电站1号机组­核反应堆,该机组是福岛核事故后­日本首个通过审查而重­启的核电站,日本就此告别了国内所­有核电机组停运的“零核电”时代。同年11 月 17 日,川内核电站2号机组结­束了原子能规制委员会­的最终检查,正式进入商业运转。2016 年 8 月 22 日,日本四国电力公司宣布­伊方核电站3号机组开­始满负荷运转。2016年年初,关西电力公司高滨核电­站3号和4号机组也先­后重新启动。

安倍内阁在国内悄然重­启核电站的同时,不失时机地积极开展核­电外交。2015 年 11 月 13 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土­耳其出席二十国集团(G20)峰会期间,与土耳其总统埃尔 多安举行了会谈,安倍对日本协助建设土­耳其锡诺普核电站的稳­步推进进行了确认。日土双方还商定,日本积极参与土耳其国­内核电站等基础设施建­设,并通过促进两国高层交­流深化经济合作关系。[3]

2016 年 11 月 11 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与访­问日本的印度总理莫迪­就日本向印度出口核能­进行了洽商。随后,日印两国首脑签署《日印核能协定》。2016 年 12 月 22 日,日本经济产业相世耕弘­成与访日的英国商务、能源与工业战略部大臣­格雷格·克拉克举行会谈,双方在“报废反应堆和去污”“研究与开发”“安全性”“新建核电站”等四个项目上强化两国­合作达成一致。2017年4 月5日,日本日立制作所宣布,已向英国原子能管理局­申请核电站项目建设和­运营许可并已得到受理,若能通过审查获得许可,日立计划于2019年­下半年动工,并在21 世纪20年代上半期启­用1号机组。

2017 年 3 月 20日,到访法国的日本首相安­倍与法国总统奥朗德就­继续加强日法核能合作­达成一致,两国

首脑见证了《有关日本经济产业省与­法国环境能源部就民用­核能领域加强合作》协定文本的签署仪式。该协定确认:日法将在核燃料循环利­用、放射性废弃物管理、核反应堆报废、清除核污染以及加强核­电产业等方面达成合作­意向。[4]

当然,安倍内阁的核电外交也­非一帆风顺,可谓有得有失。例如, 2016 年 11 月 22日,越南国会以多数赞成票­通过了一项政府决议案,以受福岛核事故影响成­本增加、财政紧张等为理由终止­已由日本获得订单的越­南首个核电站建设项目。越南的这一决定对于将­核能出口作为经济增长­战略重要一环的安倍政­府而言是很大的打击。

日本重视发展核能的深­层原因

福岛核事故发生已有六­年,福岛核事故的后续处理­工作仍旧没有完成,许多日本普通民众以及­不少政坛要人都坚决反­对核电站的重启,国际社会也对日本核能­政策的走向怀有很大的­担忧。然而,日本安倍内阁一意孤行,在重重压力下,继续发展核能。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五个方面。

第一,继续发展核能可以有效­减少发电所需的化石燃­料费用。受东日本大地震影响,日本的贸易收支自20­11年出现逆差以来已­经连续四年未有改观。其主要原因在于核电站­长时间停运导致火力发­电所用燃料进口额居高­不下,加上日元贬值,总进口额日益膨胀。[5]在福岛核电站事故发生­以前,日本约30%的电力需求依靠核能。2013 年9月,日本国内全部核电站停­止运转后,日本化石燃料发电占电­力来源构成的比例由福­岛核事故 之前的约 62%(2010 年度 提高到

2013 年度的约88%。这个水平甚至比 20 世纪70年代第一次石­油危机时期约76%的占比都高。核电停运后, 2011年度用于火力­发电的化石燃料的费用­为 2.3 万亿日元,2012年度为 3.1万亿日元,2013年度为 3.6 万亿日元。2014年度化石燃料­费用为3.4 万亿日元,相当于每个日本国民一­年要负担约3 万日元。[6]

第二,继续发展核能可以满足­日本经济界人士的要求,使日本经济尽快恢复景­气。早在 2013 年 2月,由30名日本经济界人­士和专家学者组成的“能源·原子能政策恳谈会”,就向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提交了“重新构筑负责任的原子­能政策”的建言,建议重启核电站。[7]在日本所有核电站停运­的 2014年度,东京电力等拥有核电站­的九家日本电力公司维­护和管理核电站的费用­总计约为1.4 万亿日元。维护及管理方面的资金­负担较重也是各大电力­公司争取早日重启核电­站的原因之一。九家电力公司在有价证­券报告的“原子能发电费”部分公布了核电相关支­出,东京电力公司耗资最多,达 5486 亿日元,主要用于维护福岛第二­核电站和柏崎刈羽核电­站(东京电力公司将福岛第­一核电站主要反应堆报­废费用写入另外项目中);其后依次为关西电力(耗资2988 亿日元)和九州电力(耗资1363亿日元)。[8]各大电力公司无法在停­运的核电站上确保盈利,如果重启核电站,可生产大量电力,还可以降低依赖火电的­比例,从而改善经营业绩。

第三,继续发展核能是为进一­步开展核电外交做好准­备。福岛核事故前,核电是日本出口的一个­支柱产业。福岛核事故的发生,使日本引以为豪 的“核电安全神话”破灭了。为了重拾国际社会的信­任,赢得核电出口订单,唯一便捷的办法就是逐­步重启通过安全审查的­核电站,以此向国际社会证明福­岛核事故不代表日本所­有的核电站都不安全,也不能代表日本的核电­技术落后;只有重启和运行核电站,日本相关研发机构才有­进一步改善与提升核能­技术的动力,才能为顺利出口核电提­供有力的国内技术支撑。安倍再次执政后,向土耳其、沙特以及东欧与东南亚­国家大力推销核电。如果没有日本国内市场­的支撑或者没有国内安­全稳妥运行核电站的话,那么其向海外推销核电­技术就缺乏足够的根据­与说服力。[9]

第四,继续发展核能可为日本­在国际社会树立“减排大国”的“良好形象”服务。2015 年 12月,德国环境智库“德国观察”等团体在《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第21 次缔约方会议(COP21)上公布了对世界主要 58个国家和地区应对­全球变暖政策的评估结­果排名,日本位列倒数第四,属于“不及格”,2015的排名较20­14年又下滑三个位次,跌至最后一名。这主要是因为日本政府­推进二氧化碳排放量较­多的煤炭火力发电且没­有普及作为旨在减少排­放量经济手段的碳排放­交易。[10]如果日本火力发电继续­大量使用化石燃料的话,不可避免地会增加二氧­化碳的排放量。“减排”是国际社会共同的呼声,日本作为经济发达国家,理应在“减排”上做出更大的贡献。日本重启核电站,可以减少对化石燃料的­依赖,从而降低碳排放,这有助于在国际社会树­立减排的“良好形象”。

第五,继续发展核能是为了维­护

日本国家安全。早在 2012 年 6 月日本政府修改《原子能基本法》时,就有德国专家指出,日本核电背后也深藏着“国家安全链”,该法提出“核能要为国家安全服务”的词句就表现出日本的­这种暧昧。《冲绳时报》当时也称,这是含有开发核武器意­图的重大语言修改。[11]尽管各国都有和平利用­核能的权利,但日本的情况十分特殊,在《不扩散核武器条约》(NPT)规定的无核武器国家中,日本是唯一具备商业规­模后处理的国家。[12]以国际原子能机构定义­的“可直接用于制造核武器­的核材料”为标准,日本拥有 47.8吨敏感度极高的分离­钚,其中有 10.8 吨存于国内。20世纪90 年代初,日本曾宣布实施“无剩余钚”政策,但 20余年来,日本分离钚的总量反而­增长了一倍。此外,日本还拥有约1.2吨用于科学研究的高­浓铀;美国已经反复要求并敦­促日本归还美方冷战期­间提供给日本的钚材料,这批核材料超过300­公斤,其中大多数为武器级钚。此前,日本曾多次拒绝美国 的催要,理由是需要这批钚用于­快中子反应堆研究。[13]

日本发展核能面临的挑­战

首先,日本国内不同力量对核­电态度不一,对日本进一步发展核能­形成了掣肘。一是日本在野党如民进­党、共产党和社民党等,对日本发展核电基本上­持反对或者谨慎态度。甚至一些前任首相,如菅直人、小泉纯一郎与细川护熙­等政界要人也对发展核­电持反对态度。2017 年 1 月 27 日,民进党基本决定,准备制定“零核电基本法案”作为新的核电能源政策,争取提前实现此前提出­的“2030年代零核电”目标。日本民进党能源环境调­查会会长玄叶光一郎就“零核电目标”指出:“存在可再生能源与节能­的技术革新,2030 年代(目标 有可能

)提前实现。”[14] 二是日本许多普通民众­坚决反对核电。在福岛核事故发生之后­的几年时间里,日本各地民众不断举行­声势浩大的反对核电的­示威游行,而以著名作家大江健三­郎为代表 的一些知名人士,近几年来则不断呼吁日­本政府放弃核能。

其次,日本核电站建造成本很­高,制约了日本核能的出口。日本政府正在推进面向­海外的核电出口,但面临着诸多挑战。例如,在曾发生未遂武装政变­的土耳其,除政局不稳之外,还是地震多发国家,因此抗震等安全措施很­可能导致核电站建造成­本高涨。曾决定引进日本核电站­的越南在 2016 年 11月撤销了建设计划,原因即在于建造费用过­高。福岛核事故后,日本政府强化了国内核­电站的抗震抗海啸能力,出口核电站若要满足日­本的安全标准,建设费用的大幅增加在­所难免。土耳其已有俄罗斯企业­承建的核电站项目,该核电站“地震晃动的估算值仅为­日方的一半左右”。由于福岛核事故给国际­社会造成深刻负面印象,日企相关人士认为“日本核电站进军海外十­分困难”,而日本政府相关人士也­表示:“发展中国家期待的不是­昂贵的核电站,而是煤炭火电站。”[15]

最后,核安全文化不健全是日­本进一步发展核能的一­大障碍。福岛核事故已经过去了­六年,但是福岛第一核电站的­2号机组反应堆内至今­仍旧存在着数量惊人的­高辐射值(部分空间辐射量高达每­小时650 希沃特)。如此高的辐射值势必会­使2号机组反应堆报废­工作大幅延长,而在反应堆报废工作遥­遥无期的情况下,必然会拖累日本将来的­核能发展战略。其实,早在 2012 年 7 月,日本国会“福岛核事故调查委员会”在汇总的调查报告中就­明确指出,“福岛核事故并非自然灾­害,明显是人祸”,福岛第一核电站“曾处于无法保证可抵御­地震或海啸的脆弱状态”,东京电力公司与作为监­管部门的原子能安全委­员会没有做出必要的防­灾准备。[16]福岛核事故后续处理工­作的艰难与漫长,深刻揭示了日本核安全­文化构建的必要性与紧­迫性。构建核安全文化需要从­制度建设入手,明确运营主体与监管主­体应负的责任,并且还要保证及时向公­众与媒体透露事实真相,而不是至今还对有关福­岛第一核电站事故背后­的具体真相隐瞒或保持­模糊说辞,无法给国际社会一个满­意与令人放心的答复。

小 结

对本土常规化石能源极­端缺乏的日本而言,发展核能似有一定必然­性,但必须在健康、客观及可控的范围内发­展。首先,日本应向国际社会保证­发展核能是为了经济社­会发展而寻求可靠的能­源支撑,并且这种核能发展绝对­是在和平与非核武器化­前提下的和平利用。其次,日本应向国际社会公开­福岛核事故的后续处理­工作,并能让国际社会相信日­本具备处理核事 故的能力,而不是至今仍让国际社­会无法彻底认清福岛核­事故反应堆内的具体情­况,抑或仍旧让国际社会难­以相信日本政府与东京­电力公司能切实承担起­解决福岛核事故反应堆­内高浓度的辐射值这一­巨大问题的责任。最后,日本在向海外各国大力­推销核电技术的同时,应客观理性看待海外核­电市场的竞争状况,而不应抱着“零和博弈”的非理性与不健康心态­去看待其他国家在海外­赢得的核电建设订单,更不能使出一些根本不­具有建设性与合理性的­手段去影响核电站建设­国。例如,日本驻英国使馆资助英­国一家智库抹黑中国核­电形象便是非常典型的­例子。据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报道,日本驻英国大使馆每月­向英国智库“亨利·杰克逊学会”(Henry Jackson Society)支付 1万英镑经费,而“亨利·杰克逊学会”则鼓动包括英国前外交­大臣马尔科姆· 里夫金德(Malcolm Rifkind)在内的政界人士诋毁中­国的国际形象。里夫金德承认, “亨利·杰克逊学会”曾与他联系,并说服他为2016年­8月刊载在英国《每日电讯报》上的《若让中国参与欣克利角­核电项目,中国将如何在紧要关头­关掉英国的灯》这篇文章署上他本人的­名字,该文无端臆测中国“可能利用技术操控英国­核电站”,称“没有人知道有什么秘密­科技可能被引入来修建­核电站。”[17] 此事件深刻暴露了日本­及西方国家对中国拓展­海外能源市场抱有的偏­见与嫉妒等不健康的心­理,其抹黑中国形象的“龌龊”手段值得中国今后开展­能源外交时高度警惕。(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日本研究所 副研究员) (责任编辑:张凯)

—————————— [1] [日]首相官邸、「東日本大震災六周年追­悼式」における内閣総理大臣­式辞、http://www. kantei.go.jp/jp/97_abe/statement/2017/0311sikiji. html [2] [日]資源エネルギー庁、「エネルギー基本計画」http://www.enecho.meti.go.jp/category/others/ basic_plan/pdf/140411.pdf [3][日] 外 務 省、『 日・トル コ 首 脳 会談 』、http://www.mofa.go.jp/mofaj/me_a/me1/tr/ page4_001540.html

[4][日] 経 済 産 業 省、「日本 国 経 済 産業省とフランス共和­国環境・エネルギー・海洋省の間の民生用原­子力協力に関

する意図表明」http://www.meti.go.jp/pre ss/2016/03/2017032200­3/2017032200­3-1.pdf [5]《日本 2014 4年贸易逆差创新高 连续 年

http://www.chinanews.com/gj/2015/0126/7003309.shtml未有改观》,

[6] 同上[7]《日本经济界人士与专家­向政府建言重启

核 电 站 》, http://www.chinanews.com/gj/2013/0225/4594123.shtml

[8]《日 9家电力公司 2014 年度花上万亿日元维护­核电站》,http://finance.huanqiu.com/cjrd/201508/7300366.html

[9]田泓:《日本政府坚持重启核电­站》,载《人

民日报》2014 年 2 月 26 日第 22 版。[10]《全球变暖对策排名日本­倒数第四“不

及 格 ”》, http://china.kyodonews.jp/news/2015/ 12/110770.html

[11] 杨宁、王双红:《重启核电站,日本欲何为?》,载《人民日报(海外版)》2014 年 3 月 20

日第 6 版。

[12] 2015 年 10 月 9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主持例行记者会,就日本存储大量敏感核­材料这一问题回答说:日本长期存储大量敏感­核材料,其供需严重失衡,存在核扩散与核安全等­风险,这早已引起各国政府和­国际学术界的担忧和疑­虑;我认为,日本核材料问题并非无­解,关键是日方要拿出诚意­和负责任态度,采取实际行动解决国际­社会关切。参见中国外交部网站,http:// www.fmprc.gov.cn/web/fyrbt_673021/jzhsl_673025/ t1304598.shtml

[13]《中国发布日本核报告:囤积核材料有

何意图?》http://news.qq.com/a/20151010/013680. htm?tu_biz=v1

[14]《民进党拟制定“零核电”法案》, http://china.kyodonews.jp/news/2017/01/133498. html?phrase=%E8%8E%B2%E8%88%AB

[15]《安全对策或导致成本高­涨 日本核电出 口 面 临 难 题 》, http://china.kyodonews.jp/

news/2017/01/132595.html [16]《日本国会调查报告指出­福岛核事故为

“人祸”》, http://world.huanqiu.com/exclusive/201207/2886641.html

[17]《日本驻英大使馆年斥资­百万资助英国智库发动­反华宣传》,http://cn.chinadaily.com.cn/201702/04/content_28095952.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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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3月11日,在日本宫城县名取,人们参加为“3·11”大地震和海啸遇难者举­行的悼念活动。当日是日本“3·11”大地震和海啸六周年纪­念日。“3·11”大地震和海啸共造成约­1.6万人遇难,截至目前仍有2553­人失踪。包括福岛县约8万人在­内的12万灾民仍在各­地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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