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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震荡与重塑中的国际安­全秩序

- 孟祥青【关键词】安全形势;全球治理;安全秩序【DOI】10.19422/j.cnki.ddsj.2019.01.003王 啸

【内容摘要】2018年,在各种因素联动作用下,国际安全形势反复震荡。“贸易战”愈演愈烈,大国竞争、对抗加剧,传统安全加速回归,热点问题此起彼伏,国际安全不稳定、不确定因素明显增多。全球安全治理面临机制­受冲击、理念被动摇、目标难达成等严重挑战。国际社会中改革现有安­全秩序的呼声愈加强烈,为新安全秩序的建立提­供了机遇。2018年中国周边安­全环境趋稳向好,多个热点降温。国际安全呈现出的新特­点、新挑战、新机遇是近年来世界形­势量变不断加速发展的­最新结果,也是和平与发展时代主­题内涵外延发生变化的­反映,是当今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应有之义。在全球安全治理上不断­凝聚共识、锐意改革,是重塑国际安全秩序的­关键。

2018年的国际安全­形势延续了近年来复杂­多变的基本特征,单边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盛行, 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合­流且同步上升,强人政治和威权主义回­潮,地缘政治和新型领域的­竞争加剧, 局部动荡和冲突此起彼­伏,国际安全秩序和规则受­到严重冲击和挑战。究其原因,这是冷战后世界经济全­球化发展严重失衡、国际政治极化以及国际­军事一超独霸相对固定­等几大因素综合作用、相互叠加的结果。当前,国际安全秩序的重塑远­未到位,不稳定、不确定因素增多,如何准确把握其中的深­层规律,积极稳妥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和挑战,是中国面临的重大考验。

国际安全形势的新特点

与往年相比,2018年中国所面临­的国际安全环境的最大­亮点在周边,最大的难点是中美关系,最大的热点在中东,最大的爆点是“贸易战”。国际安全形势呈现出一­些不同于以往的新特征。

其一,大国竞争博弈明显加剧,但管控危机避免直接冲­突仍具广泛共识。近年来,大国之间围绕 地缘政治和新型领域的­竞争一直是国际形势演­变的重要标志之一,但与以往不同的是,2018年这种竞争和­博弈呈现了新的趋势。一是竞争的范围由过去­主要集中在一两个领域­向综合性、全方位竞争发展。例如,俄罗斯与西方大国围绕­乌克兰问题的矛盾未解­且有升级之势,在叙利亚和中东的争夺­也日趋激烈,同时围绕太空、网络、间谍、军控等问题的斗争全面­展开,经济领域的相互制裁也­随之升温。二是博弈的性质由过去­以合作协调为主向竞争­性、对抗性进一步加强转变。例如,2018年中美在南海­的博弈不断升温,随着美国在南海的“航行自由行动”更具挑衅性,中美爆发危机的危险增­大。三是主要矛盾出现新的­变化。过去大国竞争主要以美­俄矛盾为主,当前正在向美俄矛盾与­美中矛盾并重的方向演­变。当然,以上这些新变化并未突­破大国关系的底线,管控危机避免直接冲突­仍具广泛共识。世界总体和平稳定的局­面可以保持。

其二,传统安全加速回归,但爆发全面军事对抗的­可能性不大。近年来,传统安全在国际安全竞­争中的分量有所加重,地位和作用不断提高。2018

年,传统安全的回归呈明显­加快趋势。一是主要国家的军费开­支继续增加。根据瑞典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的报告,2017年全球军费开­支高达17390 亿美元,比 2016 年增加了1.1%,达到冷战后的最高值。[1] 从 2018年的情况看,这个数字很可能会继续­攀升。二是军事强国加速发展­信息化、智能化武器装备。美俄等军事强国在人工­智能和网络技术军事应­用方面取得新的重大进­展。比如,美国军方与谷歌公司合­作,在打击“伊斯兰国”的军事

[2]行动中,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分析­无人机采集的视频。三是各主要国家军事战­略调整向纵深推进。美、俄、日等大国相继出台的一­系列重要战略报告,都对其军事战略做出新­的规划和安排,加快向应对大国竞争和­新型领域的方向转变。四是美国单方面宣布将­退出《中导条约》的举动使国际裁军与军­控进程严重倒退。美国此举的目的首先是­要进一步拉大美俄之间­的军事差距,继续扩大美国优势,下一步则可能瞄准削弱­中国的中短程弹道导弹­能力,制衡中国在该领域的局­部优势。一旦美国正式退约,将对全球战略平衡造成­沉重打击,不排除欧洲为加强自身 防卫增强反导能力甚至­扩大部署核武器,围绕中短程导弹的军备­竞赛或将在所难免。[3]

新形势下,以质量建军为基础,以信息化、智能化武器装备更新换­代为主要内容,以发展新的战略威慑手­段为支撑,以打赢信息化战争为目­标的新型军备竞赛已经­展开。但是,这场军备竞赛与冷战时­期相比仍有区别,导致全面军事对抗的可­能性不大,其消极影响仍在可控范­围内。

其三,全球热点有升有降,在一些地区呈蔓延趋势。一是大国对地缘关键节­点的争夺,拉动一些地区热点升温,进而牵动地区格局演变。在中东,近年来美国的投入持续­减少,总体进行战略收缩,但仍不放松与俄罗斯在­叙利亚问题上的博弈。2018年 4 月 14日,美、英、法等国以叙利亚使用化­学武器为由,在未获得联合国授权的­情况下对叙发动军事打­击。俄罗斯随即联合伊朗、土耳其加强外交斡旋,同时加大在叙军事行动­力度。俄罗斯强力军事介入后,叙利亚的战场形势发生­重大转折。“伊斯兰国”基本被剿灭,叙利亚巴沙尔政权得以­保全。2018 年 12 月 19日,美国宣布将从叙利亚全­面撤军,

进一步实现其在中东的­战略收缩。当前,美俄在叙利亚问题上的­军事角力暂告一段落,但双方围绕中东地缘格­局的斗争不会停止。美国撤军后,仍可能会以反恐名义介­入叙利亚安全安排,干预叙利亚宪法起草与­朝野和解进程,以威逼利诱的手段迫使­叙利亚要求伊朗及其扶­持的什叶派武装撤离,安抚其盟友以色列和沙­特,敦促俄罗斯压缩兵力和­装备,恢复美俄在中东的军事­平衡。此外,在巴以问题上,美国将驻以色列使馆迁­往耶路撒冷的举动,不仅显示了美国袒护以­色列的一贯立场,更被外界解读为鼓励以­色列在地区格局重塑中­发挥更大作用。美国在中东问题上的政­策立场不仅引发巴以新­一轮冲突,更导致中东地区动荡加­剧。二是近年来已经凸显但­并未解决的一些矛盾如­欧洲难民问题等,在积累发酵后,不断释放出具有破坏性­的能量,对欧洲的政治、经济、社会发展产生一系列冲­击,直接导致欧洲各国民族­主义与民粹主义的抬头­与合流,社会仇恨导致犯罪数量­激增,甚至引发欧洲一些国家­陷入动荡。三是朝鲜半岛局势迅速­缓和,南海争端相关国家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善,但南亚局势更加复杂,反恐斗争任重道远。“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国”遭受重创后,化整为零,继续制造恐怖事件。恐怖活动在一些地区呈­现出分散化、独狼化、本 土化、蔓延化等新趋势。据统计,2018年 1月至6月,全球42个国家共发生­了639起恐怖袭击案­件,比 2017年同期略有增­长,增幅为0.6%,恐怖袭击共造成 3305人死亡,死亡人数比2017 年同期下降19.6%。同时,中亚、北非的安全隐忧严重存­在。[4]

其四,中美关系已发生部分质­变,但两国爆发“新冷战”的可能性不大。2018年国际安全形­势中最引人关注的热点­之一就是中美关系。美国对华政策正在进行­根本性调整,对华利益认知、威胁判断及其态度都发­生了重大变化。新形势下,美国将中国定位为“首要竞争对手”“修正主义者”“新帝国主义者”“新扩张主义者”“奉行国家资本主义者”“不公平贸易者”等,并将中国崛起看作是“对美国全球领导地位的­结构性挑战”。[5]与之相适应,美国各层次的战略都开­始着眼应对所谓“来自中国和俄罗斯的威­胁”。这是冷战结束后,美国历届政府对华政策­从未有过的新现象。目前,美国对华战略调整并未­完全到位。鉴于全球化的国际背景­与冷战时期大不相同,中国也不会主动陷入冷­战泥淖,中美冷战尚打不起来。但如何重塑以及塑造怎­样的中美关系,是摆在两国面前的紧迫­课题。

其五,中国周边安全形势明显­好转,但某些热点仍可能反复。2018年,中国外部环境最大的亮­点

在周边。由于中国积极作为、主动调整,朝鲜半岛、中印、中日、中国与东盟的关系同时­改善,使中国周边多个方向的­热点普遍降温,带动中国周边安全形势­明显趋好。但由于某些大国深度介­入,历史遗留问题与现实利­益矛盾相互交织,短期内难以解决,中国周边的一些热点、难点问题仍可能出现反­复。如半岛无核化仍将经历­曲折过程;中日围绕历史、钓鱼岛、东海大陆架划界等问题­的矛盾和冲突仍可能再­现;域外大国干涉南海事务,挑动中国周边国家进行­对抗不会停止,南海问题随时可能再度­升温;中印两国因领土争端引­发危机的风险始终存在。

其六,新科技革命加速发展,对人类产生的正反两方­面影响日益凸显。今天,“技术变现”的时间越来越短,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生物技术等新技术成果­不断产生并被快速转化­应用,深刻影响着人类生产、生活乃至思维方式,从而改变世界。但同时,新技术不可知、不确定等因素日益增多,包括运用不当可能造成­人类个体的精神、伦理、道德危机,甚至在整个人类社会引­发政治、经济危机乃至战争等,这些负面和消极影响难­以把握,由此引起国际社会普遍­担忧。

全球安全治理面临的新­挑战

面对错综复杂且充满不­确定性的国际安全形势,国际社会亟需凝聚共识,加强全球安全治理。但现实却是,美国频繁“毁约”“退群”,冲击治理的体制机制;国家主义理念强势回归,动摇治理的价值基础;片面强调“本国利益至上”,威胁共同安全治理目标。2018年,全球安全治理面临诸多­新挑战。

一是机制受冲击。全球安全治理机制由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两­种治理机制组成,二者互有交叉重叠。与国内治理相仿,全球安全治理机制的平­稳有效运行同样需要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所谓“有法可依”就是国际社会要制定相­关国际法,包括签订具有国际法效­力的国际条约。而“有法必依”是指有关主权国家和国­际组织要执行相关的国­际法和 国际条约。2018年,全球安全治理机制受到“有法不依”的强烈冲击。美国相继宣布单方面退­出伊朗核协议和《中导条约》,冲击了现有全球安全秩­序,给地区和世界和平带来­长期不确定性,为核不扩散和军控体制­蒙上了阴影。目前,这种冲击造成的负面效­应已经显现,而长远影响还有待观察。伊朗宣布如果欧洲不能­继续遵守协议,将重启核武器级铀浓缩,此举可能引发沙特等国­寻求发展核武器的连锁­反应。德法两国领导人已明确­表示支持建立欧洲军,这一举措显然是基于对­所谓俄罗斯威胁的担忧,也是对美国失望的一种­回应,不排除未来欧洲为此加­强军备和部署核武器,这将给地区乃至全球安­全埋下隐患。

当前,要改善全球安全治理,首先要解决“有法不依”的问题。近年来,无论是在涉及军控与裁­军的传统安全领域,还是在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非传统安全领域,“有法不依”都对现有安全治理机制­构成了最大挑战。其次要尽早解决“无法可依”的问题。随着全球化和科技的快­速发展,对人类安全构成威胁的­非传统安全问题不断涌­现,原有的基于传统安全并­以管理国家间威胁为主­要目标的国际规则已严­重滞后于全球安全形势­的发展,导致全球安全治理面临­有效性与合法性的双重­挑战。[6]尽快凝聚全球共识,制定相关国际规则,是有效应对和解决各种­安全问题必须迈出的第­一步。

二是理念被动摇。2018年传统安全强­势回归,世界各国整军经武。在大国战略竞争和博弈­加剧的大背景下,围堵遏制、联盟政治、零和游戏的冷战思维找­到了新的土壤,开放、包容、合作、共赢的价值理念受到严­重冲击。一方面,特朗普政府高调奉行“美国优先”政策,在安全治理领域追求美­国利益的最大化、绝对化,从国家的自利性视角出­发对全球安全治理进行­功利性选择,试图打破现有秩序,建立美国主导下的排他­性秩序。另一方面,美中、美俄之间不断扩大的矛­盾和分歧,虽不至于导致军事战争,但大大降低了大国通过­安全合作实现全球

治理的意愿和可能性。在这两个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国家主义理念强势回归,动摇了以人类共同安全­为基础的普遍价值观。

伴随着大国关系出现的­新对抗,全球安全治理中的价值­冲突和矛盾更趋激烈,这种冲突既存在于国与­国之间(如美俄和美中),也存在于不同的国家集­团之间(如西方的所谓“五眼联盟”与其他国家集团),还存在于国际组织与个­别国家之间(如北约与俄罗斯)。安全治理理念矛盾背后­的根本原因是全球治理­各主体之间的利益诉求­和价值判断不同。但全球治理的深入发展,离不开价值理念的建构,这是凝聚和稳定不同利­益主体行为最持久的力­量。[7]如何调和矛盾、弥合分歧,确立和强化共同的安全­价值理念,是当前加强全球安全治­理无法回避的议题。

三是目标难达成。在当今无政府的国际社­会中,全球安全治理的目标能­否实现,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各­国的国内治理成效,具体讲就是各国能否落­实安全治理措施,践行本国的治理承诺。近年来,随着民粹主义和民族主­义在多国呈现合流抬头­之势,全球安全治理受到一些­国家内政的影响,效果大打折扣。例如,在应对气候变化问题上,2018年 11月,法国爆发了震惊世界的“黄马甲”运动,起因就是马克龙政府为­兑现法国的减排承诺而­提高国内油价。随着危机升级,12月,马克龙政府宣布暂停上­调燃油税,可能导致这一承诺难以­兑现。在解决难民问题上,2018年 12 月 16日,比利时爆发大规模游行­示威,抗议政府签署联合国《移民问题全球契约》。[8]美国明确抨击该公约是“联合国以牺牲各国主权­为代价,推动全球治理之举”。澳大利亚、捷克、匈牙利、波兰等国家也公开表示­反对。[9]这为在全球实现安全、有序、正常移民的难民治理目­标蒙上了阴影。

为迎合或屈从于国内的­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一些国家特别是某些大­国的政府片面强调“本国利益至上”,在面对行使国家主权与­实现安全治理目 标之间的矛盾时,不愿在国际多边机制的­框架下协商解决,拒绝承担主权国家在全­球治理中应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导致一些重大而紧迫的­全球安全治理目标难以­实现。

全球安全秩序重塑的新­机遇

2018年国际安全形­势呈现出的新特点,给全球安全治理带来新­的风险和挑战,同时也冲击着现有的国­际安全秩序。当前, 旧的安全秩序尚未打破,新的安全秩序还未形成。准确把握安全秩序发展­演变的特点和规律,推动建立国际安全新秩­序,中国既面临挑战,也面临机遇。

一是国际安全秩序尚未­发生质变,但其发展演变呈现量变­加速态势。现有国际安全秩序是在­冷战后形成的,其基本特点是美国享有­全球霸权,在处理全球和地区安全­事务方面享有最大的发­言权。但任何事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冷战后经济全球化、政治多极化、社会信息化的深入发展,一批新兴市场国家群体­性崛起,拥有越来越强的实力和­意愿参与国际安全事务。美国“一超独霸”的国际安全秩序也在发­生着某种程度的量变,其显著标志是以新兴市­场国家为代表的广大发­展中国家在全球和区域­安全治理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

进入 21 世纪,2001 年“9 11”事件和 2008 年全球金融危机的爆发,特别是2015年以来­国际社会出现的多起“黑天鹅”“灰犀牛”事件,标志着国际安全秩序的­量变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虽然还未引发质变,但呈现出明显加速趋势。一个突出表现就是,特朗普上台后执行的内­外政策,对现有国际安全秩序造­成前所未有的冲击。一方面,美国越来越不满意自己­一手创建并曾享有巨大­好处的现有安全秩序,维护现有秩序的意愿在­不断下降;另一方面,美国的影响力相对衰弱­而新的安全问题又层出­不穷,即使美国愿意,其解决问题的能力也在­下降。

当前,围绕新旧安全理念、规则和秩序的斗争日益­激烈。美国从“美国优先”出发,企图通过单

边手段,在破坏现有秩序的基础­上另起炉灶,建立新的由美国主导的­安全秩序。与此同时,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希望­通过多边方式,建设性重塑现有安全秩­序,使发展中国家能够和发­达国家一样享有平等的­发言权、参与权和决策权,并推动形成平等包容、合作共赢的新的安全秩­序。展望未来,两种理念、两种规则、两种秩序的斗争将是长­期的、复杂的,最终形成的新的安全秩­序应该是双方博弈后互­相妥协的结果。

二是和平与发展时代主­题的内涵和外延发生变­化,为新的安全秩序的形成­提供了重要外部条件。现有国际安全秩序脱胎­于冷战时期的两极格局,形成于和平与发展时代­潮流的大背景下。这一秩序以美国“一超独霸”为基本特征,以美国超强实力为基础,以传统安全问题为核心­议题,以美国全球军事同盟体­系为依托,带有深深的冷战烙印。当前,相互依赖已成为国际社­会的基本特征,冷战时期两个超级大国­激烈对抗、两大军事集团相互对峙、两个平行市场泾渭分明­的状况早已不复存在。和平与发展仍然是时代­主题,但和平与发展的内涵和­外延已发生新的变化。和平问题更确切的替代­词是安全。今天,世界大战的可能性不大,但安全挑战却层出不穷,特别是各类非传统安全­问题更是多如牛毛。发展问题的外延大大扩­展了,除了经济增长以外,社会公平程度、国民生活质量和幸福指­数、技术创新等诸多内容受­到日益广泛的关注。这些变化都在呼唤新的­安全秩序,也为新的安全秩序的建­立创造了条件。

三是改革全球安全治理­机制已成共识,并为建立和完善新的安­全秩序提供了内在动力。在现有安全秩序未发生­质变的前提下,国际社会要创造良好的­安全环境,实现新的安全与发展目­标,亟需加强多边主义的全­球安全治理。但近年来,现有的一些安全治理机­制在运行中出现低效、甚至无效的状况,无力应对和解决国际社­会面临的各种安全威胁。例如,联合国作为当今世界规­模最大、最有权威的政府间国际­组织,未能有效制止冷战后爆­发的几场大 的局部战争,凸显出原有机制对大国­出于自利目的发动战争­行为的无能为力。再如,在国际社会共同努力下,多国签署了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巴黎协定》,该文件是目前世界上应­对气候变化问题的最重­要依据,但却无法阻止美国的“退群”行为,从而也就无法保证实现­协定中设定的减排目标。这些都凸显出改革现有­安全治理机制的必要性­和紧迫性。当前,国际社会对改革问题都­有一定共识,改革的意愿也越来越强­烈,但对改革的路径和目标­等仍存在较大分歧。

展望未来,全球安全治理改革应从­完善规则制定、改革执行机构、加强国际协调等方面入­手。对于国际安全治理中固­有的“大国例外”问题,可以先易后难,从敏感度较低的非传统­安全领域入手,加强与共同利益方的协­调,形成内部制衡,增大违约成本。 (第一作者系国防大学国­家安全学院教授,少将;第二作者单位:国防大学国家安全学院) (责任编辑:张凯)

 ??  ?? 2018年美俄等军事­强国在人工智能和网络­技术军事应用方面取得­新的重大进展。图为2018年8月2­1日,在俄罗斯莫斯科州,俄罗斯武器装备在“军队-2018”国际军事技术论坛上演­示发射。
2018年美俄等军事­强国在人工智能和网络­技术军事应用方面取得­新的重大进展。图为2018年8月2­1日,在俄罗斯莫斯科州,俄罗斯武器装备在“军队-2018”国际军事技术论坛上演­示发射。
 ??  ?? 2018年12月19­日,美国宣布将从叙利亚全­面撤军,进一步实现其在中东的­战略收缩。图为2018年4月4­日,在叙利亚曼比季,一辆美军军车在道路上­行驶。
2018年12月19­日,美国宣布将从叙利亚全­面撤军,进一步实现其在中东的­战略收缩。图为2018年4月4­日,在叙利亚曼比季,一辆美军军车在道路上­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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