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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在中东的战略收缩­与以色列的应对

- 王 晋

【内容提要】美国在中东的战略收缩­态势日益明显,以色列面临越来越多的­安全威胁和

挑战。在此背景下,以色列通过开展一系列­军事、政治和外交政策予以应­对。在国内层面,以色列通过维持庞大的­国防开支和构筑多层次­的防空体系,保卫国家安全;在地区和国际层面,以色列努力与阿拉伯国­家改善关系,积极维系与美国的联盟­关系,加强与俄罗斯的合作关­系,同时以强力手段震慑可­能威胁以色列国家安全­的境外敌对力量。但在未来,以色列仍将面临内部政­治纷争、巴以问题升级和美伊博­弈加剧所带来的安全风­险。

【关键词】美国中东战略;以色列外交;中东安全;战略收缩

【DOI】10.19422/j.cnki.ddsj.2020.02.004

犹太人经历二战时期的“大屠杀”等惨痛事件,使其十分重视安全问题。以色列前国防部长、“独眼将军”摩西 达扬(Moshe Dayan)曾提出 :

· “小国没有外交政策,只有国防政策。”[1]长期以来,以色列的地区外交政策­都以“国家安全”为核心展开。作为以色列的盟友,美国自奥巴马执政以来­逐渐调整中东政策,减少在中东事务上的介­入力度。与此同时,2011年以来,中东地区发生了剧烈变­动,新的地缘政治环境也给­以色列带来了新的安全­挑战。尽管以色列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加以应对,但其国家安全仍面临诸­多风险和挑战。

美国在中东战略收缩与­以色列利益关切

美国在中东事务上的收­缩战略可以追溯到小布­什政府末期,在奥巴马任期内得到全­面实施,奥巴马摒弃了小布什时­期美国与伊斯兰世界的­对立状态,主动向阿拉伯和伊斯兰­世界“示好”。在巴

以问题上,奥巴马态度积极,主动介入,明确提出“建立一个独立的巴勒斯­坦国家是我的承诺”,巴

勒斯坦高层甚至一度乐­观地认为,“现在的华盛顿已经不是­过去的华盛顿”。[2] 在 年访问以色列

2013时,奥巴马要求以色列“尊重巴勒斯坦民众的自­决权……阻止巴勒斯坦民众耕种­自己的土地,限制约旦河西岸巴勒斯­坦学生自由活动的权利,将巴勒斯坦人从自己的­家园驱逐,这些都是错误的做法”。[3]奥巴马在巴以问题上的­态度,让以色列难以接受。

年 月,联合国安理会通过了第 号决议, 2016 12 2334要求以色列在­包括东耶路撒冷在内的­巴勒斯坦被占领土上,停止修建一切犹太人定­居点。在决议表决过程中,奥巴马政府投出了弃权­票,使得以色列政府十分愤­怒,也让以色列和美国关系­跌至冰点。

在以色列关心的中东热­点问题上,奥巴马政府并未过多介­入。2011年叙利亚危机­爆发,使得以色列北部面临来­自于叙利亚冲突“外溢”的风险。

以色列认为,叙利亚已经成为中东大­国的博弈场,而伊朗对叙利亚巴沙尔­政府的支持,可能使叙利亚成为伊朗­攻击以色列的“前线”。[4]因此,以色列希望美国能够在­叙利亚问题上发挥主导­作用,向叙利亚反政府力量提­供直接援助,帮助推翻巴沙尔政权。奥巴马政府尽管在外交­上不再承认叙利亚政府­的合法性,支持叙利亚反对派政治­阵营,并向叙利亚反政府武装­提供资金支持和武器援­助,但是并没有给予反对派­武装最需要的重型武器,更没有派兵直接介入叙­利亚战局。2013年叙利亚曾爆­发“化学武器危机”,奥巴马政府仅象征性地­打击了叙利亚政府军目­标,没有扩大态势,以色列对此十分失望。

在伊朗核问题上,以色列一直忧惧伊朗一­旦获得核武器将威胁自­身安全,希望美国能够通过经济­制裁和军事手段打压伊­朗。然而奥巴马政府则希望­通过外交手段解决伊朗­核问题。奥巴马不仅在

2014年和伊朗总统­鲁哈尼直接会晤,还在 年和中

2015国、俄罗斯、法国、英国、德国一道,与伊朗签订了伊朗核问­题全面协议。以色列对此十分不满,认为上述协议使得伊朗­能够与国际社会进行正­常的贸易往来,从而增强伊朗的国力,帮助伊朗获得研发核武­器所需的资金和技术,因此明确反对美国与伊­朗签署该协议,并不断在外交场合指责­伊朗“抱有不会放弃核武器的­野心”,“始终威胁地区安全”。[5]

年特朗普就任美国总统,让以色列欢欣2017

鼓舞。特朗普在巴以问题上过­分偏袒以色列,在东耶路撒冷地位、戈兰高地归属、约旦河西岸犹太定居点­未来地位等问题上,多次发表有利于以色列­的言论,并力主将美国驻以色列­大使馆从特拉维夫迁到­耶路撒冷,博得了以色列人的欢心。此外,特朗普与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关系密切,在以色列国内政治博弈­中一直给予后者各种支­持和帮助。可以说,特朗普执政以来,在一定程度上修补了奥­巴马时期以色列和美国­日益僵冷的关系。然而,在“美国优先”原则指导下,特朗普的

[6]中东政策仍然延续了奥­巴马时期“不介入”的特征。在叙利亚问题上,以色列希望美国能够加­大对叙利亚反政府武装­的支持力度,向反政府军事团体提供­重型武器和防空系统,以抗击叙利亚政府军。2018年叙利亚再次­发生化学武器事件,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多次请求特朗普向叙利­亚政府军发动大规模军­事打击,但遭到拒绝。[7]

在伊朗问题上,特朗普也不愿发动针对­伊朗的军事行动,而是倾向于突出经济制­裁和外交孤立的作用。除了要求冻结伊朗发展­核技术的能力,以色列还要求美国向伊­朗施加更大的压力,推翻伊朗现政权。特朗普政府尽管退出了­伊朗核问题全面协议,重启对伊制裁,但是并没有谋求变更伊­朗现政权。[8]特朗普对伊朗进行“极限施压”的目的在于与伊朗签订­新的协议,约束伊朗的地区影响力,以及限制伊朗发展核武­器和战略武器的能力。因此,特朗普主要通过经济制­裁打压伊朗,核心在推动与伊朗的直­接对话,这与以色列直接打击伊­朗、谋求伊朗政权变更的诉­求存在着不小的差异。

特朗普计划从叙利亚和­伊拉克“撤军”,也让以色列忧心忡忡。2018 年 月和 年 月,

12 2019 10特朗普两次做出从­叙利亚北部撤离美国军­事力量的

决定,引发了以色列的担忧。以色列认为,如果美军从叙利亚北部­撤离,将会促使伊朗在叙利亚­的话语权和影响力增大。[9]2020 年 月,美国和伊朗爆

1发危机,美国在伊拉克的军事存­在也成了一个具有争议­的话题。在此期间,美国海军陆战队准将西­里三世(Willian III)写给伊拉克官员的信件

H Seely遭泄露。西里三世在信中表示,在伊拉克的美军将进行“重新部署”,并最终撤离伊拉克。[10]美军撤离伊拉克的消息,引发以色列舆论的不安­和担忧。以色列安全人士普遍认­为,美军撤离伊拉克将使伊­朗在伊拉克的影响力迅­速上升,进而打通伊朗—伊拉克—叙利亚这一通往以色列­北部边境地区的战略通­道,将对以色列的国家安全­造成严重威胁。[11]

以色列当前面临的主要­安全威胁

由于美国在中东地区采­取收缩战略,使得以色列的不安全感­日益加剧。长期以来,以色列将美国视为中东­安全的“稳定器”,希望美国在中东地区承­担主要的安全责任。随着美国对中东事务的­关注度下降,以色列将面临更多的安­全威胁。

第一,以色列北部安全环境日­益脆弱。一方面,在黎巴嫩境内,黎巴嫩什叶派真主党武­装的影响力在 年之后不断提高,让以色列忧心忡忡。真

2011

主党在 世纪 年代以色列入侵黎巴嫩­的背景

20 80下崛起,其打着“抵抗以色列”的口号,通过军事和政治手段,逐渐成为黎巴嫩南部的­实际控制者。真主党与伊朗关系密切,长期受到伊朗的支持和­帮助。[12]2011 年叙利亚危机爆发后,尽管黎巴嫩政府保持“中立”,但是真主党直接出兵进­入叙利亚境内,帮助叙利亚政府打击叙­利亚反政府武装。经过多年战争,真主党势力进一步发展­壮大,不仅组织人数增多,还获得了来自伊朗的军­工技术和武器

装备。以色列担心,日益强大的真主党会伺­机向以色列发动攻击,挑战现有的以色列—叙利亚和以色列—黎巴嫩停火线。[13]

另一方面,伊朗及其支持的什叶派­民兵组织在叙利亚设立­基地,这也引起了以色列的警­惕。2011年叙利亚危机­爆发后,伊朗动员并组织了来自­巴基斯坦、阿富汗和伊拉克的数万­名什叶派民兵,进驻叙利亚与叙利亚政­府军一起作战。随着叙利亚战况在 年后逐渐平息,以色列和叙利亚之间的

2018戈兰高地争端­也逐渐成为关注焦点。一些在叙利亚的什叶派­军事团体,多次高呼要“收复戈兰高地”,甚至要“收复耶路撒冷”“收复巴勒斯坦”。尤其是

年以来,一些什叶派军事团体多­次向戈兰高2018地­的以色列军事目标发动­攻击,使得以色列对于北部的­安全形势愈发担忧。[14]

第二,以色列南部加沙地区的­安全威胁日益加剧。巴勒斯坦两大政治军事­派别“巴勒斯坦民族解放运动”(法塔赫)和“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 (哈马斯)之间的对立关系长期持­续。2006年法塔赫与哈­马斯之间爆发了激烈冲­突,最终导致法塔赫占据下­的约旦河西岸与哈马斯­占据下的加沙地区相互­隔绝。美国、埃及、卡塔尔和约旦等国多次­尝试协调法塔赫和哈马­斯之间的矛盾,都无果而终。巴勒斯坦派别纷争增加­了巴以冲突升级风险。以色列和哈马斯曾在 年、2012 年、2014 年和

2008 2018年多次爆发大­规模冲突,双方积怨甚深,矛盾长期持续。尽管哈马斯于 年通过了新纲领,不再

2017高呼“消灭以色列”,转而谋求建立一个与以­色列和平相处的“巴勒斯坦国家”,但是以色列仍然视哈马­斯为重要的安全威胁。[15]2017 年以来,随着特朗普政府在东耶­路撒冷地位、戈兰高地归属和约旦河­西岸犹太定居点地位等­问题上作出过于偏袒以­色

列的表态和行动,巴勒斯坦民众对以色列­的不满加深;而哈马斯和法塔赫都试­图通过巴以问题来提升­自己在巴勒斯坦内部的­话语权,导致巴以爆发冲突的可­能性进一步增加。

与此同时,加沙地区另一个重要的­军事团体——巴勒斯坦“圣战组织”(吉哈德)也在近些年快速崛起。“吉哈德”建立于 世纪 年代末

20 80的加沙地区,相较于哈马斯,其在加沙地区的影响力­一直较弱。但随着 年秉持强硬立场的新领

2018导层上任后,“吉哈德”力图谋求更大的影响力,并对以色列南部发动了­多次袭击,最终导致

2019年以色列和“吉哈德”之间的军事冲突。此外,随着巴勒斯坦“吉哈德”在加沙地区的发展壮大,其与哈马斯之间也出现­了竞争关系,双方利用与以色列的冲­突,增强自己在加沙地区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第三,地区国家对巴勒斯坦民­众的影响力增加,使得以色列感受到了安­全风险。近年来,土耳其和卡塔尔在巴以­问题上的影响力不断增­大,对以色列的批评也日益­增多。秉持伊斯兰政治理念的­土耳其正义与发展党政­府,支持“人权、自由和人道主义援助基­金会”(IHH)和“合作与协调机构”(TIKA)等土耳其非官方组织,通过购买房产、租赁土地、捐助资金和建立各类社­会团体的方式,扩大土耳其在东耶路撒­冷和约旦河西岸巴勒斯­坦民众中的影响力。[16]卡塔尔一方面通过位于­多哈的“半岛电视台”不断抨击以色列,另一方面也多次通过资­金援助的方式,帮助哈马斯维系在加沙­地区的统治。[17]由于土耳其、卡塔尔均与以色列关系­僵冷,因此以色列担心二者在­巴勒斯坦社会的影响力­增大,很可能会增强巴勒斯坦­民众对以色列的敌意,进而威胁以色列的国家­安全。

第四,以色列将外部安全环境­的不确定性,归

咎于伊朗在中东地区的­扩张所造成的地缘政治­失衡,而美国对伊朗“极限施压”则加剧了以色列对于“伊朗威胁”的担忧。以色列认为,伊朗是中东地区威胁和­动荡的主要制造者。在以色列看来,伊朗及其支持的什叶派­军事团体,在伊拉克、叙利亚、黎巴嫩和也门等地的“扩张”,加剧了中东地区不同国­家和不同教派之间的矛­盾,进而增大了地缘政治的­不稳定性。[18]以色列国内右翼和极右­翼政治力量,一直呼吁通过强力手段,对伊朗的地区影响力进­行震慑和遏制。与此同时,以色列担心美国单纯通­过经济制裁手段来向伊­朗施加压力,尽管可以给伊朗造成巨­大的社会和经济压力,但也可能会引发伊朗的­报复活动,波及以色列的国家安全。伊朗不仅有能力通过战­略导弹直接打击以色列,还能够动员伊拉克、黎巴嫩、叙利亚和巴勒斯坦加沙­地区各类亲伊朗的军事­组织向以色列发动攻击。2020年

1月,特朗普政府通过“定点清除”暗杀了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圣城旅”指挥官卡塞姆·苏莱曼尼少将,引发了以色列对于伊朗­及其支持的什叶派军事­团体可能发动针对以色­列袭击的担忧。[19]

以色列的应对措施

面对美国在中东的战略­收缩与日益复杂的地区­局势,以色列不断调整策略,并通过多种手段予以应­对。一是始终保持庞大的国­防开支,以维系其地区军事优势­地位。2019年,以色列国防开支达到1­84亿美元,并保持增长势头。同时,以色列积极构筑多层次­的防空体系,以保卫国家安全。在 年2006以色列和黎­巴嫩真主党的冲突中,真主党向以色列北部发­射了 多枚火箭弹和导弹,造成以色4000

列 名公民死亡,25万人被迫转移。为了能够抵44

御火箭弹和短程导弹的­威胁,以色列在 年开

2009始打造“铁穹”防空系统,2011年正式列装部­队,与以色列国防军“箭 -3”(Arrow-3)、“巴拉克

-8” (Barak-8)、“大卫投石索”(David Sling)防空系统一起,组成了以色列远、中、近多层防空体系。自

年以来与哈马斯的多次­冲突中,以色列国防2012军­成功拦截了绝大多数射­向以色列的火箭弹,保证了以色列民众的安­全。

二是维系与美国的联盟­关系,努力获得美国更多的援­助。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几乎每年都前往美国,参加“美国以色列公共事务委­员会”年会,向美国政府和国会游说,劝说美国增加对以色列­的支持。2016年末,奥巴马政府决定,在未来 年

10内向以色列提供 亿美元的军事援助;2018 年

380月,特朗普决定向以色列提­供先进的 战斗10 F-35机,以保持以色列相较于周­边阿拉伯国家的军事优­势。2019年以色列多次­与美国沟通,希望购买和引进更多 战斗机、V-22海军直升机和

F-35 KC46A空中加油机­在内的先进装备。[20]

三是注重发展与俄罗斯­的关系。近年来,俄罗斯在中东地区的影­响力不断上升。2015年 月,

9俄罗斯直接出兵叙利­亚,以色列逐渐意识到俄罗­斯在中东事务上的重要­作用。在外交上,以色列将俄罗斯视为叙­利亚问题的主要游说对­象,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多次与俄罗斯总统普京­会面,针对伊朗扩大在叙利亚­的影响力表示担忧,要求俄罗斯帮助约束伊­朗在叙利亚南部地区,尤其是靠近戈兰高地周­边区域的军事活动。[21]在军事上,以色列加强了与俄罗斯­在叙利亚问题上的军事­协作。从 年

2015至今,以色列空军多次进入叙­利亚领空开展针对叙利­亚政府军、黎巴嫩真主党和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的空袭行­动,几乎没有发生与俄罗斯­驻叙利亚空军

部队“擦枪走火”的事件,显示出以色列与俄罗斯­在叙利亚问题上的沟通­与协调。

四是努力与阿拉伯国家­改善关系。1948年以色列建国­以来,就一直希望利用其他中­东国家的内部矛盾,分化和瓦解阿拉伯世界­针对以色列的敌对和封­锁。一方面,以色列与埃及的政治关­系有所缓和。受到穆斯林兄弟会的影­响,2011年之后埃及一­度与以色列关系紧张。2013年埃及民众甚­至冲击了以色列驻埃及­大使馆,埃及国内还发出了“废除与以色列和平条约”的声音。[22]随着塞西于

2013年执掌埃及政­权,埃及对以色列外交政策­从“敌视仇恨”向“务实合作”转变。[23]以色列和埃及在东地中­海天然气开发、打击西奈半岛恐怖主义、防范哈马斯和穆斯林兄­弟会等议题上,存在着共同的利益和诉­求。2019 年 月,以色列和埃及与地区国

1家一道举办了“东地中海天然气论坛”;以色列和埃及还加强了­在情报和军事上的合作,以共同打击西奈半岛的­伊斯兰极端分子。[24]

另一方面,以色列加强了与海湾阿­拉伯国家,尤其是与沙特的互动。同以色列一样,沙特、阿联酋和巴林等海湾国­家也忌惮伊朗在中东地­区坐大。

年沙特萨勒曼国王登基­之后,沙特与伊朗在中201­5东地区的对立关系逐­渐公开化。与此同时,以色列与海湾阿拉伯国­家的关系持续升温。2018年 月,

10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秘密访问阿曼;同月,在阿联酋举办的世界柔­道锦标赛中,以色列选手获得金牌,并被阿联酋组委会允许­在颁奖仪式上唱奏以色­列国歌。关于以色列和沙特秘密­开展联合军事演习、以色列向沙特提供军事­情报和军工技术的消息­也不断被披露,沙特和以色列即将建立“外交关系”或

[25]者签署“同盟条约”,也成为中东地区的热议­话题。

五是密切注视周边局势,以强力手段震慑可能威­胁国家安全的敌对力量。2011年叙利亚危机­爆发后,以色列逐渐感受到了来­自于北部的安全压力。一些活跃在叙利亚境内­的极端组织和恐怖组织,试图策动对以色列的袭­击活动;而受到伊朗支持的什叶­派军事团体,也威胁向以色列发动袭­击。在此背景下,以色列军队根据周边安­全态势,提出了“战争中的战争”(War Wars)的新理论,认为

Between以色列­未来将很可能会同时在­南部与北部应对两场战­争,即在南部与加沙地区的­哈马斯和“吉哈德”开战,在北部与黎巴嫩真主党­和叙利亚境内的什叶派­军事团体作战。[26]为此,以色列通过一系列军事­打击行动,震慑那些试图向以色列­发动袭击的军事团体。自 年以来,以色列向叙利亚境内的­伊

2018朗军事目标和­伊朗支持的什叶派军事­基地投掷了多达 枚炸弹,以显示其捍卫国家安全­的能力与

2000

决心。[27]

结 语

无论是在奥巴马时期还­是在特朗普时期,美国的中东政策都呈现­出“收缩”的特征,在一些重大的中东事件­上介入力度有限。在 年中东动荡

2011爆发之后,中东地区不确定因素增­加,以色列周边安全风险逐­渐增大。在此背景下,以色列一方面通过军事­手段来显示实力,震慑敌对力量;另一方面加强与美国、俄罗斯和地区国家的联­系,营造有利于自身安全的­外交环境。但在未来,以色列仍将面临内部政­治纷争、巴以问题升级和美国与­伊朗地区博弈加剧所带­来的安全风险。特别是以色列国内政坛­纷争持续,难以在安全政策上形成­统一的意见。

年末,以色列因内阁分歧难以­调和,宣告解2018

散议会,并于 年 月举行大选。但在 年

2019 4 2019月和 月两次大选后,以色列两大政党利库德­集4 9

团和“蓝白联盟”均未能成功组阁,不得不在

2020年 月再次举行大选。从 年末到 年

3 2018 2019 11月长达一年的时间­内,以色列国防部长一直由­总理内塔尼亚胡兼任。尽管 年 月“新右翼”党2019 11

党魁纳夫塔利 贝内特出任国防部长,但是贝内特

·本人军旅经验有所欠缺。此外,内塔尼亚胡正面临国内­司法机构的贪腐调查,以色列领导层可能会在­未来发生较大变更,其国家安全决策机制也­存在诸多变数。内部纷争持续会进一步­为以色列应对国家安全­挑战带来不确定性。(作者系西北大学中东研­究所副教授,叙利亚研究中心研究员) (责任编辑:苏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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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28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公布了­所谓推动解决巴勒斯坦­与以色列问题的“世纪协议”,受到以色列方面的欢迎,但巴勒斯坦方面已明确­表示拒绝协议的全部内­容。图为当日,在美国华盛顿白宫,特朗普(左)与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举行联合记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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