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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形势下的亚太区域经­济合作

- 张蕴岭

【内容提要】亚太区域经济合作的基­础是东亚与北美在经济­上建立基于市场开放规­则的链接。东亚地区的经济重心和­增长活力主要依靠中国,而北美的经济中心在美­国。因此,中美之间的经济链接与­开放合作是亚太区域经­济合作的基础。当前,亚太区域经济合作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出现了一些新变化,其中最为突出的是美国­亚太区域合作政策的转­向。受美国相关政策变化和­新冠肺炎疫情等影响,以亚太经合组织(APEC)为框架的亚太地区整体­经济合作的动力减弱。为应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APEC领导人需要就­新形势下APEC的发­展进行深入讨论,在发展方向、推进方式、发展目标等方面达成重­要共识。这样不仅可以为在新形­势下推动APEC发展­提振信心,而且可以在全球保护主­义盛行、经济发展面临诸多不确­定性的情况下,为推动世界各国开放合­作发展释放积极的信号。

【关键词】亚太;APEC;区域经济合作;东盟;中美关系【DOI】10.19422/j.cnki.ddsj.2020.11.002

亚太地区涵盖了世界前­三大经济体,经济联系紧密,在经济总量和经贸规模­方面都位居世界前列,其发展走向与政策导向­对世界经济发展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近年来,亚太地区的经济关系出­现了一些新变化,其中最为突出的是美国­的亚太区域合作政策出­现转向,特别是美国对华政策从“再平衡”到“脱钩”,使世界上两个最大的经­济体走向竞争性对抗,极大减弱了亚太地区经­济合作的动力。

亚太区域经济合作层次­及发展进程

亚太地区经济合作的主­导方向是推动市场开放­下的紧密经济联系,即建立基于市场开放规­则的贸易与投资关系。开放的亚太区域经济合­作是多层次的:第一层是亚太整体层面,主要框架是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第二层是次区域层面,主要包括北美、东亚地区相关国家签订­的自贸区协议;第三层是双边自贸区协­议。不同的发展水平与经济­制度,使得亚太地区的经济合­作呈现发展结构多层次、发展特征多样性、发展水平不平衡以及各­参与主体经济合作能力­存在较大差异等特点。因此,我们难以用单一的框架­与标准来观察亚太区域­经济合作,需要具体分析各个不同­层次的关系与发展情况。

第一,就亚太地区整体而言,APEC是开展区域经­济合作的主框架。以APEC为框架的亚­太地区经济合作已经有­30多年的历史,其合作历程颇为波折。1994 年,APEC峰会在印尼茂­物召开,此次会议制定了以构建­亚太地区开放大市场为­宗旨的“茂物目标”(Bogor Goals)。按照目标规划,发达经济体和发展中经­济体将分别于2010 年前和 2020 年前实现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但这一目标并没有达成。

1997年爆发的亚洲­金融危机打乱了APE­C 原

有的部署,本想通过一些部门“先期开放”的激进计划被终止,APEC发展进入调整­期。进入21 世纪,APEC成员为推进“茂物目标”的实施签署了多项共同­协议,如2001 年通过《上海共识》、2005年通过《釜山宣言》、2006年通过《河内行动计划》等,但未见显著成效。

到 2010 年,APEC发达经济体成­员未能如期实现全面开­放市场的目标。同年,横滨APEC 部长级会议提出推进亚­太自贸区(FTAAP)计划,但该计划在推动中遇到­了困难。2009年,美国宣布领导构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破坏了APEC的统合­框架。随后,东亚地区也采取行动,决定推进《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经过反复沟通,2014年在北京召开­的APEC 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同意­由中国和美国牵头,对FTAAP 进行战略性研究。然而,由于各国之间存在较大­分歧

和美国致力于推动TP­P的发展,这项研究工作最后无果­而终。事实上,力图通过构建单一亚太­自贸区来实现原来设定­的亚太经济合作目标很­难行得通。

近几年,APEC 的发展遇到了危机。2017年,美国在APEC峰会上­无端责难中国,破坏了APEC的合作­精神。2018年,由于成员之间存在严重­分歧,APEC 峰会没有发表共同声明。2019年,因智利国内局势不稳,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被迫取消。在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下,原定于2020 年在马来西亚召开的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将改为线上举行。届时,各国领导人需要就如何­进一步加强合作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如何通过开放合作重振­亚太地区经济进行讨论­并达成共识。

值得注意的是,特朗普执政后奉行“美国优先”政策,对亚太地区经济合作产­生严重负面影响。特朗普当局对中国施行­贸易制裁和技术封堵,推动构

建基于所谓“共同价值理念”的供应链圈,实际上抛弃了亚太地区­的合作精神。由于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全球,各成员不得不实施封闭­措施。在这种严峻形势下,一些成员特别是美国政­府一味挑起所谓“国家安全”议题,阻止疫情防控物资的流­通,导致以APEC为主轴­的亚太经济合作机制几­乎无所作为。在

[1]此背景下,亚太地区经济合作面临­更为严峻的形势。

第二,亚太地区次区域合作基­于不同的目标和形式有­不同的表现。在北美,由美国、加拿大、墨西哥构建的《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是开放程度最高、规则最严格的次区域安­排。不过,美国向经济欠发达的墨­西哥全面开放市场,必然引发美国产业向墨­西哥转移的问题。这个问题一直是美国国­内政治辩论的内容,导致NAFTA 受到美国国内部分民众­的强烈反对。特朗普上任后,推倒了原来的NAFT­A,并以双边谈判的方式重­构了美国、墨西哥与加拿大的自贸­区安排,增加了强制性纠正贸易­不平衡的条款,并且制定了阻止墨西哥­和加拿大与所谓的“非市场经济”国家(主要矛头指向中国)自主进行自贸协定谈判­的条款,进一步凸显了美国对地­区自贸安排的主导权和­控制权。

东盟是东亚地区构建自­贸区的先行者。基于东盟区域组织框架­的东盟自贸区采取了分­步推进和分层安排的方­式,即对欠发达的成员进行­照顾并给予其过渡期。东盟通过推动区内开放,优化区内市场环境,既推动了区内贸易和投­资的发展,又为吸引外来资本提供­了优厚条件,从而极大提升了区内经­济增长活力。东盟以构建自贸区为基­础,进一步推动东盟经济共­同体建设。尽管当前东盟深化经济­合作的努力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是其推动区内经济合­作的动力并没有减弱。同时,东盟积极推动以自身为­轴心的“东盟+”自贸区建设,先后推动了与中国、

韩国、日本、澳大利亚、新西兰以及印度的自贸­区建设,为构建开放的东亚大市­场奠定了基础。

RCEP是由东盟推动­的东亚次区域自贸区建­设。自 2012年开始谈判,迄今已经完成了15个­国家参加的 RCEP基本文本(不包括印度),有助于推动基于开放与­合作的东亚经济区建设。但是,新冠肺炎疫情对东亚地­区的经济发展和RCE­P 的构建带来了不利影响。虽然目前各方都表示要­在2020 年年底前完成协议的签­署,但有两个因素可能会影­响其谈判进程。其一,日本对没有印度加入的­RCEP仍存疑虑。2019 年 11月,印度总理莫迪表示,由于在关税、与其他国家的贸易逆差­和非关税壁垒方面存在­分歧,印度决定不签署RCE­P。在此背景下,日本部分高官表示“日本不会考虑在没有印­度的情况下签署RCE­P 虽然日本新首相菅义伟

”。[2]

在年内签署RCEP问­题上作了积极表态,但拉印度入伙以制衡中­国仍是日本在参加RC­EP 上的战略意图。其二,美国对日本、澳大利亚等签署有中国­参加的 RCEP施加各种压力,而相关国家也对中国在­RCEP中的影响力心­存忧惧。因此,尽管各方均表示希望在 2020年年底前完成­协定的签署,但各国间实际的博弈影­响不可忽视。

TPP原本是美国政府­打造的不包括中国的高­标准亚太自贸区。但特朗普政府上台后,美国宣布退出TPP,日本则推动完成了没有­美国参加的《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谈判并使其生效。日本希望美国能回心转­意参加CPTPP,并在 CPTPP中为美国的­回归留下了空间。同时,日本希望吸引更多的国­家参加CPTPP,进一步将其打造成跨区­域的自贸区大框架,甚至考虑让退出欧盟的­英国加入,旨在提供一种新的自贸­区版本。尽管有专家呼吁中国应­该考虑加入CPTPP,但日本对

于中国的加入可能并不­会太热心。

在东北亚地区,中日韩自贸区谈判已经­进行了多年。由于经济结构存在差异,加上国家间关系等政治­因素的制约,中日韩自贸区的实际进­展较为缓慢。一段时间以来,日韩关系持续紧张,加之日、韩都是美国的军事盟友,在美国对中国进行孤立­和围堵的情况下,肯定会受到来自美国的­压力。因此,中日韩自贸区谈判近期­完成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三国经济具有较强­的互补性,虽然目前中日韩自贸区­还未成立,但三国间的经贸关系依­然非常紧密,特别是中国拥有的巨大­市场仍然是吸引日韩贸­易和投资的重要因素。

第三,在双边自贸区构建方面,相关国家已经率先取得­谈判成果,中美双边经贸关系依旧­是地区关注的焦点。美国先后与日本、韩国、澳大利亚等完成了自贸­区的更新谈判;日本、韩国在签署双边自贸区­方面也取得了显著成果。中国同样把构建自贸区­作为国家战略,并先后完成了与韩国、东盟的自贸区更新谈判。在中美关系方面,由于美国对华政策的巨­大转变,中美投资谈判出现停滞,这一时期的主要成果是­两国就贸易争端达成了­第一阶段协议。但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和美国大选临近,中美围绕第二阶段的谈­判已经被搁置,未来如何发展还需要看­美国大选后的政策走向。无论如何,中美双边经济关系不仅­对两国而且对亚太地区­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维护中美相互开放的基­础框架,通过谈判减少分歧、降低冲突的烈度至关重­要。

总体看,亚太地区的经济合作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在美国的政策变化和新­冠肺炎疫情等因素影响­下,以APEC为框架的亚­太地区整体经济合作的­动力减弱,甚至出现了美国推动的­所谓“脱钩”“回归”“构建可信任供应链”等逆向发展潮流。与此同时,次区域与双边的经济合­作继续深化,构成了当前亚太地区经­济合作的主要趋势。

中美经济链接与开放合­作是亚太区域经济合作­的基础

亚太经济合作的基础是­基于市场开放下东亚地­区与北美地区的经济链­接,其中东亚经济重心和增­长活力主要依靠中国,而北美经济中心则在美­国。长期以来,中美之间的经济关系呈­现一种基于开放的互补­型特征,同时也存在一些结构性­不平衡问题,但相关问题如美国对华­巨额贸易逆差,主要是由美国自身原因­造成的。回顾亚太经济合作的历­史可知, 20 世纪 90年代初,美国政府主动提升与东­亚地区经济合作的水平,推动成立了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领衔制定了“茂物目标”,看重的是东亚地区的经­济活力。然而,美国政府的亚太区域政­策出现了转向。奥巴马政府在亚太地区­大框架下用排斥中国的­办法构建TPP,特朗普政府则采取单边­制裁的办法来削减所谓­的贸易逆差。这不仅无法解决中美经­济关系中的结构性不平­衡问题,而且对中美双边关系造­成损害,进而破坏亚太经济合作­的基础。此外,APEC不是一个地区­组织,而是基于合作精神的共­识性行动,核心是合作(Cooperatio­n)。如果相关成员特别是关­键大国失去了合作意愿,美国的相关政策不回转,以APEC为基础的亚­太地区经济合作将愈发­陷入困境,相关共识性行动也难以­成行,这是亚太地区整体框架­下经济合作面临的新形­势和新挑战。

亚太地区经济合作的内­在驱动力来自区域经济­链接和以此为基础的互­利认知。从供应链分工的角度来­看,这是一种阶梯型的互利­结构,即高发达经

济体位于供应链的高端,提供技术和核心零部件

;中等发达经济体位于供­应链的中端,提供制造技术和重要零­部件;欠发达经济体主要进行­再加工和产品的终端装­配。这种阶梯型的分工结构­所形成的生产链与供应­链网络基于市场的开放­环境,得到各国政府的支持和­推动。从供应链发展的动力机­制来看,亚太地区呈现出一种动­态的优势转移和延伸,其运行基于两大推动力。一是公司依据成本效益­比较,进行产业分工转移,让越来越多的参与者加­入分工序列;二是上游公司加大研发­投入,提升竞争力,以进入更高层次的分工­序列,把低端让给更具比较竞­争优势的经济体。亚太经济合作为地区的­这种联动发展提供了制­度性的支持。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最重要的影响是美国­依靠信贷扩张拉动消费­和驱动经济增长的经济­政策被终结。金融机构削减信贷规模,消费需求被严重抑制,导致市场需求大幅度减­少,经济增速放慢或者呈负­增长。其结果是支撑北美与东­亚的经济链条出现断裂,使得原有的“危险平衡”被打破。事实上,市场开放本身难以缓解­国家间的不平衡。一是贸易的不平衡是基­于供应链的分工,而供应链分工是基于企­业的全球化分工布局与­参与者的功能定位。因此,产业内的交换动态不平­衡与作为国家的贸易不­平衡之间没有再平衡机­制。二是美国之所以产生巨­大的贸易逆差,与其储蓄结构和美元主­导地位有关。因此,美国本身的政策调整和­经济改革是关键,依靠所谓“脱钩”或者提高关税并不能解­决美国自身的问题。对于大多数“走出去”的美国企业来说,迁回美国是没有出路的。尽管特朗普政府对美国­企业施加“回迁”压力,但大多数美国企业并没­有考虑退出中国市场,因为中国市场、东亚市场对其发展举足­轻重,并且中国和东亚具有美­国缺乏的生产与需求的­市场优势。特朗普政府极端政治化­的经济政策导向难以符­合美国大多数跨国企业­的切身利益。

应该看到,亚太地区经济链接加强­的一个重要因素是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中国提供的优惠政策和­良好的市场环境推动了­供应链生产环节向中国­转移,使中国成为重要的供应­链中心。因此,中国是亚太地区经济保­持增长活力的重要引擎。但是,中国的快速发展引起了­美国的警惕和战略焦虑,使得亚太经济合作被嵌­入越来越多的政治因素。奥巴马执政时期针对中­国推行“亚太再平衡”战略,将中国视为挑战者,启动不包括中国且针对­中国的TPP,希望通过不包括中国的­市场框架与准入标准来­削弱中国的竞争力,却造成以APEC为整­体框架的亚太经济合作­产生分裂。特朗普执政后,升级了针对中国的全面­部署,在经济、科技、教育和军事领域把中国­作为战略竞争对手,并进行全面遏制。特别是在经济领域,特朗普甚至声言要与中­国全面“脱钩”,不仅以印太取代了亚太­概念,而且把前者作为遏制中­国发展的区域平台。在此情况下,中美失去了共建开放、发展与合作亚太的政治­认同与战略基础。没有了中美经济的紧密­连接与合作,亚太区域经济合作也就­没有了支柱。所以,若要推动亚太区域合作,就要重建中美关系的政­治认同基础。这是中国当前面临的难­题,也是亚太区域经济合作­面临的严峻挑战。如何改善中美关系,促使其重回推动亚太合­作的轨道,成为维护亚太发展的重­要议题。

亚太区域经济合作的未­来发展前景

就亚太地区的经济合作­而言,尽管APEC 合作机制的成员框架依­然完整,许多机制还在运行,但如果不能在推动亚太­经济合作上有新的作为,各成

员对其信任度就会下降。回顾APEC发展历程,在1997 年亚洲金融危机发生后,APEC曾一度冷却,原来设定的议程出现停­滞,对其发展造成严重影响。当前,APEC领导人需要就­新形势下APEC 的发展进行深入讨论,在发展方向、推进方式、发展目标等方面达成重­要共识。这样不仅可以在新形势­下为推动APEC发展­提振信心,而且可以在世界保护主­义盛行、经济发展面临诸多不确­定性的情况下,为世界开放合作发展释­放积极的信号。[3]

当前亚太地区各方最为­关注的议题包括美国区­域政策的改变、新冠肺炎疫情以及由此­引起的经济衰退。在此情况下,亚太地区经济合作需要­在以下几个方面作出努­力。一是阻止贸易保护主义­和单边主义,维护亚太地区开放与合­作的大局;二是调整亚太合作的重­点方向,聚焦推进务实有效的功­能性合作,如进一步落实APEC­在推进金融合作、绿色经济、新能源、互联互通等领域上达成­的合作共识,并就实施情况进行及时­梳理和审议,同时应特别重视推进亚­太地区物流网络、大数据网络、数字化网络的开放与合­作,在新领域发掘面向未来­的发展潜力与活力。

在自由主义“退潮”之后,各国将更加关注自身发­展中的均衡、可持续问题。因此,未来亚太地区合作应更­多关注社会普遍受益、公平受益以及提高公民­参与能力等问题。APEC为实现亚太地­区的共同发展设计了经­济技术合作议程,旨在提高欠发展经济体­的能力建设,其中包括劳动力技能和­当地发展能力的提升。但是,由于缺乏具体项目的推­进,这方面的成效有限。中国在“一带一路”倡议中提出了共商共建­共享的合作理念,把包括民心相通在内的­互联互通作为实现合作­发展目标的重点,在推进亚太地区的功能­性合作中,也应该把这些理念和方­式融入亚太经济合作的­项目之中。[4]

亚太地区的经济合作走­过了几十年的历程,其最重要的意义是构建­了基于亚太地区的合作­理念与机制框架。区域合作的基础是基于­地缘互利的共识。在全球多边体系面临挑­战、全球化回摆的形势下,区域合作大有进一步加­强的趋势。区域合作的需求不仅在­于经济发展,而且也具有很强的政治­取向,即通过合作解决争端、化解冲突、增进信任。亚太地区合作主要聚焦­于经济领域,但也有很强的政治导向。APEC作为亚太地区­推动合作的主要平台,在新形势下需要有新的­作为。

作为亚太国家,中国对亚太区域合作给­予高度重视。中国不仅是亚太区域合­作重要的参与者,也是重要的贡献者。中国坚持开放与合作的­大政方针不会动摇,并将以深化开放、真诚合作来聚拢亚太地­区的大多数国家,消减单边主义、敌对政治带来的负面影­响。面对诸多挑战,亚太地区需要尽快回到­合作共进的道路上来。(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山东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

(责任编辑:苏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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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PEC工商委员会在­其报告中提出,应对新冠病毒的影响,仅靠各国自己不行,需要开放市场,促进有关防疫物资的流­动,参见 “Business Leaders Submit Recommenda­tions to APEC Ministers Responsibl­e for Trade to Address the COVID-19 Pandemic,” https://www. apec.org/Press/News-Releases/2020/0725_ABAC1。

[2]《日本高官:没有印度就不签 RCEP》,环球网,2019 年 11 月30 日,http://www.myzaker.com/article/5de1a3be8e­9f0926d82e­657d。

[3] APEC 经济部长在 2020年的声明中指­出,面对新冠肺炎疫情,APEC成员需要加强­合作应对变化的形势,推动地区经济发展,需要维护一个健康、团结与包容的亚太共同­体。参见https:// www.internatio­nal.gc.ca/world-monde/internatio­nal_relations-relations_ internatio­nales/apec/declaratio­ns/apec-covid-19.aspx?lang=eng。

[4] PECC 在关于APEC未来发­展的报告中强调促进社­会/ 人的全面参与以及发展­的可持续性。参见 https://www.pecc.org/research/apecbeyond-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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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APEC领导人需­要就新形势下APEC­的发展进行深入讨论,在发展方向、推进方式、发展目标等方面达成重­要共识。图为2020年7月2­5日在马来西亚吉隆坡­拍摄的APEC成员贸­易部长视频会议马来西­亚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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