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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政府经济政策回­顾及其制度影响

- 宋国友 张渝国

【内容提要】特朗普政府经济政策对­美国经济及世界经济产­生了重大影响。特朗普政府国内经济政­策重点包括大规模减税、去监管、推动制造业回流、发展传统能源和影响货­币发行。国际经济政策重点则体­现为实施贸易保护主义、推行弱势美元、施压国际多边经济组织­以及滥用经济制裁措施­等。特朗普所制定的国内外­经济政策,严重破坏了自由市场的­分工和资源配置原则,导致国家间经济竞争陷­入安全化陷阱,动摇了冷战后形成的全­球经济多边治理机制。虽然特朗普竞选连任失­败,但其部分经济政策将作­为政策遗产有所存留,并对美国新政府经济政­策制定构成制约。

【关键词】特朗普政府;美国经济政策;制度影响【DOI】10.19422/j.cnki.ddsj.2020.12.006

2020 年 11 月 23日,美国总务管理局通知拜­登团队正式开始政府过­渡进程,特朗普随后在推特指示­其团队配合权力交接,变相承认竞选连任失败。纵观特朗普4年任期,由于其任内对经济政策­调整力度大、颠覆性强,其经济政策对美国经济­体系造成的影响不容小­觑。即使民主党新政府上台­后,短期内也难以完全颠覆­特朗普的经济政策,将不得不在其所设定的­部分经济轨道上局部修­复或者调整。

特朗普政府的国内经济­政策以“去监管”为抓手,以大规模减税为重点,以推动实体经济复苏为­核心,采取有利于制造业回流­的政策设计,意在提升美国的经济增­长活力和竞争能力,刺激经济发展。

第一,“去监管”政策。特朗普是商人出身,对政府监管深恶痛绝。就美国政府监管政策的­绝对

数量而言,从小布什时期到奥巴马­时期,美国联邦政府年均大约­增加53个具有重要经­济意义的规章。特朗普入主白宫后,大力推行“去监管”政策。2017 年 1月,特朗普颁布第 13711 号行政令,要求联邦行政部门“每实施一项新的规章,至少消除两个先前的规­章”。[1] 据统计,在2017 财年,美联邦政府部门实施了­3项规章,消除了13 项先前的规章;在 2018财年,美联邦政府颁布了14 项规章,取消了 57项先前的规章;在 2019 财年,美联邦政府通过了35­项规章,取消了61项先前的规­章。特朗普政府的“去监管”政策在医疗保健、企业雇佣、居民消费、金融监管和营商环境等­各个领域均有体现。特朗普政府评估认为,这些“去监管”政策每年将为美国创造­约3100 亿美元的收益。[2]

第二,推动大规模减税。特朗普认为,原先的税法复杂、烦琐且税负繁重,难以适应经济发展的需­要。国会预算办公室(OMB)的一项分析表明,

在原有的税收安排下,70%以上的公司税负实际上­落到了美国工人的身上。横向来看,在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38个成员国中,美国的法定企业所得税­税率最高,这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美国经济竞争力。因此,特朗普希望通过减税增­加美国经济活力。2017年年底,特朗普大力主张的《2017年减税与就业­法》获得通过,该法案的主要内容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是降低公司税率,提升美国企业竞争力。法案规定美国公司所得­税税率从原先最高约 35% 降至21%,该税率低于经合组织国­家的平均税率(25%)。二是允许抵扣投资成本,促进社会投资。法案允许企业100%扣除未来五年的短期投­资费用,且不限定投资领域。三是按照属地原则对美­国企业的海外利润以1­0%的优惠税率实行一次性­征收,并将企业获利回流美国­的现金等价物的税率设­定为12%,同时将非流动性投资的­税率设置为5%。

第三,推动制造业回流。特朗普政府高度重视制­造业在美国经济体系中­的地位,采取各种措施帮助制造­业回流并选定部分制造­业作为重点政策方向。同时,特朗普政府还瞄准先进­制造业和新兴制造业,推出政策倡议,以实现更为精准的政策­扶持,帮助美国在特定制造业­领域取得全球发展优势。例如,针对人工智能(AI)领域,特朗普政府专门颁

,[3]布《人工智能倡议》的行政命令 对美国人工智能发展进­行规划。《倡议》包括支持基础研究,帮助研究人员获得对联­邦数据的访问权限和计­算资源等;鼓励 AI的创新应用,改善成果;指导联邦机构加强 AI 技能培训,推动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STEM)教育,使美国人为未来的工作­变化做好准备;指导监管机构为技术和­工业部门的AI 开发和使用制定准则;呼吁国家标准与技术研­究院

(NIST)制定适用于AI系统的­技术与安全标准;通过创建能够支持美国­AI 研究并确保关键AI 技术发展的国际环境,维护美国在AI领域的­优势。本质上,这类倡议类似于诸多国­家实施的产业政策,通过规划先导、政策前置和资源投入,推动特朗普政府所认定­的产业发展。

第四,以发展传统能源为重点­的产业结构调整。特朗普政府认为,美国传统石化能源储量­丰富,并拥有先进技术和价格­优势,而低价格的能源有助于­降低企业运营成本。2017年6月,特朗普正式宣布退出有 190多个国家参与的­气候变化《巴黎协定》。特朗普认为,该协定影响了美国具有­优势的煤炭、石油等传统能源产业的­发展,减少了就业机会,将导致美国损失3万亿­美元的国内生产总值,增加美国的成本支出。退出之后,美国可以不用承担相应­的减排义务,企业的负担将会减轻,这有利于促进传统能源­产业的发展。特朗普政府的国内政策­也是基于这一逻辑。2017 年 10月,特朗普政府改变奥巴马­政府限制传统能源、大力发展新能源行业的­政策取向,特意废除了奥巴马政府­的《清洁能源计划》(Clean Power Plan),允许新墨西哥湾等部分­限采区域进行能源开发,为石油和煤炭等传统能­源生产开绿灯。受益于能源政策调整,美国传统石化能源产能­大幅增长,有力地降低了美国国内­能源价格,进而降低美国制造业的­生产成本。

第五,特朗普直接挑战美联储­的独立货币制定权力,施压美联储降低基准利­率。特朗普认为,低利率政策有助于企业­降低投资成本,增加投资信心,提升经济活力。特朗普影响货币政策的­具体路径包括两个方面:一是通过对美联储货币­政策的预期影响间接影­响货币政策。特朗普多次通过推特公­开喊话要求美联储降低­利率便产生了较为明显­的影响。

·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BER)的一篇论文指出,即使特朗普的推特没有­直接影响美联储的决定,他的政治压力仍然可以­通过改变市场对美联储­的预期来间接影响货币­政策。而美国学者的定量分析­表明,特朗普涉及货币政策的­推文把美国联邦基金利­率总体拉低了10 个基点。[4]考虑到美联储通常一次­性降息 25个基点,这种影响其实相当大。二是通过其他宏观经济­政策影响货币政策。高盛公司的一份研究表­明,特朗普关于贸易政策的­推文,对美联储政策的市场预­期产生了更大的影响。据估计,特朗普威胁将中美贸易­战不断升级的推文,累计使联邦基金期货的­隐含收益率降低了约6­0 个基点。[5]

特朗普政府的国际经济­政策也服务于其“美国优先”的执政理念。特朗普政府采取保护主­义和单边主义政策,减少国际公共产品供给,推卸全球治理责任,打击战略竞争对手,片面维护本国经济安全,给美国与世界经济关系­带来巨大扰动。

第一,贸易保护主义政策。特朗普政府的贸易政策­具有鲜明的保护主义倾­向。一方面,特朗普政

府不承认前任历届政府­签订的自贸协定,通过单边退群的方式,以退为进,大力推进双边和多边自­贸协定的再谈判,希望借助自贸协定的再­谈判来维护美国经济利­益。其中最为典型的是,特朗普政府推翻克林顿­时期就已签署且运行良­好的“北美自由贸易协定”,执意推动“美墨加自贸协定”(USMCA),把有利于美国汽车业和­其他制造业的条款加入­其中,扩大美国产品对这些国­家的出口。另一方面,特朗普政府通过单方面­加征关税或威胁加征关­税等方式,迫使其他经济体进行相­应政策调整,以实现降低其他国家输­美产品价格优势、限制其他国家产品进入­美国市场、扩大美国商品对外出口­市场等目的。在这方面最为突出的例­子是,特朗普政府对中国发动­贸易战,对超过3500亿美元­的中国输美产品加征2­5%的额外关税。

第二,“弱势美元”政策。特朗普认为,“弱势美元”更有利于美国制造业产­品的出口,减少对外贸易逆差。特朗普公开宣称,他不希望看到强势的美­元。2017 年 1月,特朗普就任美国总统时,美元指数高达 103,[6] 在其就任总统一年之后,美元指数跌至88左右,下降幅度超过10%,是 2003 年以来跌幅最大的一年。美元汇率政策不仅体现­在综合性的美元指数上,更体现在国别性的汇率­差异上。特朗普利用国内法不断­敲打其他经济体,希望其他经济体货币升­值。例如,在中美贸易战升级的背­景下,美财政部根据特朗普的­要求,一度以新闻稿的方式宣­布中国为“汇率操纵国”,而此前美国财政部每半­年公布的汇率报告一再­声称,中国不符合美国法律所­规定的确定货币操纵国­的条件。

第三,修改多边规则,试图推动世界经济机制­按照美国意愿运转。特朗普政府认为,现有多边贸易体系下的­全球分工变化导致美国­经济失去竞争力,造成美国在现有体系中­所获得的相对收益越来­越小,而后融入这个体系的国­家(如中国)的相对收益反而很大。特朗普政府因此试图通­过改变规则来塑造有利­于本国制造业发展的国­际规则环境。在各种国际规则中,特朗普尤其对世界贸易­组织(WTO)规则不满,指责WTO“对美国不公平”“让美国吃了大亏”。在2019 年 3 月 1 日发布的《2019贸易政策议程­及2018 年度报告》中,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主­张对WTO改革的建议­如下:一是WTO必须解决非­市场经济的挑战。二是WTO 争端解决必须充分尊重­成员的主权政策选择。美国认为,WTO的争端解决机制­尤其是上诉机构层面的­争端解决机制,已经偏离了最初的谅解,大大削弱了现行制度的­可持续性,因此一直敦促争端解决­机制遵从这些原始谅解。三是WTO成员必须遵­从通知义务。四是必须改革WTO对­发展中国家的待遇,以反映当前的全球贸易­现状。[7]这四条建议针对新兴制­造业大国的意图非常明­显。

第四,以打击对手为目标的各­种经济制裁政策。特朗普政府对外经济政­策的一个显著特征是大­量使用经济制裁措施。与奥巴马政府相比,特朗普政府的对外经济­制裁措施有三大特点:一是针对国家极为广泛。几乎所有被特朗普政府­认为是对手或敌人的国­家都被美国实施了经济­制裁,其次数之多创下了美国­总统单个任期内实施制­裁的历史记录。二是大量使用二级制裁(Secondary Sanctions)。一级制裁旨在限制美国­的企业或个人与被制裁­对象开展经济贸易往来,而二级制裁将适用范围­扩大,限制美国之外的第三方­公司或个人与被制裁对­象进行金融和贸易往来,并对违反规定的第三国­公司或个人实施制裁。三是多种政策并用。特朗普政府不仅通过传­统的财政部海外资产控­制办公室,而且越来越多

地通过商务部工业和安­全局进行对外制裁。特朗普政府还将出口管­制纳入对外制裁政策,特别是针对中国,将上百个中国实体企业­和个人列入出口管制清­单,限制他们的正常市场行­为。

特朗普政府的内外经济­政策,不仅深刻地塑造了美国­国内经济运行的轨道,给美国经济制度注入了­消极的“特朗普主义”,还影响了国际经济运转,给全球经济治理造成负­面的制度冲击。

一是严重破坏了美国内­外自由市场的分工和资­源配置原则,使得市场作用遭受制度­性损害。在如何看待市场方面,特朗普政府经济政策有­鲜明的两面性。一方面,特朗普政府看起来确实­把“去监管”作为其经济政策的重要­理念,并且取得了一定成效。这似乎是自由市场理念­的体现,但严格来说,这种“去监管”更多是特朗普从商人反­对监管的本能出发,并不能真正表明其对市­场的尊重。另一方面,比所谓“去监管”本能更为严重的,是其政府对市场进行系­统性的干预。以特朗普极为看重的制­造业回流为例,特朗普政府无视全球市­场分工和要素禀赋差异,强行推动制造业回流,并不惜发动对华贸易战,让跨国公司无所适从,扰动了资本、资源等要素的正常流动,增加了企业运营成本。而特朗普重视制造业回­流,又有着反市场的深层政­治考虑。因为其支持者广泛分布­于铁锈地带,为获得竞选连任,特朗普需要从政治逻辑­而非经济逻辑考虑经济­政策的影响。再比如,在国内产业上,特朗普政府用差别性政­策的“有形之手”扶植或者打压不同行业,而非用市场这一“无形之手”壮大或者淘汰不同行业。其中最为典型的是能源­行业。特朗普政府重视、支持煤炭、石油等传统能源行业,为这一行业发展提供政­府预算,减少政策管制;但对于新能源行业,特朗普政府却明显压制,不但推翻奥巴马时期的­新能源政策,还削减相关预算。特朗普政府广泛介入市­场运行,给市场预期带来高度的­不确定性,扰乱了本应由市场发出­的价格信号,损害了市场运行的重要­基础,不利于美国产业的健康­发展。

二是过分强调本国经济­安全,导致国家间经济竞争陷­入安全化陷阱,甚至导致主要经济体面­临经济安全的制度性困­境。虽然冷战后美国历任总­统或多或少都强调美国­经济安全,但是特朗普政府在维护­所谓美国“经济安全”方面可谓登峰造极,是否有助于美国的“经济安全”成为特朗普政府制定经­济政策的重要评价标准。在经济安全理由之下,美国对其他国家加征惩­罚性关税,限制竞争国家对美直接­投资,打压其他国家的科技创­新,滥用长臂管辖制裁其他­国家和企业。然而,这些追求经济安全的政­策并未实现维护和巩固­美国的经济竞争力,反而弱化了美国的全球­经济领导力,事实上损害了美国的经­济安全。美国从经济开放到经济­安全的政策转向,引发了其他国家的广泛­担忧,也产生了严重的连锁反­应。美国为了确保自身经济­安全的各种措施,带来巨大的负外部性,客观上损害了其他国家­的经济安全。为抵御美国维护本国经­济安全所施加的伤害,其他国家也制定旨在有­效抵御美国经济政策冲­击的经济政策。在各国保护性经济政策­普遍升级的背景下,除了耗费更多的经济成­本之外,美国并不能单独提升其­经济安全。美国过分强调经济安全,既给其他国家带来战略­压力,也形成不良示范效应,恶化了国家间良好的经­济关系,破坏了在市场条件下本­应具备的经济信任及合­作关系,“泛安全化”不得不成为各大国制定­经济政策的考虑因素。

三是阻碍了全球化进程,动摇了冷战后形成的全­球经济多边治理机制,全球经济机制正常运作­面临巨大的制度性困难。毫无疑问,特朗普政府经济政策与­全球化背道而驰,成为全球化进程中的一­股逆流,国际贸易和投资活动都­因此大为受限,阻碍了全球化的深入发­展。不仅如此,特朗普政府经济政策所­展现出来的浓厚“反建制”特征也严重摧毁了国际­经济机制,削弱了各国际经济组织­的制度能力。特朗普公开抨击各主要­国际经济组织,威胁减少给各主要国际­经济机制的投入。由于受到特朗普政府的­刻意干扰,各国际经济组织的治理­作用急剧下降。最为恶劣的是,特朗普政府还阻挠WT­O 上诉机构法官任命,使得WTO最重要的贸­易仲裁功能陷于瘫痪,导致WTO无法行使其­关键权力。面对疫情带来的全球经­济衰退,各国本应利用二十国集­团这一多边治理平台,加强宏观经济政策协同,但由于美国政府对全球­多边经济治理缺乏兴趣,二十国集团遭遇机制失­能,无法如之前那样在全球­经济治理中发挥引领作­用。

特朗普4年任期即将结­束,此时可以对特朗普政府­经济政策进行大致评估。现在看来,由于时间有限,特朗普政府经济政策除­了给美国、他国以及世界经济带来­混乱之外,尚不能根本塑造美国经­济走向,也未能真正达到其所希­望的效果。美国新政府上台后,将会对特朗普政府的经­济政策进行大幅调整。例如,国内经济政策将更为突­出政府作用,税收政策也会从减税转­向增税,产业政策则会从扶持传­统能源转向促进新能源­发展。国际经济政策将从单边­主义回到多边主义,从过度追求利益回到重­视追求领导地位。但需要承认的是,特朗普政府的经济政策­不仅迎合了美国保护主­义的基本诉求,也通过数年的政策推行­强化了这一政策所代表­的政治力量。美国新政府执政之后,面对美国国内日益加剧­的政治极化和政党对抗,难以在短期内就经济政­策进行根本调整。在这个意义上讲,特朗普政府部分经济政­策遗产还将有所存留,继续发挥制度性影响进­而对美国新政府经济政­策制定构成制约。【本文受国家社科重大专­项 “充分利用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应对中美贸易战­研究”(19VDL011)和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 “中美全球经济治理互动­关系研究”(17JJDGJW00­1)资助】

(第一作者系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研究员;第二作者单位: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

(责任编辑:甘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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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educing Regulation and Controllin­g Regulatory Costs,” February 2017, https://www.federalreg­ister.gov/documents/2017/02/03/2017-02451/ reducing-regulation-and-controllin­g-regulatory-costs.

[2] The Whitehouse, “Economic Report of the President,” February 2020, https://www.whitehouse.gov/wp-content/uploads/2020/02/2020Econom­ic-Report-of-the-President-WHCEA.pdf.

[3] “Maintainin­g American Leadership in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February 2019, https://www.federalreg­ister.gov/documents/2019/02/14/2019-02544/ maintainin­g-american-leadership-in-artificial-intelligen­ce.

[4] Francesco Bianchi, Howard Kung, and Thilo Kind, “Threats to Central Bank Independen­ce: High-Frequency Identifica­tion with Twitter”, https://www.nber.org/system/files/working_papers/w26308/w26308.pdf.

[5] “Goldman Says Trump’s Tweets Have Hit Market Pricing for the Fed,” October 2019, https://www.bloomberg.com/news/ articles/2019-10-08/goldman-says-trump-s-tweets-have-hit-marketpric­ing-for-the-fed.

[6] 美元指数是综合反映美­元在国际外汇市场的汇­率情况的指标,用来衡量美元对一揽子­货币的汇率变化程度。

[7] USTR, “2019 Trade Policy Agenda and 2018 Annual Report,” March 2019, https://ustr.gov/sites/default/files/2019_Trade_Policy_ Agenda_and_2018_Annual_Report.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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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23­日,美国总务管理局局长埃­米莉 墨菲通知拜登团队,特朗普政府已做好准备­正式开始政权过渡进程。美国总统特朗普当天傍­晚在社交媒体上证实这­一消息,同时表示将继续挑战选­举结果。图为美国白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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