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ltural Geography

Kula Kangri

穿越库拉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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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我们都以为喜马拉雅主­脊线就是中国与尼泊尔、不丹、印度等国的边界线,但事实却并非完全如此,喜马拉雅中段山脉就是­个例外。这段山脉呈东西走向,并在西藏山南地区洛扎­县境内出现了南北两个­分支,又因这一段的最高峰——库拉岗日峰(海拔7538米)位于北侧山脉,所以北侧山脉中脊线就­成了这一段喜马拉雅山­脉的主脊线,而这一区域位于中国境­内。

洛扎,藏语意为“南方大悬崖”,也因为其大部分属地位­于喜马拉雅山南麓而得­名。在这里,南北分叉的山脉形成一­个向东开启的喇叭口,构成了“南部大峡谷”,奔腾的色曲就在峡谷中­流淌,随后汇入洛扎雄曲,再转道南下,穿过不丹、印度、孟加拉国,最后汇入印度洋。来自印度洋的暖湿气流­能在峡谷中蜿蜒盘升,却无法越过库拉岗日等­众多高峰组成的屏障,所以每每南坡山花烂漫­时,北坡还沉浸在阴 冷雪海之中。

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喜马拉雅中段主峰——库拉岗日峰。这里虽然不是地理上的­最高峰,却也是西藏宗教文化中­的一个高地,千百年来,古老的寺庙伴着神山、圣湖在时光中流转。我们从远方来,只希望由远及近地观赏­湖泊的圣洁、雪山的高远……

沿途所见开满鲜花的白­房子与传统藏居有所不­同,而与邻近的不丹王国的­建筑更相似一些。这里的村民也不如我们­印象中的藏民那样彪悍,体态要娇小许多。这一切都在提醒我们:这里已是山南之南。

山路随着河流弯转,快到曲吉麦村时,我们搭上了一辆皮卡,一路坐在颠簸的车厢里­看山谷倒退,不久就到了色乡。色乡,这个小镇看上去再寻常­不过,却是藏传佛教噶举派的­圣地,因为噶举派的两座重要­寺庙——洛卓窝隆寺和塞卡古托­寺,就在这里。

塞卡古托寺修建在色曲­旁边的台地上,寺中有一座九层塔式建­筑,在藏语中,“塞卡古托”意为“佛子所建的九层宫殿”。塞卡古托是噶举派第二­代祖师米拉日巴奉玛尔­巴译师之命修建的,而修建塔楼也正是他修­行的一部分。也许是受米拉日巴大师­苦修的影响,这里转塔方式也与别处­不同,塔顶刻满佛像的地方有­一向外延伸的狭窄步道,那里才是转塔的路径。我们不是信徒,也就没去转塔,而只是在寺庙中转悠,感受些许佛意。

措西边山谷中的介久措。

第一天正式徒步,大家都没有进入状态,一路走走停停。还好这一天的路程较短,半天就到了介久措。此时,碧波微荡的湖面倒映着­蓝天、白云,斑驳一片,只是湖泊尽头的雪山依­旧被云雾笼罩,让人看不清模样。这里的冰川已经由山谷­冰川退缩为悬冰川,冰层融化坠落,发出“轰隆”巨响,让人既恐慌又心喜。湖边没有大片的平地,我们也只能勉强扎营,看光影变幻,听冰雪融化……

清晨起来,湖面被大雾笼罩,一片冷清。这一天路途遥远,匆匆吃完早饭就出发了。此地人烟稀少,除了牧民为阻挡牛群而­垒起的石头栅栏,没有任何路迹可循,我们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灌木丛穿行。爬上一个陡峭的碎石坡­后,远远地看见牧民搭建的­帐篷,赶紧奔了过去,商量之后,我们把多余的物资放在­此处,准备返回时再取走。

离开牧民的帐篷,继续向高处进发,再回头看看那些在山坡­上悠闲吃草的牛羊,让人羡慕不已。随着海拔的上升,云雾逐渐消散,库拉岗日峰东侧 的卡热疆峰(海拔722l米)露出了一隅,前方要翻越的垭口也变­得清晰起来。

攀上这无名垭口,不经意中见到了棉花状­的喜马拉雅雪莲,想它们在5000米的­海拔上还能傲然生长,让人惊奇不已。垭口的另一边是冰川运­动造就的槽谷,谷底布满冰川融化后留­下的高低起伏的冰碛物,大小不一、色泽各异的水洼散落其­中,远远望去,就像一条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金腰带。

踩着碎石上升已是艰难,此刻从碎石坡下降,走一步滑一步,让人痛苦不堪。下到坡间平台时,太阳终于撕开云雾,开始照耀大地,不远之处,雪山也露出它本来的肌­理,冰川与岩石组合的画面,线条感十足。

我拿出相机记录入眼的­景象,同时用镜头搜寻同伴的­身影,在雪山的映衬下,人就显得有些渺小。继续奔向谷底,平台之下的坡面更加陡­峭,我们只能硬着头皮下行。

下到谷底,才发现那些冰碛物下面­暗藏着冰冻层,其露出之处则融水成洼。望着这样的景象,不

阔景象。因为轻装上行,行进速度倒是比前两日­快了许多。最后接近山脊的一段路­十分陡峭,我们只能手脚并用,费力攀爬。好不容意爬上制高点,站在脊线上环顾四周,峡谷两面的群山尽收眼­底。

峡谷对面,不丹境内的群山辽阔连­绵,在阳光的装饰、云雾的点缀下,或浓或淡,如水墨画一般飘逸、灵动。脚下的脊线连着库拉岗­日主峰,我站在这里,就仿佛被它拥入了怀抱。与库拉岗日峰相对望的,是同样雄伟、俊美的卡热疆峰,它们就像一对双子星相­生相伴,共睹世间沧桑……喜马拉雅的美不只集中­在珠峰区域,这里的景色同样震撼人­心。站在山脊上凝望,久久不愿抽身离去。

一路下坡到营地,收拾装备,再次开始启程。翻过一道脊线,远远地看到牧民的帐篷,心中顿感安慰,不由得加快步伐,可等我真正赶到时,却是很久以后了。但一停下来,我们就冷得哆嗦,只好躲在牧民的帐篷里­烤火、聊天,不过因为语言问题, 我们也只能一边说着对­方听不懂的话,一边拿手比划。最终,我们在牧民帐篷边上扎­营,而那些牦牛就环绕在我­们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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