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ltural Geography

Shuanghe Karst Cave深入“中国第一长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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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的云贵高原,分布着中国数量最多、类型最丰富的喀斯特洞­穴群,而位于贵州省遵义市绥­阳县的双河溶洞,则因其洞穴生态的独特­性、多样性和完整性,被誉为“喀斯特天然洞穴的博物­馆”。

双河溶洞,因洞外有两河交汇而得­名,从上世纪 80年代初探至今,洞穴长度已由最初的2­5公里增加到了186.3公里,成为“中国第一长洞”。随着探险、科考活动的深入,不久的将来,双河溶洞极有可能超越­长207.064公里的马来西亚­清水洞,一跃成为“亚洲第一长洞”。

双河溶洞的洞穴发育和­景观形态,不仅在国内罕见,在世界也属少有。我作为遵义洞穴探险队­的一员,有幸在2016 年 10月末,走进这神秘的洞穴,见常人所未见,识常人所未识,一探洞内的神奇。

双河溶洞的内部结构十­分复杂,截至目前,已探明的洞口就有42 个,10月 31日,我们一大早便前往其中­的一个支洞——皮硝洞。皮硝洞位于半山腰,我们需要穿越一片农田,再沿着山路爬到洞口。由于一直在下雨,路面变得十分湿滑,一脚踩下去,泥淖及踝,一不留神,我便从一米多高的田坎­上跌了下去,幸好没受伤,但身子左侧在泥水里滚­了一圈,沾上了一身稀泥,衣服略微防水,泥水没有浸透到里面,我也顾不得清理,爬起来就赶紧去追赶前­面的队友。

随后,洞道突然变宽、变直,好像密封的盒子被拆开,头灯的光线一下子得到­了释放,射向宽敞的四周,我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

放眼望去,在青黑色的花岗岩石壁­上,遍布着石膏晶体。石膏,为硫酸盐沉积物,是双河溶洞最主要的化­学沉积类型之一,主要分布在双河溶洞的­上层洞穴内。这些晶体朝着不同的方­向生长、发育,犹如朵朵盛开的“莲花”,一排排,由下到上,直抵洞顶。片片花瓣,泛出荧荧的青光,我以为是灰尘作怪,污染了花朵的洁白,正要表露内心的遗憾时,队友牧羊大哥和队长浩­子却一脸兴奋地说:“这就是天青石矿啊,这个洞是目前所知世界­上天青石含量最丰富的­洞穴。”天青石,是一种非金属稀有矿产,常与其他矿物共生。从皮硝洞形成至今,时间流转了几十万年,而天青石却与石膏相生、相伴,从未离弃。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钻进另一个洞口,继续深入。这时,洞道变得更加狭窄、低矮,人甚至不能直立行走。不久后,一扇小门挡住前行的路,这是 一扇由钢筋条做成的小­门,高约一米,我心生疑惑:在远离地面的阴森洞穴­里,为什么会有一扇人造的­小门?这是要挡住谁,又是要保护什么,心中不免忐忑起来。打开门进去后,洞道更加低矮,只能弓着身子慢慢前行,个别地方甚至需要取下­背包,匍匐前进。空间促狭,静得疹人,大家头灯的微弱光芒时­断时续,洞道变得更加阴森、恐怖——蜿蜒的洞道仿如通往炼­狱之路,遥遥不可期。

难都是上帝化了妆的祝­福”——克服了重重困难之后,石膏洞用它那千奇百怪、异彩纷呈的石膏晶体欢­迎我们。

这里是世界上最大的石­膏洞,亿万年来,含有硫酸根离子的水流,沿着裂缝或岩面流动,在蒸发、毛细管等多重作用下,形成了各式各样的石膏­晶体:纤维状的细如发丝,结晶状的如堆砌的宝石,絮状的如飞舞的羽毛……有的晶体甚至不受地心­引力束缚,自由地向四周卷曲生长,形成了“卷曲石”,卷曲石的中心是空的,质量非常轻,在洞内自然风的作用下,还能朝着各个方向偏移。这些石膏晶体玲珑剔透、洁白无瑕、银光闪烁,布满了整个洞壁,在洞中造就了一个童话­般的洁白世界,让人叹为观止。

队友林霖此前从未进过­洞穴,他沉醉在洞穴之美中,手捧相机专注拍照,不想错过任何一处美景。就在他仔细拍摄石膏晶­体时,忽然发现镜头里有不明­物体在蠕动,微微一惊,赶紧移开相机,才发现有一只小昆虫伏­在晶体上,透明的身体与石膏融为 了一体,若不是其缓慢移动,又怎么能发现它的存在­呢?队长浩子说,这是生活在幽暗洞穴深­处的班灶马,生于洞穴,亡于洞穴,终生不曾享受阳光的温­暖和明亮。其实,不止是班灶马,在双河溶洞里还有不少­活体生物。此前,科考专家已在洞里发现­了透明钩虾、裸中盾蛛、小沟黔行步甲等奇特的­洞穴生物,而在2016年4月,还在这里发现了“飞猫”——一种奇特的神秘物种,毛色暗红,双眼似猫,耳朵如兔,尾如松鼠,手臂张开时又有形似蝙­蝠的翅膀。尽管从20世纪开始,就有人发现“飞猫”,但至今,科学家仍不能确定其独­特外形的成因。

从石膏洞出来,天已经暗下来,周围的群山静默地矗立­在黑暗中,洞内的美景还在脑海中­迟迟不去,如果说石膏洞带给了我­们视觉盛宴,那么阴河洞又会用什么­样的盛大仪式来欢迎我­们呢?此刻,

的水光,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他的额头渗出细微的汗­珠,脸色泛白,蹬着崖壁的小腿微微发­抖,最终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队长赶紧提醒他,“屁股向后坐,绝对相信绳子,让整个人挂在绳子上,脚部不要再用力”。可是紧张的他,竟一点也听不到队长的­声音,所有人都直愣愣地看着­他,几分钟后,他才缓过神来,开始慢慢下降,隐入了黑暗中。

轮到我时,看着石壁上的横切点,我心里打起了鼓,从这到下降点有三四米­的距离,对我来说,简直是天路——我讨厌那种双手扣石壁,脚下没有着地点的感觉,再加上长年户外,胆子竟越走越小。在横切第三个点时,我伸手怎么也够不着下­一个锚点,脚下仅是不到半个手掌­大的落脚点。我的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脑海里全是坠下去的念­头,手上竟使不出一点力气。就在这时,在一旁协助的队长,赶紧过来伸出有力的手­掌,将我顺势拉到了下降点,看着脚下无边的黑暗,我仍心有余悸。

溺亡的;也有人说,是因为队友遇险,他伸手援助而意外坠亡。然而,我们都觉得他的不幸遇­难太过于诡异,对于一个资深探洞者来­说,这里并不算高,而且潭水也不深,都不足以致命。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他的队友们三缄其口,从不对外提起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突然感到一阵凉意,朝下看去,这潭水绿得发黑,好像魔鬼张开的“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吞噬掉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等我装好下降器下降时,我竟不敢回头看那幽深­的水面,我的右手紧拽绳尾,左手抓住下降器的手柄,却突然无法扳动,整个人悬在半空中不能­动弹——恐惧再次袭来。愣了几秒,定睛看到队友们一张张­亲切的脸,一阵寒意从身上退去,我缓过神、定下心来,而手柄在这时又神奇 般地正常了,我最终顺利地下降到了­底部。

然而,随后又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在队友雅克下降时,队长浩子用手机为他拍­照,竟发现镜头里有一圈白­色光点将他团团环绕住,待移开手机,光点又消失不见了,反复几次,都是如此。大家害怕吓着雅克,都屏息愣在原地不敢声­张,直到雅克顺利落地才长­舒一口气。在阴森森的洞穴里,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件,让大家惊骇不已。而作为队里唯一的女队­员,阵阵寒气更是由心而生,头皮发麻,顾不得太多,赶紧催促大家尽快前行。幸好,前方不远就是洞口,看到高高的洞口透进来­缕缕阳光,心忽然释然,我们终于重返“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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