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VEL
越后妻有 艺术之乡“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一片白茫茫。”在描述越后妻有的文章里,川端康成在《雪国》里的描写是最著名也最真切的。自高崎站之后,就进入了越后山区,经过很长时间黑暗的隧道,等视线突然明朗起来的时候,群山的景象就跃然眼前,那一刻,突然有种止不住的兴奋和时空游离感。因为你知道,来到了作家笔下那个带着些许哀伤,却充满了某种戏剧色彩的国度:越后妻有。
“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一片白茫茫。”在描述越后妻有的文章里,川端康成在《雪国》里的描写是最著名也最真切的。自高崎站之后,就进入了越后山区,经过很长时间黑暗的隧道,等视线突然明朗起来的时候,群山的景象就跃然眼前,那一刻,突然有种止不住的兴奋和时空游离感。因为你知道,来到了作家笔下那个带着些许哀伤,却充满了某种戏剧色彩的国度:越后妻有。 清津峡“镜池” 由马岩松带领的MAD建筑事务所首次参与大地艺术节,改造了一条750米长的观光隧道,作品名为《光之隧道》,是当地1996年专为游览日本三大峡谷之一的清津峡所建造的。改造包括入口处新建的日式小屋和4个观景台,第4个观景台名为“镜池”,将山水天地尽收眼底。
越后妻有是指日本新潟县南部十日町市和津南町等地区,共有760平方公里土地,比东京23区还要广阔,距离东京大约2小时车程,是日本少有的大雪地带。“越后妻有”并不是一个行政区,甚至许多日本人也不一定了解指的是什么,事实上它融合了日本战国时代对这一地区的叫法:越后国,妻有庄。而字面上,还有“极地之后不可到达的地方”之意,强调难以抵达。
大部分人知道越后妻有都和从2000年开始的大地艺术节有关,那些散落乡野田间,在盛夏和初秋绽放的展品,每年将几十万人吸引到了这片土地。鲜少人知道,这里的冬天,如死寂一般,南下的冷空气受越后山脉的阻隔,会盘旋在此,并且降下大雪甚至暴雪,经常形成四五米高的雪墙。而这种萧肃的氛围,加上温泉,也恰好是吸引偶尔需要离群索居的都市人的重点。
一到雪融后的春夏,越后妻有就露出了另外一番面貌:生机勃勃的山林和流水;可以映衬天空的梯田;民居庭院里种满了各色鸢尾和芍药;山里有叶子比手还长的巨大玉兰科植物厚朴、水杉、白桦和蕨类植物,高低错落地生长着;还有松口丘陵上那一片近百年的“美人林”……这些灼灼的生命力,就像突然间从大地里长出来的一样,充满鲜活而有趣的力量。
当然,还有三年一季的大地艺术节。上世纪90年后,随着日本经济泡沫爆炸,乡村的年轻人开始大量涌入城市,而农村经济,特别是越后妻有这样拥有传统农耕文明的地方,就出现了年轻人口外迁和老龄化等问题。为了复兴当地经济,从1996年开始,来自新潟的艺术策展人北川富朗就开始筹划用艺术来拉动经济的行动,并在越后妻有这块地方,展开了关于大地艺术节的探索和游说。一场关于地域文明
的探索,一场关于传统文化与当代艺术的碰撞,自2000年以来,便在这片土地上轰轰烈烈地开展。
围绕着“大地”和“乡土”而展开的讨论,多少都是怀抱更多对遥远的乡愁、自然而展开的对话。艺术节持续到今天已经是第7届,积累了超过380件散落在田野山地里的作品。当艺术家们卸下城市和高度文明所加诸于人本之上的各种符号和语言之后,在大自然里面,他们回归最真实的自我,与天地连接。这些作品或依靠本地特有的梯田,伫立在田间地头;或利用废弃的学校、民居,改造而成新的建筑或住宿地;还有的警醒着人们自然的力量和人类的渺小…… Marina Abramovi㶛、Christian Boltanski、Leandro Erlich、Ilya & Emilia Kabakov、草间弥生、James Turrell、蔡国强、徐冰、马岩松……众多艺术大师的到来,也让越后妻有成为越来越吸引人的艺术圣地。
除了官方的财政数字,我们企图找到这样的举动到底会为这个地方带来什么。但是看到年过六旬的阿姨为了接待那些形形色色的游客们,开始学习英语;平时已经纷纷闭市的商店街重新有店铺摆出了招牌;城市里的年轻人,甚至是外国人到来并常驻,甚至认领“梯田银行”里的农田来学习耕种……我们才发现,对于这样一个渐渐被人遗忘的乡村,生命力是艺术节所带来最大的礼物。而另一方面,对许许多多从小城市甚至山里走出来,如今工作和生活在国际大都市的人来讲,他们的乡愁在这里却可以被真实地舒展开,用一种相对得体的方式,得到了慰藉。这种乡愁,并非是对故乡的无限眷恋,而是对于土地、自然的一种亲密的需求,它甚至源发自某种动物本能。
当我们手捧一碗越后地区最著名的“越光米”,被燃烧着的木头熏干的米饭味,混合着空气中的泥土与青草,关于森林、田野的印象,在眼前真实地铺陈开去。没有印象派的朦胧,这片浓绿的山野,坚定地守在繁忙城市的北部,守着都市人心里对远乡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