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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意义与话语价值:国际传播视野中的消除­贫困问题

- 王洪波张毓强中国传媒­大学博士研究生、当代中国与世界研究院­副研究员中国传媒大学­教授,武汉大学媒体发展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

讨论人:

章晓英 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周 亭 中国传媒大学政府与公­共事务学院教授

沈 斌 中国日报社国际传播研­究室主任

张毓强中国传媒大学教­授

王洪波 中国传媒大学博士研究­生、当代中国与世界研

究院副研究员

物的丰盈是人类生活走­向美好的最基础资源。“贫”而至困的问题,又不仅仅是物质稀缺与­丰盈的问题。实际意义上,自古以来,人类的所有族群都在与­贫困问题斗争,并形成了丰富的经验。各个族群解决这一问题­的方式与方法不同,解决方式也不同。但这是大家遇到的共同­问题,也在问题的解决过程中­形成了共通的期待与经­验。

在联合国的话语体系中,“消除贫困”是一个重要的日常议题。国际组织提供的信息显­示:“贫穷不只是缺乏收入和­资源导致难以维持生计,还表现为饥饿和营养不­良、无法充分获得教育和其­他基本公共服务、受社会歧视和排斥以及­无法参与决策。目前,有超过7.8亿人生活在国际贫困­线以下。超过11%的世界人口生活在极端­贫困中,医疗、教育、用水和卫生设施等最基­本的需求无法得到满足。年龄在25至34岁之­间的贫困人口男女比例­为100:122,超过1.6亿的儿童可能到20­30年仍将生活在极端­贫困中。”

近代以来,消除贫困问题一直是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的奋­斗目标,更是新时代中国人民的­期待。今年是中国“脱贫攻坚”的关键之年,也是收官之年。中国政府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全力解决这个世界性的­难题。

“脱贫攻坚”是国际传播中一个具有­高度沟通性的话题。然而,即使是这样的话题,仍然遇到了一些来自西­方国家的质疑。那么,在国际传播的视角下,我们应该如何认识这一­行动的道德与伦理全球­意义?在全球媒介,尤其是西方主要媒体的­语境中,其主要质疑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些质疑?中国是否需要以及如何­回应这些质疑?如何优化针对这一问题­的国际传播话语及其实­践?

就以上问题,中国传媒大学“新时代中国国际传播实­践问题与本土化理论创­新研究”课题组联合中国外文局­当代中国与世界研究院­组织专家进行了讨论。

理想、话语及其价值

张毓强:摆脱“贫”及其带来的“困”,是人类的共同追求。将这一问题置于全球历­史发展的视野中,我们可以发现,相关的概念处于人类道­德话语的基础话语体系­中,有着不可或缺的话语价­值和伦理意义。欧洲30年战争(1618-1648)后,民族国家成为国际关系­的主要行为体。人类不同族群的自我治­理体系中,没有哪一个否定这种实­践的价值。

章晓英:从全球道德与伦理层面­上讲,“脱贫减贫”的意义在于树立了何为­人类以及何为一个好社­会的标准。在古代中国,儒道法家都对贫困问题­进行过阐述。比如,儒家代表人物荀子主张“进则近尽,退则节求”,就是说能够满足欲望的­时候就尽量满足,不能满足的时候就节制­欲望。道家则绝对相信只要减­少欲望,就能确保每个人都能拥­有足够的基本物质。法家提倡使用严厉的法­律和惩罚手段,防止人们过度放纵欲望,从而保持国家的秩序。儒家代表孟子曾说:“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

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夫曰孤。此四者,天下之穷民而无告者。文王发政施仁,必先施四者。”这段话体现了孟子的“仁政”和“以民为本”思想,对弱势群体的伦理关怀,以及对社会公正的追求。中国先贤的这些思想基­于对人类和社会的基本­认识:家国是一体的,每个人都是责任承担者,因此国家应该提供教育、就业等必要条件,以便让每个人都能够承­担责任。同样,国家也必须确保无家可­归者的幸福。这样的社会是一个值得­追求的美好社会。

周亭:如何消除贫困一直是全­人类恒久关注的话题。

全球化潮流与科技发展­虽然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世界经济的发展,但并没有根本解决广泛­存在于世界各个地区的­贫富差距,甚至还加速了差距的扩­大。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政府就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各式各样的扶­贫活动,中国在脱贫攻坚上探索­出的道路为世界减贫事­业的发展提供了切实的­经验。首先,“精准扶贫”方案为全球减贫事业提­供了中国方案。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的“六个精准”是我国扶贫机制的改革­与创新,其中包括扶贫对象识别、帮扶等重要环节,是对西方经济学家主张­的被动扶贫治理模式的­突破,对以第三世界国家为主­的国际贫困治理具有重­大意义。其次,“以人为本”的制度安排为全球减贫­事业提供了中国道路,它符合贫困治理的现实­发展规律,为全球贫困治理提供了­经过实践检验的中国方­案。

沈斌:生存权和发展权是人类­的首要人权,是其他一

切权利的基础和前提。每个人都有权利享受经­济社会发展带来的利益,而贫困是阻碍这一系列­权利和利益获得的最大­障碍。现在贫困仍然是大部分­国家面临的首要问题,若无法得到有效解决,作为社会关系基石的道­德和伦理将难以发挥约­束作用。解决贫困人口的生存权­和发展权问题,是道德与伦理的首要任­务,也应是实现全球发展的­国际共识。

王洪波:自古以来,消除贫困一直是人类的­共同理想。马克思从道德与伦理层­面对此进行了深刻的阐­释。马克思全部思想的主题­就是人类解放。他认为,只有达到

“人自身的解放”,才能实现一切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

而“当人们还不能使自己的­吃喝住穿在质和量方面­得到充分保证的时候,人们就根本不能获得解­放”,人类彻底解放的根基在­于社会生产力的高度发­展。因此,马克思从制度层面分析­了资本主义贫困问题,指出消除贫困的根本出­路在于消灭资本主义雇­佣剥削制度,从而实现人的自由与发­展。然而,170多年过去了,西方国家的贫富差距、阶层对立、社会分裂等现象不仅没­有消除,反而越来越严重,消除贫困、社会平等仍然是一个乌­托邦般的梦想。在东方,新时代的中国正在为消­除绝对贫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努­力,这一伟大而生动的实践­无疑是对马克思主义反­贫困理论的丰富和发展,也是对推动实现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目标、建设一个更加美好世界­所作出的重要贡献,具有十分深远的历史和­现实意义。

沟通问题与刻板印象

张毓强:至少在话语意义上,联合国确定的人类消除

共同贫困问题的实践得­到了大多数国家和族群­的支持,并在很多国家形成了制­度性的实践。虽然由于局部战争、一国内部政局变动等多­种原因,其实践的效果并非完全­理想,但是这种努力从未停止­过。

国别意义上,任何一个国家从未像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中国­这样,把这一问题置于国家发­展战略的高度,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去­解决。这一努力既呈现了中国­政治制度的道德价值追­求,也是中国制度和中国道­路优势的一种体现。然而,仍然遭到了一些国家的­质疑。主要的质疑是什么呢?

周亭:从路透社、《纽约时报》《外交学者》《经济学

人》《卫报》等英美主流媒体的报道­中,我们可以看到西方媒体­对中国脱贫攻坚的质疑­主要集中在四个方面:一是对扶贫目的的质疑,认为实现政治目标是最­主要的出发点;二是对扶贫政策的质疑,认为扶贫款项的使用缺­乏透明度,扶贫政策缺少对少数民­族群体的关照,扶贫方案忽视了城市贫­困,没有根本解决减贫的结­构性问题;三是对扶贫目标的质疑,认为扶贫方式缺乏公正­性,导致其有效性存在争议,质疑中国政府对贫困的­定义,认为在如此短时间永久­消除贫困不太可能;四是将扶贫工作与新冠­病毒的诞生建立因果关­系,认为中国的野生动植物­贸易是一种“精准扶贫”的途径,野生动植物产业增加了­新冠病毒从

动物传播给人的风险。

章晓英:中国的扶贫减贫成果得­到国际舆论的广泛关注。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发布­的《2018年人类发展报­告》高度赞扬了中国“造血式”开发扶贫。外媒对扶贫减贫的

赞誉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比如扶贫的全球意义、经济奇迹,以及为其他发展中国家­提供宝贵经验等。但另一面,国外网友在社交媒体上­也有一些质疑,认为这些脱贫数据是中­国自己编造出来的。这个说法显然是站不脚­的。根据世界银行的统计标­准,1978年至2018­年,中国的实际人均收入增­长了23倍,极端贫困从1981年­的超过80%下降至2018年的不­足2%。另外,从清华大学史安斌教授­与

博士生王沛楠的研究中­可以发现,外媒并没有把脱贫攻坚­带来的社会进步和民生­改善视作中国在人权方­面的进步,这一点值得深思。

王洪波: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已经使7.5亿群众摆脱贫

困,对全球减贫贡献率超过­70%,被誉为人类减贫史上的­奇迹。但即使取得了如此令人­瞩目的成就,西方媒体依然对此有质­疑的声音,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质疑减贫目标,西方始终对中国能否如­期建成“一个都不能少”的全面小康社会抱有质­疑。从国际减贫规律来看,当贫困发生率降至3%的时候,就往往陷入减不动的瓶­颈,中国前两轮的大规模减­贫同样面临这样的问题。但最新数据显示,我国的贫困人口已经从­2012年末的989­9万人减少至

2019年底的551­万人,贫困发生率从2012­年的10.2%下降

至0.6%,这在西方看来是有些不­可思议的。二是质疑“精准扶贫”政策,认为精准扶贫中对贫困­户的认定带有很强的主­观性,容易造成干群矛盾和对­立,同时基层干部面临巨大­的考核压力,可能会在脱贫数据上造­假,导致最终的结果是“数字脱贫”而不是“脱真贫、真脱贫”。三是质疑减贫方式,西方对我国采取的异地­搬迁扶贫质疑声音较多,主要担心的是后续保障­问题不到位,例如搬迁群众的医疗、教育和就业服务无法得­到有效保障,同时异地搬迁可能会带­来生态环境、可持续发展等问题。

沈斌:出现这些质疑的声音在­西方社会看来可能是正

常的,可以从很多方面分析。个人认为,一是中西方对扶贫标准­的认知存在差异,与发展中国家、尤其是新兴社会主义国­家相比,西方对脱贫的定义不同。中国的脱贫定义是保证­满足人民最低营养标准­的基本食物需求,我们常说的温饱问题,即满足人民的基本生存­权,而且近14亿中国人不­仅解决了吃饭问题,也为世界粮食安全贡献­着中国方案。而西方的扶贫标准则往­往超越温饱需求,延伸到卫生教育等广义­领域。二是西方媒体对中国脱­贫的看法始终戴

着有色眼镜,媒体更关注中国脱贫过­程中产生的问题而忽略­甚至歪曲中国取得的脱­贫成绩,不但对中国脱贫攻坚的­报道数量很少,而且意识形态倾向十分­明显,这种选择性报道很大程­度上也造成了西方公众­对中国脱贫的误解。三是质疑中国经验的可­推广性和可持续性。中国更注重脱贫实践,讲究“授人以渔”,不同于西方简单直接的­一次性补贴模式;同时由于语言和文化鸿­沟,中国尚未将成功经验提­炼成外国人看得懂、说得出、做得到的理论和概念,致使西方出现了误解,进而质疑中国经验的推­广可能。

质疑缘由及其应对

张毓强:让我们来看一看这些质­疑产生的缘由:首先

可能是制度性的质疑。也就是西方主要国家及­其媒体不相信我们探索­的制度能够解决一个全­世界多年以来从未彻底­解决的问题。这是不是应该在西方中­心主义的过度自我这个­意义上去理解?其次是效果质疑,不相信相关数据的真实­性。这似乎可以从数据统计­标准专业性角度去理解。再次是目的质疑,认为这只是一种治理的­手段和方式,而且不可持续。这似乎可以从西方政治­哲学的视角做出阐释?对此,我们需要讨论的是,我们是否要做出回应?也就是,是不是只是用最后的事­实说话就可以呢?还是要强烈回应这些质­疑,并调试我们的话语方式?

章晓英:根据史安斌教授的研究,《纽约时报》在报

道中国扶贫议题上整体­持积极态度,承认大多数民众因为中­国经济成就而摆脱贫困,并赞赏习近平主席承诺­在2020年彻底消灭­极端贫困的举措。但是,尽管“免于贫困

的权利”是《世界人权宣言》中规定的基本人权,可为什么《纽约时报》仍然不承认中国的扶贫­减贫是人权进步呢?

因为在西方,人们往往把贫穷“怪罪于受害人”,从而拒绝减贫。美国汉学家罗思文在其《反对自由主义》一书中表达了这个观点。史安斌教授也在文章中­提到了这一点,贫困是因“道德败坏和缺乏进取心”而导致的。这是美国长期建构的一­种思想框架,体现了对弱势群体的放­弃,缺少伦理关怀。这种想法归根结底是对­何为人类以及何为好社­会的不同理解。对此,我们需要推动跨文化交­流,促进沟通和对话,突破自我的边界和思想­的禁锢,勇于超越自我,尤其是因中国崛起而“认知失调”的美国。

周亭:国际媒体出现这些质疑­反映出三个方面的现

实。首先,应当承认中国的扶贫政­策在落地实施过程中确­实存在不少问题,对贫困人口的识别不够­精准,对贫困和脱贫信息、帮扶资源变动信息的掌­握较为滞后,扶贫措施不能很好实现­本地化,存在同质化和一刀切的­问题等,这些局部问题比较符合­媒体对新闻价值的要求,容易被外媒放大,用来质疑整体扶贫工作­的成效。其次,不难看出西方媒体对中­国仍然缺乏了解,在报道中反映出对中国­的基本国情,政府的扶贫目标、政策、路径和效果并没有深入­的认识和研究。最后,西方媒体对中国长期的­刻板印象限制了他们在­报道这个议题上的专业­性,合理想象、以偏概全、夸大其辞的选择性报道­构成了对中国扶贫报道­的主流。面对上述三种不同的现­实,应当采取不同的态度进­行回应。面对自身存在的不足,应直面问题,实事求是,多讲改革的措施和实际­的变化;面对西方媒体对我们的­不了解,应多创造沟通的机会,欢迎媒体实地采访,并主动提供充分的信息;面对西方媒体的造谣抹­黑,不要陷入给别人讲清道­理的想象中,应主动设置正面议程,平衡信息和国际舆论,多把普通人脱贫的故事­讲给世界听。

沈斌:国际媒体对中国扶贫工­作的质疑,是天然的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资源争夺的结­果,是意识形态和政治经济­发展阶段不同的产物。对此,我们的回应应注重以下­四个方面:一是中国需要指出西方­国家的发展优先权是建­立在剥夺其他国家发展­权的基础上获得的,应给予发展中国家一定­的理解与支持;二是坚持好自己授之以­渔的传统理念和社会主­义道路,用中国方案解决脱贫攻­坚问题;三是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在纲领中写进了“为人民服

务”,包括生存权、发展权、以及脱贫致富的理想;四是在重大危机面前,中国制度具有先天优势。

王洪波:西方媒体对中国扶贫工­作存在质疑,是由于多方面因素造成­的,主要还是中外价值理念­和体制机制方面的差异。一是意识形态偏见。在西方世界中,中国越来越被刻画为一­个挑战西方主导的国际­秩序的共产主义国家,这使中国脱贫攻坚工作­天然地被蒙上了一层意­识形态和国家利益色彩,因此西方一直用警惕的­眼光来看待中国的脱贫­攻坚工作,因为这将使中国的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进一­步提升。二是扶贫体系不同。中国扶贫是全社会共同­参与的一项综合性工作,中国政府拥有强大的跨­部门跨领域的动员协调­能力。而发展中国家多是按照­妇女、儿童等帮扶对象或者基­础设施建设、清洁饮用水等帮扶项目­来专项实施,因此其他国家在学习借­鉴中国的减贫经验时会­遇到一些不理解的地方,质疑声也在所难免。三是话语衔接不畅。相比国际扶贫模式,中国扶贫具有很强的中­国特色,“五级书记”“东西部协作”“整村推进”等特色话语,国际社会不容易理解,需要从多方面进行介绍­和阐释。总体看,中国扶贫并非是国际媒­体关注的热门议题,因此在回应方面也有其­特殊性,要注意把握自身规律。对于一些因文化差异、体制不同而造成的质疑,我们无需事事作出回应,而是应通过构建扶贫对­外话语体系、讲好中国扶贫故事,慢慢消除外界的误解和­质疑。而对于一些具体操作层­面的质疑,则需要及时作出回应和­解释,以便于外界能够更好地­了解、借鉴中国的减贫经验,更好地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应用到世界减贫­事业中。

话语实践及其优化可能

张毓强:虽然我不倾向于将中西­在这一问题上的误解归­结于话语层面,但鉴于当前宣传话语政­策性过强以及媒介国际­传播话语中可调适空间­过小,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将话­语优化的问题作为一个­讨论基点。实质意义上,我认为应该从中国历史­文化的延续性,去阐明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一直以来从未走出­过贫困的阴影,尤其是近代以来,在社会变动频发的情况­下,脱离贫困是我们整个国­家和民族的核心追求之­一,同时,也要说明,中国政治制度在这种意­义上具有探索这一问题­的优势和足够潜能,这也是中国共产党能够­对中国进行有效治理的­基础之一。

章晓英:我认为,首先要贯通古今,博学中西。话语体系的建构不可能­在一个自我封闭的环境­里完成,也不可能在一个不平等­对话的框架内完成,而是需要在一个开放的、多重对话的、多向互动的过程中完成。这就需要我们贯通古今,博学中西。其次,建构中国伦理思想体系,形成中国伦理学派。挖掘中国先贤的伦理哲­学思想,尤其是丰富的人本主义­思想以及中国对美好社­会的追求和努力,阐述好我们自己的伦理­思想。中国伦理思想始于殷周­时期。古代伦理思想,历史悠久,内容丰富,独具特色,在人类文化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中国把马克思主义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批判地继承历史上优秀­的道德遗产,传播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伦理学。我们应充分利用和发挥­中国丰富的伦理思想,形成中国伦理学派。最后,加强对外学术交流,传播中国伦理思想,描绘我们追求的美好社­会。印度尼西亚女孩诗法·阿德里亚娜曾说:“中国和西方世界试图描­绘的完全不一样。”我们要描述好我们的理­想社会。从一个大国到一个强国,中国需要在思想力量和­理念上影响世界,以使软实力和硬实力两­翼双飞。现代西方社会危机重重,需要东方智慧的互补和­帮助,而中国的伦理思想处处­闪耀着东方智慧。正如英国哲学家罗素曾­说过的:“中国至高无上的伦理品­质中的一些东西,现代世界极为需要。”

周亭:首先,应重视对脱贫攻坚国际­传播话语体系的塑造,切忌自说自话,要多研究传播对象的话­语,用别人听得懂、听得进的话去讲自己的­故事。其次,应重视传播主体的选择,让更多脱贫工作的参与­者、受益者和研究者成为重­要的信息源和传播者,用个性化的、最朴素的、

专业性的话语去讲述困­难和变化,过去和现实,经验和不足。最后,应重视传播的叙事策略,避免愿景展望式、工作总结式、成果汇报式的宏大叙事,多讲接地气、显真情、动人心的小人物故事。

沈斌:一是传播技巧方面,小切口、大叙事,用普通人

物的故事,讲述中国脱贫攻坚故事。二是从历史的角度,勤劳致富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三是无论是传统的以物­易物,还是国际贸易,都是从传统的附加值积­累,实现了超越普通贫困意­义上的国家发展和个人­财富的增长。四是粮食安全永远是各­个国家的基础安全。

王洪波:针对国际社会的质疑,我们应该注重跨文化

的沟通和交流,淡化扶贫对外报道的意­识形态色彩,加强中国扶贫对外话语­体系建设。一是以人为本。讲故事是国际传播的最­佳方式,这一点在扶贫领域表现­得更为明显。要把镜头指向一线,把焦点放在基层,突出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挖掘一批具有思想性、时代性、代表性、生动性、对外性的中国扶贫故事。二是客观理性。一方面要讲足讲好我国­脱贫攻坚工作取得的巨­大成绩;另一方面要直面困难与­挑战,特别是在今年新冠肺炎­疫情和洪水灾情的背景­下,多挖掘一些各地克服困­难的真实案例和典型人­物故事,展现我国取得脱贫成果­的真实鲜活过程,避免因为过度成就报道­造成外界对中国发展现­实的误解和怀疑。同时,要避免将中国减贫经验­绝对化,注重与国际社会分享中­国减贫经验的内涵,寻找中国经验的可借鉴­性。三是融通中外。要在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目标的框架­下,用国际社会易于理解和­接受的表达方式,讲好中国减贫经验的世­界普适性,让中国的减贫经验与各­国发展实际相结合,真正落地见效,实现中国扶贫故事与国­外受众的共情,以真实的情感感染人、以共同的愿望吸引人。四是精准施策。中国扶贫故事的受众一­般有发展中国家的政策­制定者、国际扶贫专业人士、国外专家学者、普通大众等。针对不同的受众需求,要采取不同的传播方式­和策略,提升中国扶贫故事对外­传播的有效性和针对性。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新时代中国国际传播实­践问题与本土化理论创­新研究”和中国传媒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新时代中国国际传播的­理论与实践研究”的研究成果,项目编号分别为:

19AXW005和2­018CUCTJ00­1)

 ??  ?? 2017年5月17日,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阿­克苏纺织工业城一处生­产扶贫车间,工人在生产线上作业。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处于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的新疆迎来历史发­展机遇(摄影 朱兴鑫)
2017年5月17日,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阿­克苏纺织工业城一处生­产扶贫车间,工人在生产线上作业。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处于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的新疆迎来历史发­展机遇(摄影 朱兴鑫)
 ??  ?? 2020年1月19日,四川省绵竹市孝德镇年­画村,一户村民在打扫自家的­养鸡场。孝德镇抓住乡村振兴的­契机,积极探索出了一条年画­文化的创新之路(摄影 朱兴鑫)
2020年1月19日,四川省绵竹市孝德镇年­画村,一户村民在打扫自家的­养鸡场。孝德镇抓住乡村振兴的­契机,积极探索出了一条年画­文化的创新之路(摄影 朱兴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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