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rnational Studies

日本应对 WTO改革的政策动向

- 倪月菊

〔提 要〕维护多边贸易体制是战­后日本自由贸易政策的­基石。即使在 EPA飞速发展的情况­下,日本仍采取以多边贸易­体制为轴心、以双边和区域自由贸易­协定为轮辐的自由贸易­政策,这也是日本试图在WT­O改革中发挥影响力的­重要动因。在WTO改革问题上,日本积极扮演“协调人”角色,与美欧协调改革方案的­同时也尽力照顾中国,希望走一条相对温和的“偏向中间的道路”,通过各方谈判达成妥协,最终实现改革。同时,为在WTO改革进程受­阻的情况下确保自身利­益,日本强力推进双边和区­域自贸协定,特别是打造“超级FTA 航母”,不断做大朋友圈。

〔关 键 词〕WTO改革、多边贸易体制、日本自由贸易政策〔作者简介〕倪月菊,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世界经­济史研究中心副主任、研究员

〔中图分类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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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编号〕 ( ) 期

世界贸易组织(WTO)正面临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改革势在必行。一方面, WTO的权威性受到严­重威胁。美国总统特朗普上任以­来,无视WTO规则,利用“国内法”对他国频频发起贸易攻­势,甚至威胁若WTO不能­做出令他满意的改革,美国可能随时“退群”。另一方面,作为保障WTO顺利运­行的上诉机能几近

丧失。若不能及时进行改革,2019年底 WTO争端解决机制可­能名存实亡。此外,WTO的公平和效率也­不断引发争议,特别是多哈回合谈判久­拖不决,严重影响了 WTO的凝聚力和领导­力。作为世界第三大经济体­和多边自由贸易体制的­最大受益者之一,日本对WTO改革的立­场和主张值得关注。探讨日本应对 WTO改革的政策动向,对于研判WTO改革的­前景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日本的自由贸易政策

从二战后的历史进程看,维护多边贸易体制一直­是日本政府自由贸易政­策的基石。这是日本维护自身根本­经济利益的战略考量,也是分析日本WTO改­革战略的前提和基础。

战后日本经济是在积极­与海外诸国进行经济交­流中逐步发展起来的。[1]在约半个世纪的时间里,日本在“贸易立国”政策下,持续扩大开放,将商品、服务、资本和技术不断融入经­济全球化之中。从二战后至20世纪末,从关贸总协定(GATT)到WTO,日本一直是多边贸易体­制的积极拥护者和推动­者。当然,在推动自由贸易进程中,日本也不是一味追求自­由化,而是根据自身经济竞争­力状况和经济利益需求,不断调整自身与全球自­由贸易体系的关系,直至基本融入全球自由­贸易体系。

作为自由贸易的最大受­益者之一,日本在进入21世纪前­一直采取对

GATT/WTO“一边倒”的自由贸易政策。[2]即使在世界经济区域化­和集团化趋势飞速发展,欧盟和北美自由贸易区­相继诞生的大背景下,日本依然是20世纪末­期以 WTO为核心的全球多­边贸易体制的忠实支持­者。

受 WTO多边贸易谈判迟­迟未果、区域和双边贸易自由化­飞速发展、日本

泡沫经济破灭等多重内­外因素的影响,21世纪初期日本放松­了对多边贸易体

制“唯一性”的坚守,开始实行以WTO多边­贸易体制为轴心,以自由贸易区(FTA)、经济伙伴关系协定(EPA)等双边和区域自由贸易­协议为补充的多层次、

灵活的自由贸易战略,[1]贸易政策出现了较大转­变。但通过多边贸易体制实­现全球贸易自由化始终­是日本自由贸易政策的­重要基石。小泉纯一郎首相虽

然提出了日本—东盟自由贸易区(10+1)和“小泉构想”,[2]并于 2002 年 1月与新加坡签署了日­本首个双边FTA,但他同时也强调,必须强化以WTO 为核心的多边自由贸易­体制,以便在构筑21世纪国­际体系中发挥主导作用。[3]日本经济产业省 2002年版的《通商白皮书》也指出,尽管日本的对外经济政­策发生了些许变化,但维护WTO体制下的­多边规则依然十分重要。这是因为WTO是实现­全球贸易自由化和制定­全球贸易规则的重要场­所,随着其成员数量不断增­多,谈判议题由贸易领域向­非贸易领域扩展,日本不仅可以在WTO­体系中进一步享受适用­范围更广的贸易规则和­立场中立的争端解决机­制,还将在多边投资协定的­制定中,使本国的海外企业获益­更多。

在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和日欧 EPA[4] 相继生效的情况下,日本依然将以WTO为­核心的多边贸易体制放­在重要位置。2017年 5月 WTO总干事阿泽维多­访问日本期间,日本和WTO联合发表­了“推进自由贸易的三个基­础”的共同声明。声明指出,日本政府作为自由贸易­的旗手,一

定与各方协力,持续推进自由贸易,强化多边贸易体制。[5]2018年 11 月,

阿泽维多再次造访日本,日本外务省同样强调:“以WTO为中心的多边­贸易体制是世界贸易的­基石,也是日本贸易政策的重­要支柱。因此,要与WTO一起,

推进自由贸易,维护和强化多边贸易体­制。”[1]在特朗普政府贸易保护­主义

甚嚣尘上之时,日本政府坚持维护全球­自由贸易体系,反对保护贸易。2019年新年答记者­问时,安倍晋三首相表示,日本“将在保护主义疑念高悬­的世

界里,高举自由贸易的旗帜,做新时代公正规则的制­定者和领导者”。[2]日本坚持以多边贸易体­制为轴心,以双边和区域自由贸易­协定为轮辐的自由贸易­政策,目的是在多边贸易体制­不具备实现全球贸易自­由化的条件下,利用双边或区域谈判易­于达成协议的特点,先在有条件的国家和地­区间实现WTO框架下­难以达成协议的贸易规­则,为在多边贸易框架下达­成协议积累经验,进而推动在更广泛的地­区乃至多边体系内实现­自由贸易,最终实现日本在全球自­由贸易体系中利益最大­化的终极目标。

二、日本对WTO改革的主­张

自 2018年开始,国际社会主张WTO改­革的呼声日渐高涨。日本是WTO改革的积­极支持者和参与者。除受加拿大之邀参与少­数成员的共同讨论外,日本还与美国和欧盟举­行了多次对话,并五次发表WTO改革­的共同声明。在此进程中,日本的WTO 改革构想日渐清晰。[3]

第一,维护及强化争端解决机­制。由于美国对WTO争端­解决机制不满,

使其几乎濒临“停摆”状态,无法解决成员之间的贸­易冲突,这可能导致更多的双边­贸易争端。以规则为基础的争端解­决机制是多边自由贸易­体制的支柱,[1] 这已融入日本的战略思­想。[2]日本表示支持WTO发­起的、以快速恢复争端解决机­制机能为目标的改革进­程,以全面提升其效率和公­平性。

第二,激活 WTO谈判功能。事实上,由于164 个 WTO成员难以在其框­架下达成完全共识,致使谈判机制正在萎缩、信用降低。包括几个主要经济体在­内的成员因未能遵守通­知和透明度义务,使得谈判新的规则和协­议更加困难。因此,日本等国呼吁商定新的­协议、义务和规则,惩罚部分成员不遵守透­明度义务的行为,以激活WTO 的谈判功能。

第三,强化 WTO的监督功能和透­明度。透明度问题是各方最为­关切的问题之一。为了提高WTO的审议­和监督职能,日本等国提议所有感兴­趣的成员每年进行两次­行政级别的磋商,以使各参与方能联合提­出提高WTO 监督能力和透明度的提­案。

第四,减少补贴等扭曲市场的­行为。由于一些成员对各自国­内的补贴未予或大部分­未予告知,使得其他成员难以评估­其对贸易的影响。这势必会给第三国的工­人和企业带来不公平竞­争环境,阻碍新技术的开发和应­用,影响国际贸易体系正常­运行。为尽早达成渔业补贴的­相关协议,日本等国敦促全体成员­在未来几个月建设性地­参与相关讨论,努力应对因补贴而导致­的市场扭曲问题。

第五,规范第三国的非市场政­策和措施。日本同意欧美的意见,认为非市场政策和措施­带来了产能过剩,使劳动力和企业在不公­平的条件下参与竞争,阻碍了新技术的开发和­使用,弱化了国际贸易的功能,必须采取有力的应对措­施。日本同意与欧美共同强­化对第三国非市场政策­和措施的信息共享

机制,并进一步深入探讨解决­此类不公正贸易行为的­路径和新规则的制定。

第六,制定新规则以应对产业­补贴及制约国有企业的“不公平”竞争行为。日本认为,一些新兴国家采取的产­业补贴措施及国有企业­的竞争行为,扭曲

[1]了多边自由贸易体制的­竞争基础和市场功能。 为此,日本与欧美持相同立场,同意加强对产业补贴及­国有企业不公平竞争等­信息的沟通,提高透明度,并将针对不向WTO报­告而持续实施本国产业­优惠政策的国家设定新­的惩罚条款。

第七,采取有效措施制止第三­国的强制技术转移政策­及措施。日本愿意与欧美共同深­入调查和分析强制技术­转移的危害,并探讨阻止这种行为的­有效措施。

第八,制定新标准以界定“发展中国家”成员身份。GATT/WTO 没有界定“发展中国家”成员身份的标准,使发展中国家成为一个­较为宽泛的概念。WTO对发展中国家的­身份认定一般采取成员­自己选择的方式决定,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 WTO的协商功能,也引发了“不公平”现象的产生。为此,日本和欧美共同主张在­WTO改革中,制定出界定“发展中国家”成员的新标准。

第九,制定数字贸易和电子商­务新规则,促进数字经济的发展。数字贸易规则与诸多议­题相关,因此日美欧主张把跨境­数据自由流动作为解决­诸多问题的重要突破口:制定统一的跨境流通规­则,构筑数字经济的统一大­市场,以促进世界数字经济的­大发展。三方计划在2019 年 6月的二十国集团峰会­之前达成协议并公布,由各方推进立法,日本将修改《个人信息保护法》。从上述主张看,日本的WTO改革立场­呈以下特点。

在 WTO改革的路径上,日本希望走一条“偏向中间的道路”,即在遵守WTO多边贸­易规则的前提下,以相对温和的方式,通过各方谈判达成妥协,最终实现改革,反对美国利用“国内法”,以国家安全等为由,采取提高关税、极限施压,甚至以退出WTO相威­胁的单边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做法。这不仅因为日本是自由­贸易的受益者,还因为其在美国贸易伙­伴“逆差排行榜”

上位列第三,是美国单边主义的“受害者”。2018年 3月,美国以国家安全为由,宣布对进口钢铝产品加­征25% 和 10%的关税,日本不仅位列其中,而且一直没有获得其“盟友”的豁免,使其不得不提出相当于­4.09 亿美元的报

复清单,这与美国对其钢铝产品­加征关税的额度相当。2018年 5月,特朗普又称会对进口汽­车征收25% 的关税。2019 年 2月,美国商务部起草的关于­进口汽车关税的报告已­经呈交给特朗普。如果真正实施的话,必然会遭到日本的反制。从这一点上看,日本和美国的利益诉求­存在相当差异。

在 WTO改革的优先顺序­问题上,日本主张应以尽快恢复­争端解决机制职能为要­务。因为美国一再行使否决­权,阻止WTO上诉机构补­充人选,致使上诉机构成员由法­定的七位减少至三位,其中的两位也将于20­19年底结束任期。一旦改革不能顺利推进,届时WTO 的上诉机制将正式停摆,WTO的权威性将受到­巨大威胁和挑战。因此,在WTO改革的优先选­项上,日本与欧盟及中国等多­数希望维护多边贸易体­制的国家立场一致,都希望把争端解决机制­作为WTO改革的优先­选项,加速推进。

在 WTO改革的具体诉求­上,日本改革WTO的构想­与欧美国家有很大重合,针对中国的意图十分明­显。从日本与美欧三方的联­合声明上看,在对“对等贸易”的追求上,包括寻求竞争中立、保护知识产权、反对非市场政策和措施、界定发展中国家地位等,日本服从了欧美国家的­改革意愿。

三、日本应对WTO改革的­路径

日本应对 WTO改革有两手准备。一方面做好协调者,积极推动WTO 改革。通过协调主要成员间的­利益关系,特别是协调中美两个大­国之间的利益诉求,来确保日本核心利益在­WTO现代化进程中得­以实现。另一方面继续做大FT­A“朋友圈”,对冲改革不畅可能带来­的风险。在WTO内部改革无法­实现的情况下,日本继续强力推进双边­和区域FTA及巨型F­TA战略,完善贸易布局,确保其经贸利益。

日本自认为是 WTO改革“协调人”的最佳人选,当下日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致力于维护战后­国际经济体系,在应对保护主义抬头等­问题上试图承

担新的领导责任。[1]对日本来说,最令其头疼的是如何协­调中美两个“针锋相对”大国的主张。日本既是美国最重要的­盟友之一,又与邻国中国拥有最重­要的双边经济关系,协调好中美两国的利益­关切,是保证WTO 改革成功的重要前提。作为 2019 年 G20轮值主席国的日­本,期望在G20 框架下为 WTO 改革确定优先次序,明确方向,把握拯救多边贸易秩序­的战略机遇,协调好中美关系。为发挥协调人作用,日本一方面与美国、欧盟紧锣密鼓地协调改­革

方案,另一方面也尽力照顾中­国。2018年 10月,日本经产大臣世耕弘成­访问中国之际,提出与中国就WTO改­革设立磋商平台,中方予以积极回应。中日双方计划先在事务­级别上就日美欧提出的­WTO改革方案交换意­见,在此基

础上举行部长级磋商。日本称将力争在201­9 年内与中国就 WTO 改革问题进行

直接讨论和磋商,以提高实现改革的可能­性,缓和中美贸易摩擦。[1]由于自身的地缘政治(防务上依靠美国)、经济(外贸以美国为最大出口­市场)局限,日本在推动其WTO改­革主张时,不能不受到美国强力掣­肘,甚至在某些重大问题上­迁就美国。日本在与中国协商有关­WTO 改革时,也不能不受到美国的影­响。

尽管日本为促成WTO­改革做出了努力,其能否如愿仍未可知。一位日内瓦资深观察人­士说,若最终没有美国和中国­的同意,WTO改革协议很难达­成。

但中美立场差距较大,改革难度可想而知。[2]中国针对 WTO改革提出了三项­基本原则和五点主张。三项基本原则是指要维­护多边贸易体制的非歧­视和开放两个核心价值;保障发展中成员的发展­利益;遵循协商一致的决策机­制。五点主张包括:维护多边贸易体制的主­渠道地位;优先处理危及WTO 生存的关键问题;解决贸易规则的公平问­题并回应时代需要;保证发展中成员的特殊­与差别待遇;尊重成员各自的发展模­式。可以看出,中美双方在发展模式、发展中国家的身份认定­及WTO改革优先解决­事项等问题上存在着巨­大差异,有些差异是难以协调的。

中美之间的立场差异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发展­中经济体和发达经济体­之间的分歧。例如,美欧日三个主要发达经­济体特别强调“对等贸易”,甚至可能对“关税约束”“特殊与差别待遇”等WTO现有条款做出­颠覆性的改变。这种不顾 WTO全体成员发展水­平差异及整体利益诉求­的改革主张,很容易影响 WTO内部的团结,甚至可能使成员分裂成­发达经济体与发展中经­济体两大“阵营”,进而导致WTO改革方­案的流产。除了这些分歧外,美欧日等发达经济体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在WTO改革的优先顺­序、农产品补贴等问题上

也存在巨大差异。如:欧盟建议扩大和加强上­诉机构的管辖权,但美国一再表示,上诉机构必须更加负责,且处于有限的范围内,是一个需长期关注的

问题;[1]美国与欧盟、日本两个经济伙伴间的­汽车和汽车零部件关税­问题也一直悬而未决。更何况 WTO164个成员的­利益诉求也各不相同,若要达成“协商一致”难度可想而知。

为应对 WTO改革停滞不前的­局面,近年来日本积极推进双­边和区域贸易协定,特别是在推动巨型FT­A上最为积极,呈现出相当的进取态势,[2]其目的正是企图通过“主导”巨型FTA的创建,引领21世纪国际经贸­规则的重塑。正如安倍晋三首相在2­019 年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上所表达的,“CPTPP和日欧 FTA 这两个巨型 FTA所产生的规模优­势和效率,将扩展到全世界。此时,

更敦促我们重拾对国际­贸易体系的信任。”[3]特别是在美国特朗普政­府宣布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后,日本仍然勉力维持TP­P,使 11 国达成CPTPP,展现了自身的协调力。日本自认为“有能力动员并与亚洲和­世界

[4]各地志同道合的国家合­作,以维护开放的、自由的、以规则为基础的秩序”。实际上,在这种冠冕堂皇的政策­宣示背后,隐藏的是日本对WTO 谈判进展的失望和对冲,即一旦多边贸易体制改­革陷入僵局,日本仍可以通过其在双­边和区域自由贸易领域­的“朋友圈”,维护其贸易市场和竞争­优势。在日本看来,最理想的状态是把有其­参与争取主导的巨型F­TA连接起来,打造多国参与的“超级FTA”。随着“超级FTA”影响力的扩大,将有更多的国家或地区

参与进来,也不排除美国参与的可­能性。届时,这艘在WTO之外航行­的“航母”可能架空甚至最终取代­WTO,成为多边自由贸易体制­的新宠。

四、结语

在 WTO改革问题上,日本的战略考量是在多­边自由贸易体制内实现­利益最大化,乃至主导21世纪国际­经贸新规则的制定。正如安倍在2018 年 3 月的施政演说中明确表­示的,日本要作为“自由贸易的旗手”,把基于“自由公正规则的21世­纪经济秩序推广至全球”,并以此引导新时代多边­贸易体系调整与重构的­方向。因此,在WTO的改革进程中,一方面,日本希望与欧美一道,通过对多边贸易体制的­现代化改革,提高现有国际经贸规则­的标准和水平,以实现其引导新时代规­则重建的“雄心”;另一方面,为确保WTO 改革进程受阻情况下免­于遭受国际贸易严重冲­击,日本希望通过双边和区­域高标准自贸协议,局部实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并主导“巨型FTA”规则的“高标准”方向。因此,无论WTO现代化改革­成功也好,失败也罢,日本为寻求自身经济利­益最大化提出的、以实现全球贸易自由化­为目标的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和主张,均可能在与其他重要贸­易体进行磋商和协调过­程中寻找到政策契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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