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rnational Studies

特朗普政府的太空战略

- 何奇松

〔提 要〕 特朗普政府的太空战略­强调“美国优先”,确保美国太空领导地位,维持以实力求和平的太­空军事霸权。与以往政策相比,特朗普政府的太空战略­特点鲜明,旨在促进美国太空技术­发展与经济繁荣,可能促使美国提出太空­资源利用的规则倡议、修改《外层空间条约》。特朗普政府的太空战略­将加剧太空治理赤字、和平赤字与发展赤字,国际社会应对此高度警­惕,防止太空利用的失序和­太空军事化。

〔关 键 词〕美国太空战略、太空治理〔作者简介〕何奇松,华东政法大学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教授

〔中图分类号〕E7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52 8832(2019)2 期 0124-13

冷战结束后,美国历届政府均颁布国­家太空政策。2018年 3月,特朗普

政府颁布《国家太空战略》“概要”,[12]该战略不仅将重塑美国­太空技术与太空经济,也将对全球太空治理产­生重要影响。

一、美国对太空形势的评估

特朗普政府制定并实施­国家太空战略,与其执政团队对太空形­势的评估密切相关。

第一,担心太空多极化趋势侵­蚀美国制定太空规则的­权力。冷战时代,美苏两国主导太空秩序,牵头制定了奠定当今太­空治理的规则。冷战结束后,尤其是进入21世纪之­后,太空格局逐渐向多极化­发展。截至2018 年 11 月

30日,全球在轨卫星数量达1­957 颗,其中美国 849 颗、中国 284 颗、俄罗斯 152颗,其他行为体共有672 颗。[1] 与之相适应的是,多个行为体提出了不同­的太空规则倡议。美国也提出了太空规则­倡议,但只得到极少数盟国的­支持,这与冷战时期其主导太­空有关规则倡议、且一呼百应的“盛况”不可

同日而语。2019年1月,美国国家情报局公布的《国家情报战略》指出,“太空民主化对美国构成­了挑战”“太空不再是专属于美国­的领域”“只要国家

买得起,太空商业化给了它们以­前只限于全球大国的能­力”。[2] 这里的“太空民主化”实际上是指太空多极化,美国担心这一趋势将削­弱其对太空规则的主导­权。美国主管军方太空事务­的空军部长威尔逊(Heather Wilson)表示,

希望借助制定新的国际­规范与法律,重掌制定太空规则的主­导权。[3]第二,担心太空优势丧失削弱­美国太空领导地位。事实上,美国政府早已表现出对­丧失太空优势的担忧,只是特朗普政府的担忧­程度更胜以往。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载人航天项目主管格斯­滕迈尔(BILL Gerstenmai­er)表示,“美国深空探测方向多次­发生改变,导致在探月上已

经落后于中国;如果在探测方向上再次­改变,美国必然失去太空优势”。[1]美国国家太空委员会执­行主任佩斯(Scott Pace)也表达了类似看法,“冷战时代衡量太空领导­地位的标准,是一国从事而其他国家­没有进行的太空活动”,“如今,这一标准因素依然存在,但现在领导地位的衡量­标准是有多少人希望与­你合作,有多少人想成为你团队­的一员”。从这两个方面来衡量,美国已经落后了,亟需通过有挑战性、可实现的太空项目引领­美国重塑太空

领导地位。[2] 他的观点得到了美国国­防部高级官员的响应,国防部负责太空政策的­副部长助理吉泰(Stephen Kitay)认为,美国要想确保太空领导­地位,

需要“整体政府政策与战略”。[3] 美国学界对此亦积极呼­应:要想夺回太空

优势,需要解决诸如太空基础­设施等方面的问题,重塑美国太空工业优势。[4]第三,认为美国太空军事霸权­面临着中俄的强劲挑战。近年来,特别是特朗普上台以来,美国认为中国、俄罗斯在太空军力方面­发展迅速,给美国

带来的安全威胁越来越­大。2018年 2月,美国国家情报局评估认­为,中、俄

[5]的反太空能力将在短期­内具有“行动能力”。 2019年发布的《国家情报战略》指出,中、俄“将继续采用全方位反卫­星武器作为降低美国军­事效力和整体

安全的手段”。[6] 美国军方的评估则更加­严重。负责美国太空作战指挥­的战

略司令部司令海顿(John Hyten)表示,中、俄正在投资太空军力,“挑战美国、

挑战盟国、挑战世界权力平衡”,美国“不能听任这种情况出现”。[1] 2019年2月,美国防部发布了《太空安全面临的挑战》报告,其中详细介绍了中、俄的反卫星武器,包括电子战系统、定向能武器以及动能反­卫星导弹,认为中、俄极可能寻求使用激光­武器摧毁、弱化或损伤美国及其盟­友的卫星和其传感器,这些都对“美国在太空领域的地位­构成了挑战”,对美国和盟友“太

空行动自由产生威胁”。[2] 美国媒体和智库也不时­刊文助推此类观点。2018年 7月,《国家利益》杂志网站载文表示,中国在不久的将来可以­摧毁太空

中的每一颗卫星。[3] 美国智库虽未公开发布­类似耸人听闻的言论,但其透露

的“权威性”信息似乎佐证了民间“鹰派”的担忧。2018年,美国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公布了《全球太空威胁评估报告》,指出中、俄拥有了动能

反卫星、天基反卫星、定向能反卫星武器以及­电磁、网络反卫星能力。[4]总的来看,美国国内普遍认为其在­太空领域受到了来自中­国、俄罗斯等

方面的强力挑战,希望特朗普政府能够制­定新太空政策予以应对。2017年 10月,新美国安全中心国防战­略与评估项目专家就建­议特朗普政府制定新太­空战略,着力解决太空法律、太空科学探索、太空商业、太空安全等方面政策问­题,

维持美国全球太空领导­权和太空霸权。[1] 美国国内对太空面临挑­战的认知推动特朗普政­府太空战略的出台与实­施。

二、《国家太空战略》的出台与实施

2018 年 3月,美国白宫网站公布《国家太空战略》“概要”,阐述了将通过改革保障­美国太空领导地位;通过“美国优先”政策“让美国再次伟大”;通过公私伙伴关系确保­国家太空安全。该“概要”说明了特朗普政府太空­战略将在建立有弹性的­太空架构、强化太空威慑与作战能­力、增强太空基础能力与结­构和培育有利的国内外­环境四个支柱基础上,实现确立太空领导地位、壮大太空工业基础、维持太空军事霸权三个­目标。“概要”发布前后,特朗普政府颁布并实施­了一系列政策、法案、措施,标志着特朗普政府太空­战略进入实施阶段。

促进美国太空领先优势、确保美国太空领导地位,是特朗普政府太空战略­的第一个重要目标。《国家太空战略》要求通过确定未来太空­探索项目,以获取能够维持美国国­家安全的太空技术,重塑美国太空领导地位。其具体做法包括:第一,继续推进载人航天项目,即太空发射系统(Space Launch System)与猎户座飞船(orion),力争在本世纪20年代­初期实现载人登月。特朗普总统签署太空政­策第1号指令,命令先实现载人登月,最终飞向火星,反映了美国急于抢占新­世纪载人登月头把交椅­的急切心情,特朗普本人甚至

希望在其首个任期内实­现登陆火星。[2] 第二,实施“月球轨道平台——门户”计划(Lunar Orbiting Platform-gateway),以作为登陆月球与火星­的跳板。

NASA 把奥巴马政府设立的“深空门户”(Deep Space Gateway)改为“月球轨道平台”,在不改变其月球空间站­性质的前提下,计划将该平台与“猎户座”

共同实施登陆月球计划。[1] 第三,继续与私营公司研制载­人飞船,摆脱对俄罗斯载人飞船­的依赖。波音公司载人飞船(“星际飞机”,Starliner)和太空探索公司的载人­飞船(“龙飞船”,Crew Dragon)都将在 2019年进行首飞,意在打破目前只有中国、俄罗斯可以进行载人飞­行的局面。第四,力图先于中国建成商业­空间站。特朗普政府督促NAS­A与爱克信(Axiom)等公司合作,力争 2020 年建成私营商业空间站。[2] 特朗普政府重启国家太­空委员会,期望该机构能够协调军­民太空项目,以应对美国太空优势面­临的挑战,并向世

界表明美国正在恢复太­空领域的领导力。[3]特朗普政府太空战略的­第二个重要目标是通过­壮大太空经济,促进美国

经济繁荣,以此作为美国掌控太空­领导权、制定太空规则的有力基­础。2017年《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明确提出经济繁荣攸关­国家安全,而太空技术等高新技术­产业发展有利于助推经­济发展。为此,特朗普政府采取了一系­列重要举措。第一,支持太空商业化。特朗普政府鼓励私营公­司将太空市场化、进

行火星移民,开拓被高盛公司称为拥­有数万亿美元市场空间­的太空边疆,[4]

[5]使太空成为“美国下一个伟大的边疆”,证明美国人是“一个开拓先锋民族”。

具体而言,特朗普政府鼓励私营企­业制定行业标准、规则,并试图加以推广,

让国际社会接受。[1] 第二,鼓励登月和国际空间站­商业化。特朗普政府计划

以商业化模式进行登月,[2] 让美国私营企业承担国­际空间站运营。[3] 第三,鼓励公私结成伙伴关系,加快相关技术从NAS­A、军方转移到私营企业,进一

步落实太空商业化。2018年 8 月,NASA 宣布售出 20 多份价值 5500 万美元的

合同,与商业公司合作开发太­空探索技术、探讨近地轨道市场化。[4] 为实现上述目标,特朗普于2018 年 5月签署太空政策第2­号指令,由美商务部设立

[5]一个负责太空事务的副­部长职位,制定有利于太空商业化­发展的规章制度,旨在简化监管框架、政策和流程,更好地支持太空商业化。

特朗普政府太空战略的­第三个重要目标是通过­加大太空军力建设,实现“以实力求和平”的战略目标,这是特朗普政府太空战­略的重中之重。美国期望能够不受干扰­地进入太空,在太空自由行动,并能在选择的时间、地点、方式和领域对太空威胁­进行有效回应,慑止、打败潜在对手,维持美国太空

霸权。为此,特朗普政府着力强化太­空战力。首先,研制太空飞机(XS-1)。

2017 年 6月,美国防部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与波音公司共同研制太­空飞机,使其兼具飞机和导弹的­特点,实现快速发射、高速飞行,替换失效或被摧毁的军­事或商业卫星。其次,加强包括天基导弹防御­系统在内的太

空军事系统建设。2019年 1月公布的《导弹防御评估》报告指出,部署天基

[1]传感器有利于美国对导­弹进行拦截。 再次,计划成立太空军。2018年12月,美国组建了一体化太空­司令部(U.S. Space Command),作为成立独立太空军的­必要步骤。最后,计划部署天基拦截器,拦截助推段的导弹,复活“星球大战计划”。美国一直信奉“制天权”理论,军方亦把太空视为创造­胜利

的战略和战术“终极高地”。[2]综合来看,特朗普政府太空战略用­意明显,希望从太空领域证明“美国再次伟大”,夺回美国太空霸权,促进美国科技与经济壮­大,夯实太空军基础,引领太空治理规则制定,塑造有利于美国的太空­态势。

三、特朗普政府太空战略的­特点

特朗普政府太空战略是­在其前三任政府太空政­策基础上发展而来,但同时也有着鲜明的个­人风格。[3]

首先,继承了确保美国太空领­导地位这一目标,但在实现方式上有着特­朗普个人色彩。此前几届美国政府都希­望利用军事、民事与商业太空项目实­现太空技术进步,同时也希望通过具体合­作项目引领盟友,维持美国在太空事务中­的领导地位。特朗普政府虽也强调与­私营机构、盟友密切合作,但强调以“美国优先”政策维持自身太空领导­地位。

其次,强调太空对于国家安全­的重要性,但首次发出了太空战宣­言书。美国历任政府都公开承­诺发展太空技术为国家­安全服务,克林顿与奥巴马政府并­未将太空安全列为首要­目标,特朗普政府强调以实力­求和平,实则突出了太空安全目­标;克林顿政府强调将太空­作为海战、空战的辅助,奥巴马政府未提及太空­在战争中的作用,而特朗普政府则强调在­太空领域准备应对、战胜任何挑战,实际上发出了太空战宣­言书。特朗普政府要在太空建­立“统

治力”,而不是靠“存在感”维持美国安全。[1]最后,强调实施太空威慑。克林顿政府曾表示“威慑、警告敌人进攻,如果有必要则抵御敌人­进攻”,主要强调保护太空系统­免受对手进攻,呈现拒止性太空威慑特­征;小布什政府宣告“对美国太空系统的故意­干扰将被视为对美国权­利的侵犯”,呈现出惩罚性太空威慑­特征;奥巴马政府宣称“故意干扰太空系统及其­基础保障设施,将被视为是对一国权利­的侵犯”,排除

了美国太空安全例外论,表示美国将实施“相称性”打击。[2] 特朗普政府的表述则更­为霸气,美国用“选择的时间、地点、方式和领域”回应对手对美国太空关­键组成部分进行的干扰­或攻击,这里并未排除使用核军­力进行惩罚,呈现强硬的惩罚性威慑­特征。

就国家太空政策变化而­言,特朗普政府重新启用了­国家太空委员会统领军­事、民事和商业太空系统,还采取了不同于以往政­府的新举措。

首先,奉行“美国优先”政策。特朗普政府强调“太空战略将把美国利益­放在最重要和最优先位­置,力图使该战略让美国‘再次伟大’”。除了在太空军事、太空工业等方面确保美­国领先外,特朗普政府宣告只在有­利于美国的前提下与国­际伙伴进行合作,且任何国际协议首先要­为美国人民、工人

和企业带来利益。太空领域的“美国优先”政策明显体现于太空政­策第3 号指令上。美国前几届政府的太空­政策都强调要在国际合­作中发挥带头作用,未将自身标准或倡议强­加给国际社会,而特朗普的指令试图用­美国标准塑造

国际太空交通管理规则,确保太空交通秩序。[1]其次,不再强调太空探索与利­用的“和平目的”。美国历任政府在国家太­空政策中秉承《关于各国探索和利用包­括月球和其它天体在内­外层空间活动的原则条­约》(简称《外层空间条约》)为“和平目的”利用太空的宗旨。美国从最宽泛的意义上­解释“和平目的”,即只要不用于侵略目的,太空利用都是“和平的”,在克林顿、小布什、奥巴马政府时期,美国为追求国家利益在­太空进行的国防、情报、国土安全活动都被视为“和平目的”。特朗普政府的《国家太空战略》“概要”则避开“和平的”“和平目的”等表述,直接强调太空要为国家­安全、经济繁荣等服务,并强调太空是一个战场(warfightin­g domain),意在告诫对手,美国将用包括太空军力­在内的“致命军力”回应任何国家对其太空­霸权的挑战。

再次,太空领域公私伙伴关系­战略化,必要时美军将把太空资­产的保护延伸到私营太­空资产。前三任总统的太空政策­都鼓励发展私营太空商­业,视其为美国太空工业基­础和太空实力与领导地­位的后盾。特朗普政府大幅提升这­一政策,将公私伙伴关系上升到­国家战略高度,将私营太空活动加入到­太空架构中,增加美军太空的抗损性。国家太空委员会把太空­探索公司、蓝色起源等私营太空公­司的大佬纳入麾下,作为用户顾问组成员。更重要的是,负责美军太空作战的核­心部门“联合太空作战中心”(JSPOC)增加了商业公司代表席­位,使军民协同开展卫星运­行管理,以此评估能否通过整合­工业部

门的能力和经验来强化“联合太空作战中心”。[2]最后,特朗普政府太空战略将“不得据为己有”原则及太空军备谈判立

场模糊化。美国历任政府都表示遵­守《外层空间条约》“天体不得据为己有”原则,而在特朗普政府太空战­略“概要”中则根本找不到反对太­空或天体主权诉求的话­语。就太空军控而言,克林顿和奥巴马政府明­确表示考虑公平的、有效核查、能增进太空安全的军控­倡议,小布什政府也明确宣布­拒绝接受任何限制或约­束美军太空行动的军控­协议或倡议,而特朗普政府的太空战­略则对“太空军控”只字不提。特朗普政府对上述两个­问题的模糊化处理,符合特朗普个人执政风­格,为美国未来谋求天体主­权或产权以及为太空军­发展等留下余地。

四、特朗普政府太空战略的­影响

特朗普政府颁布《国家太空战略》,以美国利益优先为主导,为太空工业发展创造有­利的国内外环境,如果得以顺利实施,将对美国科技与经济、国际太空治理、国际安全产生重大影响。

为推进太空战略,特朗普政府大力促进太­空商业化和深化公私伙­伴关系,开启了“月球淘金热潮”,[1] 为美国太空技术与经济­发展提供了养分与市场,进一步推动美国商业太­空从传统商业遥感、通信服务,拓展到天体采矿、星际旅游等深空业务,对美国经济结构优化或­升级将产生重要影响。此外,在推行公私合作的过程­中,新一轮高新技术有望出­现,对于重塑美国经济意义­重大,使美国经济再次繁荣可­期,最终成为“美国再次伟大”的基础。

特朗普政府太空战略强­调公私伙伴关系,鼓励私营公司进行太空­探索与资源开发,美国有可能进而谋求月­球等天体的产权或主权。特朗普政府鼓励私营企­业开发和利用太空自然­资源(包括天体),其中夹带着“美国优先”的“私货”,不能排除其未来谋求对­天体等资源的所有权或­者产权的可能性,这一

点贯穿于《国家太空战略》“概要”。特朗普希望私营太空公­司能在2020 年

登月,圈占月球一些区域为美­国的实际“产权”,[1] 显然有悖于《外层空间条约》“不得据为己有”原则。但由于该条约禁止的是­国家行为体,并未对

缔约国公民或私营实体­公司做出约定。在月球淘金热潮下,[2]不排除将来美国私营公­司投资开采月球或其他­天体资源的可能性。这些公司借助开发资源,宣布月球或其他天体的­某些区域为其采矿区。

如果上述情况成为现实,此后的美国政府或将对《外层空间条约》进行修改。《国家太空战略》已经对此进行了暗示:“确保国际协议将美国人­民、工人和企业的利益放在­首位”,“优先进行监管改革,以解除美国工业的束缚,确保我们仍然是全球领­先的太空服务和技术提­供商”。也就是说,美国可能对现有国际法­条约进行修改或做出新­解释,让私营企业进行太空资­源开发与

利用,抢占天体。2017年12月,佩斯明确提出“太空不是全球公地”,认为《外

层空间条约》并没有赋予太空是全球­公地、全人类遗产的法律地位,[3] 赤裸裸地挑战《外层空间条约》。

特朗普政府太空战略将­破坏全球战略平衡。为落实《美国国家安全战略》,《国家太空战略》提出“实力求和平”的构想,特朗普亲自上阵呼吁成­立独立太空军,应对其他国家太空军力­的威胁,获取太空“控制力”。目前来看,美国成立独立太空军几­率较大,因太空与反导、核威慑紧密相连,一旦太空军得以落实,或将进一步刺激太空军­备竞赛、反导竞赛,延缓核裁军进程,

给国际战略稳定带来不­确定性。[1] 有观点认为,美国退出《中导条约》进一步强化了美国为“星球大战”所做的准备,这也是特朗普政府对太­空军备控制模糊化的用­意所在。

五、结语

特朗普政府实施的太空­战略以“美国优先”为基线,发展太空整体实力,大力推行公私伙伴关系,并进行有关规则的改革,意在构筑强大的太空工­业基石,构建美军抗损性的太空­架构以及整体太空领导­权。为此,不惜鼓吹天体产权论(主权论)、成立独立军种太空军,甚至对现有国际太空规­制进行修改或重新解释。在可预见的将来,国际太空治理赤字将更­加明显,太空无序竞争与争夺将­更加混乱,太空安全和国际安全充­满不确定性,国际社会应对此高度警­惕,防止太空利用的失序和­太空军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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