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印度”愿景与中印更加紧密的发展伙伴关系构建
〔提 要〕“新印度”愿景是莫迪本人的施政目标、行动计划和印度崛起的大国战略。莫迪“新印度”愿景重视经济增长、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以及大力发展制造业，对内强化政府，对外推行“印度至上”大国外交，为莫迪政府赢得了国内支持，激发经济增长并在国际上提升了印度的国际地位。但如今也面临经济增速放缓、宗教民族主义上升等挑战，特别是受印度国情所限，在加快开放与保护国内弱势群体之间存在矛盾。伴随着中印构建更加紧密的发展伙伴关系的战略目标，下阶段中印关系的重要课题，就是要在两国领导人战略引领下，开展治国理政经验交流，加强发展战略对接，共同引领全球经济治理体系改革，推进安全及人文对话，使“龙象共舞”成为中印关系“唯一选择”。
〔关 键 词〕“新印度”愿景、中印更紧密发展伙伴关系、印度崛起〔作者简介〕荣鹰，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副院长、研究员
张蕾，山东省委党校（山东行政学院）、山东省“一带一路”研究中心教授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 ） 期
“新印度”愿景是印度总理莫迪首次当选后提出的施政目标，其已转化为印度崛起的大国战略。该战略的实施，不仅将改变印度自身和印度与外部
世界关系，而且将影响甚至重构中印关系未来。
一、莫迪“新印度”愿景：从施政目标到大国战略
2014年5月，印度人民党（BJP）时隔十年后赢得大选，莫迪当选后提出“新印度”愿景，宣布要把印度建成一个“没有贫困、腐败、清洁的国家，没有恐怖主义、教派主义的‘新印度’”。莫迪随后对“新印度”愿景制定了详
细规划并进行具体落实。2019年5月，印度人民党在选举中获得压倒性胜利，莫迪也因此实现连任，“新印度”愿景推进速度加快。同年10月，莫迪在甘地诞辰 150周年纪念活动上发表讲话，再次向印度人民描绘了一个全新印
度的美好愿景。[1] 五年来，“新印度”愿景正从莫迪的施政口号，嬗变成印度崛起的大国战略和行动纲领，其具有以下特点。
第一，提出宏伟的增长目标。[2] 莫迪认为，“新印度”愿景是助推印度民族崛起和伟大复兴的战略和规划，印度将在2030年以前成为全球人口第一大国，并有望成为第三大经济体；印度经济总量用了70年时间增长到2万亿美元，但从2万亿美元增长到3万亿美元只用了1年，未来5年印度经济总量再增加2万亿美元不是幻想。因此，莫迪在2019 年 8 月 15 日印度独立日纪念大会上，宣布了其第二任期经济增长目标，即到2024 年把印度国内生产总值（GDP）提升到5万亿美元。莫迪此前曾提出，如果印度经济能
保持高速增长，2030年以前印度经济总量应该能够超过10万亿美元，甚至
30 年后达到 20万亿美元的目标也不是不可能的，届时，印度人均GDP 有望
[1] ³0RGL 9RZV WR %XLOG $ 1HZ ,QGLD RI 0DKDWPD *DQGKL¶V 'UHDPV ´ The Hindu 2FWREHU KWWSV ZZZ WKHKLQGXEXVLQHVVOLQH FRP QHZV LQGLD RSHQ GHIHFDWLRQ IUHH GHFODUHV QDUHQGUD PRGL DUWLFOH HFH （上网时间：2019 年 10 月 10 日）
[2] ³7KH /RQJ 5RDG WR $ 7ULOOLRQ (FRQRP\ ´ Livemint 0DUFK KWWSV ZZZ
OLYHPLQW FRP 2SLQLRQ ;\D[8X '+9 1EK6IZQ+66. 7KH ORQJ URDG WR D WULOOLRQ HFRQRP\ KWPO
（上网时间：2019 年 8 月 20 日）
达到目前阿根廷或者智利的水平。[1]第二，倡导莫迪式发展理念。为争取普通民众更多参与和支持，莫迪强调他心目中的“新印度”就是圣雄甘地心目中的印度，即“环境干净、清洁、友好，人人身体健康、母婴营养良好，人民生活无忧无虑”。莫迪表示，他要建设的“新印度”是一个社会没有歧视、人人和谐相处的印度，是一个
“人人受助、人人发展，人人信赖”(6aeka 6aawk, 6aeka 9ikas, 6aeka
9iskzas 的新印度。[2]为此，莫迪推出了众多社会福利计划，如“莫迪医保计划”（Mrdicare），计划给 5亿贫困人口提供优质医保服务，每年向符合条件的家庭提供最高50 万卢比的补助；“免费煤气罐计划”（8Mmzala），面向印度贫困线以下家庭，旨在减轻印度贫困家庭妇女负担，该项目2016 年
5月推出，目前受益人口已达到7200 万。第三，大力发展制造业。莫迪的“印度制造”计划（Make in India）是其“新印度”愿景的旗舰项目，意在把印度打造成新的“全球制造中心”。为此，莫迪上台后创建了400多个特区，推出了“数字印度”“技能印度”“创业印度”等计划，表示要力争到2025 年把印度制造业在GDP 占比提升到 25% 以上，创造1 亿个就业岗位。[3]莫迪宣布将不断加大政府投资，加快推进改革，大力发展基础设施，吸引更多的外资。他也希望更多国内外投资者充分利用印度巨大的“人口红利”，推动印度制造业发展。
第四，努力打造高效强势政府。一是提出“合作性联邦主义”（crrserawiye federalism）,捋顺中央和地方关系，为推进“新印度”愿景建设减少体制
[1] ³7KH 3ROLWLFV RI (FRQRPLF *URZWK ´ Livemint 1RYHPEHU KWWSV ZZZ OLYHPLQW
FRP SROLWLFV SROLF\ WKH FHQWUDO FRQWUDGLFWLRQ RI PRGLQRPLFV KWPO （上网时间：
2019 年 11 月 5日）
[2] ³µ6DEND 6DDWK 6DEND 9LNDV $XU 6DEND 9LVKZDV¶ 30 1DUHQGUD 0RGL¶V 0HVVDJH WR 1HZO\ (OHFWHG 1'$ 03V ´ The Indian Express 0D\ KWWSV LQGLDQH[SUHVV FRP SKRWRV LQGLD QHZV SULPH PLQLVWHU QDUHQGUD PRGL DGGUHVVHV QHZO\ HOHFWHG QGD PSV LQ SDUOLDPHQW （上网时间：
2019 年 10 月 2日）
[3] 宁胜男：“莫迪政府‘印度制造’：效果评析与前景展望”，《印度洋经济体研究》
2017 年第3 期，KWWS ZZZ FLLV RUJ FQ FKLQHVH FRQWHQWB KWP。（上网时间：
2019 年 9 月 10 日）
性障碍，其中标志性事件就是2015年印度国家转型委员会成立，取代了印度独立以来在宏观经济领域发挥重要作用的计划委员会。这一举措为莫迪协调
中央和邦政府发展规划提供了重要平台。[1]二是强化“一个印度”意识。莫迪提出了“一个印度、一个税率”“一个印度、一次选举”“一个印度、一个宪法”“一个印度、一个民族”，力图通过税制、选举、法律等层面的改革，
强化联邦政府强势地位。[2]三是借助印度人民党力量推进印度国内政治社会
变革进程。[3]莫迪上台以来，在推动落实印度人民党三大核心议程，即废止宪法关于克什米尔邦第370条款、重建阿约迪亚罗摩庙、推行统一民法典方面取得历史性进展，其中前两项议程已经实现。此外，莫迪还推出包括修改印度历史叙事、加快修订包括《国籍法》、打击暴恐活动等相关立法，希望通过优先照顾印度教群体利益和政治诉求，换取印度人民党内部保守势力对
其施政目标，特别是重大改革举措的支持。[4]
第五，推进“印度至上”大国外交。2015年 5月，莫迪上台不到一年就明确提出，印度要成为全球“引领性”大国的目标。在这一战略目标指导下
印度外交理念加快突破“不结盟”框架束缚，主动推行全方位大国外交。[5]与此同时，印度外交重点开始转向谋求把良好外部环境转化为发展的有利因素，希望通过积极主动的经济外交助力印度全面崛起。印度不断优化调整外交布局，在积极周旋于大国之间的同时，重点维护强化在南亚的主导地位，
[1] “Words and Deeds: On Modi’s I-day Vision,” The Hindu, August 16, 2019, https://www.
thehindu.com/opinion/editorial/words-and-deeds/article29103340.ece（.上网时间：2019年8月17日）
[2] “One 1ation, One Election" Perish the Thought,” India Today, -une 22, 2019, https://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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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 10 月 2日）
[3] Milan Vaishnay, “The Strange Triumph of 1arendra Modi, Can India’s Prime Minister Succeed Eyen as the Economy Plummets",” Foreign Affairs, 1oyember 4, 2019, https://www.
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india/2019-11-04/strange-triumph-narendra-modi. （上网时间：2019年
11月5日）
[4] “The Citi]enship Bill Must Be Opposed,” Hindustan Times, October 31, 2019,
https://www.hindustantimes.com/columns/the-citi]enship-bill-must-be-opposed/storysxrtkgym05hi]ugx]784ei.html.（上网时间：2019年 11 月 1日）
[5] Prime Minister’s Office, “PM to Heads of Indian Missions,” February 7, 2015, http://pib.nic. in/newsite/printrelease.aspx"relid 115241.（上网时间：2019 年 10 月 4日）
加快东亚、东南亚、中东和非洲布局，并谋求多边外交实现新突破。1.在南亚，推进由其主导的次区域和跨区域合作机制建设，同时坚持孤立打击巴基
斯坦，防范排斥域外势力对其主导地位可能的挑战。2.利用“东向行动”政策积极深化与东南亚国家和东盟关系，拓展和深化与日本、韩国及澳大利亚
等中等大国的互动。3.推出印度版“印太构想”，力图在印太海洋事务、印度洋军事安全合作方面发挥“引领性”作用，通过在印太大国博弈中彰显战
略自主性谋求更多经济实利。4.加快西进中东海湾地区步伐，积极参与地区事务显示存在感。莫迪近几年频繁造访沙特、阿联酋、以色列等地区大国，不顾美国制裁坚持与伊朗开展能源合作，努力维护自身能源安全和经济安全
利益。[1]5.积极参与全球治理改革进程，在应对气候变化、防灾减灾及人道主义救援等全球性和地区挑战上，印度积极参与并尝试推动创建新的多边合作机制。印度和法国合作创建的“国际太阳能联盟”，已经得到全球120 多个国家的支持，提升了印度在应对气候变化问题上的影响力和话语权。
自1947年独立以来，当“有声有色的大国”、享有全球大国的地位和影响，
一直是印度全民族的愿望和领导人的政治追求。[2]莫迪“新印度”愿景第一次把印度崛起的战略目标具体化、明确化，并制定了行动纲领及实施路径。“新印度”愿景提出五年来，总体效果明显，特别是社会民生项目，多有可圈可点之处。
政治上，“新印度”愿景为莫迪及其领导的印度人民党带来丰厚的回报，特别是印度普通民众因为享受到印度发展的具体成果而心怀期待，愿意继续
支持莫迪和印度人民党。印度外长苏杰生公开承认，2019年 5月印度人民党
[1] ³7KH 5HDOLW\ %HKLQG ,QGLD 6DXGL $UDELD¶V *URZLQJ 7LHV ´ The Economic Times 1RYHPEHU KWWSV HFRQRPLFWLPHV LQGLDWLPHV FRP QHZV SROLWLFV DQG QDWLRQ WKH UHDOLW\ EHKLQG LQGLD VDXGL DUDELDV JURZLQJ WLHV DUWLFOHVKRZ FPV （上网时间：2019 年 11 月 3日）
[2] 郑瑞祥：《印度的崛起与中印关系》，当代世界出版社，2006年，第1页。
二、“新印度”愿景：成就与挑战
和莫迪赢得大选实现连任，就是因为莫迪推出的“新印度”愿景并及时兑现
了廉价住房、清洁厕所、小额信贷、家用煤气等社会福利计划。[1]经济上，莫迪为实现“新印度”愿景集中推出一大批重大改革举措，不
仅激发了印度经济增长潜力，更提振了国内外投资者的信心。2014年以来，印度经济年均增速达到了7%以上，超越了新兴市场经济体同期增速。印度营商环境也持续改善。根据相关报告，印度是营商环境提升改善最快的全球
10 大经济体之一，2018年印度营商环境排名为第63 位，而 2013 年时仅为第
142 位。[2]国际上，“新印度”愿景加持了印度地缘战略地位。莫迪政府五年间的强势政府决断力，不仅受到西方战略界重视，也引起国际企业界的热烈追捧。
2018年以来，中美经贸摩擦加剧，印度各界在密切关注中美经贸谈判进程同时，更多开始讨论如何从中渔利，印度企业界提出，政府和企业应积极做好
承接转移产业及投资各方面准备。[3]随着莫迪“新印度”愿景的推进，印度发展面临的困难和挑战也在增多，莫迪连任后，许多问题愈发突出。
一是经济增速开始放缓。2019年上半年以来，多个国际组织和机构开始调低对印度经济增速的预测。摩迪投资服务公司把印度经济展望从稳定调至负面，预测 2019年印度经济实际增速为5.6%，将大大低于 2018 年的 7.4%。
[1] “External Affairs Minister’s Remarks at Atlantic Council, Washington D.C. on 1 October
2019,” October 3, 2019, https://www.mea.goy.in/speeches-statements.htm"dtl/31895/external_
Affairs_ministers_remarks_at_atlantic_council_washington_dc_on_1_october_2019.（上网时间：
2019 年 10 月 10 日）
[2] “Improyement in Ease of Doing Bi] Ranking Outcome of Modi Goyt’s Reforms: India Inc,” The Economic Times, October 24, 2019, https://economictimes.indiatimes.com/news/
economy/policy/improyement-in-ease-of-doing-bi]-ranking-outcome-of-modi-goyts-reforms-indiainc/articleshow/71739338.cms.（上网时间：2019年 10 月 28 日）
[3] “External Affairs Minister’s remarks on the Topic ‘Preparing for a Different Era’ at 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 Washington D.C. October 01, 2019 ,” October 1, 2019,
https://www.mea.goy.in/speeches-statements.htm"dtl/31889/external_affairs_ministers_remarks_ on_the_topic_preparing_for_a_different_era__at_center_for_strategic_and_international_studies_
Washington_dc_october.（上网时间：2019 年 10 月 2日）
政府研究机构也认定印度经济增长将放缓，更加关注放缓到何种地步。[1]经合组织（OECD）最新报告预测，印度 2020—2024 年 GDP 增速为 6.6%，将低于 2013-2017 年的7.4%。印度经济增速放缓主要是结构性和周期性因素叠加的影响，一定程度上也受外部环境影响。在经济增速放缓同时，印度发展带
来的环境恶化等可持续发展问题却日益严重，2019年入冬以来，新德里周边地区污染达到了令人无法承受的程度。更令国内外投资者担心是，莫迪政府对印度经济增速放缓似乎并无良策，现有刺激手段效果不彰，相关举措边际
效应下降，改革进程也开始有所放缓，印度国内企业界普遍信心不振。[2]二是国内宗教民族主义上升。印度国内教派族群间一直有矛盾纷争，滋生极端民族主义、宗教主义、分离主义。长期以来，印度各党派政府坚持世俗主义，奉行“多样性的统一”政策，一定程度上维护了社会和谐和国内稳定。但莫迪为推进经济改革出台了许多社会政策措施，具有较大争议性，其中计划推动印度议会制定禁止信教者改宗等法案，已引起印度社会精英担忧，担
心会引发新的教派矛盾冲突。[3]印度国内教派关系和社会政策仍是十分敏感
的国内政治问题。[4]近一段时间以来，莫迪政府借纪念甘地诞辰150 周年活
[5]动倡导族群、教派相互尊重关爱的甘地精神，但效果如何仍有待观察。 此外，由于宗教历史文化以及地缘政治原因，印度教派矛盾经常会外溢影响其与周
[1] “Moody’s Cuts India’s GDP Growth Forecast to 5.6 Percent for 2019,” The Economic Times, 1oyember 14, 2019, https://economictimes.indiatimes.com/news/economy/indicators/moodyscuts-indias-gdp-growth-forecast-to-5-6-per-cent-for-2019/articleshow/72052306.cms. （上网时间：
2019 年 11 月 10 日）
[2] “India Inc is Growing Disenchanted with 1arendra,” The Economist, August 17, 2019,
https://www.economist.com/business/2019/08/17/india-inc-is-growing-disenchanted-with-narendramodi.（上网时间：2019年 8 月 18 日）
[3] “By Rewriting History, Hindu 1ationalists Aim to Assert Their Dominance oyer India,” Reuters, March 6, 2018, https://www.reuters.com/inyestigates/special-report/india-modi-culture/. ( 上网时间：2019 年 9 月 20 日
[4] “Imran Khan: The World Can’t Ignore Kashmir. We Are All in Danger,” The New York Times, August 30, 2019, https://www.nytimes.com/2019/08/30/opinion/imran-khan-kashmirpakistan.html.（上网时间：2019年 10 月 2日）
[5] “The Ram Temple Struggle is oyer, /et’s Hope for Harmony for All 1ow,” The Indian Express, 1oyember 10, 2019, https://indianexpress.com/article/opinion/columns/ayodhya-yerdictram-mandir-supreme-court-bmp-babri-masmid-demolition-6112165/.（上网时间：2019年11 月10日）
边邻国关系。近几年来，印度与巴基斯坦关系持续紧张，其中不乏宗教因素。
三是加快开放需求与保护弱势群体的矛盾加大。根据印度的政治制度，各政党和领导人必须定期参加选举、接受选民的考核，这给印度政府和领导人推进经济改革和平衡国内政治带来复杂挑战，成为印度经济改革进程缓慢且一直难有重大突破的主要原因之一。莫迪上台后强力推进包括“废钞”“改税”等重大举措，增加了国内外投资者的信心，期待莫迪能够再进一步解决土地、劳工等长期困扰印度经济发展的难题。但是，印度在包括“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协定等区域及双边自贸协定上的谈判立场令人怀疑
其改革能否持续。2019年 11月初，印度没有能够与其他15国一起达成 RCEP协议。莫迪表示，这是因为“无论是他个人良知还是甘地经济自主精神”都不允许他缔结协定。外长苏杰生在谈及RCEP时称“没协议比坏协议好”。印度人民党主席、内政部长沙阿专门撰文，认为莫迪此举维护了印度的国家利益，践行了其“印度优先”的理念，显示了印度不屈服于任何外来压力。他甚至称，
印度正考虑要推动重新评估与东盟及美欧、日本签署的自贸协定。[1]印度退出 RCEP谈判是印度没有深化结构性改革的结果，这从反面印证了印度相关改革措施已经大大滞后，到了必须解决的程度。印度前总理曼莫汉·辛格的经济顾问巴鲁等批评莫迪政府对RCEP的立场，称此举不值得庆贺，更不是印度外交的胜利。有专家认为，印度应抓住时机尽快推进莫迪制定的
发展战略规划，包括经济特区计划，从根本上提升印度的竞争力。[2]应该看到，印度从 1991 年改革至今已近30年，在取得了重大进展同时也积累一些突出的结构性问题。在经济全球化和区域一体化进程加快背景下，这些问题很复杂，国内也缺乏共识。但是如果这些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则可能最终影响印度自身改革进程。莫迪“新印度”愿景是推动印度国内在这些
[1] “View: By Saying no to RCEP, PM Modi Has Kept India First,” The Economic Times,
1oyember 13, 2019, https://economictimes.indiatimes.com/news/economy/foreign-trade/yiew-by-saying
no-to-rcep-pm-modi-has-kept-india-first/articleshow/72028437.cms.（上网时间：2019 年 11 月 3日）
[2] “View: Modi Goyt Should 8se the RCEP Pause to Take Tough Decisions,” The Economic Times, 1oyember 5, 2019, https://economictimes.indiatimes.com/news/economy/policy/
Yiew-modi-goyt-should-use-the-rcep-pause-to-take-tough-decisions/articleshow/71928789.cms. （上
网时间：2019 年 11 月 3日）
问题上产生一定共识并有所突破的过程，最终也将有利于愿景的顺利实现。国际社会对印度退出RCEP谈判及国内争论反应强烈，一定程度体现出对莫迪开启的改革进程甚至印度发展模式存在争议。有的西方学者甚至开始怀疑印度是否真正能够面对和解决其国内政治体制制约因素。[1]当然，印度的国情不容忽视，国际社会也应该予以充分理解。但是，如果印度在参与区域一体化和国际地区治理体系变革进程中，一味坚持自己立场，坚持“印度优先”甚至“印度至上”，把经贸问题国内政治化，或者在谈判遇到困难时一味指责对手，指望别国让步，也不利于自身改革和发展进程。
三、构建中印更加紧密的发展伙伴关系：未来行动
莫迪“新印度”愿景目标和中国“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重叠交汇。莫迪“新印度”愿景提出仅4个月，中印两国领导人就确立了构建更加紧密的发展伙
伴关系的战略目标。[2]这是两国领导人着眼于中印关系现实需要做出的战略规划，体现了中印关系战略性与务实性、长远性与阶段性的统一，有利于两国各自发展进程的相互促进，实现优势互补。
五年来，中印关系虽经历过起伏和波折，但最终重回正轨，总体呈稳定
向好势头。2018 年 4 月和 2019 年 10月，习近平主席和莫迪总理分别在中国武汉和印度金奈举行非正式会晤。“武汉精神”和“金奈沟通”已成为中印关系未来发展的顶层设计和战略指引，实现了中国梦与“新印度”愿景的对接。坚持中印共同崛起的战略愿景，坚定推进构建更加紧密的发展伙伴关系战略目标，按照相互尊重和平等互利原则，积极参与、支持各自的改革发展，充实合作内涵，提高合作效能，提升双边关系稳定性、成熟度和获得感，将是下阶段两国互动的重要议程。
$VKOH\ - 7HOOLV ³,QGLD DV D /HDGLQJ 3RZHU ´ $SULO KWWSV FDUQHJLHHQGRZPHQW LQGLD DV OHDGLQJ SRZHU SXE （上网时间：2019 年 9 月 20 日）
[2] “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印度共和国关于构建更加紧密的发展伙伴关系联合声明”，外
交部网站，2014 年 9 月 19 日，KWWSV ZZZ IPSUF JRY FQ ZHE JMKGTB JMB \]B
B B W VKWPO。（上网时间：2019 年 9 月 20 日）
RUJ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