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我国易遭美国 “双反” 调查的重点商品分析及应对策略

李大伟（副研究员） 吴涧生（研究员）

去几年来， 反倾销和反补贴过

（ “双反”调查 以下简称调查） 已经成为美国对我国出口商品实施保护主义的主要手段。 目前， 中美双方正就中美贸易问题进“百日计划” 谈判，行 短期内美单方面对我出口产品大面积实施“双反” 调查的可能性有所降低。“百日计划”但若 谈判未能达到预期效果， 美完全可能加大对我部分出口产品实施双反调查的实施力度。 准确判断我国对美出口各类产“” 调查风险，品所面临的 双反对减少我国外贸损失、 提前制定应对预案以及在中美谈判中争取主动均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 出口规模增速、 所占美方进口比重和美国相关产业状况是决定美国是否采取反倾销调查的主要因素

“双反” 调查中，在 反倾销调查由于程序较为简捷等原因， 一。 ＷＴＯ般处于相对主导地位 按照的美国商务部的规则， 实施反倾销调查需要满足三个条件： 一是确定是否存在倾销的事实， 也就是我国对美国出口的商品价格和数量变化“倾销”；是否导致 二是判断对美“实国国内产业是否造成所谓的质性” 损害； 三是判断两者之间是否存在因果关系。 因此， 本文选２０１２ —２０１６

择了 年美国对我国出

１３ “双反”口商品实施的 起 调查（ ＨＳ１０的相关数据 共涉及 位码商

３４ ）， 从出口额增速、

品 种 出口额占比、 出口价格、 美国国内相关产业状况等维度对某类商品遭受反倾销调查的内在规律进行分析。

（一） 个别年份出口额出现超高速增长的产品更容易遭受 “双反” 调查

分析结果表明， ３４

这 种产品中， 高压钢铁容器、 钢制风塔等

２８ “双反”种产品在美国实施 调查的前两年内出现了某一年份出口４０％ 的现象，额增速超过 部分产１００％ 。品甚至出口额增速超过 此外， 其中在调查年份前两年出口额４０％ ２２ 种，增速超过 的商品达到

７５％ ，

占 在调查年份前一年出口４０％ １０ 种。额增速超过 的商品为这说明， 如果我国某类产品对美出口在某一年份出现超高速增长， 则２～３ “双反”未来 年后遭受 调查的风险将明显上升。

（二） 若某类商品对美出口虽然近期增长较慢， 但长期占据美国市场主要份额， 其遭受 “双反”调查的风险也很高

不锈钢水槽、 次氯酸钙、 晶体

６

硅等 种商品在美国对我国实施“双反” ２～３调查前的 年内出口额增长并不快， 甚至出现下降。 但统计数据表明， ６ 种商品中，这 美国从我国进口的晶体硅占其总进口 ４０％ 左右，的比重长期维持在 美５国从我国进口的其他 种商品占其７０％总进口比重均长期维持在 以上， 次氯酸钙甚至长期维持在９０％左右。 因此， 即便我国某类商品对美出口近期并未出现高速增长， 但长期占据美国市场主要份额“双反” 调查。也很容易遭受

（三）美国近年来增长缓慢，甚至负增长的产业相关产品更容易遭受 “双反” 调查金融危机之后， 美国重振制造， ２０１２—２０１６业效果明显 年美国（不变价）制造业增加值 年均增１ ７％ ，

速为 明显高于金融危机前０ ３％。

五年的 但美国制造业内部各行业增长走势差异巨大， 汽车、航空设备、 精细化工、 生物医药等高技术产业保持相对快速增长，家具、 纺织等传统劳动密集型产， 而钢铁、 有色、业增速有所回升

家电、 低端化工等技术较为成熟的资本密集型产业仍然呈现衰退。 ２０１２—２０１６ 年，态势 钢铁制品、 电解铝、 、农机设备 合成纤维、 原电池等产业总产值年均降５％， 、幅均超过 办公设备 洗衣机、 塑料材料等产业总产值也呈现负增长。 统计数据表明， ３４这种商品分别属于钢铁制品、 机械、塑料、 一般化学品四个大类， 相关子行业均为美国近年来呈现衰退趋势的行业。

二、 按照美方逻辑， 几乎我国所有出口企业均存在所谓 “可诉性补贴”，但国有企业和高技术企业出口的商品遭受反补贴调查的风险更高

与反倾销调查不同， 反补贴调查主要通过对我国国内政策进行分析以证明我国对该产品存在所谓“可诉性补贴”。 因此， 可以从美国商务部的相关文件判断是否存在“可诉性补贴” 的标准。

（一） 按照美方逻辑， 几乎我国所有出口企业均存在 “政策性贷款” 类补贴， 但国有企业更容易被认定为存在该类补贴美国商务部文件表明， ３４

这 种商品的生产企业均接受过国有商业银行、 开发性银行或政策性银行的贷款， 包括中国工商银行贷款、 国家开发银行贷款、 中国进出口银行的贸易信贷， 等等。 在美方逻辑下，由于这些金融机构均为国有企业，因此只要其贷款利率低于商务部自“正常利率”，行认定的所谓 则可以认为是补贴性质。 按照这一逻辑，几乎所有中国企业所接受的银行贷款都可以被认为是补贴。 在现实经济中， 由于总量较大、 还贷风险较低的原因， 国有企业客观上获取贷款的利率一般要低于民营企业， 因此被认定为存在的补贴风险更高。

（二） 按照美方逻辑， 几乎我国所有企业均存在 “税收优惠”类补贴， 但部分行业的外资企业更容易被认定存在该类补贴

， ３４美国商务部文件表明 这种商品的生产企业均在不同程度上享受了我国政府的税收优惠政策，包括对于外资企业的税收优惠、 对于高新技术企业的税收优惠、 购买

本土化产品税收优惠， 等等。 根据美方逻辑， 由于这些税收优惠政策“普惠性质”，并非 也并非为了“、 环保等公共目标”，国家安全可以认定是政府为了经济利益将自己的财政收入转移给企业， 因此均属于补贴范畴。 在现实经济中， 由《 》、于 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

《中西部地区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 等规定了外资企业在某些行业投资将享受税收优惠政策， 因此外资企业被认定为存在这类补贴的风险更高一些， 很多高新技术产业的税收优惠政策也容易被认定为补贴。 “双反”在本文统计的 调查中， 约有一半以上的案例均被认定“外资企业所得税优惠”为存在

类型的补贴， １／３

有 的案例被认定“高新技术所得税优惠”为存在

类型的补贴。

（三） 按照美方逻辑， 几乎我国所有企业均存在 “专项资金支持”类补贴， 但国有企业和创新型企业更容易被认定为存在该类补贴

， ３４美国商务部文件表明 这种商品的生产企业全部享受了中国各级政府的专项基金支持， 包括国家重点技术改造基金、 重大科技专项基金、 技术创新基金、 中小企业贷款贴息专项基金、 节能改造基金等中央和地方各个层面的基金。 美， “专方逻辑认为 这些基金均为

”， 不具备普惠性质，项基金 均属于政府对于企业的各种定向资助， ＷＴＯ 可诉性补贴的标准。符合 在现实经济中， 专门针对创新型企业研发和技术改造的各类专项基金以及为国有企业转型发展提供支持的专项基金由于针对性较强， 更容易被美方认定为存在这类补贴。 （四） 按照美方逻辑， 几乎我国所有企业均存在 “低价格获取产品和服务” 类补贴， 但国有企业更容易被认为存在该类补贴

， １３美国商务部文件表明 这起调查中， ７

有 种商品的生产企业涉及以较低价格获取电力、 水、 土地、 天然气各种原材料等产品与服务。 美方逻辑认为， 之所以认定相“较低价格”，关价格为 是因为这些产品和服务的价格或者由政府定 价， 或者由上游的国有企业定价。在现实经济中， 很多国有企业的上游企业往往也是国有企业， 也更容易获得在能源、 水、 土地等方面的优惠待遇， 因此被认定为存在与美“较低价格”，国这种所谓的 既包括政府定价的各种产品， 也包括国，有企业定价的各种产品 如铁矿石、 钢铁板材， 等等。上文对奥巴马执政时期对我国“双反”实施 调查的历史数据进

行了分析总结。 在这一时期， 绝大“双反”

部分的 调查是美国国内相关企业或机构向美国商务部申请启动的， “双美国政府主动实施反” 调查的案例并不多。 特朗普政府上台之后， 整体上贸易保护主义势头呈现上升趋势， 一旦中美贸易谈判未能就有效削减中美贸易顺差等问题达成一致意见， 特朗普政“双反”府很可能更加频繁地运用调查手段保护本国产业发展。 一是很可能要求美国商务部等政府部门针对我国对美出口增长较快、 规模“双反”较大的商品直接实施 调查； “双反” 调查时，二是在实施

“补贴”进一步扩大对我国所谓的认定范围， 将更多的企业正常商“补贴”；业活动认定为 三是对国内产业的保护范围进一步扩大， 除、已经处于严重衰退的钢铁 铁合金、 低端化工等产业外， 还可能将办公机械、 家电、 发电机、 电缆、信息技术产品等产业列入保护范围。

三、 特朗普执政时期我国遭受

“双反” 调查的商品种类将由钢铁、化工向机械、 电子等领域扩散

基于正文的分析， 本文按照如（ ＨＳ４ 位码）下方法对某类商品

“双反”遭受特朗普政府 调查的风险进行排序。超高风险： 连续两年对美出口５０％

增长率在 以上或占比超过７０％ ； 属于美国严重衰退行业。高风险： 连续两年出口增长率５０％ ７０％ ，

在 以上或占比超过 属于美国有衰退风险行业； 或者只有５０％ 以上，一年出口增长率在 属于美国严重衰退行业。 中高风险： 只有一年出口增长５０％以上，率在 既属于美国有衰退风险行业， 也属于我国国有企业和５０％的行业。外资企业合计占比超过中风险： 连续两年出口增长率５０％ 以上；在 不属于美国有衰退风险行业； 也不属于我国国有企业５０％和外资企业合计占比超过 的行业。 或者只有一年出口增长率在５０％ ， 属于美国有衰退风险行业或我国国有企业和外资企业合计占比５０％的行业。

超过

中低风险： 只有一年出口增长５０％ 以上；率在 不属于美国有衰 退风险行业； 也不属于我国国有企５０％业和外资企业合计占比超过的行业。除上述类别产品外， 其他产品均为低风险产品。 所有风险程度为４ 所示。高风险以上的产品如表基于前文的分析结论， 本文构“双反”建了各类商品遭受美国

， ２０１５调查的风险判断标准 并对 １０００年我国对美国出口规模超过

（ ＨＳ４万美元的所有商品类别 位码） “双反”遭受 调查的风险进行了排序， ４。

见表整体结论如下：

１． 钢铁产品仍然是我国遭受“双反” 调查的高风险区域测算结果表明， 由于钢铁产品对美国出口额增长较快、 美国相关产业衰退程度明显和容易被美方认“” ，定存在 补贴 等原因 遭受“双反” 。 １４调查的风险非常高 类，

钢铁产品中 钢铁空心异型材（ＨＳ 代码： ７３０６）、 中小型钢铁容（ＨＳ 代码： ７３１０）

器 和钢铁制卫（ＨＳ 代码： ７３２４）

生器具 属于超高风险产品， 钢铁结构体、 不锈钢７

平板轧材等 类产品属于高风险产品， ４

另外 类产品属于中高风险产品。 从历史经验看， 很多和这些产品性质相似的钢铁产品， 如装液化（ＨＳ 代码：气的专用钢铁容器

７３１１ ） “双反” 调查，已经遭受了对美国出口额已经大幅下降。

２ 机械、 家电、 化工等行业“双反”的部分产品面临 调查的风险也较高

近年来， 我国在机械、 工、化家电等领域对美出口额增长迅速，如我国对美国出口的玻璃加工机器２００％ 以上，连续两年增长 部分泵类、 蒸汽锅炉、 农业机械等机械设１００％以上的年度增幅。备也出现过

２０１４ 年小型电热器、 空调、 洗衣机等家电以及各种技术工艺较为成熟的化工产品对美出口增长均超过５０％。 长期以来， 由于出口规模相对偏低等原因， 这些产品并不是美“双反” 调查的主要对象。国政府但这些行业同样是美国已经严重衰退或衰退风险上升的行业， 很有可“双反”能成为特朗普政府扩散 调查范围的主要区域。 特别需要说明的是， 在化工产品中， 用于电子工（ＨＳ 代码： ３８１８）业的各种化合物 是光伏行业的上游原材料， 特朗普政府从发展本国光伏产业的角度考虑， “双反”对这类产品实施 调，查的可能性很高 应予以重点关注。 ３ 集成电路、 自动数据处理设备、 ＬＥＤ灯具等高新技术产品面临“双反” 调查的风险将显著上升长期以来， ＩＴ

以 产品为代表的高新技术产品虽然占我国对美国出

口的比重较高， ＩＮＴＥＬ、但由于 苹果等美国大型跨国公司在中美贸易中获取了大部分利益， ＷＴＯ 《信加之息技术协议》 对信息产品的贸易保护主义行为具有明显限制， 美国政“双反”府对这类产品所采取的 调查很少。 然而， 从近两年的数据看，我国对美国集成电路、 普通电容器ＬＥＤ等高附加值零部件以及 灯等新型灯具的出口规模大幅度增长， ＰＣ、智能手机等产品对美出口规模虽然增速明显下降， 但联想、 华为等本土企业在出口中所获实际价值也明显上升。 特朗普政府完全有可能打破传统美国政府惯例， 对这类产品“双反” 调查，实施 届时将对我国出口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

４． 劳动密集型产品面临的“双反” 风险相对较低

目前， 我国对美国出口的劳动密集型产品规模增速已经明显下降，在美国国内的市场份额也有所下降。同时， 美国在实施多年的制造业回流政策之后， 以家具、 纺织为代表的传统劳动密集型行业增长呈现出明显企稳回升势头， 如家具、 纺织等制造业过去五年内产值年均增速７％ ４％左右，分别高达 和 在各类行业中位居前列。 在我国在美市场份额持续下降、 美自身竞争力持续上升的背景下， 美国对我国出口的劳“双反”动密集型产品进行 调查的风险要低于上述三类产品。

四、 应对特朗普政府 “双反”调查的对策建议

（一） 在中美 “百日计划” 谈判中对美国实施 “双反” 调查进行严格约束

美国频繁实施的 “双反” 调 查已经对中美双边贸易活动产生了严重的干扰。 我国应在深入总结在ＷＴＯ框架下多次胜诉经验的基础上， “百日计划”在 谈判中向美国明确提出， 应将美国暂停对我国“双反”出口产品实行 调查作为双方合作共同减少贸易顺差的重要先决条件。 此外， 中方也应要求美“” 的标准，方明确 可诉性补贴不得随意将我国银行正常的商业贷款或我国政府向企业正常出售生产“”。资料的行为定为 可诉性补贴

（二） 争取与美方就创新政策、 区域政策、 税收政策等政策的适用范围达成一致各类创新基金、 节能技术改造基金、 对中西部地区企业的税收优惠政策等政策工具是我国为优化供给结构、 实现高水平供需平衡所做出的重要尝试， 在原则上并不违反公平竞争和普惠制原则。 很多新兴市场国家甚至美国为促进经济发展、 区域平衡也不同程度地运用了类似政策， 如美国同样存在对研发的税收减免、 对在不发达地区投资创业的特殊金融支持等一系列政策。 Ｇ２０

建议基于 杭州峰会关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所达成的共识，在中美全面经济对话机制下和美方就促进创新、 保护环境、 促进区域协调发展等领域相关政策的适用范围达成一致， 从根本上解决美国政府将我国国内政策随意指责为“补贴” 的问题。

（三） 逐步取消部分专向性、排他性较强的优惠政策我国当前的政策体系中仍然存在一些容易被认为是违反市场公平竞争规则的措施。 如我国仍然存在基于生产商品的种类给予差异化的 税收优惠、 贷款利率以及财政补助等政策； 部分地方政府出于招商引资考虑， 在水、 电、 土地等方面给，予某些企业特殊的优惠待遇 等等。 ＷＴＯ这类政策不但和 的普惠制原则存在冲突， 也与目前国际上“竞争中性” 理念相悖。通行的 建议逐渐减少一些专门针对某类产品、 某个地区或某个企业的特殊优惠政策， 更多从促进创新、 缩小区域差距、 提供公共服务、 减少贫困等角度实施普惠性的优惠政策。

（四） 针对重点商品建立动态预警、 管控和应诉机制我国目前仍处于由全球价值链的中低端环节向中高端环节跃升的过程之中， 相当一部分外贸企业仍然更多依靠规模和价格优势参与国际竞争。 因此， 在某个行业、 某类产品处于景气周期时， 大批企业往往迅速扩大投资并降低价格以抢占国际市场， 客观上加大了遭遇贸易保护主义的可能性。 建议由相关管理部门联合各个行业协会， 建立基ＨＳ６

于 位编码商品类别的出口商品动态预警和管控机制， 在出口规模出现短期高速增长时向企业发出预警信号； 同时在国内企业内部建立有效的出口规模协调机制， 减少恶性竞争。 培养国际化人才和有效应诉机制； 和美方相关机构合作，打造精通相关业务的律师、 会计师等人才队伍， “双反”在美方发起调查及时有效应诉， 最大限度地维护中方企业权益。

（作者单位： 国家发改委对外经济研究所； 责任编辑： 王勇娟）

综上所述， “一带一路”当前

ＰＰＰ

沿线国家 项目投资区域分布不。“一带一路”均衡 参与国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差异较大， ＧＤＰ人均 超过

２ １０ 个， ５０００万美元的国家 低于 美

２８ 个，

元的国家 其中最富国家卡塔ＧＤＰ

尔的人均 是最穷国家阿富汗的１６０ 倍。 不过， ＰＰＰ 项目投资数量与经济水平并无必然联系， 菲律宾人ＧＤＰ ３０００ 美元， ＰＰＰ ４２均 不到 项目个， ＧＤＰ ４ 万美元，阿联酋人均 超过

ＰＰＰ 模式， ＰＰＰ却尚未引进 发展具有。“一带一路”一定的政策导向性 沿ＰＰＰ

线国家 项目行业集中度与一国产业结构关联性较高， 待投资项目数量与建设运营项目数量相仿， ＰＰＰ发展空间较大。 不过， 项目存量占总量比例较高， ＰＰＰ如中东欧区域４０％。 因此，项目存量占比超过 也不排除存在诸如立项审查繁琐、 前期招标困难、 合同签署反复等问题造成的项目落地率低的风险。

三、“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投资策略

ＰＰＰ

近年来， “一带一路”我国与沿线国家贸易往来频繁， ２０１６ 年进６ ３ 万亿元人民币，出口总额达到 同０ ６％ ； “一带一路”比增长 我国对建设资金支持不断加大， 除直接出资支持设立亚洲基础设施建设银行和丝路基金以外， 中国进出口银行、“一带一路”国家开发银行分别就

基建、 １３００产能等领域提供 亿元和２５００ 亿元等值人民币专项贷款。 据商务部统计， ２０１６ “年我国对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直接投资占对外投８ ５％ ， １４５ ３资总额的 达到 亿美元（见图５）； 新签合同额超过同期对外签订合同总额的一半， １２６０

约 亿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