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动贸易强国建设的战略路径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为
国梦， 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各个领域的强国要求， 教育强国、科技强国、 经济强国、 军事强国、外交强国等， 在经济强国中又包含制造业强国、 经贸强国或贸易强国、金融强国。 一国的对外贸易连接国内外市场， 其大小、 强弱关乎其在国际经济中的地位。 目前， 我国外贸直接１ 亿人口就业，和间接带动国内超过
２０％的税收。 因此，贡献了全国 迈向贸易强国是实现中国梦、 强国梦的重要组成部分。 它将是质量效益型增长的重要引擎、 产业升级的先导和综合国力提升的驱动力量。
一、 贸易强国的内涵与指标体系
（一） 贸易强国的内涵贸易强国一般指贸易规模位居世界前列， 对外贸易竞争力强， 贸易质量效益好， 在国际市场拥有重要产品定价权和经贸规则制定的话语权乃至主导权的国家。根据对美、 日、 德等贸易强国发展模式的研究， 贸易强国一般具８ 个基本的特征：备 一是实行市场经济体制， 拥有良好的营商环境，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二是在贸易总量上居于世界前列；三是在出口结构上资本密集型、 技术密集型制成品居主导地位； 四是出口产品处于产业价值链高端， 科 技水平整体上居于世界技术前沿；五是从对外贸易中的获益程度较高， 单位产品增值率高于世界平均水平； 六是对国际贸易规则制定具有重要影响力， 特别是在与自身有重大利益相关的规则、 标准、 大宗商品定价的决定中享有充分的话语权和参与决策权； 七是拥有一批世界级跨国公司和品牌企业； 八是贸易投资融合化发展， 对外投资已成为驱动贸易发展、 获得贸易利益的新途径。 此外， 美国、 日本、 德国在成为贸易强国的同时， 凭借经贸等综合实力， 其货币也成为国际上“”。普遍接受的 硬通货
（二） 贸易强国的指标体系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课题组构建了贸易强国指标体系，
７ 、 ２３ 个二级指标、由 个一级指标
１１０ 个三级指标构成。 一级指标由经济基础、 对外贸易、 国际投资、 创新、 国际货币金融、 营商环境、 国
７ 个方面组成。际经贸规则 依次测算， ２０１４ 年我国贸易强国指数为２８ ５２， 与贸易强国标准的贸易强国５２ ８８ 相比仍有较大差距，指数 与美（７５ ７６）、 （４４ ９６）、
国 德国 日本（３６ ５８） 相比均有较大差距。从贸易强国的一级指标测度值来看， ７
我国 项一级指标的得分均弱于贸易强国标准。从贸易强国的二级指标测度值来看， 我国贸易规模、 登记财产两 个指标的测度值已经优于贸易强国标准的测度值； 产业结构、 研发投入等指标的测度值与贸易强国标准的测度值较为接近； 在贸易竞争力、贸易自由化与便利化、 创新成果、国际货币金融领域的投票权、 营商环境中的电力与信贷获取、 国际经贸规则的参与度与主导权等方面，与贸易强国标准的测度值仍然有较大差距。
二、 对照贸易强国标准看我国的差距
（一） 外贸发展的产业基础有待夯实我国在世界工业生产总值中的２０％ ， 居世界第一，占比超过 但我国制造业与发达国家相比， 总体上大而不强。 世界银行数据显示， 我国制造业的劳动生产率仅为美国的９ ２％。 以汽车产业为例， ２０１５ 年我国轿车出口平均单价仅为美国的１９ ７％ ， １５ １％ ；
德国的 而进口平均单价为美、 １ ８５ ２ ２２ 倍。德的 倍和与此同时， 我国服务业生产率仅为８％ ，
美国的 服务贸易进出口仅为美５７ ５％ ， 且逆差较大。国的 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 ２０１４ 年我国贸易条８５， １００ ３，件指数为 美国为 德国为９９ ７， ８８ ３。
日本为
（二） 贸易主体还需进一步壮大与优化
一是与贸易国相比， 我国贸易
主体集中度明显偏低。 目前， 我国１１０ 多万家，对外贸易主体有 其中国２ ２３ 万家， １００ ３有企业 民营企业万家， ５ ９４外资及台港澳资企业 万家。 ２０１５ 年我国国有企业、 外资及台港澳资企业占对外贸易主体的７ ３％ ， 进出口总额占全国对外贸易６２ ８％。
总额的 而美国对外贸易主１ ７％
体中占比约 的大型贸易企业货６７％ ， ６９％。物出口占比 进口占比二是从跨国公司数量来看， ２０１４ 年中国大陆入围全球非金融领域跨国公１００ ３ 家，司 强的企业数仅为 而美国、 ２３ 、１０家德国和日本分别有 家
１０ 家。和 三是我国跨国公司盈利能力和跨国经营能力有待进一步提高。２０１５ 《财富》 ５００ ９４入围 年度 强的
１６ 家出现亏损，家中国大陆企业中
３０％。 １００占亏损企业总数的 全球前６７％ ，家跨国公司的平均跨国指数为
１００
我国前 家跨国公司的平均跨国指１３％ 左右。
数仅为
（三） 外贸内生创新发展能力有待提升
２０１４ ＧＤＰ年我国研发投入占 比重２ ０１％ ， 分别比美、 日、 ０ ８、为 德低１ ５、 ０ ８ 个百分点。 我国知识产权使０ ０３％ ，用费出口占全球比重仅为 而美、 日、 ６ １３％、德的比重分别为
１ ７３％、 ０ ６５％。 我国许多出口产品的核心技术掌握在外方手中。 ２０１５
年５７ ７％我国出口的机电产品 由外资企业生产， ４７ ５％是加工贸易出口； 出７０ ５％口的高新技术产品中 由外资企业生产， ６３ １％是加工贸易出口。
（四） 外贸发展的营商环境有待进一步改善
与贸易强国相比， 我国关税和非关税措施水平仍然较高。 ＷＴＯ ， ２０１４
的数据显示 年我国最惠国 ７ ６％ ，平均关税水平达到 而美国２ ７％， ２ １％ ，
为 德国为 日本为２ ４％。 从非关税措施看， 我国除保留部分产品进口配额管理和进口许可证管理外， 在政府采购中还存在较多对进口产品的限制政策。
（五） 外贸发展的金融支持有待加强与主要贸易强国的货币相比，人民币国际化水平仍需进一步提高，成为外贸定价货币和国际储备货币任重道远。 人民币国际化指数仅为２ ４７， 而美元、 日元、 欧元的国际化５５ ２４、 ３ ８２、 ２５ ３２。指数分别为
２０１５年我国货物贸易人民币结算比２７ ６％。 ２０１６ ４
例为 年 月人民币在１ ８２％。全球支付额中的比重为 外贸企业融资难、 融资贵问题突出，人民币汇率避险工具少， 影响企业出口积极性。
（六） 参与国际经贸制度性话语权有待提高
目前， 国际经贸规则制定的主导权主要被发达国家掌控。 尽管我国已成为全球经济治理的核心成员， 但引领国际经贸规则制定的角色与贸易大国地位并不相称。 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参与国际经贸协议及规则制定以及主动设置规则谈判议题的能力有待加强； 二是以企业为主体参与国际标准及规范制定的能力不足； 三是尽管我国是大宗商品消费大国， 如石油、 铁矿石， 但我国在国际上还未。掌握大宗商品定价的话语权 同时， 国际经济治理实践中积极谋划和主动运筹能力有待加强。除了这些有形的差距之外， 我国从贸易大国迈向贸易强国还存在一些困境乃至巨大挑战： 作为尚未 完成工业化的最大发展中国家， 国际竞争力不足； 作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国家， 国家市场经济地位尚未被发达国家认同； 作为后起贸易大国， 其崛起必然会受到现存贸易强国的阻滞； 作为社会主义国家， 时常受到意识形态等干扰， 贸易问题经济化、 经济问题政治化始终存在。
三、 迈向贸易强国的路径
推动我国从贸易大国迈向贸易强国， 应紧紧抓住转变外贸发展方式这一主线， 突出创新驱动， 大力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不断提升动态比较优势， 加快培育外贸竞争新优势， 推动外贸向优质优价、 优进优出转变， 巩固贸易大国地位，推进贸易强国进程。
（一） 完善对外贸易法律体系———外贸法律体系的创新
、 国际协议、充分把握国际法区域性贸易协议的内涵与外延， 增强国内对外贸易法律体系与之衔接的主动性、 及时性和可预见性。 修《对外贸易法》，改完善 尽早制定《 》《对外贸易促进法 服务贸易进出口条例》。 完善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法律体系， 抓紧研究与贸易有关的环境与气候立法问题， 为我国外贸的可持续发展创造条件。 建立与《信息技术协定》《环境产品协定》《贸易便利化协定》 等相配套的法律体系； 完善现有对外贸易救济相关法律； ＷＴＯ 《
适时加入 政府采购协议》 《政府采购法》；并修改我国 建立农产品补贴、 标准化等与贸易有关领域的法律法规体系等。
（二） 构建全面系统的战略性贸易政策———外贸政策的创新构建与贸易强国适应的战略性
贸易政策， 其目的就是要创造、 培育和强化贸易优势， 从而提高本国的国际竞争力。 进一步发挥关税与非关税政策的战略调节作用。 进一步降低进口关税总水平， 通过税率结构调整， 提高进口关税的有效保护程度。 优化设计出口关税品种，尽量减少出口限制的产品类别； 能以国内税和数量管理措施代替的商品， 尽量不再设置出口关税。 制定总体的、 积极的、 长期的应对非关税措施的战略规划， 为我国进出口贸易创造更便利、 更宽松的环境，灵活运用许可证、 配额、 原产地规则、 海关估价、 国际认证认可、 技（ ＴＢＴ ）、术性贸易措施 动植物检（ ＳＰＳ） 等非关税措施，验检疫 研究竞争政策、 国有企业、 数据流动等新兴贸易政策工具的运用， 使对外贸易政策最终服务于国内经济发展和提升国际竞争力的需要。
（三） 完善支撑外贸强国的财税金融政策———财金政策创新改革出口退税制度， 完善出口退税分担机制。 完善金融支持外贸发展的政策， 降低融资门槛， 拓宽融资渠道。 汇率调整既要考虑宏观经济形势的需要， 也要充分考虑对，
进出口的影响 尽量稳定企业预期。 扩大经常项目人民币跨境使用， 拓宽人民币跨境融资渠道， 稳步开展双边货币互换， 推动增加人民币作为储备货币的规模。 力争与贸易强国同步实现人民币资本项下的可自由兑换。
（四） 以 “中国制造” 和 “中国服务” 驱动外贸创新发展———发展创新外贸发展创新主要是实现商品、服务结构高端化 贸易主体集中 化、 贸易方式自主化、 国内布局均衡化、 国际市场多元化、 规则标准主导化。 着力提高在全球范围内配置资源的能力， 加快向全球价值链高端迈进。 做强货物贸易的制造业基础， 实现制造强国， 抢占智能生产的制高点。 推动传统制造业出口转型升级， 积极扩大装备制造业出口， 提升战略性新兴产业国际化能力， 做强服务贸易的服务业基础。加强与科技、 产业政策协调， 实现与知识产权战略、 标准化战略、 品牌战略和服务与营销网络战略的无缝对接。 大力推动跨境电子商务、、
市场采购 外贸综合服务企业发展， 大力发展知识产权贸易、 数字贸易以及服务外包， 加快提升价值链贸易， 构建自我主导的全球贸易价值链。
（五） 增强企业在贸易投资中的跨国经营能力———企业创新形成一批在全球范围内配置资源、 布局市场网络的本土跨国公司是贸易强国的重要标志之一。 支持有实力的企业开展跨国投资， 全面提升跨国经营能力与核心竞争力。深化对外投资管理体制改革， 加快对外商签高水平的投资协定， 推动制定多边投资规则。 支持承接国际产能转移， 鼓励外商设立地区性总部、 研发中心等。 制定差异化的支持加工贸易梯度转移政策， 减缓产业向外转移速度。 创新境外投资管理制度， “走出去”提升 促进外贸发展水平。
（六） 完善法治化国际化营商环境———环境创新营造优胜劣汰、 公平竞争的环境， 提升贸易便利化水平。 进一步推进贸易便利化， 全面实施单一窗 口和通关一体化， 进一步清理和规范进出口环节收费， 推动实施收费正面清单。 加快贸易通关改革创新步伐。 建立便利跨境电子商务等新型贸易方式的体制。
（七） 建立健全对外贸易保障与安全机制———安全保障创新健全贸易摩擦应对机制。 加强产业政策与贸易政策的衔接。 建立符合国际惯例的贸易救济体系。 紧密关注基础性产业、 战略性新兴产业以及有竞争优势产业的发展动态， 完善相关领域的贸易救济措施。 加强贸易救济规则制度建设。ＷＴＯ 贸易救济规则谈判，深度参与发挥多边组织的作用， 变被动为主动， 采取积极措施， 全面维护国家利益和产业安全。
（八） 全面提升国际经贸规则的制度性话语权———规则治理创新我国要成为贸易强国必须拥有国际经贸规则的制度性话语权。 要主动顺应新一轮国际经贸规则演变与重构的趋势， 全面提升多边经贸治理参与度， 积极参与信息技术、环境产品、 政府采购等领域谈判。推进区域一体化进程和自贸区建设， 加快形成立足周边、 “一辐射带一路”、 面向全球的高标准自由贸易区网络。 不断提升与大国双边经贸规则博弈能力， 全力支持企业参与国际标准和规范制定。 推动我国由国际经贸规则制定的旁观者、跟随者转变为参与者和引领者， 以期通过制度性安排最大限度地实现国家利益。
（作者单位： 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 责任编辑： 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