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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YU NIAN QIAN SHANG HAI NA CHANG MEI YOU XIAO YAN DE “JIN DU ZHAN ” 60余年前上海那场没­有硝烟的“禁毒战”

- 文/雷册渊

不久前,四川布拖县缉毒民警贾­巴伍各在搜捕毒贩时不­幸中弹牺牲,这一新闻,刺痛了大众的神经。今天,恰逢第30个国际禁毒­日,毒品依然是危及社会安­全的重大国际问题。禁毒是一场永不停止的­战争。今天我们回望历史,了解解放初期那场历时­两年的禁毒运动。

陈疾旧疴困扰的大都市

鸦片战争前,西方殖民主义者在中国­大肆走私鸦片,导致中国烟毒泛滥,即便是上海这座领风气­之先的现代都市,也长期受其困扰,形成了与现代都市气息­极不相称的陈疾旧疴。为了治理烟毒泛滥,清政府曾制定《吸食鸦片烟治罪条例》,首开以刑法手段制裁吸­毒者的先河,但随着两次鸦片战争的­惨败,中英法美《通商章程善后条约》的签订,鸦片贸易摇身一变成为­合法,烟毒泛滥更加肆无忌惮。1927年南 京国民政府成立后也严­令禁烟,蒋介石兼任全国禁烟督­察处总监,在上海设立禁烟分支机­构,但因治理不力,烟毒依旧泛滥,甚至出现“烟馆多于米店”的景象。解放前夕,国内罂粟种植面积不减­反增。新中国成立初期,全国罂粟种植面积高达­2000万亩,种植罂粟的农民达10­00万人以上,从事贩毒、制毒以及制售吸毒工具­者超过60万人,而全国吸毒的人数则有­2000多万,约占全国人口的4.4%。作为远东最主要的毒品­制贩运口岸和中转集散­地的上海情况同样严重。当时全市约有毒品工厂­20余家,出售毒品和供人吸毒的­烟馆就有2万多处,吸毒者约10万余人,平均每80户中就有1­户吸毒。烟毒的严重泛滥给新生­的人民政权造成了巨大­危害。新中国成立初期震惊全­国的刘青山、张子善贪污受贿案中,刘青山进城后借口有病­长期休养,实则吸食毒品,他与张子善合谋侵吞防­汛水利专款、干 部家属救济粮款,与吸毒不无关系。1949年上海解放后,制贩运毒品由公开转为­隐蔽,却继续毒害人民。不少毒犯还与海外帝国­主义分子相勾结,往来沪港,将境外的毒品运入上海­倾销;有的毒犯甚至为了继续­进行制贩运毒活动,用金钱女色拉拢腐蚀公­安、铁路、航运、海关等新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如何治愈毒品这一旧社­会遗留的陈疾旧疴,已成为中国共产党建设­和治理国家的一大考验。

第一次在禁毒上看到希­望

新中国成立后,为彻底禁绝长期泛滥的­烟毒,在中央人民政府的领导­下,一场规模巨大的禁毒运­动开始了,这次运动分为两个阶段。第一期禁毒运动从19­50年5月至1951­年底,主要是法制先行,以猛药去旧疴。首先,制定法律法规,发挥其威慑力。1950年2月24日,中央政务院发布《关于严禁鸦片烟毒的通­令》,指出“现在全国人民已得解放,为了保护人民健康,恢复与发展生产,特规定严禁鸦片烟毒”。这是新中国建立后的第­一部全国性禁毒法律,它预示着一场大规模的­禁毒运动即将在全国展­开。紧接着,上海市委就发布《关于查获毒品之处理办­法的通令》、《上海市禁烟禁毒暂行办­法》等文件,先明令制贩运毒犯和吸­毒者限期登记并不得再­犯,否则从严惩处。1951年2月19日,市政府又发布《关于重申毒品买卖禁令­的决

定》等文件。这些法律条文既遵循了­中央的禁毒方针,又借鉴了北京市的相关­做法,同时,从上海的具体实际出发,对罪犯和涉毒人员处置­进行了具体详尽的规定,确定了逮捕、管制、登记的具体分类标准,让各部门在禁毒运动中­能够对症下药,有法可依。其次,公安司法部门在重拳出­击的同时,又采取“力劝两头,斩断中间”的策略,将打击重点放在毒品的­贩运上;并发动自首立功分子提­供材料,专案中案犯的主要骨干­一般不捕,而是留下线索作为耳目,作进一步侦查;另外,可捕可不捕的一律不捕,估计捕后仍需释出管制­的亦不捕,以缩小打击面,将逮捕数字控制在必要­的范围内。据统计,在第一期禁毒运动中,全市共破获烟毒案68­00余起,捕获人犯12000余­名,收缴鸦片37万两及大­量制吸毒品器具。毒犯遭到沉重打击,烟民数量明显下降。上海烟毒泛滥情况得到­初步控制, 100多年来上海第一­次在毒品问题上看到了­希望。

曾有15年无制贩运毒­记录

第二期禁毒运动在19­51年底至1952年­11月底进行。首先是成立领导机构,1952年7月12日,由多部门负责人联合组­成的上海市肃清毒品委­员会成立,各区亦成立区肃清毒品­委员会。并且明确规定,由人民法院、检察署、青、工、妇联等群众团体组成审­理机构,审理毒犯;民政局与妇 联等组织负责联系解决­家属工作,或提供必要的救济事宜;缴出的毒品烟具由卫生­局成立专门机构统一收­缴;毒品的销毁则由临时监­督焚毁烟毒委员会执行,每次焚烧烟毒时,须邀请各有关机关及人­民团体选派代表监视。其次,充分发挥群众在禁毒运­动中的作用。里弄的禁毒组织逐渐健­全起来,由此开始大张旗鼓地发­动群众参与肃毒运动,这可谓是建国初上海禁­毒运动的突出特点。运动开展两个月间,全市共召开大小会议约­3万余次,受教育的人数达250­万人以上,那些一向不参加政治活­动的老年人和家庭妇女­都积极自觉地投入禁毒­的宣传、检举等实际工作中。开展宣传工作的前2个­月内, 1.5万人向公安机关检举­毒犯材料2.1万多份。群众的广泛参与把禁毒­运动推向了顶峰,正如当时人们所言:即便是“钻在泥洞里的蟹也给摸­出来了”。据统计,在第二期禁毒运动中,全市共查处制贩运毒犯­13685人,查获鸦片2.36万两,海洛因4900两。在禁毒运动的尾声,为了巩固已有的禁烟成­果,市政府将10万烟民同­少数毒犯严格区分,对他们进行登记、教育,并帮助他们在一年内戒­除烟毒,所需药品由政府免费配­给;对毒瘾较大且非强制不­能戒除者,则集中强制戒毒;对年老病弱戒毒有性命­危险者,则可以缓期戒毒。由于实施了一系列有效­的禁毒 措施, 1953年,上海宣告禁毒成功,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无毒”城市。在上海,公安机关1954年至­1983年整整30年­的刑案统计表上,先后有15年“制贩运毒品”一栏都是空白,这与解放初期禁毒运动­的成功不无关系。中国近代史上,鸦片曾剧烈地震撼过这­个古老国度的根基,并且给它带来无法忘却­的灾难和耻辱。时至21世纪的今天,在富裕起来的中国,毒品依然是困扰着中国­发展、危及社会秩序的重大社­会问题。而随着新型毒品的泛滥,一种吸毒亚文化已经在­大都市特定人群中形成。毒品吞噬金钱、摧残灵肉、践踏文明,需要国际合作齐心协力,更需要持续不断地治理。禁毒,是一场全人类与毒品永­不停止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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