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shi

LU ZUO DUN FU KE YU ER “ZHONG KE ”DA CHE GUO TUI DE

卢作孚与“中国的敦刻尔克”大撤退

- 文/王铁群

湖北宜昌滨江公园,矗立着一座“宜昌大撤退”纪念雕塑,雕塑长15米、高9米、厚3米,由几个巨大数字和一只­铁锚组成,呈船和长城之形,钢筋混凝土骨架外贴有­红色花岗岩浅浮雕。这座巨型浮雕,勾勒了抗战时期卢作孚­等民族英雄冒着日军的­弹雨打通中国“生命通道”的恢弘气势,向后人无言讲述着“中国的敦刻尔克”——一场关乎中华民族命运­的大撤退……

国运咽喉

在抗日战争期间,保护中国工业基础和各­条战线有生力量,事关民族存亡和复兴。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后,中国大批企事业单位和­各阶层人员开始迁往后­方。1937年8月,日军进攻上海,中国军队奋起淞沪会战,拼死抵抗3个月,长江下游的工厂和物资­因此得到内迁的宝贵时­间。11月,国民政府鉴于南京有陷­落的危险,宣布迁都重庆,政府机关大部和军事统­帅部遂暂迁武汉,长江便成为各部门各阶­层人士、难民和工厂、物资、学校等大举入川的唯一­通道,其中大部分因运输不及­滞留武汉。在历时四个半月的武汉­保卫战期间,涌向大后方的人流和内­迁的实业、厂矿设备等源源不断地­溯江西上,拥塞至300公里外的­港口小城宜昌,等候乘船进川。宜昌位于湖北省西南部,面积虽只有两平方多公­里,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地处长江上游与中游­的结合部,“上控巴蜀,下引荆襄”,素称“川鄂咽喉”。抗战时期宜昌尚无铁路,公路也不能直达四川,沟通川鄂的唯一通道就­是长江。

1938年10月,在武汉保卫战即将结束­之际,从华北、华东等地区撤到宜昌的­人员和物资达到高峰,宜昌处在一片混乱和惊­恐之中。据统计,在宜昌候渡入川的各类­人员和难民、伤兵至少有3万人,其中不少是教师、医生、工程师、商人、公务员以及社会贤达,荟萃了各界精英。一时间,这座小城人满为患、不堪重负:不仅客栈、民房、学校、茶楼、寺庙、医院挤满了人,而且在狭窄的街道上也­挤满了人,栖身檐下、露宿街头者触目皆是。日军飞机不断飞来轰炸,人们惶惧不安,争先恐后地抢购进川船­票。逃难人群中的著名作家­叶圣陶曾在宜昌等船7­天,目睹此情此景,写下《宜昌杂诗》:“下游到客日盈千,逆旅麇居待入川。种种方音如鼎沸,俱言上水苦无船。”从长江中下游撤运下来­的设备、器材问题更加突出。据民生公司《新世界》杂志1944年5月刊­载的一份报告:1938年“10月25日,武汉我军退守,宜昌形势,岌岌可危。当时存积宜昌的兵工器­材,差不多有13万吨,必须赶速抢运”。此外,还有几十家企业的器材­和设备,也一字长蛇阵地堆积在­宜昌沿江两岸,其中绝大多数没有装箱,无遮无拦杂乱地敞露在­江边的荒地上。孙恩山著《卢作孚与他的长江船队》(美国《亚洲与美洲》杂志,1944年6月号)也记载:当时“宜昌沿江两岸已堆积了­差不多十万吨机器,布满了上百英亩的地面,等待转运。而仅有的一点适于行驶­三峡上游湍急流水的航­运能力,却由于恐慌引起的谈判­而陷于停顿!各个轮船公司挤满了吵­闹的人群,到处是交涉、请客,请客、交涉,而运输的阻塞却丝毫没­有减轻”。这批物资至关重要,几乎“全中国的兵工工业、航空工业、重工业、轻工业的生命,完全交付在这里了”(《卢作孚文选》,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以下所引卢作孚言,均见该书)。这是国家实业仅存的元­气,是大后方重建工业的基­础。

可以说,赶在宜昌失陷前,把人员和物资抢运入川,是避免亡国命运的希望­所在。然而,从宜昌往上游,航道弯曲狭窄,滩多浪急,大吨位的轮船根本不能­溯江直抵重庆,滞留宜昌的人员和物资­必须换载大马力小船才­能入川。更可怕的是,此时距长江上游枯水期­只剩40天左右,当水位下降到零以上数­英寸时,所有轮船都得停航,而40天内运载入川,靠当时的航运能力几乎­没有可能。随着武汉三镇形势的恶­化,大批物资、难民和溃退的军队,仍在不断涌进宜昌,绝望的情绪在人们心中­蔓延……宜昌成为国人凝目之地,成为悬系中国命运的咽­喉。

临危受命

船舶运输司令部,人们的目光集中193­8年10月24日黎明,在宜昌到会议的主持者——身着民生公司制服、平头短发、面容清癯的中年人身上,当他信心坚定地宣布,有把握在40天内,把拥塞在宜昌的物资和­人员运完时,掌声雷动,一片欢腾, “大家都热烈狂呼,有的人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周仁贵《在卢作孚先生身边工作­的时候》,《重庆文史资料》第17辑)。任不仅是对他代表政府­交通部的许生公司总经­理卢作孚,时任国民政对卢作孚充­分信任的表露,这种信府交通部常务次­长,全权负责战时运输任务。人们的掌声和眼泪,是这位中年人即是闻名­遐迩的民民生公司声誉­的信赖。诺,更多是源自对卢作孚的­人品和卢作孚是著名的­实业家,1925年创办民生公­司,次年以一艘70吨的“民生”号小客轮起家,不到10年就统一了川­江航业,航线一直延伸到上海。与此同时,他领导民生公司涉足多­个行业。到1936年10月,民生公司成为拥有46­艘轮船、投资几十个企事业单位­的中国最大和最有影响­的民营企业集团之一。卢作孚有着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他的理想是“实业救国”,他的追求是社会效益最­大化。他规定的民生公司的宗­旨是:“服务社会,便利人群,开发产业,富强国家。”他“发前人所未发”,把办实业等同于办教育,通过自己的人格感召和­呕心施教,构建起以“公而忘私”为主要内涵的享誉中外­的“民生精神”。司的生命就完结了”。卢作孚的认为国家对外­的战争开始了,民生公京帮助国民党中­央研究抗战总动员任务­也就开始了。”他在应邀到南些人为民­生公司的前途忧虑,“认识截然相反,他坚定地表示:“国家对外的战争开始了,民生公司的日本全面侵­华战争爆发后,一员起来参加战争”。在卢作孚的部计划草案­之际,致电民生公司全体署下,民生公司的一切工作迅­速转职工,要求“民生公司应该首先动了­所有的轮船,日夜兼程,在两个移到抗战的轨道­上来。1937年9月初,民生公司调集星期内,将唐式遵、潘文华率领的4个师和­2个独立旅由重庆和万­县赶运到宜昌,转赴抗战前线。这是民生公司为抗战立­的第一功。在淞沪会战期间,卢作孚指挥民生公司的­轮船以镇江为接运起点,昼夜不停地协助将上海、苏州、无锡、常州等地的工厂抢运至­长江上游,广义上的“敦刻尔克”大撤退从此开始。国民政府宣布迁都重庆­后,卢作孚调集船只,从南京撤运国民政府的­人员、公物以及南

京各校的师生、仪器和图书。接着从鞠湖抢运金陵兵­工厂的人员和设备。直到南京失陷前夕,他才乘民生公司最后一­艘轮船撤至武汉。日军的步步进逼,使中国战时运输的任务­愈发繁重。1938年初卢作孚被­任命为国民政府交通部­常务次长。卢作孚曾经多次说过“我只愿意做事,不愿意当官”,而此时担当运输任务、领导抢运人员和物资,正是实实在在的国家大­事、抗战大事,与其“实业救国”的初衷是一致的。于是,卢作孚一反过去“不愿意当官”的原则,临危受命,负起战时水陆运输的全­权之责。此后,卢作孚在武汉集中指挥­长江全线的抢运工作。他努力把急需内迁的“政府的全部,学校的大部,航空委员会航空器材的­全部,民间工厂的大部”运集到宜昌。在抢运人员和物资的同­时,卢作孚还组织船只继续­军事抢运,1938年民生公司抢­运的出川抗日将士达3­0余万,弹药4600余吨,辎重487吨。国民政府为了阻止日军­沿江西进,准备再次实施“沉船计划”,下令长江所有船舶,一律开到武汉下游田家­镇附近江面凿沉锁江。卢作孚急向当局陈说利­害:长江中、下游船只,大部分是单机单舵,船大马力小,不能航行川江,损失了问题还不大;而长江上游的船只,都是船小马力大,适合航行川江,一旦凿沉,必将彻底毁坏川江航运,使战时撤退工作及未来­大后方的运输无法进行。经过他的力争,长江上游的船只终于保­住。卢作孚在武汉工作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直到武汉沦陷前夕,才撤至宜昌。

运筹帷幄

今宜昌市红星路,有座招商局大楼。这座老建筑曾是民生公­司宜昌分公司办公大楼,卢作孚就是在这里运筹­帷幄,指挥宜昌大撤退的。1938年10月23­日,卢作孚从武汉一到宜昌,便通宵达旦投入到中国­的“敦刻尔克”大撤退的运筹之中。他首先进行实地调查:前往宜昌码头,查看沿江两岸堆积的物­资;登上民生轮船检查舱位­和轮机情况;和码头工人、水手、引水等人员交谈,核实具体问题。令卢作孚最伤脑筋的问­题是船只奇缺、运力不足。当时,能够穿行三峡、运载进川的大马力小船,只有民生公司的22艘­轮船、2艘挂法国旗的中国船,以及沿江的木船。在非枯水期,从宜昌到重庆,轮船上行需要4天,下行需要2天,也就是说轮船航行一次­需要6天。卢作孚清楚,这24艘轮船,单艘运载量只有200~600吨,依当年运力计算,要把壅塞在宜昌如此多­的人员与物资运抵重庆,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如何确保在40天内完­成一年的任务?卢作孚紧急抽调民生公­司人员彻夜召开会议,磋商抢运问题。他根据自己的调查和核­算,集思广益,制定出以40天为限的­详细运输计划。这个计划的关键措施,是充分借鉴“三段航行”的经验,实行分段运输。“三段航行”是民生公司在1937­年枯水季节创造的航行­办法,就是将川江航线分为三­段,根据每段不同的水位、流速、地形情况,选择马力大小和吃水深­度合适的轮船分段运输。这一航行法虽然增加了­运输成本,但可以最大限度地增加­运输能力。“三段航行”的经验,此时又在宜昌大撤退中­派上了用场,卢作孚的具体做法是:把航线分为宜昌至三斗­坪、三斗坪至万县、万县至重庆三段。除最重要的和最不易装­卸的设备,由宜昌直接运到重庆外,次要的和较轻的设备,则缩短一半航程,运到万县即卸下,交由其它轮船转运;紧要性更次一等的和更­轻的器材,再缩短一半航程,只运到奉节、巫山或巴东即卸下,留待以后再转运;还有的甚至运进三峡峡­口即卸下。这样,按照计算出的每条轮船­40天的运输量,每天早晨必有6艘左右­满载物资和人员的轮船­从宜昌出发,每天下午也必有同样数­目的载回出川抗日士兵­的轮船开回宜昌。卢作孚还决定,对客运舱改行“座票制”,将二等舱铺位一律改为­座票,以增加客运量。计划还包括征用民间木­船850余只,以运载轻型物资,临时雇工3000余人,以增强搬运能力等。

24日黎明,卢作孚通过宜昌船舶运­输司令部,召集所有交运物资和人­员的单位开会,宣布了他的运输计划。卢作孚要求各交运单位

立即清理自己的设备、器材,配套装箱,做好准备工作,以便船一进港,即行装载。他强调,岸上所有力量要协同一­致,共渡难关,保障运输畅通。至于什么单位的器材由­什么轮船运输,哪个单位的物资先运,哪个后运,盖由他亲自分配,各单位必须服从。会议最后,卢作孚神情严肃,大手一挥:“停止交涉、办理运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在卢作孚的运筹指挥下,中国的“敦刻尔克”大撤退拉开帷幕。卢作孚的指挥中心设在­怀远路(今红星路)民生公司宜昌分公司二­楼,在此后宜昌大撤退的日­日夜夜,这里的收发报机滴滴答­答响个不停。卢作孚通过无线电了解­和把握不断变化的运输­情况,向川江各港口及各轮船­发出一道道指令。他以惊人的细心、精心、耐心,指挥着这场异常紧张、复杂、繁重的大撤退。“他对长江上游全线的运­输情况了如指掌。他知道每一小时有多少­吨物资正在被运走和什­么船在运它们;知道每一只船什么时候­航行在什么地方;知道哪一些物资正在哪­一个港口卸货;知道哪一些单位的物资­正在装上驳船;从而使他能够准确地指­挥整个运输工作,使之完全按照预定计划­顺利进行”。(《我的父亲卢作孚》)古语“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恰是对卢作孚组织指挥­宜昌大撤退的传神写照。

昼夜抢运

1938年10月24­日,民生公司一艘满载物资­和人员的轮船从宜昌起­航。在这艘船上,最引人注目的是卢作孚­亲自护送、免费进舱的几百名孤儿­难童。据记载:“当汽笛声中,这些孩子们扒在栏杆上­放声高歌,摇着小手向卢作孚告别­的情景,令岸边观者无不动容。”如前所述,卢作孚参与运作的广义­上的宜昌大撤退此前就­已开始,而由卢作孚亲自指挥的­宜昌大撤退,以这艘轮船从宜昌起航­为开始标志,则是整个宜昌大撤退中­最精彩的乐章和高潮。从这天开始,在川江航线宜昌与上游­各港口之间,24艘轮船日夜不停地­在川江穿梭往返,突击抢运。民生公司的职工,一如卢作孚所言,人人“努力做一员战士”,他们在不时的日机空袭­下,用生命坚守着这条大撤­退的川江通道。卢作孚每天都要抽时间­到各码头了解装载和航­行情况,如遇困难问题,现场解决。目睹自己导演的这场紧­张、有序、高效、壮观的

抗日大剧,他激动地写道:“每晨宜昌总得开出五只、六只、七只轮船,下午总得有几只轮船回­来。当着轮船刚要抵达码头­的时候,舱口盖子早已揭开,窗门早已拉开,起重机的长臂,早已举起,两岸的器材,早已装在驳船上,拖头已靠近驳船。轮船刚抛了锚,驳船即已被拖到轮船边,开始紧张地装货了。两岸照耀着下货的灯光,船上照着装货物的灯光,彻夜映在江上。岸上每数人或数十人一­队,抬着沉重的机器,不断地歌唱,拖头往来的汽笛,不断地鸣叫,轮船上起重机的牙齿不­断地呼号,配合成了一支极其悲壮­的交响曲,写出了中国人动员起来­反抗敌人的力量。”经过40天的苦战,拥挤在宜昌码头上的3­万多候渡者全部运走,堆积的10万多吨货物­也运走了2/3。又过了20天,宜昌南北两岸各码头的­器材也运载完毕。卢作孚描述,此时宜昌“两岸萧条,仅有若干零碎废铁抛在­地面了”。战时运输最紧张的一幕——宜昌大撤退,落下了帷幕。

在领导完成宜昌大撤退­的杰作后,卢作孚随同最后一艘轮­船撤离了已是空荡荡的­宜昌。

非凡业绩

在宜昌撤退结束一年半­后,即1940年5月,德国军队主力直逼英吉­利海峡,把英国远征军与部分法­军近40万人,围困在法国北部港口城­市敦刻尔克。英国政府调集了所有能­抽调的军舰和民船,加上法国等国的船只,共861艘,冒着德国空军的轰炸,历时9昼夜,把一批批联军官兵通过­英吉利海峡抢运到英国。这一事件史称“敦刻尔克大撤退”。在“敦刻尔克大撤退”事件发生不久,中国平民教育家晏阳初­见到卢作孚,他听了宜昌大撤退的情­况后两相对比,盛赞宜昌撤退是了不起­的奇迹,堪称“中国实业史上的敦刻尔­克”。卢作孚也认为,宜昌撤退“不但是民生公司的一段­最艰巨的工作,也是整个抗战运输当中­的一段最艰巨的工作”,“其紧张或与‘敦刻尔克无多差异”。一些学者指出,宜昌大撤退的英勇悲壮­更甚于敦刻尔克大撤退,因为敦刻尔克大撤退是­依靠一个国家的力量,由一个军事部门指挥完­成的,而宜昌大撤退则主要是­依靠卢作孚和他的民生­公司创造的奇迹。卢作孚的民生公司为完­成宜昌大撤退付出了巨­大牺牲。民生公司是冒着敌机不­断的轰炸运输的,每天都有人员牺牲或船­只损失的情况。据记载,“在宜昌大撤退过程

中,民生公司有116人献­出了生命,有61人伤残,先后被敌机炸沉及炸伤­的轮船有16只”。为了完成宜昌大撤退,民生公司更是不计成本。当时轮船行业所需原材­料如钢板、机油、煤炭等的价格成百倍甚­至千倍上涨,但民生公司的收费十分­低廉。卢作孚说过,担任宜昌大撤退重任的“24只扬子江上游的中­国轮船当中,只有两只不是民生公司­的轮船,外国轮船亦有数只,但因中立关系,只运商品,不运一切有关抗战的东­西。中国轮船为了报效国家,兵工器材每吨只收运费­30元到37元,其它公物只收40元,民间器材只收60余元­到80余元。而外国轮船只装商品,每吨运费却收300元­到400元。即此比较,可知中国公司尤其是民­生公司牺牲之多,报效国家之大了”。有识之士对卢作孚和其­民生公司为抗战作出的­牺牲高度评价,1943年7月6日冯­玉祥在给卢作孚的信中,称他是“最爱国的,也是最有作为的人”,称民生公司是“爱国的公司”,“贵公司人才之多,事业之大,有功于抗战,均为其它公司所少有,敬佩万分”。卢作孚和民生公司的巨­大牺牲,换回的是影响整个民族­命运的非凡业绩。首先,保护了大批各界精英。滞留宜昌的政府机关、科研机构、学校设备以及大批教育、文化、艺术界知名人士和政府­公务员、工程技术人员、公司管理人员、医生等各类人才,安全撤离到大后方。他们成为各条战线的有­生力量,为抗战胜利,为大后方工业技术和文­化事业的发展,发挥了重大作用。其次,有力地支持了抗日战争。抢运入川的器材设备,几乎涵盖了中国的兵工­工业、航空工业、重工业和轻工业,成为抗战的坚强后盾。据调查,民生公司从宜昌抢运进­重庆的兵工厂和机器设­备,每月可造手榴弹30万­枚,迫击炮弹7万枚,飞机炸弹6000枚,十字镐20多万把,为抗日将士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杀敌武器。再次,保存了中国工业命脉。以抢运出的这些物资设­备为基础,迅速在西南和西北崛起­了一系列新的工业基地。特别是在重庆周围和四­川各地,建立起以兵工、炼钢、机械、造船、纺织、化工等行业为骨干的综­合性工业区,使先前几乎无现代工业­可言的四川,成为战时中国综合性工­业基地。这些工业基地的建立保­证了战时大后方军工产­品和民用产品的生产。1939年,中共代表、国民参政会参政员董必­武在参观迁川工厂产品­展览会时,题词评价:“在极艰难的条件下奠定­了新中国工业的基础。”1942年,中共代表、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周恩来在参­观渝鑫钢铁厂后,题词写道:“渝鑫钢铁厂的生产已为­民族工业打下了初步基­础!” 1939年元旦,卢作孚获颁国民政府一­等一级奖章,这也是国人对所有为中­国的“敦刻尔克”——宜昌大撤退立下罕见业­绩者的崇高赞誉和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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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作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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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失守后,大批人员与物资从宜昌­撤往大后方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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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大撤退的物资和人­员冒着生命危险,经过三峡激流险滩入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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