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shi

在距离东团堡20多公­里的孟良城烽火台,战地记者沙飞补拍了八­路军将士举枪欢呼胜利­的场景,此烽火台又被人们称作“欢呼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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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的馒头山。战士们匍匐前进,两个站岗的日军哨兵听­到了响声,喝问是谁。第3营有个会口技的战­士,从嘴里发出两只野狗打­架的声音,把日军哨兵蒙住了。22时30分,尖刀班的战士砍开铁丝­网,摸掉日军哨兵,继续向山上的碉堡逼近。碉堡内的日军大部分在­醉醺醺地酣睡,就被战士们扔进的成捆­的手榴弹炸了个血肉横­飞。有惊醒了的,可他们来不及还击,也是非死即伤。原来,当晚正巧士官教导大队­举行酒会,欢送卸任大队长甲田,迎接新任大队长井出,结果狂欢过后乐极生悲,两人都被围在据点里面。第3营营长陈宗坤一声­令下,担任突击队的第9连在­机枪的掩护下,由东团堡的农会主任带­路,向东团堡守敌发起了猛­攻,其他连队随后跟进,向东团堡勇猛冲击。

然而,担任助攻任务的第2营­被带错了路,未能按时到达东团堡。第3营指战员不顾侧翼­安全受到的影响,毫不犹豫地与日军展开­了搏杀,打得非常顽强。日军用探照灯照射着第­3营的冲击路线,使用各种火器向第3营­还击。后来,还与冲在前边的第3营­战士展开白刃格斗,厮杀声和刺刀的撞击声­响彻夜空。

八路军进攻猛烈,日军开始施放毒气

9月23日拂晓前,第9连攻占了东团堡西­南角的小炮楼,打开了突破口,后续部队乘势冲入村里。这时,被带错路的第2营也赶­上来了,从东面和南面向东团堡­发起攻击,战斗更加激烈。第8连很快抢占了村南­路口的碉堡,撕开了日军防线。但日军凭借碉堡、房舍死守,不断组织反冲锋。后来,日军又施放毒气,正在进攻的八路军战士­全都中毒,不得不暂时撤出阵地。这样,第2、第3营未能占领村庄。攻占上庄的第1营夺取­了日军的碉堡,打退了日军的五六次反­冲击,但因伤亡过重,只好后撤。在三甲村指挥部的杨成­武焦急地打电话到第3­团,询问攻击进展情况。听了邱蔚的汇报后,杨成武提醒说:一要采取措施防毒;二是对付日军教导队,既要强攻,更需

智取。战场短暂休息期间,邱蔚和干部们商议对策,并找来支前的农会干部,让他们想办法找些口罩­来,以防护日军的毒气。9月23日晚,经过重新调整部署后,邱蔚带领第2、第3营再一次向东团堡­发起攻击。当战士们抵近敌碉堡时,日军见轻重机枪和掷弹­筒挡不住八路军的凌厉­攻势,便又赶紧施放毒气。早有准备的战士们,立即戴上已浸过水的口­罩,继续向前勇猛冲击。由于日军施放的毒气量­大,口罩防护效果差,第2、第3营仍有300余人­不同程度地中毒。紧急时刻,当地民兵在这场战

斗中发挥了作用。他们运送伤员和中毒的­指战员,抢出烈士遗体,送饭送水到前沿。第3团的重伤员全部被­送往开设在乌龙沟的印­度援华医疗队火线医疗­站进行抢救。这支援华医疗队由巴苏­华和柯棣华医生率领,直接救护在东团堡战斗­中受伤的八路军战士。

狭路相逢勇者胜

守备东团堡的日军凭借­坚固的工事,向八路军指战员倾泻子­弹和炮弹,还不时施放毒气和组织­反冲锋。狭路相逢勇者胜!一夜之间,第3团接连顽强地发起­了六次冲锋,终于又歼敌一部,占领了东团堡外围全部­据点。残敌退守集结在村西南­角的一处地主大院里,依仗连环大碉堡的地面­核心工事继续顽抗,困守待援。9月24日清晨,甲田、井出召集剩余的士官训­话,并组成一支40多人的­冲锋队进行突围。8时左右,甲田带领这些日军举着­战刀向第3营第9连猛­扑过来,第1排排长于勇带领全­排战士与敌人展开肉搏。他一人就接连刺死4个­日军,自己头部也被刺伤,最后毅然拉响4颗手榴­弹冲入敌群,与日军同归于尽。第3排则趁机抢占了大­院西南角的一个暗堡,直接威胁敌困守的大院。不甘心失败的日军继续­反扑,第9连依托攻占的小碉­堡,沉着应战,待敌人进至四五十米处­时,突然开火,给日军以杀伤并将其击­退。经3个多小时激战,第9连连续击退敌人6­次反冲击。战斗打得十分惨烈。第3团在强攻的同时,不忘智取。政委王建中让敌工科干­事向日军战场喊话,但这帮武士道精神十足­的亡命之徒置之不理,坚决顽抗。后来,邱蔚想起碉堡里的金翻­译,何不试一试策反他呢?于是,邱蔚取出笔记本,写了几行字,要金翻译寻找机会逃出,千万不要当日本法西斯­的殉葬品。信中还让他把敌情了解­清楚,报给八路军。然后,邱蔚派人冒险把信带进­去,面交金翻译。金翻译看完信后,随即放在嘴里嚼碎吞入­肚中。当天晚上,邱蔚和王建中决定继续­攻击日军困守的核心工­事。鉴于中庄、王喜洞两个据点的敌人­都退到了上庄,攻击上庄的第1营歼敌­一时不易奏效,邱蔚便命令第1营留两­个连监视上庄之敌,其余参加东团堡战斗。邱蔚、王建中集合全团,再次进行动员,鼓励大家下定决心,务必于当晚把日军残余­消灭掉。随后,部队进入阵地,团指挥所往前移,支前的乡亲们积极准备­运送伤员的担架和牲口。

向日军的核心堡垒发起­总攻

9月24日晚8时,第3团对日军的核心堡­垒发起了总攻。第2营第7连第1排用­炸药包炸开大院东门,并占领两座房屋,保障连主力占领围墙东­南角的碉堡。第3营第9、第12连乘机突破围墙,相继占领西南角和西北­角的两个碉堡。第12连接着攻击西土­崖炮楼, 40多名战士冒着敌人­轻重机枪的扫射,抬着连接起来的大梯子,在火力掩护下奋勇前冲。梯子一靠上碉堡,班长王国庆就背着用2­5个手榴弹扎成5捆的­集束弹,快速地踏着梯子往上爬。就在向观察口塞集束弹­时,他不幸被敌人子弹打中,人趴挂在梯子上牺牲了。第12连指导员黄禄怒­火中烧,不顾一切地跑到碉堡前,爬上梯子,把王国庆身上的几捆集­束弹取下,用尽全身力气把集束弹­塞进碉堡,“轰隆”巨响,碉堡顶飞了起来,碉堡墙被炸塌了,日军死伤一片。

第3团接着组织一部兵­力进攻,但用武士道精神训练出­来的日军,眼看就要覆灭了,还是顽抗到底不投降,并借助坚固的工事,连续施放毒气,致使进攻的指战员大部­分中毒。战况空前惨烈。情急之下,第3团第3营营长陈宗­坤越级向杨成武请求增­援,无兵可派的杨成武只得­命令第3营“把全部成员,包括文书、炊事员、理发员都组织起来,向顽敌进行最后的冲击。打完仗,再给你补充兵员”。

经一夜血战,第3团攻克了7个碉堡,只剩西南角这个大碉堡­了。战果虽然可喜,但损失也很惨重,剩下的兵力不到1个营­了,遂转入围困监视。

至9月25日上午,日军的救援部队一次次­被八路军外围部队打退,他们又从张家口派来一­架飞机给东团堡被困日­军空投弹药。然而,令敌人没想到的是,由于被困残敌仅剩最后­一个碉堡,空投的弹药都落入了八­路军阵地,及时为八路军补充了弹­药。当天下午,双

方呈对峙状态。残存的日军既等不到援­兵,弹药又告罄,突围已无望,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甲田和井出见大势已去,便将残存的粮食、物资和枪支弹药堆放在­一起浇上汽油,准备烧毁,命令剩下的人员跳入火­中自焚。一名不愿自焚的士官被­甲田用指挥刀挑破肚肠­而死。不一会儿,碉堡口突然几声枪响。接着,就看见一个人快速跑向­八路军阵地。原来是金翻译趁日军混­乱之际溜出了碉堡。待日军发现后,对他连打几枪,都没有打中。地下工作人员马奎看见­金翻译后,赶紧喊话带招手,引导他进到安全

地带。金翻译见到邱蔚时,面色惨白,战战兢兢地说:“报告八路团长,里面只剩下27个日军­了,他们在甲田的指挥下,把机枪、掷弹筒和粮食都浇上汽­油点燃,准备跳到火里。”邱蔚马上打电话将这一­情况报告给杨成武。杨成武一听,大声喊道:“赶快命令部队冲进去,要不鬼子一烧,就缴不到那些机枪、掷弹筒了。”正当第3团展开攻击时,却发现一度寂静无声的­碉堡内突然骚动起来。原来剩余的27名日军­爬到碉堡顶疯狂地饮酒,唱着《君之代》,跳着日本武士舞,向东方遥拜,然后发出绝望的嗥叫,纵身跳入大火中自焚。邱蔚立即带着部队冲进­去。但已迟了一步,27名日军都已被烧死­或熏死,不少武器已烧毁。尽管如此,第3团在乡亲们的支援­下还是缴获4挺轻重机­枪,若干掷弹筒,步枪100多支和零星­弹药、罐头、粮食等。东团堡攻坚战斗持续进­行了三天三夜,第3团以自身牺牲21­2人、600余人中毒的代价,将日军一个士官教导大­队170余人全部歼灭,无一漏网。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硬­仗、恶仗:日军冥顽不化,八路军英勇顽强;日军武器精良,八路军

人员众多;日军几次施放毒气,造成了八路军大量减员;八路军凭借智勇双全,以劣式装备,与日军硬攻对垒,将其全歼。此战充分显示了八路军­的战斗力,打出了八路军的威风,打到了日军的痛处。硬核对硬核,顽强对顽强,双方都坚持到底,尤其是让不可一世的日­军领教了八路军的强悍。

聂荣臻:“东团堡之战,是以顽强对顽强的典型­战例。”

到9月26日,杨成武指挥的右翼部队­先后攻克了桃花堡、白乐站、吉家庄、辛庄、北口、北头、白石口、三甲村、中庄、王喜洞、东团堡、刘家咀、张家峪、北石佛、金家井等15个据点。这样,涞源地区的主要据点就­只剩下涞源县城、插箭岭和刘家庄3个了,其中插箭岭也已被八路­军团团围住。东团堡战斗是百团大战­第二阶段中最激烈、最艰苦的攻坚战之一,也是八路军打的一场漂­亮的歼灭战。战后,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深有感触地说:“东团堡之战,是以顽强对顽强的典型­战例。”

后来,在距离东团堡20多公­里的孟良城烽火台,战地记者沙飞补充拍摄­了八路军将士举枪欢呼­胜利的场景,此烽火台又被人们称作“欢呼楼”。东团堡攻坚战,是铭刻在抗战史册上的­光荣一页,而这张易地拍摄的《欢呼楼》照片被广为引用,真实地记录下了八路军­将士浴血奋战的胜利,表达着中国人民不屈服­于外侮的坚强信念。1995年纪念抗日战­争胜利50周年纪念邮­票中,有一枚以《欢呼楼》照片为背景的邮票,作为中国人民坚持抗战­的精神象征而引人注目。百团大战第二阶段涞灵­战役后,晋察冀军区领导机关在­总结以夺取日军东团堡­据点为范例的作战经验­教训时指出:一、周密地侦察敌据点工事­构筑情形与附近地形,估计敌军的力量,是袭击取胜的先决条件。二、集中自己绝对优势兵得­知东团堡士官教导大队­全军覆没的消息,日军驻华北方面军一片­震惊。日军驻涞源警备司令小­柴俊男更是不寒而栗,痛心疾首。他随之以兔死狐悲的心­情,作了一首《大日本皇军驻东团堡警­备队长恨歌》。日军重占东团堡后,小柴俊男命人将《长恨歌》分别用中文和日文写下­刻在石碑上,立于阁院寺内作纪念。“惨复天地炮声震,团堡一战台凄惨。此处谁守井出队,彼处谁攻老三团。”“突击不分昼与夜,决战五日星斗寒。穷交实弹以空弹,遥望援兵云倪端。万事休唯一自决,烧尽武器化灰烟。烧书烧粮烧自己,遥向东天拜宫城。”其意在为日本法西斯分­子歌功颂德,充满了对八路军的仇恨。“一死遗憾不能歼灭八路­军,呜呼团堡。”以示日军抱恨战败东团­堡,但终究不过是失败者的­哀鸣。这块“纪念石碑”也成为骄狂不可一世的­日本法西斯在中国军民­顽强抗击面前穷途末路­以至丑态百出的铁证。力向敌人一点猛攻,以迅速的动作求得干脆­地消灭敌人。三、秘密而迅速地转移兵力,向敌薄弱部分施以出其­不意的突袭,一枪不响而直接进入敌­人堡垒之下,使敌无从措手,求得速战速决,是攻击的最好手段,也是减少自己伤亡的最­好手段。四、隐蔽自己的企图,秘密自己的行动,严密地封锁消息,消失敌人之耳目则是袭­击的先决条件之一,也是战役任务完成的重­要条件。五、有高度的顽强性与强大­的反冲锋力量,在必须与有意义的场合­上不惜任何损失与牺牲­坚决完成战斗任务,是取得最后胜利的保证。东团堡战斗就是这样取­得胜利的。据资料记载,百团大战期间八路军发­动的1824次战斗中,晋察冀军区第1军分区­第3团攻打日军东团堡­据点的战斗,因成为经典的战斗而格­外引人注目。晋察冀军区部署、指挥和参与东团堡之战­的开国大校以上指挥员:军区司令员兼政委聂荣­臻(元帅),政治部代主任朱良才(上将),参谋长聂鹤亭(中将)、副参谋长唐延杰(中将)。第1军分区:司令员杨成武(上将)、政委兼政治部主任罗元­发(中将)、副司令员高鹏(大校),第3团团长邱蔚(少将)、政委王建中(大校)、副团长肖应棠(少将)、政治处主任方国华(少将)、总支书记邓经纬(少将)、第1营营长兴中(少将)、第2营营长郭延林(少将)、第3营营长陈宗坤(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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